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4章 难言的情绪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春枝嫂羞红了的脸低垂下去，语气带着一些严厉的斥责，又有着一些婉转的哀求，此刻心慌意乱的她其实也已经失去了心中的方寸。

　　如果说只是寻常的一个汉子敢上门来的话，她早就咬着牙挥舞着乱棍打过去了，被别人碰过的地方都要拿肥皂洗个好多遍！然而当这个男人换成李欢，她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欢是春枝嫂看着大起来的孩子，她那时候怀着妮妮的时候，李欢还是寨子里的孩子王，也不怎么喜欢读书，成天就偷偷的围着自己的屋子打转，偷偷的偷看自己喂妮妮。

　　按道理，那个年纪的李欢不该具备什么动机才对，有的话也可能只是小男孩的好奇而已！而随着时间的过去，春枝嫂一直也不会将这件事看做一件正事，然而当李欢走之前的那一两年，这孩子的目光越来越不同，直到这一次回来的表现忽然让她恍然惊悟到李欢竟然这么大了，已经是男人了……

　　直到眼下，一切揭开了那层面纱，春枝嫂蓦地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惊慌与恐惧，她这辈子就连嫁人那会可都没有这么恐惧过啊！

　　也许是出于传统的矜持，春枝嫂觉得在一个男人之外再有男人是一个女人的羞耻，而她已经默默的坚持了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不该在这种年龄还有比年轻时候更疯狂的念头吧。

　　但另一方面，春枝嫂的这具身体早已经成熟到了极致的地步，偶尔也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有男人的那种感觉，梦里的男人当然不可能是死去的男人，也更不可能是寨子里的任何汉子，而只是一个朦胧的概念而已……

　　只是再如何来说，对于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男人动这种心思了，那该浸猪笼吧？

　　“唉……快走吧！”春枝嫂轻声叹了一口气，猛然转身回屋，然后狠狠的将门给带上，从里面给反锁上了。

　　李欢站在门外怔怔出神！

　　虽然他在片刻间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勇气，但当那话出口之后，他才忽然觉得是有些不妥的，他带给春枝嫂的应当不是什么惊喜，而应当是惊吓吧？自己确实想清楚了吗？

　　当妮妮的后爹？

　　又或者仅仅是和其他男人一样喜欢了春枝嫂的身体呢？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转了片刻，他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然后默默的转身朝着篝火会的场地那边去了。

　　门内，春枝嫂缓缓转过身，背靠着门生出了一脸的复杂，既有着不知所措的情绪，又有着伤感茫然的可怜，不禁悲从中来，眼泪簌簌而下的嘀咕了一句：“怎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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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会那边，载歌载舞，热闹非凡，除夕夜的喜庆气氛分外浓郁。

　　李欢赶到的时候，蓝舒舒等人还在欢快的跳着寨子这边的民俗舞蹈，没有什么妖冶婀娜可言，但胜在自然欢快。

　　妮妮缠着李欢一起下去跳了一会，然后就是寨子里的角力比赛。

　　汉子抡起了胳膊，在女人们的尖叫呐喊声中，一个个上场比赛，到最后留下的力气最大的那个人可以得到一条牛腿的奖励，这是每年寨子里男人们最喜欢的活动了！

　　在没有李欢参与下的角力下，李大胆最后和李长寿是最强的两个人！

　　但在两人角力之下，看似更强壮的李大胆竟然没有搞赢李长寿，一时间唏嘘声不胜，而面红耳赤有些羞愧下场的李大胆顿时昂着脖子喊着李欢上场，寨子里的女人开始起哄。

　　但李东升顿时不开心了，也有点紧张。

　　还好李欢摆了摆手并没有上场，他现在的兴致不算太高，对于这种争强斗狠暂时失去了兴趣，尤其是在寨子里面，这些人既然都已经觉得李欢是最厉害的了，他再炫耀也没有什么意义。

　　在李长寿得了第一后，李欢让罗淑瑜等人拿出了大包背进来的一些礼品给大家发出去。

　　有巧克力、有咖啡、有外面的稀奇糖果、零碎小吃，都不是太贵的东西，但对于寨子里的人来说却仿佛是金子一般金贵的东西一般，小孩子们领了棒棒糖开心的绕着篝火欢呼奔跑起来。

　　李欢拆开了几条还算不错的香烟一包包分过去递给寨子里头的那些老烟鬼，而事实上寨子里的这些烟鬼抽习惯了山里土制的烟，未必就抽的习惯这种过滤嘴，但一来是稀奇，而则是好奇，两者之下也是将一包包香烟当作金子一般，一边收进兜里，一边吹嘘着这比谁谁谁出去后带回来的香烟上档次多了之类的……

　　除夕夜就这样过了，迎来了下一个新年，爆竹想起，大家唱着歌回家去了，在没有电视的寨子里，回家后的各家人也只是烤火聊天守岁，然后睡觉起床包饺子……这就是新的一年了！

　　第二天的早饭依旧是在春枝嫂家里吃的，饺子。

　　到了上午，庞寨的人过来谢罪，带来了许多的山货和物件，都是赔罪的东西，寨子里的人性子原本十分淳朴，见对方认错道歉，骂了一阵子也就原谅了对方，将对方带来的东西分掉之后，各家之间互相拜年。

