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宣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
他于鹿州案的干系不算大,因此月末具结,回到了静园。却发现,隔壁的颜珠已经搬走了。
萧仲宣心里便空荡荡地,作甚么都有点不大得劲。吟秋知道他的心思,四下里打听颜珠的去处,又无人知道,却也无法可想。
忽一日,在巷口遇上了红袖。仔细问起来,才知道是那次去大公子府上之后,邯翊在城西吉祥街另给安排了住处。
颜珠起先并不想搬,一则不想多费事,二则也是因为萧仲宣在鹿州未归。然而未出两日,就有几拨人上门。都是帝都权贵,却不过麻烦,便搬了。
红袖也问了萧仲宣的情形,回去告诉给颜珠,又说:“萧老爷那里,连个得用的人也没有。”这是吟秋存心说给她听得,也是实情,萧仲宣身边没有丫鬟,只有一个书童和两个打杂的小厮。
颜珠算算搬走已好几个月,想来那些人早该碰壁死心,就搬了回来,好有个照料。
萧仲宣心里高兴,脸上不肯显。吟秋却是喜笑颜开,当天便没事找事,拿了两件挂破的衣裳,过来“请颜大娘和红袖姑娘帮忙缝缝”。
颜珠让红袖取来彩线,一根一根比对着颜色。红袖在边上看了一会,取笑着说:“有年头没动过这个了,行不行啊?”
颜珠不理她,又比了一阵,终于挑出一根来,这才说:“有什么行不行的?这些事但凡会了,就没有能再忘了的。”一面说,一面用针轻轻拨破了的边,等纹理松了,便一针一针补了起来。
缝了十几针,忽然又停下手,呆呆地望着手里的衣服。
“怎么啦?”
颜珠不答,微微摇了摇头,似乎苦笑了一下,又低头缝补起来。
这心事连自己也不甚明白。她多少年风尘卖笑,过的是花红酒绿的日子,学过一手好针线,可是除了偶尔替自己做两件衣裳,也不大用。她总想自己命贱,但性情极傲,街头巷尾人家那些寻常妇人的日子,她还不太瞧得上。所以,虽也不是没想过姻缘的事,但想起来,倒是花前月下,饮酒弹琴的情形多,从来也没想过,给谁做顿饭、缝件衣裳是什么滋味?
那瞬间的感觉却很奇怪。
也说不上是别的,只觉得那样惬意、安宁、踏实。
两件衣裳补得格外精心,对着光相了半天,看着毫无痕迹,自己也觉得得意。
红袖问:“你自己送去,还是我送去?”
颜珠给问得一怔,留意看红袖的神情,陡然明白她的意思。
“你送去吧。”说完,便顾自回房去了。
回到愉园才第三日,又有人来。
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侍从打扮,言语间倒还客气。带着大大小小七八个礼盒,言明是替朱王长孙景暄送礼。
礼盒里不外是锦缎首饰,富贵人家讨妾的定礼,颜珠对此人的来意,已心下了然。这种情形她也应付得多了,不动声色地将礼盒往外推了一推,嫣然笑道:“民女可不敢受公子这么重的礼。”
来人索性挑明:“我家公子,想纳颜姑娘,特命我来提亲。”
颜珠笑得前仰后合,“什么颜姑娘?公子可真会说笑。颜珠残花败柳之身,年岁也不小了,怎敢高攀?还请公子另择贤淑为好。”
那人神情不变,“也罢,我把你的话转告我家公子就是。”
说完便告辞了。
颜珠还在心中庆幸,觉得王府仆从,果然风范不同,没有无赖纠缠,倒也省了许多麻烦。过了几天,却又来了人,这次是个婆子,口齿伶俐,坐着劝说了半天,被颜珠挡得滴水不漏。
婆子却没有上次那人客气,说到最后,脸色沉了下来:“颜姑娘,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是好言好语,可我家公子未必有多少耐性!”
“婆婆说哪里话?”颜珠依旧笑吟吟,“我颜珠是什么身份,敢违逆公子的意思?只是这事情,实实在在是民女为了公子着想,公子金尊玉贵,弄民女这么个人回去,不伤体面么?”
婆子无言以对,阴着脸憋了半天,冷冷地扔下一句:“你可别后悔!”
等她走了,颜珠脸上的笑也没了,一个人呆呆地坐着。红袖出主意,让她告诉给六福,跟他讨个主意,她也不置可否,弄得红袖跟着愁眉苦脸。
刚巧吟秋来借针线,便跟他说了。
吟秋回去一说,萧仲宣很果断地说:“搬家!”
商议之下,也不必另找宅子,就住邯翊给安排的那处。
东西不多,齐心合力收拾一天,第二天便搬到了吉祥街。
总算又清静。晚间颜珠跟红袖在灯下闲聊,红袖便说:“还是萧老爷有担当。”
颜珠便不做声。
红袖像自言自语似的,说:“萧老爷就是岁大了点,如今又没了一条胳膊,可是看着倒比那些公子们踏实。”
颜珠叹口气,抬头看看她,无可奈何地笑说:“行了行了,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知道你还想着徐大老爷。”红袖白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死心眼!”
