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入江

    若说今天装逼哪家强？


    还得是小胖子赵德成！


    世子王舸听到王进的话之后竟然满心佩服的应了一句：“放心吧，我一定跟着赵先生好好学！”


    这下面的人看着赵德成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王舸一摆手直接就喊道：“赵先生，来，坐这！”


    同榻而坐！


    这是多高的殊荣啊！


    廉禾身边那个女子也被人推搡几把赶到这边，硬是往赵德成怀里塞。


    一点都没有客气，怀里搂着香玉之时还不忘看看世子殿下的屎黄裘皮大衣。


    王舸哈哈一笑倒是个爽快人，并不在乎这些，还拉开让那女子抬头让赵德成好好看看那娇羞的脸蛋。


    “怎么样？赵先生？”


    像是内行，赵德成伸个大拇指悄悄凑近世子爷赞道：“这嘴，极品！”


    “哈哈哈，哎，赵先生不好听，叫你赵哥吧！哎，真牛逼，你这是什么功夫啊？”


    “哎吆，使不得使不得，殿下，您是世子啊，我就是个小官而已，怎么能跟您称兄道弟的？”


    “没事，父王以前还和江俞称兄道弟呢，怎么我就不能和你称兄道弟了？”正要和赵德成火热聊天之时，忽然瞥眼看到门口的吕西邻还就看着赵德成一动不动站在那，不由火大，冲着他吼道：“看什么看！这是你个护卫该看的！？”


    这刚刚喧闹起来的场子瞬间鸦雀无声了。


    大家可都知道吕西邻的狂妄，早上的时候世子殿下对他都没有这会这么横！


    ……


    冷场了那么片刻时间，吕西邻眼色不善的看看赵德成，随后冷哼一声：“王爷派我来是为了对付王如安的，可不是来看废物的。”


    随后一甩袖子转头出去了。


    ……


    本以为王舸会暴跳如雷，没想到纨绔世子却就是白了一眼，笑哈哈的示意七妖女端酒过来，要和赵哥好好来一套十三太保！


    喝酒嘛！


    喝——


    别看这帮青州世家子弟们个个好勇斗狠，纨绔堕落，但却都是纸糊的，真是不经吓唬。


    赵德成一个控尸术就让这些家伙对他敬畏不已。


    世子出军，载歌载舞。


    ……


    青州按说是几国中水军最强大的国家，谙熟水战，哪怕是南唐也不能和其比拟。


    两年前青州与大建一战，最后的一场水战划界了亮鸣江，以大建惨败而告终。


    当时青州以损失十二条主力楼船的代价换取了大建水师八十余艘战船的沉没，可说是王赞人生最光辉的一笔了。


    御驾亲征，几乎已经赌上了性命，连王妃姚纯钧都披甲上阵陪着他到了亮鸣江。面对坚船利箭人数众多的大建水军，青州倾巢而出百余战船，一决生死。


    但是却没想到。


    不知道是王赞运气好，还是天佑青州，一场酣战中青州已经落了劣势之时，偏巧天公不作美，下起来了暴雨，随后江水翻滚暗流涌动，竟然出现了几十年不遇的大风浪！


    大风狂暴，江水咆哮，激流涌动，在将中间形成了数个巨大的激浪。


    结果这风浪太大，暗流中还卷着漩涡。


    大建的船虽然铁甲覆板，武装强悍，但是在浮力和稳定性上就不如青州的船只那么稳了。


    故而一场暴雨之中大建水军几乎大半葬送在亮鸣江上，而青州只付出了十几艘主力楼船和几千人的代价就打赢了这一场与大建规模最大的水军战争！


    此战结束之时不止是王赞，就是青州王后姚纯钧都长叹一声：“天佑我青州！”