　　看着穿上新衣的春枝嫂，几个女人赞叹不绝的说着春枝嫂的身段犹如少女一般优美，而春枝嫂也在罗淑瑜等人的打扮下焕然一变，仿佛瞬间化身为了城市里成熟的丽人一般，风韵动人。

　　李欢一边啧啧称赞，内心却是一阵阵的纠结难决。

　　妮妮一边目眩的看着自己的妈妈美丽无比，一边在李欢面前转了一个圈开心地问道：“欢哥哥你看看我，好看吗？”

　　“好看啊！长大了肯定是美人的！”李欢一边哈哈笑着，一边递了一个红包给妮妮。

　　妮妮害羞的将红包收入兜里，一边羞涩的瞄了一眼罗淑瑜几人那边一眼，然后拉着李欢的胳膊到角落里悄声说道：“欢哥哥你等我长大哦……我长大了肯定不会输给她们的，到那时候我就可以给你当老婆了撒。”

　　“啵！”

　　一个暴栗在妮妮头上响起，妮妮摸着头转身却看到李春枝淡笑着瞪着她。

　　“这是大年初一，你也要打我啊……真是讨厌啊。”妮妮撒娇嗔道。

　　“谁叫你大年初一又说胡话撒？”春枝嫂没好气的瞪着妮妮道，“快别缠着你叔了，去拜年去了！”

　　“哦……”妮妮点了点头，拉着李欢的胳膊说道，“我们一起去撒！”

　　“好吧。”李欢朝着春枝嫂瞄了一眼，春枝嫂早已慌张的转开脸去，手捏着衣角有些紧张。

　　李欢无奈的转头朝着罗淑瑜、木婉秋和蓝舒舒喊道：“走了！我们先到寨子里拜年去，拜完年之后，再呆一天就该回青城了……”

　　听到这话，春枝嫂的脸色变了一下。

　　但这时候罗淑瑜等人全都跟着李欢朝着门外走去，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神情。

　　等到李欢等人出了门，她才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叠被子、折衣服、扫地……

　　事实上，李欢真正离开是三天后。

　　那天妮妮哭的死去活来，寨子里的人大多都羡慕不已的出门来观看这个衣锦还乡又带着如花似玉的美人离开山寨的家伙，唯独只有李春枝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悄悄的往李欢背着的包里向以前那样塞了几个土鸡蛋和一些腊肉。

　　走出两座山头，罗淑瑜转头朝着一言不发的李欢笑道：“舍不得吧？”

　　“没有啊……”

　　“还狡辩！”一旁的木婉秋叹道，“连我都有点舍不得了呢，可惜的是那个温泉只去过两次唉……”

　　“是啊，山里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老了我就来山里住了！”

　　李欢听着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坏笑着问道：“看你们这么怀旧的样子，难道就都不怕巨蟒出没了？”

　　“要死啦，光说这些吓人的话？”罗淑瑜拍了一下李欢，然后忽然好奇的问道，“我看见你切了这么多灵芝下来，但那些蛇肉为什么你不带出来呢？”

　　李欢眼神一变，淡笑道：“蛇肉太多啦，而且你们跟在我身边，本来就不需要长期吃那个东西的，我已经吩咐了春枝嫂定期去拿一点出来，分给寨子里的人吃，也算是我做好事啊。”

　　“是哦……”罗淑瑜忽然拉长了音调玩味笑道，“也不知道是为村子做好事呢，还是为春枝嫂着想撒？”

　　“撒你个头！”李欢“啪”的一巴掌扇在了罗淑瑜圆润无比的部位，然后搂着她的肩膀叹道，“我本来想把妮妮带出寨子的，但是春枝嫂不愿意出来，而如果留下她一个人的话会更孤单，所以……”

　　“唉！”

　　罗淑瑜叹道：“寨子里别的还好，只是这环境太艰苦了，小孩子读书都要跑这么远！”

　　“是啊！”李欢忽然有些不开心地说道，“之前我倒是援建了一些学校，可惜偏偏这地方太偏了，连学校都建不进来，真是气死人了！”

　　“那倒也不能怪那些人啊！建学校要考虑很多的……李家寨实在太偏了一点，如果真的开发的话，那又会破坏环境和氛围，倒还不如现在了。”木婉秋有些感伤地叹道，“想来想去，忽然有点无奈了……”

　　而在远处的李家寨，等到李欢等人已经离开了很久之后，李春枝才走到寨子外面抱住了妮妮安慰道：“不要哭了，欢哥哥他不是说了等你再大一点会把你接出山去的吗？乖……”

　　妮妮抬起头，眼中一片目光抱住了母亲抽泣道：“欢哥哥他说话会算数的对吧？”

　　“会的！”李春枝望着远山，目光复杂的应道。

　　妮妮这才狠狠的擦了擦眼泪呢喃道：“我一定要走出这里，我一定要嫁给欢哥哥……妈，你说过我会变得很好看的对不对？”

　　春枝嫂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宠溺的摸着妮妮的头顶。眼睛眨了一下，泪水在这一刹那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连她知道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感到有些难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