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禁药风波

陈小秋，凤凰公司后勤部实习生，个子娇小，脸蛋可爱，就算在凤凰公司内部，据说也有不少追求者。


    但在韩乐的记忆里，这小姑娘似乎一直对原主人那个沉默寡言的新人候补乐师极有好感。哪怕原主人是有女朋友的，她也没有掩饰过那种不知道哪里来的爱慕。


    因为原主人是个性格内向的家伙，在整个公司都没什么朋友。除了经纪人段明之外，只有和陈小秋相熟，所以之前韩乐选择呼叫她也是无奈之举。


    只是不巧，负责乐师部的段明刚好在总台，无意中在监控里看到了访客韩乐的身影，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一幕。


    “段老师……”陈小秋手里拿着一只盒子，两眼汪汪地看着段明，咬着嘴唇说：“我觉得韩乐是无辜的……”


    段明瞪了她一眼：“东西放下，赶紧干活儿去！”


    陈小秋委屈地看了韩乐一眼，跺了跺脚，只能悻悻离去。


    沙发上的少年好奇地看着办公室里发生的这一幕，总觉得在看戏一般。


    “孙萧！好好看着这个人！”


    段明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沙发上那个叫孙萧的稚嫩少年立刻站了起来。


    “一名真正的乐师，哪怕没有办法作出心中的战歌，也不能投机取巧。”


    “如果试图通过服用禁药增长魂力——这个韩乐，就是你的前车之鉴，明白吗？”


    “公司会立刻和你撇清关系，你会失去你所有的一切！”


    段明的训斥声非常响亮，不仅办公室里，整个大厅都听到了。


    孙萧露出了恭敬的神色，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看向韩乐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在云州，任何通过服用禁药来刺激魂力增长，从而写出足够强力的战歌的行为都是被认为是不道德的，会被整个乐师界所唾弃！


    “韩乐，这张黑卡是当初你自己依靠自己的实力得到的，所以你想要拿走，无可厚非。”


    段明敲了敲陈小秋拿过来的那个盒子，表情冷漠至极：“但是你差点坏了我们公司的名誉，而且还浪费了公司那么多资源，这笔账，你准备怎么算？”


    韩乐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那个叫孙萧的少年：“这孩子就是你找过来替代我的？”


    孙萧冷笑：“你就是韩乐？虽说你是前辈，但我对服用禁药的人没有任何敬意。我不是谁的替代品，你之前写的几个短章我也都听过了，水平也就一般般，别装腔作势了。”


    “我很快，就会超过你，会成为公司真正的王牌！”


    段明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韩乐直视他：“段老师，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会用禁药的人吗？”


    孙萧插嘴说：“韩乐你别挣扎了，药检报告大家都看过了，难道你要说药监局的人有问题？他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陷害四大公司的人？”


    段明眼皮跳了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疲倦地指着门口：“孙萧，你先出去。”


    孙萧有些愕然，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过段明在公司的地位非常崇高，而且在整个乐师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前辈——事实上，云州各大公司乐师部的经纪人都由前辈大乐师担任，也是一种约定俗成。


    他不敢忤逆段明，立刻乖乖地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段明和韩乐两个人。


    “你看上去比那天的情况好了不少。”


    段明的声音依然冷淡：“其实你有没有服用禁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在乎过。服用过禁药的人，哪怕短时间内可以写出强劲的战歌，长久之后也会因为副作用而失去所有魂力和灵感，日久自然能判断出来了。”


    “我明白了。”韩乐可不是原主人那样天真的少年，他听懂了段明的话，结合当初的“禁药风波”，思维也变得非常清晰。


    “你明白了？”段明有些意外地看着韩乐。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


    韩乐是他一手发现的好苗子，也是他亲手带进公司，认真栽培的后辈。事实上，如果没有之前的禁药风波，他本该是这一届凤凰公司冲击新芽榜的王牌选手！


    但是一周之前的禁药风波，其中牵涉了太多的势力……让他也有些身不由己。


    药监局给的压力太大，其余三家公司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居然空前团结给他们使绊子，要说其中没有鬼，身为老油条的段明是不信的。