    此战纯属侥幸，但是却奠定了青州王赞成为五王之一的地位！


    要知道那时候的大建势如破竹正在和西雍较着劲比试看谁灭的国家更多，


    灭的国家更快！


    此战之后三个月，就传出了柳廷玉灭了西梁兵击岐山的消息！


    随后不到一个月，


    五王拜京。


    ……


    其实五王拜京最大的意义还是在于结束了这么多年战国的纷争时代。


    百姓能够休养生息，国家也能够把更多的精力用在政治和经济上。


    穷兵黩武的后果其实是很可怕的，尤其是西雍，作为大建的马前卒横扫西北，虽说战果辉煌，但是随着大建的援助一停，立刻陷入恐慌之中，人口外逃，饿殍遍野。经历了一年的饥荒，惨淡不堪，而其中被传出来最惨烈的事情无疑就是黑甲军一只军队被集体饿死的事情！


    这一次陈兵说是三万水军，但是据赵德成观察，这一次只有八艘楼船十八艘虎眼船，还有十二艘封舟船，外加各色小船，一共还不到六十艘船只。而且这些船只上的兵士也没有满员的。


    就拿王舸这艘旗船来说，船上这些青州士族子弟们及下人二百余人，军甲二百余人，满打满算也超不过五百人。而那种青州独有的虎眼船，是负责中程距离交战掩护楼船的火箭船，其上的人数满载最多不过三百人，封舟船属于快船，人数就更少了。满打满算，这船队最多也就一万人，这一次陈兵也就真的只是做做样子。


    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青州军队也军纪涣散，站岗守卫的卫兵在船上东倒西歪，躺的躺，坐的坐，只有那么一两个人正儿八经的站岗，其他人该吃吃，该喝喝，还有好事的偷偷凑在世子殿下娱乐的虎将室门口偷瞄里面糜腐的盛况。


    岂止是糜腐，简直是糜烂！


    王舸这世子当的果真是天下第一大轻松，没有竞争，没有压力，吃喝玩乐，自在随意，说纨绔吧，说实话只能说王舸这小子虽然很造，但是心眼不坏，不像是大建的赵亦，西雍的柳廷宣那般，动不动就惹出人命来！


    他玩，玩的就是自在，玩的就是朋友兄弟，但是干什么事情倒也有个限度，不会真的去把人逼到要命的程度。


    除了不要脸，当众耍流氓耍的飞起，其他还算正常。


    他不要脸能不要到什么程度？


    说行船的第一天和赵德成认识之后，王舸就对他佩服不已，也是专门为了气吕西邻，所以对赵德成格外好，当天晚上，指着这船厅里的一众女子对赵德成说，除了身边这七个美人以外，赵德成看上哪个，抓了就走。


    干什么去？到他在船里的豪华房间里彻夜通欢。


    什么意思？


    就是好兄弟到咱屋里一起玩女人。


    光屁股的交情！


    这是他对好朋友最交心的邀请。


    古有孙权鲁肃同榻抵足而卧……


    ……


    赵德成是拒绝的。


    要知道这里的世家子弟们可不光是男人，也有不少贵族小姐，可不能当是随意玩弄的姬妾啊！


    可是王舸就不，说一言九鼎，这些世家小姐们为什么上船？还不是想讨王舸入眼，到时候说不上做了世子妃，未来就是青州的王妃了！


    她们确实也是这么想的，甚至不少小姐都是被族里的族长派来的。可谁能想到会有这事，但是她们哪个敢违逆王舸？


    最后赵德成不挑，王舸随手抛酒杯挑了一个，是江家的某位家老的女儿，那女子地位不低，怎会愿意让赵德成坏了自己身子，扭头就哭。差点让王舸轰下船去，最后还是江家一位公子打了圆场，寻了两个江家漂亮的伺候丫鬟顶了数。


    虽然如此，王舸最后也就是不待见那位小姐，叫她以后不要出现在自己眼前，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事情要是换大建那位，或者西雍那位，这小姐甭管你是多大的官家小姐，定然已经香消玉殒了。


