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宁远誓师

    张九爷等人连夜乘战船返回了鲨鱼岛，他们必须要加班加点的调试竹筒式开花弹。


    而这时，宁远城北方向的明军主力战阵那边，也是传来了靠谱的消息。


    明天一早，也就是大明崇祯十四年七月二十七日，洪承畴将在宁远城北大营校场进行誓师！


    青蛇林的营帐边，徐长青靠在营帐上，看着幽深寂寥的夜空，不由长长的吐出一口长气！


    “终于来了啊…！”


    重生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徐长青虽是已经做了诸多的准备，此时也算是有了一些身份和话语权，有了一定的积累，但，在这滚滚洪流般的大势面前，依然是太过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不过，随着这个节点的到来，一直压抑在徐长青心头那片最大的阴云，也是逐渐开始消散，那种压抑紧绷感随之开始舒缓！


    路，是人走出来的！


    不是想、担心、害怕，就能担心出来的！


    已经到了这个节点，没什么选择了，哪他么还有时间想那么多，就是干完了！


    徐长青也想好好见识一下，真满洲八旗大兵的武勇，到底能到个什么程度！


    …


    这一夜，徐长青居然睡的格外踏实。


    清晨，徐长青起来的时候，忙活了一天两夜多的六百多号青壮们，已经是将青蛇林这边的物资全都是装到了四艘战船上，一个个都是汗如雨下的坐在沙滩上休息，眼巴巴、流着口水看着不远处的几个厨子在做早饭，不时低声说笑着什么。


    徐长青刚刚洗刷完，赵增金便是过来通知了徐长青物资已经装完的事情。


    徐长青自是早就注意到了这群青壮们的动向，嘴角边不由露出了弯弯笑意，“走，增金，咱们去陪弟兄们一起吃早饭。”


    “额？好。”


    赵增金一愣，也是回神来，忙是快步跟上了徐长青。


    这几天的生活，强度有点太大了，纵然赵增金这种猛男，一时也有些吃不消了。


    昨晚他忙活到了半夜不说，今天一大早又是起来，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将军。”


    “将军……”


    看到徐长青过来，这些青壮们怎敢怠慢？慌忙一个个跪倒磕头行礼，恭敬跟徐长青打着招呼。


    此时，徐长青的声望就犹如那当空的太阳，这些青壮们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受着周边各式的引导，此时许多人的目标都是能成为战兵，跟随着徐长青杀鞑子，升官发财，养活老婆孩子，乃至是光宗耀祖。


    徐长青对此俨然已是驾轻就熟，没有丝毫的架子来到了这些青壮们中间，拍拍这个肩膀，揉揉那个的头发，很快便是与这些青壮们打成一片，招呼那边的厨子们加快速度。


    很快，随着新鲜的鱼丸和馒头、咸鱼、鲜鱼汤上来，整个营地的气氛顿时达到了一个高潮。


    到处都是狼吞虎咽的声音，时而还传来畅快的欢笑。


    大明普通百姓一般只有两餐。


    上午一顿，傍晚一顿。


    就算是许多有钱人家，至多也就是加一顿夜宵。


    他们这些苦哈哈们，何曾想到，此时不仅可以一日早中晚三餐，这三餐而且都能基本吃饱啊。


    尤其是顿顿有荤腥，有馒头，放在寻常，这简直是地主老财，不，这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而他们的将军徐长青也没有丝毫特殊，吃的用的，都是跟他们一个模样。


    这让这些青壮们如何不兴奋，不畅快？


    能碰到将军这种爱民如子、并且还能带着大家真正杀鞑子的好官，真是他们八辈子才修来的福分那。


    热闹的吃过了早饭，简单休息了一会儿，徐长青从舒畅的人群中站起身来，脸色逐渐变的肃穆。


    顿时，原本热闹的营地很快安静下来，再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这些青壮们纵然还没有经过系统操练，但，他们每十人或者十几、几十人，便都是有着老辅兵来统领。


    而在这老辅兵周围，又是有着诸多战兵，包括徐长青的亲卫家奴以及诸多第一批的老兵骨干。


    这种潜移默化之下，他们基本都是形成了对徐长青军令的条件反射。


    再加之徐长青威严越来越甚，气场越来越强，震住此时的场面，不过只是小菜一碟。


    “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这么多物资，本来要三天乃至五天才能运完，可你们只用了一天两夜，几乎是无休的拼命，已经运完了！你们是我徐长青的骄傲！”


    “将军，能为您效力，真是小的八辈子来秋来的荣幸啊。”


    “将军，谢谢您，没有您俺和俺们全家，恐怕早就饿死了啊……”


    “将军仁义……”


    “将军仁义！”


    随着徐长青充满着骄傲的肯定，人群‘哗’的便是再次沸腾起来。


    徐长青笑着点头，示意大家安静：“但是，兄弟们，我们的好日子，是建立在前方将士们用鲜血和血肉为我们守卫家园才得来的！


    我已经得到了准确消息，今天今早上，洪督就要在北校场誓师！此时，我们宁远周边十数部精锐、十几万的大军，马上就要开赴锦州前线！


    我徐长青，也将立刻出征！


    在场诸位，都是我辽地的好儿郎，可有人，敢随我徐长青一起，出征前线，杀鞑子立功勋，保家卫国，光宗耀祖？！”


