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验被杀死人,经日尸首坏、蛆虫咂食、只存骸骨者,原被伤痕,血粘骨上,有干黑血为证。若无伤骨损,其骨上有破损如头发露痕,又如瓦器龟裂,沉淹损路,为验。

——《洗冤录·卷之三(论沿身骨脉及要害去处)》

  借着室内散发出的微弱光线,可以看清: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矮胖子,正是派出所所长马笑中。另外两个一左一右跟护法金刚似的站在他身后的,是他的下属,年轻一点的叫丰奇,年龄大一点的叫田跃进。

  黄静风认识田跃进,他去年冬天把暂住证丢了,去派出所补办时,这个民警给他端了杯暖烘烘的热茶。

  现在他们来自己家里做什么?

  看见黄静风一脑门子问号,马笑中笑嘻嘻地说:“我是咱们这片儿派出所的所长,来这儿是想挨家挨户了解一下,最近我们开展‘抓警风建设,促警务便民’的活动,你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黄静风说:“没有意见,挺好的。”

  “成,有啥问题欢迎随时到所里向我反映。”马笑中说完,刚要带着下属去敲下一家的门,余光突然一疼。

  仿佛一只猎犬相隔百米也能嗅到猎物的气味,从警多年早就形成了一种对案情、嫌疑人敏锐的第六感。屋子里面,一种异样的情形或气氛,刺痛了马笑中最警觉的那根神经。他定睛望去,只见一个人斜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摊开一本很厚的书,似乎正在专心致志地阅读。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那么反常。

  “他是谁?”马笑中用手一指,口吻在一瞬间变得异常凌厉。

  “朋友,来我这里玩儿。”黄静风说。

  “朋友?”马笑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走进屋里进一步查问,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接听,话筒里传来郭小芬的声音:“老马,你在哪儿?”

  “地球。”马笑中严肃地说。

  “你别跟我胡扯,我有要紧事找你!”郭小芬说。

  听她的口气,十分焦急,看来真有火上房的事情,马笑中赶紧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电话里不方便说。”郭小芬突然压低了声音,“这样,你赶紧到蕾蓉的法医研究中心去,咱们在那里碰面,不要带其他人。”

  马笑中挂断电话,又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那个人还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书,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有警察想闯入似的。

  可疑程度下降了?

  算了,回头再说吧。马笑中这么想着,心有不甘地带着两个下属,从地下一层上到楼外面,叮嘱他们道:“我有事要单独走一趟,你们等会儿直接回所里吧。”

  “是!”丰奇和田跃进答应道。

  马笑中开着那辆老旧的普桑,一路往蕾蓉法医研究中心而去。以前因为办案的缘故,他来过两次,所以路还算熟,很快就到了。把车往院子里一停,下了车,进了楼,刚想直接上二楼,却在台阶前停住了脚步。他知道蕾蓉“规矩大”,对研究中心的管理十分严格,工作时间不一定能会客,再说郭小芬还没有到,即便是找了蕾蓉也无话可说,便倒退了几步,在一楼大厅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等着郭小芬来——他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楼上到底发生着什么。

  上午,蕾蓉回到研究中心,还没坐下来喘口气,就接到刘思缈打来的电话,装有头骨的包装盒上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而对失踪人口数据库的检索显示,本市在半年内失踪的25岁左右的女性人口有135人,“目前能做的,就是寻找这135人之中头部做过手术、拍过CT的,也就是在医院存有头骨资料的,以做排查”,可想而知,想通过这种手段找到那个头骨的主人,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蕾蓉有点茫然。

  “等!”刘思缈在电话那边无奈地说,“既然凶手寄来了一个没有留下任何‘提示’的物证,那么他的唯一意图,就是告诉咱们‘发生了事件’,接下来他一定会继续寄来‘谜面’的。”

  “可是,如果那个疯子每次都杀一个人,然后切下尸体的一部分寄给我,那到什么时候我才能拼出一个完整的谜面?那这个谜面的组成要以多少人受害为代价啊?”蕾蓉焦虑地说。

  正在这时,唐小糖突然急匆匆走了过来:“姐姐,快点来一下,有人找你。”

  看她神色惊惶,蕾蓉和刘思缈说了句“回头再和你联系”,就挂断了电话,一面跟着唐小糖往外面走,一面问:“谁找我啊?”

  “四处。”唐小糖用蚊子大的声音说。

  蕾蓉一惊,四处?他们来找我做什么?