    赵德成就这样和世子殿下一晚上交流心得，成了最铁的哥们！


    ……


    就这样一连两天，都是如此潇洒放荡。


    直到快到了亮鸣江。


    早上，


    打着哈欠带着熊猫眼，一副肾亏模样，赵德成到甲板上透口气。


    平时都不起这么大早，只是马上到地方了，领军的水军副将军吩咐人快点叫世子殿下起床，进了亮鸣江不需要多久就会到达指定的陈兵地点，所以请世子殿下准备妥当。


    王舸这货哪有那精神，一头扎进身边漂亮美人的大胸脯里继续睡大觉，嚷嚷着让赵德成替他去看看。


    ……


    这事情只好由赵德成代劳了。


    比起上次青州水军主力来亮鸣江迎战时阴云密布，还下着小雨。今天的天气可说是艳阳高照，太阳晒在身上还暖洋洋的，让人有一种懒的不想起床的冲动。


    伸伸懒腰，来到船头看看前方水情。


    水面平静，除了江水流速比较快，其他都还好。


    陪同的将军解释，这是通往亮鸣江的干流河道，所以水流速比较快，这个季节不是雨季，所以亮鸣江的水流速并不快，这点可以放心。


    眯个眼睛看看，觉得除了冷再一无是处，赵德成打算回去在温柔乡里继续做一个甜美的大梦。


    “吕公子，”


    后面来了人，是四个江家青年簇拥着黄衣的吕西邻。


    这也有两天时间了，对吕西邻的情况也有些了解了。


    这家伙孤高狂傲，而且说话嚣张，脾气也火爆，故而在江家也不讨好。虽然这船上光是江家的士族子弟就有五十多号人，但是不论男女，这几日来都没有一个主动找他搭话的。


    确实是个人缘极差的人，


    而这家伙不仅如此，还嚣张跋扈，没有把任何人看在眼里，而且没事就喜欢呼来喝去的，这些甲板上的兵士和将军也被他随便使唤，动不动一发脾气就骂。


    就是这些将军士兵背地里也偷偷骂他：“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平日里吕西邻没事就在甲板上溜达，


    那虎将室王舸也不让他进去，他自然也不会进去，所以他能活动和娱乐的事情就更少了，每日就在甲板上看风景，还抱怨说要不是师父非要他来，他才不会来呢！


    赵德成一直陪着王舸倒也没有和他真正认识一下，这会碰上了自然也就堆个笑，抱拳喊他一声：“吕公子！”


    却没有想到吕公子眼神平淡更是招呼也不打便说道：“听说你是鬼刀老六的徒弟，武功不错吧，过两招。”


    赵德成面露尴尬之色：“这……”


    旁边的将军解围，说道：“吕公子，大敌当前，比武的事情还是往后推推吧，而且……”


    “怎么？不敢？”


    这叫赵德成下不来台，只得堆笑说道：“吕公子，都是为青州办事，不要伤了和气，听说你是天宗境二，咱们还有什么比的，在下甘拜下风。”


    “哼！”嘴角挂出一抹不屑：“胆小鬼！”


    一种让人厌恶的感觉，就是赵德成都有些挂不住了，眉头紧巴，不由看着他：“吕公子，都是江家人，这样可就过分了！”


    晃晃手里江安澜给的玉牌，表示身份，本以为他有什么反应，却没想到吕西邻还就那副不屑模样，冷笑道：“地道神合也就是个不上台面的玩意，哗众取宠！”


    赵德成：“……”


    旁边的人见事不好对吕西邻说道：“他是鬼谷六先生的徒弟，如果无缘无故把他杀了，恐怕不妥，师兄，如果鬼谷的黑白二使找来，就是师父也不好交代！”


    “哼……”不屑一声，吕西邻嚣张的走了。


    旁边将军害怕赵德成动手惹出祸事来，急忙拉着他进去了：“赵先生，算了，吕公子就那样，他是江先生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