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眼中的人间烟火

    舟玉凝早就没有继续蹭曲悦铭的小电驴了。


    这次回家，唐鹿呦特意没喊司机来接，就是为了搭曲悦铭的顺风车。


    曲悦铭特意带她穿越人山人海，也带她看遍了街头巷尾。


    路过人家养的多肉时，唐鹿呦甚至还有空去伸手摸一把。


    这是条小巷，里面多得是人晾的衣服。


    唐鹿呦本来想做翱翔天际的小鸟，却被现实打败，她的手碰到人家的晾衣杆，差点打翻人家晒的衣服。


    小孩子们刚吹出来的泡泡也被偶然经过的她们搅散：“呜呜，我吹出来的泡泡！”


    听到自家小孩哭闹的家长出来看到是俩学生就是一顿输出：“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放假了不好好玩，到处闯祸，把我家小孩都给弄哭了……”


    曲悦铭和唐鹿呦只好大声的和他们说“对不起”，然后就消失在拐角处。


    江城，顾名思义，有江的小城市。


    江城这里有长江流过，以前有渔民，不过现在有政策，为保护生态，长江禁渔。


    虽然不可以捞鱼了，但是这里有名的就是旅游业，大家也可以来看看长江，看看长江里的鱼。


    不都说望梅止渴嘛，那看长江里的鱼，也大差不差，可以满足他们想富的愿望。


    落日余晖洒落在这座宁静的小城上，带着最后的温柔和不舍。


    紧随其后的漫天彩霞。


    撒在江上的余晖把江妆扮成夕阳的新娘，点点金粉，带着她的希冀。


    天还没黑，就已经有饭店开始摆摊了，尤其是烧烤店，晚上一到，他们就把塑料凳子和折叠桌子摆在外面。


    唐鹿呦说今天她就交给曲悦铭了，让她带她逛逛。


    于是曲悦铭就带着唐鹿呦来到了这里。


    唐鹿呦从来都没来过这，十分新奇。


    街上很多小贩，卖冰糖葫芦的卖麦芽糖的卖棉花糖的到处都是，一下就把唐鹿呦童年的遗憾弥补了。


    到了晚上，还有更多的夜市摊出来了。


    曲悦铭领着唐鹿呦到处走，顺手买了份豆腐花，咸的、不要虾米、多点香菜、来点辣。


    舀豆腐花的是个奶奶，一到晚上就出来摆摊。


    曲悦铭第一次见到这奶奶还是在冬天。


    冬天的豆腐花更诱人，生意会更多。


    曲悦铭体谅她的不易，见到她的摊子就会买一份，也让她收摊了早些回家。


    出来赚钱的都是人，天气冷了也照样受不住。


    奶奶看到曲悦铭很开心，招呼了一声，就熟练的舀起来满满一大盒豆腐花。


    唐鹿呦也跟着领到了一份。


    她们等豆腐花的时候，奶奶边舀边絮叨，聊好些事情。


    奶奶做的豆腐花都是白天现做，晚上拉过来卖的。


    唐鹿呦看了一下大桶里的豆腐，还真的是这样。


    她还讲了别的事情。


    曲悦铭习以为常，认真听着；唐鹿呦没听过，也很好奇。


    唐鹿呦看到她和曲悦铭的豆腐花有点差异，默默喝着自己的，然后去看别人的。


    一看，她就乐了，原来别人和她一样，豆腐花都要比悦悦少，奶奶给悦悦加的香菜也要更多些。


    曲悦铭喝豆腐花的时候，顿了顿，最后还是跟奶奶说了：“奶奶，可能明年我就不在这里了。”


    奶奶听了，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不住的说：“这样啊，这样啊……”


    不是挽留经常照顾她生意的冤大头，而是在挽留一个可能有了些感情的陌生人。


    萍水相逢，却彼此理解、彼此尊重。


    曲悦铭模糊记得，自己当年没钱的时候，也会尽力，去买上一份豆腐花。


    她做这件事，后来被来接她的一个人看到了。


    他说她就像是女娲补天，去补一个到处漏水的洞。


    如果真的要帮助那个老人，就应该帮她宣传生意，让更多的人来买她的豆腐花。


    他想的十分齐全，但她当时做的她并不觉得幼稚，她只是给普通的打工人，一份慰藉人心的温暖。


    如果可以，哪里会轮得到老奶奶出来街头卖东西呢？


    听奶奶讲话，她知道了很多很多。


    后来学校举行为期一年的爱心活动，鼓励学生在那一年里做帮助他人的好事。


    她和一些人帮街头像奶奶一样的人，重新帮他们弄了餐车，帮他们制作更好看的宣传报吸引顾客，还帮他们弄了连锁经营……


    那个时候城管没那么严，街头经济还是很火的。


    他们这些学生放假了也帮他们干活，卖东西。


    最后，老奶奶终于凑够了钱。


    曲悦铭工作还是在这里工作，定居也是。


    她很少看见那抹努力在沉沉暮色里等待顾客的身影了。


    不过有些时候还是可以看到的。


    老奶奶说：“做了这么些年的豆腐花，早就有了感情。”


    当年她高中有次语文考试的作文题目是“我眼中的人间烟火”。


    曲悦铭写了篇记叙文，把这个故事留了下来。


    当时她的语文作文得了高分，还被复印下来展在年级板报上。


    他们每次考试下来的高分作文也会被打印下来，每个班的学生都会有一份。


    曲悦铭这篇作文也被打印了下来，供大家欣赏学习。


    当时她的语文老师还夸她是个有灵气的姑娘。


    一篇作文天下识。


    本来籍籍无名的曲悦铭，经此一战彻底出名。


    不仅老师们夸，同学们也讨论她。


    没见过曲悦铭的也基本上听过“曲悦铭”这个名字了。


    唐鹿呦听到她好闺火了，很骄傲，逢人便说：“知道嘛，曲悦铭，我闺蜜！”


    她得来的就是各种羡慕的眼光。


    唐鹿呦那样子，比她自己得了好名次还要得意。


    曲悦铭紧咬下唇，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只是单纯分享这个故事，有些人却过度理解为她是故意去做好事博人眼球。


    她找了语文老师后，很快，她作文的热度就下来了。


    她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


    只不过当时她的语文老师鼓励她，要这么一直坚持下去。


    曲悦铭的语文老师胡老师是个很好很好的老师。


    曲悦铭当初因为成绩被学校否定的时候，胡老师力排众议，坚持己见。


    因此，当曲悦铭听到胡老师的鼓励时，她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