“我没想他。”颜珠语气极淡,“我只想先救他出来,别的我什么也没想。真的!”
五月初,白帝归政。
嵇远清被赐死,他原本也不清白,罗织了很多罪名,听起来死有余辜。
鹿州案仍是一日一日地拖着,白帝不问,邯翊便也不问。
鲁峥到底沉不住气了,自己请见,商议这件事情。
“这案子审了快一年了,似乎不宜再拖?”
案子在蒋成南手里,已经审到了七八成。莫氏的丫鬟芸香认了罪,招出了指使她的人,是齐夫人姜氏身边的一个婆子。
那婆子起先还想嘴硬,拧了两堂,刑具往面前一丢,顿时变了脸色。
这一回终于把齐夫人供了出来。
齐夫人态度倒很从容,说:“罪我是不认的。不过大人们要是动刑,民妇自承吃不了那个苦头,画押就是。但画押归画押,民妇还是那句话,罪我是不认的。”
诸人都很清楚她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她有那个本事,或者不如说,她有那个靠山。
靠山是身怀六甲的姜妃,眼下案子上奏,怎么也不能对姜氏有严厉的处置。所以,鲁峥急着结案。
他急,邯翊却不急。把玩着手里的折扇,似乎漫不经心地问起:“我记得还有证人没到案?”
“是。”旁边的司官立刻接口,“卖药给那婆子的贩子,是个要紧的证人,还须一段时日才能到案。”
“他现在哪里?”
“听说是去了并州一带。”
“那为何还不去找?”
“已经去了,不过并州路远,一个江湖小贩,居无定所,找起来着实不易,请大公子明察。”
“嗯、嗯。”邯翊点点头,又看鲁峥,“再等等吧,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鲁峥听着他们俩一搭一档地说话,心里大不是滋味。蒋成南在理法司多年,属官多敬重他的为人,鲁峥虽弄到了这个位置,底下人不买帐,旁人看着也不像回事,风光还不如辅卿董硕。
不过他也是城府很深的了,面上不显什么,只说:“那也好。”跟着话风一转,“徐淳的案子,臣想,是不是也该办一办了?”
这是要作甚么?邯翊不由一愣。
当面含混几句敷衍过去,转回府找萧仲宣来商量,很迷惑地说:“匡郢和徐继洙二十几年的交情,鲁峥抓着徐淳不放,是为了什么?”
萧仲宣拧眉想了半天,问:“徐大人当初是经谁保荐啊?”
“喔!”邯翊以手拊额,笑道:“我竟没有绕过这个弯来!当初保荐他的是孙直廉。”
孙直廉是现任的吏部正卿。匡郢本是吏部出身,本拿那里当“本家”,不料孙直廉上台,却不怎么肯买帐,弄得匡郢很不痛快,一直想排挤他。无奈他的手段虽好,孙直廉却服官清慎,一直捉不着他的短处。
“手好长啊。”邯翊笑着,向上指了指,“顶头还有人呢,他这如意算盘怕不好打。”
说的是石长德。
萧仲宣微微摇头,“这件事说不上什么如意算盘,只怕是有人心太热了,自作主张。”
邯翊不言语,扬眉思忖着,神情似笑非笑。
末了,他悠然说道:“等等看吧,要不了几天就能看出来。”
但,事情却急转直下。
本来此事,蒋成南也曾审过,只传了旁证,并没有让当事的徐淳和莫氏过堂。这是蒋成南的谨慎,因为其中诸多尴尬,没有把握不便直问。
鲁峥心热,隔日便传了莫氏来,详问缘由。
莫氏自然不肯直承,然而含糊其词,显见得心虚。鲁峥是问案老手,又有旁证在侧,再三逼问之下,莫氏到底招认了。
画供之后,鲁峥上呈给邯翊和匡郢。
邯翊看过便放到一边,不说什么。
匡郢语气淡淡地指示:“只有莫氏的口供不行,还需得徐淳亲供,否则不能议罪。”鲁峥唯唯称是。
邯翊暗笑,心想萧仲宣所料果然不差。
鲁峥接着便传徐淳。
然而,从徐淳那里,听到的却是全然不同的话。他将所有的事,都推到嵇远清身上,说这一切,都是嵇远清的栽赃,连同旁证,都是嵇远清的安排。
又传旁证,话也变了,直承受嵇远清指使,说的与徐淳的话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鲁峥心知不妙,再传莫氏,果然翻供,也是那样一番话。
两日之内,何以有这样的变故?鲁峥大吃一惊。
惊疑莫定,问:“那当日你为何要画供?”
莫氏眨眨眼睛,答说:“当日不是大老爷说,若我不招,便要动刑?民妇晓得刑具厉害,怎敢不认?”
“那你今日为何又敢翻供?”
“徐大老爷是好人,民妇回去想了又想,不该害他,所以今日翻供。”
鲁峥脸色由红泛青,忍了又忍,还是按捺不住,“好你个刁妇!出尔反尔,将这理法司大堂当成了什么?”急怒之下,不假思索地下令:“来人,拉下去打!”
