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踏雪如莲

　　“哇，好大的雪！”飞雪欢喜地道。

　　才从地下洞穴出来，就遇到罕见大雪，让飞雪的心情大好。她原本的名字早就忘记了，飞雪这个名字，对她也是意义特殊。

　　天空乌云密垂，漫漫无尽的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群山都是银装素裹，虽然天色晦暗，但雪盖千山，鸟尽兽藏，天地一片静谧，人在其中，心自然就安静平和下来。

　　高欢也喜欢地道：“下大雪好啊，飞禽走兽都不会出来觅食，妖兽也不会出窝。我们尽可放开脚程，一天的时间就必定能回到红莲寺。”

　　飞雪白了眼高欢，“哥哥真是个俗人，飞雪漫天，何等诗意。”

　　高欢吟道：“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此情此景，正应该来头白鹿，那才是真诗意！”

　　飞雪皱着鼻子若有所思地道：“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么？这两句诗听起来怪怪的，不合文理啊！”

　　“哈哈……”高欢大笑，“是啊，狗屁不通。不过这本就是牵强附会的，十四个字，可是代表十四个远古传说，今天有空，我就给你讲个《笑傲江湖》的传说……”

　　飞雪欢喜地捧着高欢手臂道：“好久没听哥哥说故事了啊，快说快说……”

　　“万古之前的某年，有一家专做往来运货、保人平安买卖的门派福威门。当初开创福威门的可是一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绝世强者，但几百年下来，当初绝世强者的武功逐渐失传，福威门只是仗着祖先威名勉力支撑……”

　　高欢把前世的经典武侠《笑傲江湖》改头换面地讲了出来，跌宕起伏、波谲云诡的故事，立即吸引了飞雪。

　　两人一边说，一边赶路。虽然漫天风雪，高欢和飞雪却都很享受这样的气氛。

　　“噗……”高欢脚下轻轻踏在一寸多厚的积雪上，积雪立即围绕着高欢脚掌炸开一个浑圆的印记，飞散的雪花均匀飘洒，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莲。

　　高欢每迈出一步，脚下都会开出一朵白莲。高欢的速度极快，一步能迈出五丈远。人到了百丈之外，他脚下盛开的白莲还没有彻底散尽。

　　一朵朵白莲依次呈现出生开灭落的景象。看上去，有种奇异流畅的韵律和自然协调的美感，其中意味，隽永悠长。

　　高欢并不在意身后的变化，他在意的是脚下的细微变化。所以能在积雪上踏出一个完美的浑圆，是因为他的劲力完全入微。

　　一脚踏出，力量均匀无比的分布四方，四肢躯体，也是每一丝劲力都均匀流畅的变化，身体无处不发力却又无处不松，不刚不柔，不阴不阳，外力、内力还有一丝丝天地元气，完美的协调统一，不分彼此。

　　虽然才初入武道三阶，可十年深厚无比的基础，让高欢初入‘气力’层次，就把达到圆满层次，力量运用的几乎没有瑕疵。

　　就算是高阶武者，如果把力量限制到高欢的层次，也未必能把把力量运用的如此圆满无暇。

　　在地穴中，打通穴窍，感应天地元气，真正领悟伏青龙秘法真髓，在眉心轮结成青龙轮。这是一次质的飞跃变化。

　　如果之前的十年高欢是在地底打牢无比深厚的根基，那么炼成青龙轮，就意味着高欢第一次露出地面，崭露头角。

　　正常来说，二阶武者打通穴窍，引动天地元气，身体的力量、速度、反应都会大幅提升，加之天地元气得作用，战力会得到大幅提升。

　　东土神州，道术武功源远流长。在这方面，已经积累出丰富无比的经验。虽说个人体质不同，修炼武功不同，打通穴窍不同，晋级后的表现也会有着很多差异。

　　但一般来说，战力提升大概在两到三倍之间。两倍的差距，那就是绝对优势。所以，这种提升是脱胎换骨式的。

　　高欢修炼金刚五相轮，并非是一味讲求刚猛强横，而是劲力入骨入髓，其精巧绵细，就是比那些专门修炼内力精巧变化的武功也不遑多让。

　　一旦跨入三阶，在眉心青龙轮的支持下，不止是简单的力量、速度、反应的提升，包括六感、神魂在内，都是得到一次淬炼和升华。

　　尤其是青龙轮，对高欢的帮助之大，就是高欢自己也是料不到的！以青龙轮作为中枢，外力、内力、天地元气自然融合，高欢的心意一动，青龙轮就会立即响应，用最自然协调的方式运转力量，而不用高欢刻意去用心控制。

　　没有准确的测量数据，高欢也难以精确的计算自己进步程度。不过，按照他心里的感觉，各个方面能力提升四倍左右。尤其是他原本的弱项速度和反应，更是有巨大的提升。这两块短板，已经不再是问题。