  市公安局对其机构设置一直是保密的,但普通百姓也风闻了不少的“内部消息”,比如二处主抓刑事侦查、三处管理网络安全,五处负责出入境管理,以及大名鼎鼎的专办大案要案的十三处,还有刘思缈任处长的十一处(刑事技术处)……而四处则籍籍无名,很少有百姓知晓,却让每一个在枪口面前不眨眼的老警察都闻之胆寒,因为它的工作实在太特殊了——内部调查处。

  四处的工作,简而言之,就是对警队内部的违规违纪违法行为进行纠察,说起来平平常常,但对于有着丰富侦察和反侦察经验的警员而言,任何针对他们的调查都带有巨大的风险,更何况在警察系统中,非常容易招致同袍们的不理解。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四处的行事非常低调,低调体现在各个方面:没有人知道其工作地点,没有人知道其联系方式,没有人知道其编制定额,没有人知道其工作方式——这里所说的“没有人”可是指市局内部,当然局里的几位高级领导除外——大家唯一清楚的,就是四处仿佛在每个警员的身后都安了一双眼睛,工作中任何不法行为,小到乱开罚单、丢失档案,大到刑讯逼供、贪腐纳贿,都可能招来四处的“谈心”,至于谈心之后是严重处分,还是撤职查办,那可就只有天知道了。所以,警察们只要听说“四处”两个字都胆战心惊,连赌咒都是“谁要是撒谎,明天四处找上门”。

  蕾蓉忐忑了不过两秒,就平静下来,这两秒的时间里,她把自己工作以来所有的行为都回忆了一遍,没有半件亏心之事,那么,不管四处还是四十处,都坦然面对就是了。

  推开会客室的门,里面空空如也:人呢?

  蕾蓉正在发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很沉稳的声音:“是蕾主任吗?”

  她回过头,脸不由得一红。

  面前站着的这个中年男子,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模样,中等个子,短发,一张红润的圆脸,两道浓眉下面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嘴唇上两撇十分端正的胡子,由于胸膛宽阔、胸肌发达,撑得上衣鼓鼓的,看上去像一座铁塔——除了在军旅电影中,很久都没有见到这样英气逼人的男人了。

  只是,他的眼睛有点红,看起来像连续熬夜过……

  看着蕾蓉怔怔的样子,中年男子微笑着伸出手道:“我是四处的,姓谢。”

  啊!他笑起来居然还有两个酒窝,可这丝毫没有减少他的帅气,反而增加了那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温情韵味。

  比起那个总也长不大似的娃娃脸来……

  蕾蓉这么一想,脸突然烧得厉害:我怎么会想到他呢,我为什么会拿眼前这个人和他相比呢?不对,看来我的情绪有点反常,得克制一下自己的思绪了。她在瞬间恢复了沉静,伸出手与中年男子紧紧地握了一下:“谢警官,您好。”

  他的手掌好温暖。

  “请进。”蕾蓉伸出右手往会客室里让道。谢警官点点头,走了进去,蕾蓉跟在后面,顺手关上了门。

  谢警官在会议桌的一边坐下,蕾蓉坐在了他的对面。

  “早就听说你的法医研究中心从管理到设备都非常先进了,刚才转了转,还真是不一般。”谢警官笑道,“本来还想多看看,结果被那个姓唐的小女孩发现,把我当成坏人,好一顿纠察啊!”

  蕾蓉一笑:“抱歉,法医见惯了陌生的死人,对陌生的活人反而不大习惯。”

  谢警官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应该说抱歉的是我,打扰你的工作了……是这样,这两天报纸、网络上到处都是蕾主任的名字,上面想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蕾蓉点点头,十分平静地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从对穆红勇的尸检,到记者招待会上的发言,从左手在报纸上断章取义的报道,到昨晚发生在“茂藏家”的微博直播……没有任何夸张,更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是一位目击者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讲完了?”当谢警官发现蕾蓉已经闭上嘴唇的时候,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蕾蓉比他还惊讶:“对啊,讲完了。”

  一般来说,所有接受四处“谈心”的警务人员,都会迫不及待地替自己辩白,那些撇清自己的话像车轱辘一样说个没完,但是蕾蓉活像网球场上的裁判,多一个字都没有。

  谢警官思考了片刻道:“蕾主任,穆红勇的尸检报告,您能否给我一份?”

  “没有问题。”蕾蓉马上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让小唐把穆红勇的尸检报告复印了一份,交给谢警官带走。

  正在这时,谢警官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之后,神色突然变得十分凝重,然后对蕾蓉说:“蕾主任,我家中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去,蕾蓉连忙起身送他。谢警官请她留步,但蕾蓉坚持要送,这样边辞让边走的,到了楼梯口,谢警官说什么也不让蕾蓉下去了,蕾蓉只好停住了脚步。

  “小蕾。”谢警官突然换了个称呼,蕾蓉一愣。谢警官道:“我听许多人说:你是个有理想的人,但这一评价未必是什么好话,你明白么?”