也不说打多少,差役不能不应,只好拉她下去用刑,打得却极慢,好让堂上喊停。
打到十几下,鲁峥怒气稍平。司官见机,凑上去低声说:“大人,差不多了吧?”
鲁峥也省悟过来,当堂用刑不妥,便顺势叫停。
可是莫氏挨这顿打,回到牢中却一病不起。
到第三日上,狱卒见她仿佛熬不过去,忙来报。鲁峥也慌了手脚,延请名医,却已来不及,莫氏死在了狱中。
这一来,朝中哗然。
白帝震怒,命辅相会议查办。因为事情出在鹿州案上,邯翊也与闻此事。
辅相持重,都思虑不语。一时的沉默中,邯翊先开了口:“怎么蒋成南才走,理法司就像是乱了套?”
听来少不更事,话里的意思极刁。匡郢微微皱眉,却不言语。
陆敏毓向来率直,看看他说:“大公子,一事论一事,据臣看,此事跟蒋成南走,谈不上有甚么关碍。”
邯翊不以为怃地一笑,“陆相说的是。我不过是想起来,感慨一句罢了。蒋成南在,不曾有过这样的事,陆相你在的时候,也不曾有嘛!”
依然带着几分年少轻佻,陆敏毓拙于词令,叫他这样一堵,也就不便说下去了。
然而他话里的意思,却是谁都听得明白的。
匡郢缓缓开口:“臣以为,理法司不妨先由辅卿董硕署理。”
邯翊眼波一闪,很快地接口:“不是长久之计吧?”
“的确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还是该以鲁峥的事为先。”
邯翊还要再说,石长德在他之前说话了:“臣也以为,理法司不妨先由董硕担起来。”
听来像是附和匡郢,其实大有分别。
“董硕……”匡郢沉吟片刻,说:“资历怕是差了一点?”
“比当初之蒋成南如何?”
这就无话可说了。
石长德又说:“大公子说的也不错,理法司似乎是有点‘乱了套’,正好借这个机会整一整!”
又是出人意料的一句话,诸人不由都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谁也没有说话。
回到府中,邯翊想着方才会议的情形,沉思不已。
恰好萧仲宣来,议论起来,邯翊说:“有件事我不明白,短短两日之内,莫氏、徐淳、还有那几个旁证,如何能够一起翻供?”
萧仲宣一哂,“这没什么难想的——‘兔子急了也咬人’。”
邯翊低头不语,思虑良久,微微摇了摇头,“徐继洙为人一向安分。”
“再怎么老实,亲侄子的事情,也不能不急。”
“不是说他不想,是说他没有那个能耐!”
“哦?”萧仲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那么,大公子觉得谁有这个能耐,而且会这么做呢?”
“这个么——”邯翊掰着手指数:“匡郢最有这个能耐,可是他大约不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陆敏毓在理法司多年,也有这个能耐,可是他不是这路人。石长德……”
说到这里,停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萧仲宣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还有呢?”
邯翊手指轻扣太阳穴,迟疑片刻,说:“一时想不起来了。”
萧仲宣“哧”地笑了,“难怪大公子想不起来,大公子想来想去,都是面上的那几个人。底下的人呢?”
“底下的人?你是说……”
“譬方说那些司官、或者书办、甚至是一个牢头?”
“他们?”
“不错,这些人要办这些事情,比面上那些人更容易。‘县官不如现管’,这话大公子没听说过么?”
邯翊还真没听说过,将信将疑地眨着眼睛。
“就算如此,他们怎么敢?不怕王法了么?”
萧仲宣不语,忽而淡淡一笑,说了四个字:“上行下效。”
邯翊怔怔地看着他,默然不语。
萧仲宣和颜珠各住一个院子,中间隔一道月门。
这天走过园子,见假山石旁,青烟袅袅,颜珠正对天祝祷,红袖在边上烧些纸钱,一脸凄然。萧仲宣掐指算了算,才记起是莫氏头七。
那女子的死对他,本无所谓,可是这时候看看颜珠的神情,他却也忍不住有些难过。
他便走过去,想要安慰她几句。
然而,她身形凝然,好像全无觉察,他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就呆呆地站在她身后。
直到她转过身来看着他,眼光中也看不出多少悲伤,却像两道冰冷的清泉。
他脱口而出:“你放心。”
她抬起头,天上片片白云,悠闲自在地飘着,金色的阳光从云层后面洒下来,这是很平静的一个夏日。她轻轻地问:“放心什么?”
“她不会白死的。”
颜珠不响,过了会,忽然笑了笑,说:“不管是因为什么死的,反正死也死了,白死也好、不白死也好,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空洞得出奇,仿佛她也已经不是一个活物。
萧仲宣吓了一跳,顾不上回答,仔细地审视着她。
颜珠觉察到了,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又抬起头,她说:“我们这些人,本来就像草籽一样,风吹到哪里就是哪里,落在地上,任人踩、任人踏。大老爷们都是做大事的人,眼里怎么会有我们呢?”
