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抱怨

　　许莫笑笑，“你在意识的世界里面，回去的时候，同样没有感觉到自己从结界通过。”

　　“哦！”柯琳娜不解的再次追问，“为什么？”

　　许莫微笑道：“这个问题问住了我，柯琳娜，我很想向你解释，可是解释不清楚，如果我能对你解释清楚的话，我就可以自由制造像这根头发里面的世界了。”

　　“哦！”柯琳娜听许莫这么说，点了点头，便不再问了。

　　许莫再次向众人招呼，“可以了，咱们进去看一看吧，这个残破的世界，有很多东西等着你们呢。”

　　说着不等其他人答应，便当先向树林深处走去。

　　培根警官第一个就发现了问题，“啊！这儿，这儿，我做的记号还在这儿。”

　　其他人听了，全都围过去观看，在培根警官指着的那棵树上，果然有之前培根警官留下的记号。

　　苔丝道：“其它的东西，一定也可以找到。”

　　“所有你们经历过的东西，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许莫补充道。

　　“哦！”苔丝‘哦’了一声，道：“那么麦肯呢？张呢？他们也在这个世界里面么？”

　　许莫郑重点头，“是的，苔丝。”

　　苔丝想了一想，脸上重新现出疑惑的表情，再次向许莫询问：“他们居然还会在这儿，许，他们是虚拟世界的人么？”

　　“可不是么？他们每天都在重复过去的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吧？”许莫问道。

　　说着向其他人看过去。看到谁时，谁便点头。密林中的世界，所有人都经历过的，也都知道麦肯和张身上发生的事情。

　　许莫见众人点头，便解释道：“这正是这个世界的不完整，每个人的行为，都没有完全定义出来，只能定义出其中的一小部分。所以到了一定的世界，这个世界就像是网络游戏一样，重新刷新。从头再来。”

　　尽管众人早就猜到了应该是这种情况。但听许莫亲口说出来，还是感觉到了震惊。苔丝想了一想，问道：“许，你是说定义？这个世界是定义出来的？”

　　“是的。”许莫点头道：“和程序一样。你要赋予它某种指令。让它按照你的指令来进行运作。这不过相对来说。世界人物的行为，要比眼下简单的电脑程序复杂得多。当然，再复杂也是一种程序。一旦这种程序发展到某种程度，或者眼下的科技发展到某种程度，将每一个可能的细节都计算出来，进行量化，最终也可以通过程序，制造出只能化的人。”说到这儿，许莫再次微笑，“事实上，人的行为，细分成无数细小的部分，也都是程序化的行为罢了。”

　　苔丝等人脸上依旧充满了震惊，苔丝想了一想，又问：“许，你说这个世界是被人定义出来的，是谁定义出来的？”

　　许莫但笑不语。

　　艾米丽看到这种情景，忍不住插嘴道：“不用问了，艾奇逊女士，一定是许自己定义出来的。”随后又转向许莫，问道：“许，是不是？”

　　“那根头发，是我的头发。”许莫并没有回答，然而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侧面回答了艾米丽的问题。

　　众人的脸上，依旧充满了震惊。

　　苔丝想了一想，道：“你给我这根头发的时候，就已经定义化出来这个世界了么？”

　　许莫望了苔丝一眼，看到苔丝认真的表情，微微愣了一下，才点头，“是的，苔丝。”

　　“那么，许，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定义化出来的呢？”苔丝继续询问，看她的神色，再听她询问的语气，显然对这件事情，十分关心。

　　而许莫显然猜到了她的想法，脸上露出笑容，“说是定义化，其实只是一种书面性的说法罢了，真正的做法，其实就和你做梦一样，只需要想一想，就可以做到。”

　　“只需要想一想，就可以做到？”苔丝继续追问道。

　　许莫道：“那是虚假的世界，苔丝，整个世界，都是由人想象出来的。”

　　“可是，这个世界，它变成了真的。”苔丝连忙道。

　　“没有完全变成真的，只变成了一半。”许莫道：“咱们虽然能够进来，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存在，但是这个世界，依旧是不存在的，因为这个世界的东西，任何东西，都无法带到外界去。”

　　“可是……可是……”苔丝固执的，责问道：“就算是这样，差不多也算是变成真的了，你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许。”

　　“你说的很对，苔丝，它的确发生了变化。”许莫点头，“原先的世界，全部都是虚假的，只有在纯意识的世界当中，才能意识到它的存在，现在不一样，现在现实中的身体，清醒的头脑，一样可以意识到它的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苔丝继续问。

　　许莫苦笑，“还是要感谢你们，是你们在意识世界中的行为，导致这个世界，和意识中的世界连接了起来，后续的行为，却将两个世界发生的事情，连接在一起，可以说，正是因为，才打开了头发里的世界，和意识世界的通道。”