  蕾蓉有点糊涂,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说你有理想,言外之意,多半是说你在这个社会还不成熟,还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死脑筋,一根筋,等等等等,你要是能坚持到底,做出个样子来,那他们就给你鲜花和掌声,要是半途而废,那他们就给你挖苦和嘲讽。”

  蕾蓉平静地说:“我奋斗不是为了他们,所以,他们的鲜花、掌声、挖苦、嘲讽,都干扰不了我。”

  “那么。”谢警官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假如我们剥夺了你的全部意义呢?”

  蕾蓉身子一震。

  在幽暗的楼道里,她清楚地看到谢警官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叵测的笑意。

  假如“我们”?

  没错,他用的居然是“我们”!

  好像一只绵羊突然露出了狼牙。

  蕾蓉还在,谢警官已经走下楼去,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从头寒到脚,特别是脚踝以下,简直冻成了硬邦邦的冰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姓谢的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我像猫爪下的老鼠一样玩来玩去?刘思缈提醒我了,郭小芬也提醒我了:这是个阴谋,这是个圈套,可是他——或者说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剥夺了我的全部意义?具体一点,怎么个……剥夺法?

  很久很久,她才动弹了一下麻木的身躯,准备回办公室好好想一想。楼梯下面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看了看,却看不清楚,模糊的一团脸蛋像泡在水里。

  “蕾蓉,你咋了?”那个人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蕾蓉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哦,是你啊……对不起,我可能太累了,没认出你来。”

  “你怎么了?我在下面叫了你好几声,你都呆呆地不说话。”马笑中一指一层的大门口,“刚才走的那个人是谁?是不是欺负你了?长相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马笑中又矮又胖嘴还歪,所以他的逻辑是:只要不矮不胖嘴不歪的都属于“一看就不是啥好人”。刚才他一直坐在一楼大厅里等郭小芬,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的,正着急呢,看见蕾蓉和谢警官来到楼梯口说了几句话,谢警官一走,蕾蓉就面无血色的,他感觉不妙,赶紧上了来。

  蕾蓉很勉强地笑了一笑:“对了,你怎么来了?”

  马笑中还没回答,楼梯下面又传来一个声音:“姐姐,是我叫上老马一起来的。”二人一看,正是缓步走上楼梯的郭小芬。就在这短短几秒钟里,马笑中突然发现,自己被夹在两团黑雾中了,无论是蕾蓉还是郭小芬,神色都十分难看,明明眉头微颦,脸上却挂着很勉强的笑容,他不禁想:这俩美女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像是有一肚子苦水却又倒不出来似的?

  登上最后一级台阶,郭小芬和蕾蓉对视了一下,竟然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时唐小糖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张口就说:“姐姐,四处那个人走了?”

  马笑中是个警察,郭小芬是个长期跑法制圈的记者,哪有不知道“四处”的道理。一听小唐这话,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问蕾蓉:“四处的人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蕾蓉遮掩道。

  郭小芬看了她一眼:“姐姐,四处的人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却来找您闲聊?我不信!”

  “只是上面想了解一下穆红勇死亡事件,真的没有别的事情了。”蕾蓉说,“好了,我今天特别忙,你和老马找我什么事情,赶紧说吧。”

  郭小芬刚要说话,值班室的大叔在一楼大厅往上喊了一嗓子:“蕾主任,这儿有您的快递。”

  蕾蓉缓步走下楼梯,对着值班大叔温和而又严肃地问:“办公室没有和您讲过吗?研究中心内要保持安静,不许大声喧哗。”

  值班大叔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蕾主任,我听见你们在上面楼道里说话的声音,就喊了一嗓子,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蕾蓉点了点头:“快递在哪里?”

  值班大叔一指站在大厅门口的快递员,那小伙子穿得跟《七龙珠》里的超级赛亚人似的,工作装的口袋都往外翻着,头发像被谁拔起似的一撮撮向上,远处一看以为后脑勺藏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蕾蓉走上前去,快递员递给她一个纸盒子和一支笔:“你签收吧。”

  蕾蓉拿起纸盒看了一眼,也许是门厅光线不佳的缘故,看不清发货人的地址和姓名。唐小糖却不知怎的,突然从她肩膀后面探出个脑袋来:“姐姐,这纸盒上的字怎么和昨天那个纸盒上的一模一样?”

  蕾蓉仔细看了一下,虽然字迹有些模糊,但确实与昨天那个盛着颅骨的纸盒上的字迹相仿。她立刻把纸盒放到传达室内,给刘思缈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刘思缈听完,说自己马上就过来,让蕾蓉先扣押那个快递员。等蕾蓉从传达室出来,快递员迎面就嚷嚷道:“你签不签收啊?我还有好多快递要送呢。”

  还没等蕾蓉说话,旁边的马笑中一指靠墙的那排长椅,对快递员厉声道:“给我老实点儿!去!那儿坐着去!”

