第十章 与世界的羁绊

    姝歆离开丁贵民家没一会儿，魏小苓就醒了。


    当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地方，身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碎布条，整个人差点再次吓晕过去。


    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找人报警，然后……


    晚上七点过才在李林护送下回到出租屋。


    姝歆关切地问：“魏姐你今天去哪了？李哥找你好久。”


    魏小苓显得有些疲惫，脸色发白，说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李林送我回来，我放下包和手机准备去洗漱，然后就看到李林急匆匆地跑上来，拉着我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我爸妈出事了，让我赶紧回去。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的，脑袋迷迷糊糊的，也忘了要打电话回去确认一下什么的，反正就跟着他跑啊跑，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居民房里。”


    姝歆倒了杯水递给对方，一边拍了拍对方肩膀：“回来了就好。对了，你明天要不要再请假休息一天？”


    魏小苓：“不用了，就是身体有些疲惫还有些后怕，其它倒没什么。再休息一天不仅扣工资，这个月全勤也没了。”


    姝歆陪着坐了一会儿，脑海中让素素帮忙看看对方身体状况。


    亏了一些元气，不过胜在年轻，很快就会恢复。


    姝歆彻底放下心，她很赞同对方坚持工作。


    工作会冲淡其它情绪，也不会有空东想西想。


    这次离奇经历最终会慢慢淡化。


    至于她自己，她决定辞去现在的工作。


    现在她是车间的维修工，相对流水线上的工人要轻松些，但工作时间仍旧太长。


    于她而言，坚持工作不仅不能好好休息，也没时间寻找“副本工作”。


    借口她和素素都商量好了。


    目前她有两千多存款，加上离职还有一两个月工资，加起来有七八千的样子，可以支撑两三个月。


    她打算去稍微偏僻地方租个房子，挂一个“情感咨询室”的牌子。


    只要两个月内接到一单生意，这事儿就成了。


    姝歆问素素：既然是超越位面小世界的系统，那么推衍一下股市行情或者下一期开奖号码什么的难度大吗？


    然后素素告诉她：大，很大。


    所有的推衍都是建立在充足信息的基础上，然后运用能量，在她们自己的特殊空间进行一次次演化，然后取其中最合理的一种结果。


    所以，对于辅助系统而言，给宿主提供的任何一个建议，都是自己经过无数次演化的结果。


    当然，事件越小，因素越少，推演就越快，消耗能量就越少。


    至于姝歆说的股市和彩票的问题，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人和事，要得出最精准的结果，就需要吧这些人和事的所有变量都计算进去。


    且不说以姝歆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拿不到那些人和事的相关信息，就算她真的有泼天能力拿到资料，要素素推算出最精准的结果，所消耗的能量是无法想象的。


    素素又说：就算她真有推算出股市和彩票的能力，也不能随便用在这些地方。


    一旦使用，便会在一定程度上破坏这个世界的规则，加大这个世界规则崩溃和恶化速度。


    姝歆听了素素的解释，心里很是认同，但仍旧有些遗憾——即便拥有了系统金手指，也不能实现一夜暴富的梦想啊。


    看来不管是赚积分还是赚钱，都要靠自己去努力才行。


    晚上躺床上时，姝歆对这次试炼任务做了全面复盘。


    其实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她发现从当初与丁贵民巧遇，然后被对方追求……每一件都不合理。


    这个念头她当时也有过：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的面容，自己最清楚不过，对方年轻英俊高大，工作稳定，凭什么就看上她？


    只不过她终究没有抵挡住对方的殷勤，也因为她从车祸后的几年实在太痛苦太难熬，她打心底舍不得这份温情。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她意志不够坚定啊。


    除此，姝歆觉得让这次试炼变得凶险，很大程度上跟她最后的优柔寡断有关。


    她临时将美工刀换成了大头钉。


    以后绝对不能这样了，毕竟，现在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与她绑定的生死与共的系统小助手，素素。


    ……


    姝歆第二天上班第一件事便是去例行检查了一遍机器，确认全都正常运转后，才去跟主管提交离职申请。


    张主管很意外。


    他看看桌子上的辞呈，又看看姝歆，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他犹记得两年前对方来求职时，可是非常渴望这份工作的，但因为她当时的容貌比现在怪异多了，加上行动比现在更不便，就有些犹豫，是魏小苓担保才勉强同意的。


    当然，这两年下来，张主管对这个小年轻的工作能力还是很认可的：学习能力强，什么东西一说就会，虽然身体有残疾，但一点也不矫情，也不怕脏不怕累。他发自内心舍不得这样的员工离开。


    他语重心长，问姝歆是不是生活中有什么难处，只要在他能力范围内的，肯定帮。


    姝歆表示她近期要去进行几次大的手术，耽搁的比较久，也不知道术后恢复情况，为了不影响工厂进度才选择主动离职。


    张主管沉默片刻，叹口气应了下来，说：希望姝歆能把这个月干完，方便结算工资（满月就有全勤奖），他们也有时间招人，以及顺便让姝歆带带新人。


    姝歆欣然应下。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魏小苓和另两个室友才知道她要离职的消息，都非常意外，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还是已经在外面找到工作了之类。


    姝歆还是用对张主管的那套说辞。


    三人都沉默了。


    她们知道姝歆身上发生的事，这两年姝歆不是工作就是在医院，身体偶尔出现排异或者感染等问题，还有疤痕修复，光是想想就有多疼。


    她们深表同情，却爱莫能助。


    然后三人说：若是手术差钱的话，她们可以小小支持一点。


    姝歆眼眶有些湿润，笑着应下，说道：以后若是我有飞黄腾达一天，你们有事找我，我肯定帮忙！


    她的话音刚落下，脑海中就响起至高规则系统的提示音


    【叮：副本员工A237666姝歆，许下承诺1次。】


    姝歆兀地愣住了，好在现在晚上十一点过，大家关了灯躺床上聊天，都看不到她的表情。


    什么，刚刚她对室友随口的许诺竟被系统记下了？！


    素素的声音传来：【这是规则提示。】


    姝歆问道：“那，我若是一直不履行这个承诺……我的意思是，若是以后她们不来找我帮忙的话，算是违约吗？”


    素素：【你不用紧张，承诺这种契约算是你与这个世界的牵绊。怎么说呢，你若是能完全了却这些牵绊，那么以后这个世界的事物就很难影响到你。当然，即便没能了却，也没什么。】


    姝歆继续问：“会不会像那些修仙小说里的，这些牵绊会成为心魔，阻碍进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