    换成其他丑闻，段明必然会力保韩乐，哪怕为了凤凰四大的脸面，也会强保下他——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处理。


    但是禁药这事儿，根本包不住，再加上被爆出服用禁药之后的韩乐表现的确出现了巨大的波动……


    “我不可能做错。”


    段明心中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从事乐师经纪人行业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做错过任何决定。


    那个时候，放弃韩乐是理所应当的。他这么想到。


    只是，他看着韩乐平静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他觉得韩乐的眼神里带着刺儿。


    “哼，你明白什么了？”段明有些不爽道。


    你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如果那天，我能顶住压力，在药监局和其他人面前完成之前的短章，公司恐怕会不顾一切，力保我下来吧？”


    韩乐拿起了那只黑盒子，随口回答。


    段明身子一颤，眼底有些不可思议。


    这小子……是突然开窍了还是成精了？


    他不得不承认，韩乐说的是对的。如果那天在药检报告给出的时候，韩乐没有当场崩溃，而是能完成一篇全新的战歌短章的创作来自证清白，公司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么一个投资半年多了的王牌新人！


    所以一切，只能怪韩乐自己不争气。


    服用禁药也好，心态崩盘也好，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只是……为什么现在的韩乐，看上去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东西我拿走了，毕竟您也说过，这是我自己得来的。”


    韩乐直接把盒子揣在口袋里，转身出门：“公司的资源我没义务还，因为——”


    “是你们放弃了我。”


    段明默然。


    “最后喊您一声段老师吧。对了，那个孙萧，我看他虽然年轻，但是心性不好，如果你准备让他当我的接班人，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说完这句，韩乐直接离开，不再逗留。


    出门的时候，依然有很多人对着韩乐行注目礼，包括那个躲在门外偷听的孙萧，他冲着韩乐怒吼道：


    “一个用禁药的人说别人心性不好？”


    “你是在讲笑话吗？”


    “可惜你已经没有能力创作战歌了，不然我一定会在新芽榜上，彻底地碾压你！”


    大厅里响彻了这个新人的叫嚣声。


    “哦。”


    这是韩乐唯一的回答。


    下一秒，进电梯，看着大厅里茫茫多的人，韩乐唯独冲着陈小秋的方向，笑了一下。


    ……


    回家的路上，计程车飞速行驶在高架桥上。


    “小哥你是凤凰公司的人？”司机师傅叼烟问道。


    “曾经是。”韩乐看着窗外。


    “哟，被辞退了呀。”中年男人幸灾乐祸的样子。


    “是啊，运气不太好。”韩乐说。


    “少唉声叹气了，还是个孩子，能进四大已经是很不错的经验了。”


    司机师傅吐出一眼圈，侃侃而谈人生经验：“被辞退了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以前打赌输了几百万，老婆也跟人跑了，现在还不都挣回来了吗？”


    “现在我在东三地买了房子，还讨了个更年轻漂亮的老婆，对了，这是我闺女，漂亮吧。”


    他指着车前台挂着的一张照片，咧着一口黄牙笑道。


    “漂亮。”韩乐如实回答。


    照片上的小女孩的确很可爱。


    “所以，不要愁眉苦脸的！”司机师傅一拍大腿：“这人生吶，总有起起落落呀！”


    “你还年轻，还可以奋斗知道吗？”


    韩乐：“……谢谢，不过我不需要鸡汤。”


    司机嘿嘿笑道：“得了。地方到了，下次有缘再见！”


    韩乐下车，付钱，看着计程车的尾灯消失在夜幕里，才从容走进那栋低矮的建筑里。


    几只流浪猫发出不安的喵声，一个老太太正在喂猫，楼道里还坐着一个穿着休闲服戴着红袖章的年轻人。


    在这繁华的太安市市区，这栋建筑是显得如此扎眼和不和谐，然而却给韩乐一种舒服和自由的感觉。


    他的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的确需要理一理了。


    ……


    新书稍慢热，但绝对精彩，毕竟设定也复杂，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