“颜大娘……”萧仲宣想劝解,却记起自己也不曾念起那女子的生死,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其实这些道理,我早就明白了,也早就死心了。”颜珠的声音越来越平静,“只是莫家妹子这一死,心里有点难过,就把什么话都想起来了。说过也就说过了,萧老爷你放心好了。”
她妩媚地一笑,仿佛在陡然间恢复了常态。
萧仲宣却怔住了,只觉得那个笑容,像针一样刺进眼睛里。他想起一年来发生的种种,忍不住自问,到底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石长德的态度很快就传了开去,又见匡郢也没有有力的回护,便都有了共识——鲁峥完了。
朝中的事,向来是墙倒众人推。
鲁峥以往太热中,人缘便一般,此时借机参他的人多,替他说话的寥寥。议罪的结果,是革职候用,一下成了散秩大臣。
私议也有同情的声音,认为处分过重,然而迅即消寂。
并不是因为这话题已没有什么可谈,而是因为又传出一个听来可信的传言,说石长德表示,此事还要深查。这既要牵连到鲁峥之外的人,便不由人不瞩目。
尤其那些平时跟鲁峥走得近的,更忙着打听,到底石相话里所指是哪些人?
打听的结果,除却董硕在追查莫氏翻供一事有无幕后之外,别无动静。
这一来,反倒疑惑起来。略带诡异的沉默中,终于有个叫李路的正言,上奏弹劾辅相匡郢。
所指的事,是帝懋五十七年、帝懋五十八年,鲁峥两次以重资行贿匡郢,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实据的样子。
白帝看后,下发交刑部审。
此举颇不寻常。言官参匡郢不是一次两次,无奈一无实据,加以白帝的有心回护,留中的次数多,交议的次数少。联系前面的种种传闻,便有人窥出几分苗头,特别是那班与匡郢不对的言官,都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种种情形,匡郢自然都心中有数。然而他十分沉得住气,只问:“我是不是应该规避?”
事情没有查实,自然不必,何况他的位子,仓促之间也找不出合适的人来替。
于是他便依旧每天入直庐,该做什么做什么,从容自若。
白帝并未叫邯翊过问这件事,但他自然很留意。冷眼旁观,倒有些佩服匡郢,心想他多少年不倒,毕竟也有他的长处。
刑部正卿钱德康,是补了鲁峥的位上来的,不过他倒不是鲁峥一路,自觉可以不偏不倚。然而接了案子才知道棘手。
受贿一事,匡郢自然不承认,这是可想而知的,麻烦的是,李路提出的几个证人,也都一概不认。而李路又一口咬定,是在何时何地听闻,且提出了一样证据,说是鲁峥送了一对玉狮子,狮子颌下的红缨纯出天然,十分罕见。
“这对玉狮子必还在匡郢府中,找到了就是证据。”
找到了自然是证据,问题是如何找到?除非抄家。想要抄家,必得白帝首肯,这就是一道难题,何况难保不走漏消息,一旦转移或者销毁,还是一样。
白帝催问甚紧,钱德康考虑再三,决定如实上奏。
白帝听后,不置可否,钱德康便知道他仍有回护之意。回来劝解李路:“没有实据,只能算是风闻。该怎么办,老兄可要想好。”
李路知道他这是好意,再坚持下去,反被坐成诬告也说不定。考虑再三,便承认了没有实据,只是风闻。
刑部将案情上奏,自然有人觉得不满,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面见白帝时,匡郢显得很欣慰,说:“臣虽自认清白,却也难防小人,好在自有公道。”
邯翊听他话里有话,顿生反感,忍不住插了句:“公道不公道,自然还得看匡相的意思。”
“大公子,此话怎讲?”
邯翊向上看看父王,“哼”了声不响。
匡郢向来懂得见机,然而此时却逼问了一句:“大公子有什么话,何妨明说?”
邯翊忽地抬头:“明说就明说——”
“翊儿!”
白帝终于开口,语气和缓,然而不容置疑:“不准对匡卿无礼!”
邯翊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然后一点一点地褪尽血色。
殿里鸦雀无声,人人面无表情,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静默中,邯翊慢慢地垂下头,低声答:“是。”
萧仲宣听说经过,只说了句:“大公子何必心急?”
邯翊苦笑。
回想当时情形,似乎是自己太过莽撞,然而心里终究像是堵了块石头,不上不下地闷着。
理法司的风波已经渐渐平息,董硕有些什么举动,也懒得再问。
郁郁中,府里也出了事。
秀菱病了。
然而,却连她是何时病的,也不知道。
有阵子她胃口不好,人越发瘦,也越发安静,常常一个人呆坐一下午。问她,她只说:“不要紧。”
她原本性子就是这样,所以也没人在意。
不想有天她忽然便起不来床,然后就一直没有起来过。
太医全都束手无措,连病因也说不上来。问起:“到底还有没有办法?”都答些“夫人洪福”之类的话,脸上的神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六福跟萧仲宣说:“夫人就是不吃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如今连水也喝不下去了。萧老爷你想,人不吃不喝,那还能好么?”