  这气势,这口吻,快递员一下子就被镇住了,乖乖地坐到长椅上。

  “有案子?”马笑中走到蕾蓉面前,低声问,其实,敏锐的嗅觉早就给了他答案。

  蕾蓉说:“跟昨天一样,快递了一个包裹过来,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你在这里等思缈,给我找个空房间,我先突审一下送快递的那小子。”马笑中说。

  值班大叔给马笑中找了个空房间,让他突审去了。

  门厅寂静得仿佛突然陷入了午夜。蕾蓉站在宋慈的铜像前,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唐小糖看着她,神情充满了忧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异常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蕾蓉还没来得及旋踵,大门已经被推开了,只见刘思缈带着几个十分精练的便衣警察走了进来。蕾蓉一指传达室,刘思缈身后的一个警察马上蹲下身,打开一个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个乌兹冲锋枪似的东西,用连接线与一个巴掌大小的黑匣子接在一起,然后将“冲锋枪”的银白色定位探头指向那个纸盒子……

  “这是在干什么啊?”唐小糖走到蕾蓉的身后,低声问道。

  “摩尔危爆物品探测仪。”蕾蓉回答道,“探测包裹里有没有爆炸物——忘了‘埃尼尔原则’了?”

  唐小糖不禁哆嗦了一下。

  这时,手持探测仪的警察转过身,朝刘思缈摇了摇头。

  这就是说:排除了包裹内有爆炸物的风险。刘思缈立刻戴上塑胶手套,轻轻地拿起那个纸盒子观察起来。很多刑警会忽视重要证物的外包装,而刘思缈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给证物“打包”的犯罪分子往往有四种心理:一是有忏悔之意,比如给奸杀的少女遮盖上衣服;二是成就某种仪式感,比如变态杀人狂用保鲜膜包裹尸块后冷冻;三是割断证据链,比如二十世纪初盛行的“行李箱碎尸案”,利用铁路运输将被害人移送到远离犯罪现场的地方;最后一种最为狠毒,是要将挑战警方的行为“正规化”,比如眼下快递的包裹……而这四种中的任何一种,都有可能留下犯罪分子的指纹、毛发,所以,“就算是掩埋尸体的土,也要一粒粒地勘察”成为刘思缈不变的信条——在蛇影湖碎尸案中,她仅仅通过编织袋拉锁上的半个指纹就锁定了真凶。

  然而,现在,她一无所获,看不出这个包装盒上有什么更具价值的信息。她把盒子交给一个警察:“提取一下上面的指纹。”然后问蕾蓉:“那个快递员在哪里?”蕾蓉说:“马笑中正好在这儿,就把他带到小屋去突审了。”刘思缈脸色顿时一沉:“他一个片儿警,懂什么突审,捣乱!”蕾蓉知道她就是这么个脾性,淡淡一笑。这时,几个便衣已经找到了马笑中突审的房间,将那快递员带了出来,快递员一见他们,吓得浑身筛糠似的哆嗦,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个送快递的,我啥也不知道啊!”刘思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害怕,身边一个便衣将他重新带回那小屋子继续审讯了。

  被赶出来的马笑中倒是大大咧咧地上前,和刘思缈打招呼:“刘处,好久不见啦!”

  “做好你职责范围内的事,不要越俎代庖。”刘思缈冷冷地说。

  “是!”马笑中“啪”地敬了个礼,然后嬉皮笑脸地说:“其实,作为底层民警,对重大刑事案件进行初筛,也是我的职责,您说是不是?”

  明明是“基层”,偏偏被他说成“底层”,这话就成了钩镰枪。蕾蓉连忙打圆场:“思缈,老马也是一番好意——你刚才突审出什么了吗?”

  马笑中摇摇头:“我一直吓唬他来着,说你小子介入重大犯罪活动,马上就会来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刑侦队长,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你上刑,那刑具都是高科技产品,弄得你死不了活不成的……”

  刘思缈茫然地回过头,看了看一班手下拿着的各种刑事鉴识器材,方才明白:那快递吓得直哆嗦是看到了这堆“高科技刑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很短的时间,负责审讯的刑警走出小屋子向刘思缈汇报:“那小子好像走路撞到鬼了,怕得不行,所以交代的也很痛快,说是个戴着墨镜、长着一脸大胡子的人早晨用平实路的公用电话亭叫的快递,约好今天上午9点半就在电话亭见面,交给他一个纸袋,说是工艺品,让他用快递公司的纸盒包裹,付了快递费,并安排他在下午送到研究所来,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道了——看上去不像说谎。”

  “看上去不像说谎”这个感觉得到了在场者的一致认可。

  “这个大胡子的相貌有什么特征吗?”一直沉默的郭小芬突然问。

  “有两个。”负责审讯的刑警伸出两根指头,“一个是他戴着手套,另外一个是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有点尖细,不男不女的,这让那个快递员感觉很好笑。”