　　苔丝听到这儿，神色突然变的伤感起来，其他人也都明白了苔丝的意思，盯着许莫。

　　苔丝再次责问道：“许，这么说，一开始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些事情了？”

　　许莫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是的，苔丝。”

　　“头发里的世界呢？你赋予给这个世界定义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随意定义这个世界？”苔丝再次责问。

　　“随意定义这个世界……”许莫停顿了一下，道：“那倒不至于。这个世界，不能和现实中的世界有太大差距，差距太大的话，就无法成真了。”

　　“可是，杰瑞恩死了，泰瑞警官也死了。许。”苔丝神色痛苦，“许，如果你在这个世界里面，提醒我一下，或者事先提醒我一下。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而且，许，菲利斯、菲丽、马克他们是不是早就没有事了？你让我到这儿来拍摄恶魔的图案，是不是也是为了把头发里的世界。变成真实的世界。”

　　许莫叹息了一声。最终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苔丝。”

　　“你利用了我。”苔丝嗓音突然变的尖锐起来，愤怒道：“许。我这么信任你，你却利用了我，为了你的世界，害死了杰瑞恩，害死了泰瑞警官。”

　　“你误会了，苔丝！”许莫摇了摇头，神色也变的庄重起来。

　　“误会？”苔丝的脸上，现出冷笑，冷冷的盯着许莫，等着他的解释。

　　“意识中的世界，只是你们自己的新路历程，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一样会经历。”许莫凑近前去，走到苔丝的身边，他伸出手来，想要按在苔丝的肩膀上，苔丝却躲了过去，已经冷冷的盯着他。

　　许莫无奈，再次叹了口气，放下手来，继续解释道：“你和赛斯老太太相处的久了，早就受到了恶魔世界的影响，这些影响，日积月累，只会越来越深，我让你到这栋公寓里来，只是为了让这些影响及早释放出来而已。你知道的，积累的越深，爆发的时候，也便越恐怖。”

　　苔丝听到这儿，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就算是这样，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许。”

　　许莫笑了一笑，“早些告诉你，你内心有了提放，就不会进入恶魔的世界中来了。”

　　苔丝听他这么说，再次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又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许莫问。

　　“可是……可是你刚刚说过，头发里的世界，可以是这样的世界，也可以是那样的世界，你本来可以在定义化这个世界的时候，在那个世界里面提醒我一下的。”苔丝继续道。

　　许莫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苔丝，只不过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什么？”苔丝闻言又是一愣，急忙追问。

　　许莫提醒道：“在密林里面，张和麦肯和你说过的话，你如果仔细思索的话，其实很多时候，都可以发现问题的，只不过，你自己惊吓太过，无法惊下心来思考罢了。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一下。

　　苔丝心中疑惑，下意识的询问，“更重要的是什么？许。”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过多的进行提醒，对你依旧是一项干扰，你自己的心路历程，必须要自己来进行走完，其他人的帮助，都只会让你在自己的心路历程上，发生波折，最后依旧有残余剩下。嗯，任何残余，只要留下，他便会像是种下的种子一样，早晚有一天，会重新生根发芽，卷土重来。到了那个时候，就很难再治愈了。”

　　“可是，可是，菲丽呢？菲尔斯呢？马克呢？他们为什么就痊愈了？”苔丝再次质问。

　　“谁告诉你他们痊愈了？”许莫反问。

　　“……”苔丝闻言再次愣住。

　　许莫已经继续道：“他们现在的情况，虽然被我强行压制住了，但你要知道一点，记忆虽然可以抹去，潜意识里的记忆却是烙印在人体每一个细胞深处的，一旦受到激发，就会重新被激化，所以，现在的他们，和你完全不一样，一旦再遇到这样的情况，遇到恶魔，他们还是抵挡不了。而你，你……你们不一样，苔丝，你们都是经历过自己的心路历程，从意识的世界中独自走出来的人，就算再次遇到恶魔，你们也会有办法进行应付。可以这么说，再遇到恶魔，他们或许会束手无策，而你们，则至少可以确保自己不受恶魔的侵害。”

　　“可是……可是……”苔丝许莫一番话，说的再次怔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改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进行反驳。

　　至于培根警官、艾米丽和柯琳娜，三人都在低头沉思。仔细琢磨许莫所说的话。

　　苔丝‘可是’了好长一段时间，想了一想，最终又想起什么，继续道：“可是如果你提前告诉我的话，杰瑞恩和泰瑞警官，或许可以不死的。”

　　“是的。”许莫点头，“他们的确是可以不死的。”说着向艾米丽望去。

　　艾米丽还在沉思，见许莫突然向自己望过来，愣了一下，紧跟着就会意过来。猜到许莫是什么意思。忙帮着许莫补充道：“是的。艾奇逊女士，他们的确是可以不死的。”