萧仲宣沉吟着,“我也略通医术,要不……”
六福一听就跳了起来,“萧老爷,还等什么?赶紧去吧。”
到府中的时候,邯翊正独自在秀菱床前发呆。
横陈床上的躯体,几乎已看不出人形,干瘦得如同一具枯骨,令人触目惊心。
其实从她病倒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有了预感。
他从来没有觉得她像虞妃过,可是她的病,却让他想起了虞妃。想起那个凄凉的春天,他不由黯然,那个女子便是莫名其妙地病了,又莫名其妙地死去。
萧仲宣过来说:“容我给夫人把把脉。”
便伸出三指,搭在秀菱如枯柴搬的手腕上。
静默的片刻,漫长得像是不会过去。邯翊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他始终没有真正在意过这个女子,在他的眼里,她从来就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此刻,他却发觉,如果她真的死去,他还是会难过。
萧仲宣缓缓地放下手,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外间,细问几句病情,萧仲宣说:“我听老师秦先生说过有这么一种病症,只是这还是第一次遇见。据秦先生说,这其实是种心病,起先或是遇上什么心烦、不顺心的事情,不想吃饭,只当胃口不开。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就真的什么也吃不下了,再往后,是想吃也吃不了,因为肠胃都已经坏死。我看夫人的病症,大约正像是如此。”
萧仲宣越说,邯翊的脸色越苍白。
“萧先生!”他捉住萧仲宣的手,像暗夜里的人捉住最后一丝光亮,“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法子没有?不管是什么,我都一定做到!”
萧仲宣叹口气,“太迟了!”
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伸手扶住旁边的廊柱,才勉强站稳。良久,听见萧仲宣轻声说:“生死有命,大公子请多保重。”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一语不发地回到屋里。
其实即便守在她床前,也是一样什么都不能做,但仿佛非得如此,才能略为减轻一点愧疚。
床头的瓷瓶中,插着一把筮草,已经蒙上了灰。他想起,久已不见她摆弄它们。
记忆一点一点地前移,他记起那个醉酒的夜晚。好像从那天起,她就没有再动这些筮草?
就像被针刺了一下,他浑身一颤。
秀菱似乎动了一动,然后,像奇迹般,她竟然慢慢地睁开眼睛。两道迟钝的眼光,左右逡巡着,终于,投到了邯翊的脸上。
“大公子……”
他尽力地俯下身子,好不容易才从她唇边辨认出这三个字。
她喘息着说:“我……我舍不得你……”
他怔了怔,他曾以为这样的话永远也不会他的妻子口中说出来。然而她望着他,眼里有清晰的不舍。他极力用平静的声音安慰她:“你别说话,好好养病,没事的。”
她恍若未闻,“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吧,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秀菱久久不语,她的双颊竟飞起两朵异样的绯红,在已削如枯骨的脸上,显得格外触目。
邯翊小心翼翼地问:“你到底要说什么?说吧。”
她似乎在鼓足自己的力气,“大公子,你……你……抱一抱我吧……”
邯翊没有说话,他坐进床里,将那个已经感觉不到多少份量的身子搂进了怀中。
秀菱像是满足地舒了口气,再也不说什么。
他感觉到生命正从怀里的躯壳中流逝,然而他还是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这样徒劳的举动,就能够将她再多挽留片刻。
丫鬟侍从们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邯翊这样紧紧地抱着一动不动的秀菱。
如意大着胆子上前探了探,才发觉秀菱的身子已经僵硬了。
她放声大哭,别人也都跟着放声大哭,阖府上下便哭成了一片。
震天的哭声中,唯独邯翊始终安静,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仿佛一座石像。
六福哭着上前,“公子,夫人已经去了。”
邯翊毫无反应。
六福想掰开他的手,却掰不动,只好又说:“公子,你心里难过,就哭吧,不要这样憋着,会伤身子的。”
邯翊依旧呆呆的。
如意走过来说:“公子,你就让夫人安心去吧。”
邯翊这才像是突然惊醒过来似的,抬头看了看他们。
六福透了口气,因为他的眼光不再那样的空洞。
“公子,夫人该换衣裳了。”
邯翊木然地放开了秀菱,然后,他面无表情地从一屋子哭天抢地的仆从间走过。
六福追着问:“公子,你要去哪里?”
他一语不发地向前走,他的袍袖带倒了案头的花瓶,“碰”地一声脆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然而他依然毫不理会。
六福紧张地跟着他,看他走进了后园,坐在了荷花池畔。
一连两个时辰,他不曾动过。
阳光慢慢地从他的侧面移到了正前方,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被抽空了的躯壳。只有偶尔一抹微风,撩动他鬓边的发丝,才让人觉得那还是一个活物。
六福很急,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他只怕不会听任何人的劝。
不,六福忽然想,也许还有一个人。
他骑着马冲出府门,刚到路口,就迎面遇上了他想见的人。
“大公主!”