  如果大胡子戴着手套,那么尽管收信地址是他亲笔写的,包装盒上也不可能留下他的指纹了。但是一个雄性激素如此发达、以至于满脸大胡子的人,为什么说话声音却“不男不女”呢?这当然很容易让人想到“化妆”这两个字,可是化妆和声音的反差如此之大,很容易被人注意,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让人关注到自己“化妆过”这一事实呢,郭小芬百思不得其解。

  刘思缈思忖了一下,对警员道:“你带那个快递员去一趟平实路,让他指认一下那个电话亭,在附近察看一下有无摄像监控,如果有,联系有关方面尽快拿到监控视频。”然后拿起那个包装盒,用裁纸刀裁开透明胶条,打开了盒盖,从里面拎出一个牛皮纸袋。纸袋的袋口也是用透明胶封好的,刘思缈轻轻摸了一下,又长又硬的一根东西,似乎是扳手或树枝,可是既没有那么重也没有那么轻。她把牛皮纸袋的外层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线索之后,再一次拿起裁纸刀,小心翼翼地沿封口裁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很长的一根骨头。

  仿佛是从白垩纪的地层里发掘出来的,周身浮动着一层灰惨惨的光芒,干净得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一阵目眩。一根骨头,代表着生命的一截,这一截在生命还未终止时,是隐藏在皮肤、血管、组织、肌肉最深处的支撑物,偶尔的折断和稍微的出露,都会带来酷烈的创痛,证明着生命中最坚硬的往往也是最脆弱的。而现在,此时此刻,它就这样单独、孤独、赤裸、凄惨地暴露在人们的面前,如此坦白而直率地告知:被它支撑的生命已经残缺或告终……骨头上面没有一丝血迹,却尽可以让人充分想见它曾经的鲜血淋漓——

  在这个异常幽暗的下午。明明知道没有机会,但还是要尝试一下。

  刘思缈着手准备提取寄件人在骨头上可能留下的指纹。指纹分成两种类型:显性指纹和隐性指纹。无论是在泥土或蜡烛上按压形成的“可塑性指纹”,还是用沾有血液、墨水的手指留下的“可见性指纹”,都属于显性指纹,比较容易发现和提取(例如用磁性刷);而隐性指纹是指肉眼看不见但依旧客观存在的指纹(如汗液指纹、油脂性指纹等),对它们需要进行某种处理或显影,才能显现出来。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指纹提取的方法越来越多,比如利用VMD(真空金属沉积)技术,甚至能在慈禧太后的裹脚布上提取到李莲英的指纹,但是犯罪现场的勘查人员还是喜欢那“老几样”:碘熏法、宁海得林法、硝酸银法等等。从一根骨头上提取指纹,刘思缈打算采用“凯瑟琳?弗林法”,这种以澳大利亚化学家凯瑟琳?弗林命名的方法,采用五氟化碘喷雾剂,可以让留在粗糙、多孔的表面上的指纹迅速显影。只是这种喷雾剂有毒,因此刘思缈亲自戴上一次性塑料护目镜和塑料面罩,走进验尸间,到验尸台上去做这个工作——验尸台上方的涡轮式换气扇可以将有害气体直接抽走,排出室外。

  当刘思缈走出验尸间时,蕾蓉从她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出:一无所获。

  “我越来越困惑了。”刘思缈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那个大胡子快递给你这根骨头到底想做什么?跟上次的头骨一样,虽然上面留下了不少粗野刮削的刀痕,但剔除得十分干净,而且用白水煮过,做过裸骨处理,我们不可能在上面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又是一个没有谜面的‘谜’。”

  “不。”蕾蓉突然摇了摇头说。刘思缈望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他给我们留下了谜面,或者说,留下了谜面的一个片段。”蕾蓉从刘思缈的手中拿过那根骨头,“这是一根尺骨,就是人体前臂的两根长骨之一,从厚重程度上看,应该是男性的。你看这里,在尺骨的肘关节处有退化性关节炎赘疣,所以我判断死者的年龄大约在40岁左右——判断的准确度在80%以上。”

  即便再好的法医,想单单通过一颗头骨判断死者的性别,准确度也只有95%,而通过尺骨判断性别的准确度更低,通常都在80%左右。

  “那又怎么样?”唐小糖还是糊涂,“这算什么谜面?”