    “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人群顿时一片翻滚，‘哗啦啦’跪倒一地！


    徐长青嘴角边的笑意不由越来越甚。


    沐浴在这海边柔润的阳光里，徐长青的英挺威武之下，隐隐恍若还有着一层道骨仙风之感。


    两种相反的气质柔和，非但不显杂乱，反而让的徐长青更加巍峨神秘，恍如天神下凡。


    “很好！”


    “很好！”


    “大家都是好汉子，是我徐长青的弟兄，是我徐长青的手足！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凡是跟着我徐长青的弟兄，我徐长青必不负！”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很好，现在开始分配任务！”


    “是！”


    …


    很快，三艘中型快船略有超载的载着五百多号青壮，返航鲨鱼岛。


    在鲨鱼岛，他们将会接受一到两天的系统操练，主要还是以服从命令、看准听准旗号为主，随即，便是会作为辅兵的身份，随同徐长青一起，开赴前线战场。


    这看起来虽是略急了点，但徐长青也是没有了选择。


    好在这些兵源基本都是军户出身，都有着一定的基本军事素养，只要把大框架撑起来，后面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此时，青蛇林这边所有的工作都是完成了，包括猪蹄岛在内，战略意义也开始变的次要。


    如果不是猪蹄岛这边还能捕鱼，甚至都可以放弃掉了。


    而徐长青如果不去参加宁远誓师，此时都是可以直接返航鲨鱼岛了。


    不过，宁远誓师，绝对是大明军事史上绝对不容错过的一幕，是血统的标杆！


    尤其是对徐长青这种有着根正苗红血统的将门子弟而言！


    须知，在明末这个时代，整个大明，可以说七成、乃至是八成以上的总兵级大员，各级副将、参将，都是有着在辽东从军的经历！


    没有在辽地杀鞑子，最起码是见过鞑子、见过杀鞑子场面的将官，你好意思称自己是‘战将’，会打仗？


    前走三，后走四。


    走一步，看三步。


    不管从任何角度考虑，徐长青都是不会错过宁远誓师这个超级平台，历史上明军最后的辉煌的！


    目送着三艘快船很快消失在波澜壮阔的海边上，徐长青精神也是一振，招呼赵增金等人道：“走！”


    “是！”


    很快，二十几匹战马载着十几个矫健的身影，快速掠向宁远城！


    …


    此时的宁远城，景物虽是没有任何变化，可气氛比之昨天俨然是有了明显不同！


    人少了。


    非常的少。


    昨天徐长青走在城里，许多早点摊子，他出城时有许多人在吃，中午回城时依然有许多人在吃。


    可此时，门前冷落车马稀，转过几条街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个人影儿。


    毕竟是军城啊。


    洪承畴这种性子，既然决定誓师，想来大框架早已经准备周全了，城内的萧条也就不足为奇。


    穿过南城，一路向北，直到快临近宁远城北大营，徐长青一行人这才是见到了人气。


    誓师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场面宏大、气势高涨，必须要好好做的门面工程。


    但此时，宁远城周围的军队有点太多了，十几万大军，二三十万的民夫，宁远城哪能装的开？


    更不要提，各部此时基本上都已经开始拔营出发了，肯定还是要先以大局为主，此时过来誓师的，必定只有主将和亲卫。


    刚到北校场，徐长青便看到了李长有和刘朗，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按照规矩，徐长青此时其实是没资格过来参加誓师的。


    当然徐长青官职是够了，正儿八经的游击将军，放在后世也是妥妥的师旅级高级军官，绝对是大明的骨架军官系列了。


    但徐长青是夜不收，职责所限，此时应该先于大军行动的。


    但徐长青显然不同于凡人！


    这方面他早已经搞定了洪承畴和张若麒，加之徐长青此时的名气声望，以及背后的底子，谁又敢公然跟徐长青过不去，来挑他徐长青的刺儿？


    刘朗昨天没把‘万人敌’的事情办好，今天也是特意走了李长有这边的门路，想跟徐长青陪个不是的。


    徐长青自然明白他的小心思，可此时，徐长青又哪有时间理会他？


    简单寒暄几句，让他先去忙他的，徐长青在李长有的引领下，进入了宁远城北大营。


    此时虽是还不到辰时中刻，不到八点，距离誓师的巳时整还有一个多小时，但北大营内已经来了很多人。


    包括曹变蛟，杨国柱，王朴这些大员都已经到了。


    另一边，吴三桂，刘肇基，马科等人，也都已经到了。


    十几个总兵，只有两三个还没来。


    而中间的高台上，也是被诸多鲜艳红色填满，相当的喜庆又充满巍峨，许多文官都在指挥着人忙活。


    徐长青此时肯定不会凑到总兵们那边的位置，他只想感受这个气氛，经历这个过程，见证这个辉煌，怎会生事。


    但徐长青一行人刚要找个角落先休息下，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徐老弟？”


    片刻，一个穿着红色文官官袍的中年男人，便是带着十几个亲随快步迎过来，满脸欣喜。


    正是沙船帮总瓢把子、国子监中书舍人沈廷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