素车停了下来,车帘后传出瑶英的声音:“哥哥怎样了?”
六福语无伦次地说着邯翊的情形,瑶英听了几句,便打断他:“行了,我知道了。”
瑶英走进后园的时候,邯翊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甚至瑶英走到他身边,他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直到她挨着他坐下,他才叹口气说:“你让我清静一会行不行?”
“好奇怪的话,我安安静静地,哪里吵着你了?”
邯翊不理她了。
瑶英没话找话:“你猜我此刻心里面在想什么?”邯翊不作声,她便自问自答:“我在想,你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邯翊仍不说话,她自己接着说:“我猜,你想的是小禩哥哥!”
他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还记得他?”
“娘过世那年,他不是回来过?我自然记得。”
“我是说再早,他还在我们府里的时候。”
“那可不记得了。”
“那时候你还太小。”邯翊眼望着荷塘,隐约几朵粉红的荷花,点缀在荷叶中间,“我跟小禩,常在这里弹琴吹箫……”
瑶英忽然站起来。
邯翊问:“你要作甚么?”
她已经往六福那边走过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副琴箫。
邯翊淡淡地扫了一眼,说:“别胡闹了,你怎么还能有心思弹琴?”
“就一个曲子,弹完我就走,还不成?”瑶英硬把箫塞进他手里。
邯翊看看她,叹口气,“哪一支?”
瑶英说:“‘秋江月’。”
说着,不等他回答,手一抚,琴声便“琤”然扬起。邯翊怔了一会,犹犹豫豫地将箫举到唇边,才吹几声,便又放下,停一会,再拿起来吹几声。
终于,断断续续的箫声,变成了轻轻的啜泣声。
而琴音,则始终未停地响过了整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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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休穿越武道盛行,异兽肆虐,人人可成为武者的蓝星。 这个世界有词条加成,武者每10级可获得一个词条。 【恭喜你,获得第一个词条忍耐之力】 【等级:E级】 开局获得全校唯一一个E级词条,遭到全校群嘲,变成乐子人。 女友上岸第一剑分手,转头投入富二代怀抱。 逐渐的,人们发现事情不对劲…… 当叶休升到2级! 【恭喜你获得第二个词条吞灵吐气】 【等级:SS】 当叶休升到3级! 【恭喜你获得第三个词条圣体武者】 【等级:SSS】 众人:“别人10级获得一个,满级最多获得10个,你特么1级1个啊!” 叶休:“笑啊,怎么不笑了,不笑给轮到我笑了!” 获得SSS级词条极境之力,抱歉,我同境无敌,同境来几个我秒杀几个! 获得SSS级词条极品战兵,把自己炼成武器,赤手空拳堪比传说级杀器! 获得SSS级词条不死不灭,只要受伤,战力立刻提高十倍,耐力提高十倍! 于是乎,一尊打穿整个蓝星,堪称杀星的天才在夏国诞生了! 校长:“叶休太强了,我修炼几十年才3个词条,他小小年纪就30个!” 夏国天骄:“与之相比,我就是井底蛙观天上月,永远无法超越啊!” 各国天骄:“我们要崩溃了,叶休太强了,怎么一起上还要被按在地上摩
我死后,京圈公主疯了
曾经他是名动京城的富少,如今他是因弑母入狱三年的罪犯。 在监狱中,沈白查出了肺癌晚期,提前办理了保外就医。 他只想找收养的妹妹要回家产看病活命,却被她嘲讽说道:“什么你家的财产?当年是你亲手签下的财产放弃协议。” 万念俱灰之际,沈白从跨江大桥一跃而下,却见身侧有另外一道红影追随而下! 濒死之际,沈白看清了她的面容! 竟然是她! 冷若冰霜的京圈公主?
生存技能点满,我靠摸鱼抓虾养活妻女
陈长帆醒来后差点被淹死。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穿越了。原主是连妻女都养不活的钓鱼佬,刚刚被人抢了鱼获溺毙在芦苇荡里。 从这一天起,陈长帆浪子回头,靠着普普通通的金手指捕鱼打猎。在这充满了饥荒、马匪、朝廷横压百姓的乱世中,跟妻女过上了其乐融融的小康生活。
被诬陷造反,我反手自己当皇帝
肖辰穿越到大乾帝国,成为南国公,大权在握,皇帝却怕他位高权重,影响到自己的位置,设局坑害。 你以为被贬为庶人我就坐以待毙了? 我转身白手起家,成为一国皇帝。 大乾帝国皇帝:你一个庶人,想和我平起平坐,你配吗? 肖辰:不好意思,我不是要和你平起平坐,而是要灭了你。 大乾皇帝噶。 其他国家皇帝:肖辰,你已经灭了大乾国,该消气了吧? 肖辰:我灭大乾,只是开始,而不是终点… 众多国家惊悚……
工厂通古今,开局女帝抢我拼好饭
资金链断裂,眼看就要化身失信被执行的陈昊,意外发现自己竟能连通...古代牢房? 在牢房跟杀人如麻的 “叛军头子”煮酒论英雄,在城头陪大乾军民死守孤城...靠着连通古今的粮食科技,他每晚都能带无数金银奇珍重返现世。 来路不明的大笔钱财遭人觊觎,古代朝堂更是波云诡谲,重重危机环绕,他帮的 “叛军头子”,还是千古女帝?