  然而刘思缈已经恍然大悟,原本弥漫着雾气的目光,刹那间已经熠熠如电。

  “上次他快递给我的是一颗女性头骨,根据头骨上骨缝的弥合程度,我推断死者的年龄在25岁左右。而这一回他快递给我的是一根男性尺骨,我推断死者的年龄在40岁左右。”蕾蓉望着唐小糖说,“你明白了吗,他如果给我快递一块膝盖骨或者脊椎骨,我很可能会认为是上次那个女性受害者的一部分,而他这回快递的是一块可以辨别性别和年龄的尺骨,而且具有中年男性的明显特征,他就是想要告诉我:他已经杀害了两个人,并且还会不停地杀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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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文【穿成八零异能女】欢迎收藏~谢谢! 二十一世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肖云依,因飞机失事带着她的金手指空间穿越了,再醒来就成了架空世界龙腾国淮阳侯府二房嫡女展云依。 因三年前父亲带着弟弟出去办事,回府途中因管闲事把仅七岁的嫡子丢失,从此夫妻成陌路。 母亲终是油尽灯枯,在生命的最后为女儿拼尽全力安排后路,然亲爹无颜面对嫡女,干脆不管不问。 大房伯娘母女除了算计她已定婚未婚夫也就算了,还想跟二房姨娘合伙算计她母亲的嫁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你们都想要,就让你们‘如愿以偿’好了。 可慢慢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看云依如何在这架空世界找回丢失的弟弟,培养成人中龙凤,帮着原主和母亲报仇雪恨。 身后传说中铁血冷面神‘战王’之称的睿王爷默默相护,看云依如何逍遥生活这一世。

绝嗣王爷狂贴贴,咸鱼王妃三胎了

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谢怀夕穿书了。穿成了一本古言甜宠文里的炮灰女配,同样也是个病秧子。 书里原主嫁给炮灰男配——绝嗣王爷萧景天后。萧景天一心只为了女主许雨舒,他的好表妹着想。 原主得不到萧景天的宠爱,就各种作,最终被萧景天扔到乡下庄子上病死。 谢怀夕表示,原主就是太在乎感情了,爱来爱去不烦吗?当咸鱼她是专业的! 于是她选择住在离王爷最远的院子,圈了一块地。整日沉迷种地、做饭、养宠物,日子美滋滋。 可怎么苟着苟着,就三胎了?*心里只有表妹许雨舒的离王萧景天,被迫娶了谢家嫡女谢怀夕。 成亲第二天,萧景天就提出,二人只做场面夫妻。他身有隐疾,又心有他人,不愿靠近王妃。 未曾想,王妃竟主动提出分开住。一开始,萧景天还觉得这样很好。可他日渐发现,他的王妃,似乎是个妙人儿? ——京城近日传来小道消息。绝嗣的离王已经要有第三胎了!不受宠的王妃现在是离王心尖上的人! 痴迷战场的离王也开始咸鱼了,谋了个闲职在家陪王妃和孩子!

蓬莱镜

只身一人,远离大明故土,闯荡修仙世界。只因幼年时在越王勾践王陵处得到了一面源自上古禹王的神器,机缘巧合下发现此物竟是可以复制世间万物的蓬莱宝镜。 故土有血有肉并非架空,而或许那一片修仙世界也处处是真实的影子,当李元青借蓬莱镜在修行之路上突飞猛进,用半生换来一步步所谓的成长之后,也许他最后真正的归宿,还是会选择回到那个四季如春的梦想世界。

矜贵

遥想当年,谢家嫡女名动京华。<br/><br/>谢珂死的时候,相公夜宿花楼。<br/><br/>小女儿看她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br/><br/>她想,便是死了也无法瞑目。<br/><br/>未成想再睁眼竟是儿时旧宅。<br/><br/>那时,她还是谢家最尊贵的嫡女……<br/><br/>——<br/><br/>两本百万完结文,坑品佳。新文求支持~~

穿成年代文早亡农家女

《穿成年代文早亡农家女》 一睁眼,来到千年之后,师父成了亲爹,师娘成了亲娘,还附送一枚嫡亲小兄长。 啥啥都要票的六十年代? 关平安叉腰畅笑:怕啥! 可这家伙是谁? 齐景年:忍?! 这是一对前世的夫妻穿过千年之后再续情缘的故事。

黑莲花女配重生了

项心慈死后,明西洛挖了她的坟并拎出来鞭尸! 项心慈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刚成婚的时候,他娘在后宅指手画脚,她把他娘浸了水坑!让他娘再不敢吭声! 后来他的小表妹娇娇怯怯的想爬床,她命人扒光了衣服,吊在大门口示众!隔天他小表妹自杀了。既然如此要脸,当初又何必呢。 她是高门嫡女,嫁了一个小门小户,难道还看一个老农妇和她儿子的脸色! 再后来,明西洛杀人如麻,步步高升位高权重,颠覆朝纲;她在内宅无趣,勾搭上了大梁国第一名士。 总之理由太多了,数不过来,所以被鞭尸并不意外。 可,不管哪件事,都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以明西络的气量,当初不报复,不至于事后鞭尸。 莫非?是他知道自己除了弄死了他的小表妹,还弄死了他的白月光?! 还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浮出了水面? 理由太多了,实在想不起来,挖就挖了吧,都是死后的事了,何须计较。 可,项心慈重生了,回到了自己十四岁那一年。 不过!她决定做件好事,绕过当年的大福寺,不与明西络相识。 世上男人千千万,何必按住一个坑呢!就让别人去争吧。 ⅡⅡⅡⅡ 温馨小提示:(欢脱渣女文,女主真渣,男主阴损,男配也狠)