　　苔丝一听艾米丽说话，立即就回忆起来，许莫说的不错。杰瑞恩和泰瑞警官的死。的确算不到他的身上。甚至他们两人，本来都可以不死的。这个问题，在他们刚从意识的世界出来的时候。艾米丽就曾经说过了。

　　柯琳娜也是死过的，最终却活了过来，究其原因，则是因为艾米丽和苔丝回到了柯琳娜死亡之前的那个时间，杀死了恶魔。按照同样的道理，如果他们再等一等，回到泰瑞警官死亡之前，杀死恶魔，或许连泰瑞警官和杰瑞恩两人，都不会死。

　　许莫道：“你们杀死恶魔的时候，太着急了一些，如果等一等的话，公寓已经和头发里的世界同步了，因此也就和头发里的世界一样，不断的发生重复。如果你们等着回到泰瑞警官和杰瑞恩死亡之前，杀死恶魔，或许他们两人都不会死。”

　　苔丝脸上，现出惭愧的神色，她想了一想，还是忍不住道：“可是，许，我还是觉得你利用了我，那根头发，头发里面的世界终究变成了真的，不是么？”

　　许莫笑道：“你只是感觉在这件事情上，我得到了好处，而其他人倒了霉，就下意识的这样想罢了。我能够理解你的心理，苔丝。只不过，请你想一想，我可以给你一根这样的头发，也可以给你一根那样的头发。同样的，我也可以不必赋予这根头发定义，不再给你的时候，在头发里面定义化一个世界出来。但是请你想想，就算我没有在头发中定义一个世界，你们的处境，真的会比当时更好么？”

　　苔丝听到这儿，心里一震，低头仔细思索起来，过了好长时间，她才想通了，缓缓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许莫道：“我是在帮助你不假，帮助你的时候，可以不为自己谋取任何好处，也可以为自己谋取好处，但不管是否为自己谋取好处，对你而言，这两种帮助都没有任何区别。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可以为自己谋取一定的好处呢？”

　　苔丝被许莫问住了，一时之间，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至于你说的杰瑞恩和泰瑞警官的死，我知道，你之所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在你自己心里，没有救到他们两个，而感到深深的自责，是这样的么？苔丝。”许莫再次问道。

　　苔丝想了一想，最终点头，她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女人，在这之前，倒还真的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经许莫一提，才明白过来。事实上，正是因为她有机会解救杰瑞恩和泰瑞警官，最后却没有成功，才让她产生了这样的心理。

　　“所以，你又多想了，苔丝。”许莫笑了一笑，“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会想办法让他们两个复活过来。”

　　“复活？”苔丝听到这儿，松了口气，急忙问：“许，你真的有办法让他们复活过来么？”

　　“你以为我是在骗你么？苔丝。”许莫反问。

　　苔丝的脸上，立即现出惭愧的神色，小声对许莫说了一声抱歉。

　　许莫摇了摇头，笑道：“不必这样，说到让他们复活，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一定的把握还是有的。在这一点上，还要感激这根头发。苔丝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完全错怪了我了，如果没有这根头发，我就无法将他们两个救活，就算救活了，也未必就是真的他们两人。”

　　这话一说，不仅仅是苔丝，其他人也都疑惑起来。

　　艾米丽忍不住问：“许，你为什么这么说？”

　　许莫道：“克隆一个身体，克隆出来的，只是身体而已。”

　　众人听到这儿，同时点头。

　　但听得许莫继续道：“既然只有身体，那么意识从哪里来？如果没有意识，只有这么一个身体，有什么用？”

　　“你是说？”艾米丽的眼睛突然一亮，显然想到了什么。

　　许莫猜到她的心思，笑着点了点头。

　　艾米丽吃惊道：“天啊，他们……他们真的在这个世界里面？”

　　许莫道：“我早就说过了的，艾米丽，头发里的世界，已经和当时你们意识中的世界联系了起来，你们都曾经进入过头发里的世界，也都亲眼看过这个世界里的情况，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柯琳娜听得十分不解，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艾米丽瞥了她一眼，道：“是关于斯康先生和泰瑞警官的，柯琳娜。”

　　“斯康先生和泰瑞警官，他们……他们怎么了？”柯琳娜依旧不解。

　　艾米丽只好仔细向自己同学解释，“咱们曾经进入过头发里的世界，柯琳娜，而且在那个世界里面，曾经见过斯康先生和泰瑞警官，你忘记了么？”

　　这么一说，不止是柯琳娜，苔丝和培根警官也都明白过来，苔丝吃惊道：“天，你们是说，这个世界里的杰瑞恩和泰瑞警官，就是他们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