饥荒年,我靠投喂女帝,成为全球首富!
【古今通】+【女帝】 【古今悬赏APP】 等级:1级,升级经验0/8 悬赏任务。 华琼国,遇到饥荒年。 女帝柳如烟,急需食物救命。 提交100个馒头,当前进度0/100,奖励100枚铜钱。 (刷新次数,1次。) 林凡依靠着完成古今悬赏APP,获得丰厚的回报。 一步步打造属于他的商业帝国。 直到有一天,华琼国古墓竟然出土矿泉水瓶.... 一切都变了。 古今悬赏APP,另有玄机。 直到最后,林凡拥有了和女帝柳如烟沟通的能力。 女帝柳如烟竟然是现代人穿越。 古今悬赏APP上的任务,全是女帝柳如烟心中所想的物品。 从此,女帝柳如烟在林凡帮助下,华琼国领土面积一步步壮大,直至一统全球.....
重生刘协:我开着坦克匡扶汉室
与汉献帝刘协同名的历史学教授魂穿三国,开启了至尊爆兵系统,但只有成为皇帝才能开启。 好在原主跟皇帝长得一模一样,刘协冒充皇帝,顺利开启系统,开始了爆兵之路,随着势力越来越大,商城的热武器版块跟着开启,刘协率领手下特种部队,开着坦克一路碾压,手持AK47扫射叛军,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这一次,朕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匡扶汉室……”
高武:开局觉醒SSS吞噬天赋
2027年,地心生物全面入侵地表,全球高武时代来临。 重生后的祝诀觉醒sss级吞噬功能。 吃肉补气血,吃铁可淬骨…… 很多年后。 749局这样评价他: 他很强,干吃不胖,但我们现在不大清楚,他和地心生物到底谁的威胁更大…… 他说他想吃地球……
九龙夺嫡,绝世强龙六皇子
楚枫穿越成乾朝第六皇子,开局就被诬陷强暴镇南王女儿柳如烟。皇帝要杀他! 二皇子要杀他!美女要杀他!身为特种兵王楚枫不得不自救,这天下既然容不下我那就取而代之,娶大乾第一美女,驱除蛮夷,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人在高武当舔狗,万倍返利
穿越高武世界,毫无武道天赋的陈阳,却意外开启了舔狗返利系统! 【只要宿主进行舔狗行为,那么获得赠礼返利!】 “女人,拿去,这是给你的。” 【叮!赠出下品气血丹,返利气血丹*10!】 【叮!赠出地阶上品武技,返利天阶上品武技*1】 【叮!……】 “陈阳!你为什么以前对我这么好,现在却像是变了个人!” 校花,武圣,世家圣女对这个曾经死心塌地的舔狗发出灵魂质问。 “这还不简单,小傻瓜,逢场作戏,你真以为我看得上你啊?” 陈阳淡淡一笑,孑然一身,潇洒来去。 看一代舔狗如何为王,我不要脸,我要在高武世界纵横!
年代:开局娶女知青,狩猎威虎山
【穿越+系统+年代+打猎+发展+知青+拉帮套+家庭故事+时代洪流】 陆永尚孤苦半生,大梦初醒,重活七十年代,觉醒词条系统。 却不想,林场厂长上来就介绍女知青。 并带着特殊要求。 娶了她就要帮忙照顾她那貌美如花的姐妹。 重活一世的他,哪还会在意对方父母成分的问题。 依然决然的娶了女知青。 走进威虎山这片老林子,开始了自己的打猎生涯。 傻狍子,小黄毛,大泡篮子,大熊霸。 只要媳妇想吃,就没有陆永尚抓不回来的。 其他人还在埋头苦干,就连面,油都在集体分配的年代。 家里的姐妹花守着满仓的肉粮,安心的在家学习准备高考。 几年后,老丈人重回工作岗位。 “这是我的女婿,你不要跟我抢!” 简介短小无力,请看正文,七十年代狩猎文,所想要看看到的应有尽有。
黑神话:我以武道灭神佛
秦铭穿越黑神话,成为盘丝岭黄花观的一名小道士,开局就身陷妖魔老巢。 幸好武道系统激活,击杀妖魔可获得寿元,消耗寿元能推演武学。 伏魔拳——金刚伏魔拳——镇狱金刚拳 登云步——游龙登云步——八荒龙神步 纯阳功——纯阳无极功——天地阴阳大法 于是秦铭以武道极限的力量,杀穿盘丝岭,横扫紫云山,斩尽天下妖魔。 然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却不乐意了,若无妖魔,世人怎会供奉香火?又让谁来替他们干脏活,收集炼制长生不老药的材料? 秦铭表示:“正好我武道达到极限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借诸天神佛头颅一用。”
你要追白月光,我修仙你后悔什么?