大月谣

你可曾爱上神灵? 少司命大人她又又又穿越了?哦,不,是重生了。 现代为了救人撞车的林抱月醒来,却发现自己穿回了自己的前世被埋在秦陵底下的神女少司命身上。 过往历史迷雾黑暗,前世今生扑朔迷离,而自己……还成了个倒霉催的和亲公主! 帝国破碎,七国林立,乱世再临。 那一夜,嬴抱月从棺材里坐起,开启战国年代女子的传奇。 本文背景架空。

团宠假千金爆红娱乐圈

时溪:“新电影求支持,票房过不了5亿我就只能回去继承千亿家产了。” 网友:别做梦了快醒醒! 时溪:“感谢!票房过5亿,不用回去继承家业了!” 网友:又疯了一个…… 直到新的福布斯榜更新,网友们发现榜一竟然是时溪??? * 穿成下场凄惨的假千金,时溪只想远离剧情,保住小命。 决不能走上继承家产、抢夺男主、被扔江喂鱼的老路! 于是,时溪放弃继承家产,在娱乐圈披荆斩棘。 可明明她在娱乐圈如鱼得水,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过的凄惨委屈? 富豪父母:“宝贝女儿快回家继承家产。” 无脑宠妹哥哥:“你这个脑子,不适合在娱乐圈混,回家混吃等死吧,哥养你。” 高冷女主姐姐:“能欺负妹妹的,只有我这个姐姐。” 霸道男主未婚夫:“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时溪退后,心中大喊:主角团别过来呀! 温和腹黑的反派大佬截住她,“远离他们,是想和我在一起吗?”

穿进侯府当后妈后每天都想和离

一穿穿成四个崽子的后妈,想和离也不奇怪吧。夫君是位高权重、虎背蜂腰身材爆好的侯爷又怎样,还不是个大她十一岁的爱留胡子还有妾的老男人唉。还是个闷嘴葫芦,误会到死也不坑声!完美踩中她的各种雷点! 为了报恩,且忍他一年就和离逍遥去! 服了!前任老婆是表妹?崽崽有点不正常!姑姐被个姨娘踩头上?那她这爆脾气是忍不了一点!反正要和离她怕谁? 管侯府搞事业?不不不,她有钱有铺有权有势那么累干嘛?谁愿意谁去。 何况她学的是游戏设计专业啊,对于穿越没点用! 水瓶座的尹玖茉天马行空,做事却只有三分钟热度。只负责开场不负责扫尾,奈何身边人个个位高权重手下多,一不留神把她的设计都给实现了? 天知道她只是一个会一点点场景、道具、服装、人物设计和游戏策划,平平无奇跟着哥哥躺赢的富二代罢了。 游乐场给修了,书院变大学,各种主题公园也给搞出来了,真人CS、红蓝军对抗也实现了? 那目标必须是开疆扩土! 夫君执行力超强好像也还不错?他不说但是他爱送啊,他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但是他爱护短啊。 行吧,再等一等,过一段再和离! 古代版被硬汉直男温水煮青蛙,一步步得寸进尺圈在窝里的先婚后爱日常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楚千尘重生了。 她是永定侯府的庶女,爹爹不疼,姨娘不爱,偏又生得国色天香,貌美无双。 上一世,她因为意外毁了容,青梅竹马的表哥从此移情别恋,侯府厌弃她,却又一再利用她,最后把她视作弃子赶出了侯府,任她自生自灭。 而害她之人却青云直上,荣华一世。 …… 上一世,他捡到了无依无靠的她,悉心教导。 他死后,她用了十年颠覆王朝,为他报仇,再睁眼时,竟重生在了毁容之前…… 翻盘重来是必须的。 更重要的是,她想见他! ———— 小剧场: 听说,宸王不喜女色,最讨厌女子涂脂抹粉,浓妆艳抹。 听说,曾经有公府千金被他一句“丑人多做怪”斥得羞愤欲绝。 前世,楚千尘也是这么以为的,青衣素钗,生怕他不喜。 直到今世,花好月圆夜,宸王摸出一个小巧的胭脂盒,笑若春风地看着她,“我替你擦?” 楚千尘:“……” 宸王:“闺中之乐,有甚于画眉者。”