　　正因为有着这样大的进步，高欢才能步步生莲，在白雪覆盖的险峰绝岭上犹如闲庭信步，颇有几分逍遥天地之态。

　　高欢非常喜欢这种踏雪而行的自在逍遥。速度上的提升，更让他享受到近乎御风架气得高速和流畅。所有的变化都在身体的掌控中，进退转折、纵跃飞腾，无不如意。这种感觉，比之后世速降滑雪更要舒爽百倍。

　　作为高欢最亲密的妹妹，飞雪当然对高欢的变化有着最深刻的认识。但对飞雪来说，“哥哥从来都是强大的，有什么惊奇变化都不足为奇。”飞雪此时更在意的是，高欢所说的《笑傲江湖》。

　　“望着岳灵珊的身影渐渐远去，令狐冲伤心欲绝……”

　　“这个岳灵珊脑袋是不是坏掉的！林平之一看就是小白脸啊，真是蠢得让人难以置信！再说，两个人自幼交好，这么几天就变心了，不合情理啊！”飞雪对于故事中的突来的情变，很是不满意，大叫不合理。

　　高欢嘿嘿低笑，“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合情理的。人心最是难测，加上爱情这种奇异无比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会变成是样子。世界并不按照某种规则一成不变的运转，那才叫有趣。否则，一切事情都在意料之中，那该是多么的无聊！”

　　飞雪突然满脸认真地道：“人家才不会离开哥哥，永远也不。”

　　高欢点头微笑，“所有心怀叵测的小白脸都是杀无赦。我的妹妹，怎么能便宜别人！”

　　“呀，你个死妹控，终于暴露出真面目了！”

　　两个人又说又笑中翻山过岭，开心得很。正如高欢预料的那样，大雪漫天，所有妖兽躲了起来。

　　一路都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高欢和飞雪毫不顾忌的放开速度，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已经到了飞燕峰。

　　飞燕峰到红莲寺路程是有几十里，可两者之间直线距离也不过十余里。站在飞燕峰上，可以清晰看到远方的红莲寺。

　　红莲寺所在的山谷有一座碧蓝明澈的湖泊。烈阳下的碧蓝湖水，盈盈水波反映出千万片粼粼金光。

　　碧水之上，漂浮着一个宏丽奇绝的建筑群。赤红如血的主色调，精妙复杂的建筑在外围组成十二片半椭圆的结构，内里又是一层八片半椭圆结构，再向里一层则是六片半椭圆结构，十二、八、五三种组合层叠如盛开的莲花，最中心区域则倒锥形满是孔洞的石台，如同莲花的莲蓬状。所有建筑精妙无比的组成一个硕大、完整的赤红莲花。

　　雪盖千山，可在那山谷间，却碧水悠悠，山谷青翠，不见一丝雪迹。

　　红莲寺一朵如血红莲盛开在青山碧水之间。其采取复杂的花瓣式结构，迥异神州传统建筑的中轴式结构，让红莲寺少了寺院的中正、平和、大气。多了份瑰丽、妖艳、玄奇。

　　红莲寺，寺如其名。其建筑之精美宏丽，哪怕在高欢的那个世界，也称得上是杰作。在这个世界，更是难以想象建筑奇迹。

　　妖艳的硕大红莲，就像用血浸泡过一般。距离虽远，红莲的血煞、阴冷已经逼人心魄。

　　高欢和飞雪小心地躲在一块巨石后观察着红莲寺和周围的情况。每次秋猎，都是一场惨烈的争夺。每每有些弟子，专门等在回寺的路上，劫杀掠夺。高欢和飞雪都是经验丰富，距离红莲寺越近，两个人越是小心。

　　“我们的关系还是尽量保密。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再等一天。熊胆和妖核、熊皮都给你，我留着火晶石好交差。”回来这么晚，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高欢和飞雪又要尽量划分出界限，战利品也就要区分一下。

　　飞雪有些担心地道：“拿出这么多火晶石，哥哥会有很多的麻烦啊！”

　　高欢无所谓地道：“还有一个月就是年底大比，有了这批火晶石，花钱租个密室就可以了。等到成了真传弟子，谁还敢找麻烦。”顿了顿又道：“这个月我们不能见面了，你也要小心。”

　　飞雪乖巧地点点头，“大比时再见。”飞雪虽然还是个小女孩，却聪慧而有决断，既然说好，就不会再磨叽说些没有用的废话。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根本不用如此。定下计划后，飞雪毫不迟疑地转身而去。

　　目送飞雪安全进入红莲寺，高欢才松了口气。

　　实际上，他和飞雪都这么晚回来，只怕瞒不过聪明人。但只要不亲眼看到，谁又敢确定什么。

　　高欢和飞雪这种假作对立的关系，在这几年都发挥很多妙用。今年两人只要成为真传弟子，这个秘密就算暴露也没什么。在此之前，还是尽量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