明明是见义勇为,却被女神诬陷成杀人犯。被执行枪决的陈南魂穿修仙界,获得一身神通,重返改变他命运的那晚。 这一次他放下砖头,用手机记录下女神堕落的全过程。 “不好意思,我手里有你的视频,你诬陷不了我,现在,轮到你死了!”……
逍遥庶子
【爽文、多女主、种田、称霸等】王府庶子陆长安,原本窝囊无能被人瞧不起,直到被魂穿后反转了! 既然他们嘲笑我陆长安,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吧!!皇帝:什么?那个庶子会造武器? 敌国美艳女帝:朕的精锐就那么没了?想尽一切办法,将陆长安弄到朕这!
皇帝假死?不管了,我直接登基!
李承风穿越到游戏世界里的大乾王朝,成为了不被重视的废物皇子,发现皇帝居然提早十年挂了…… 太子还和他有仇…… “那没办法了,这皇位只能够我自己来坐了!” 为了活命,李承风只能够拉拢各方势力夺位登基。 并利用自己对世界剧情的了解,以及现代知识,开辟出一个鼎盛至极,横扫八方的大乾帝国。 李承风并不知道的是,皇帝居然只是假死,想要考验原来的太子。 等到李承风带领大乾,统治整个世界的时候,皇帝终于是坐不住了: “这……这还是朕开创的那个大乾?”
夭寿,我才八个月,系统迟到六十年?
就离谱,一觉醒来重生成了婴儿,看着自己的小细胳膊小细腿,陈奇身处高武世界一度陷入了沉思。 奈何偏偏觉醒了大器晚成系统。瞎搞。等老子七老八十了,还知耻后勇个屁啊。 于是,陈奇破罐子破摔直接选择卡了系统BUG。 “妈蛋,不是让老子大器晚成,知耻后勇吗?那么好,老子就勇给你看。”
重生不舔绿茶,反手表白宝藏校花
“爱人如养花,我们女人天生就是小猫体质,你越宠我们越乖,再说了,我们老家家家户户都是八十万彩礼,我觉得一点也不多呀。”38岁的职员陈文,为救绿茶婊、扶弟魔女友车祸瘫痪十年郁郁而终,机缘巧合之下,他竟然回到了高考前三天。 看着眼前精心准备的表白仪式,陈文决心这一世不当舔狗!阴差阳错撞见路过操场的校花李梦瑶。 麻蛋,跟谁表白不是表?都骂老子是舔狗,舔谁不是舔!这一世,陈文要如何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道门万历
马二想不明白,为何行骗多日的和贺新郎,到了县衙与人对簿公堂之时,竟摇身一变,成了个真神仙。 多年后,已被人称做马二先生的汉子死活想不通,那个哄自己一同行骗的贺新郎,怎么就成道祖了呢? 贺新郎:修道千百年以来,筚路蓝缕;得道二百年春秋,舍我其谁。
父皇,我真不想当太子!
超级战狼宁枫穿越到大炎王朝,前身乃是同名同姓的当朝太子,每天兢兢业业的处理政务,结果皇帝还不领情,一有事就甩锅给前身。 开篇,苏家军因为粮草不济全军覆没,皇帝要求宁枫站出来背锅。 宁枫表示不是爷的锅,爷背个鸡毛! 皇帝气得够呛,宁枫又继续作死:屁话不要讲,父皇,你啥时候废黜我的太子之位啊? 虽然没能如愿,但宁枫终于作死作到被派去戍边。 别人都以为宁枫要忍饥挨饿过苦日子,却不想宁枫发明科技创造商品,将苦寒之地发展得蒸蒸日上! 几年后,被政务忙得焦头烂额的皇帝哭喊着求宁枫回来继承皇位。 宁枫:爷在边疆夜夜笙歌,太子?狗都不当!
人在当代当龙套,系统咋就灵气复苏了?
群演白小飞意外绑定逆袭修仙系统,没想到系统来早了,距离全球灵气复苏还有整整六年。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系统早来有早来的好处。 白小飞随手捏死一只蚂蚁。 【叮,检测到宿主击杀一品铁甲兽,恭喜宿主获得复苏点+3】 白小飞抬脚踢死一只野猫。 【叮,检测到宿主击杀三品幽灵王兽,恭喜宿主获得复苏点+30!】 见义勇为,女演员看了白小飞一眼。 【叮,检测到宿主受到了未来女帝的侧目,好感度+1,恭喜宿主获得复苏点+100!】 卧了个槽。 白小飞牙花子都呲出来了。 他疯狂兑换,百无禁忌。 太乙吞天决,诛仙剑阵,四兽王旗。 凭借系统,白小飞如鱼得水,感情事业双丰收,不但成为当下娱乐圈炽手可热的超级新星,更提前打下了一片大大的江山。 六年后,灵气复苏,万兽来袭。 可迫不及待要吞天噬地的仙兽灵兽地儿还没站稳,还没来得及大展神威一个个全都麻了。 “给本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