我死后第五年,疯批皇帝还在招魂

【1V1追妻火葬场】明令宜上辈子依循父母之命嫁给李昀,在世人眼中,她同李昀也算是青梅竹马。 不少人艳羡她命好,在李氏开国之前,就成为了李昀的妻。大燕王朝开国后没多久,靖安元年,她便成为了身份尊贵的皇后。 但靖安二年,皇后在诞下皇子后,昏迷两日,香销玉沉。当明令宜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成了一商户之女明瑶。 由来英豪多薄幸,她不可能再记挂在宫中寡情的男人,但却意外听说一则民间传闻——慧明皇后已故去五年,但靖安帝始终不允许百姓传皇后崩逝。 甚至还有小道消息称,皇后的尸身一直都不曾下葬皇陵,而是被靖安帝安置在宫中的昆山寒玉床上,以血招魂。 明令宜:“???”这是她认识的李昀吗?再后来,她的小店里迎来一位穿着黑色大氅的贵客时,明令宜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陡然间变得猩红的眼睛。 “元娘……”一声似怕惊扰她的低喃声,缠绵地落进了她的耳中。

边关小厨娘

现代餐饮领军人夏明月穿越到了不知名古代,逃荒路上与亲人走散,流落边关,还白得了一个便宜兵头丈夫? 不怕日子难,抄起锅铲赚银钱 浆水鱼鱼饸烙面,水盆扣肉溜鱼段…… 我靠美食闻名边关! 胃和心皆被夏明月拴得死死的便宜兵头(划掉,新晋厢指挥使)丈夫:娘子,为夫外可上阵杀敌,内可劈柴烧火挑水洗衣,你让我打狗绝不撵鸡,咱们这堂便拜了如何? 关键词:美食、轻松、日常、种田、温馨、甜宠、边关、乱世、厨娘、非遗 纯架空,食材不考虑真正引进时间,乱世物价偏高,勿考究 推荐作者完本种田文《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农家后娘巧种田》、《农门相公是锦鲤》、《长姐她富甲一方》

辞金枝

辛柚天生一双异瞳,能偶尔看到他人将要发生的倒霉事。这是她的烦恼,亦是她的底气。 京城吃瓜群众突然发现:少卿府那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硬气起来了!

全家穿越!我在荒年流放路上封神

论倒霉,谁能倒霉过他们一家?全家穿来国公府体验流放。穿来前,国公府众人:老四这一房奇葩啊,男的斗鸡遛狗,女的一哭二闹,夫妻日常互掐,没救了没救了。 路上实在带不动,就都扔了吧……穿来后,国公府众人:??老四这败家玩意儿转性了? 四房六丫头以前是个存在感极低的妈宝女,优柔寡断小哭包。如今,日日瞅着六丫头顶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做各种疯批之事。 看多了,人也麻了,但流放路越走越精神了!*辛念,九阶巅峰双系异能者。 口头禅:在下医术尚可,帮你扎个针吧?流放+天灾+基建

我在年代文里暴富

乔青玉穿进了一本年代文里,成了男主贺修煜的渣前妻。她是个极品,又懒又蠢又坏。 她是推动剧情前进的炮灰,啪啪打脸的工具人,衬托女主聪明善良的对照组。 所有人都在盼着她早点下线。前有狼后有虎,乔青玉表示,这都不是事儿,谁让她有一个种子实验室呢。 金手指的快乐,你永远想象不到!

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丰州沈氏绣坊之女沈婳,自幼娇纵,生的朱唇粉面,冰肌玉骨,可惜身子虚弱,走三步喘四声,命不久矣。 沈家逐渐没落,她的亲事也跟着一再耽搁。 侯府世子崔韫矜贵冷峻,受人所托照拂沈婳,他想,不若就娶了她吧。 重生后的沈婳一心扑在绣坊上,盼着起死回生,再回往日辉煌。 得知此事,吓得当场晕厥。 醒来后,她眸中含泪,委婉拒绝:“我这个短命鬼何必耽误表哥。” 崔韫自诩体贴:“区区小事,无需感动落泪,你既投靠崔家,不如彻底留在崔家,病猝后我还能大办丧事让你风风光光的走。” 沈婳绝望:……可我都是装的啊!!! —— 崔韫有诸多表妹。 花样百出表达爱意。 他统统冷漠回绝。 “夜已深,表妹自重。” 沈婳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男子。 直到那夜,她晚归,抄近路经过崔韫院子,被其喊住。 崔韫立在风口处,袖摆随风鼓起。 “外头凉,表妹可要进屋坐坐?”

福运农女:我靠玄学种田养家糊口

21世纪穿越而来的唐婉,全家被流放。 她的理想是带着全家去致富,从此山高水长,远离朝堂恩怨。 只是理想很美好,却因为自己一言晓生死,一卦定乾坤的本事被那位冷脸的战王卷入了朝堂。 而且她不知道怎么惹上了冷脸战王,非要娶她做王妃。 唐婉:“我天天忙着捉鬼驱邪,没空理你!” 战王:“夫人,为夫不仅文武双全,还可以天天陪着你保护你!” 看着没脸没皮的战王,唐婉觉得自己大概自己的出场方式不太对,怎么招惹了这么个煞神。 老天来个雷劈了她吧,没准儿还能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