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封印之地
第二天,我在酒馆门口掛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我原本计划打车前往,但黑哥早早的开车候著了。
平阴距离济城不远,开车很快就到,鬼爷给黑哥报了个地址,停车后,远远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向著我们迎了过来。
鬼爷下车后向对方招手,笑著打起了招呼。
“候老弟,好久不见!”
双方握了握手,鬼爷向我介绍。
“这位是候谷,平阴当地的大佬,你喊他候叔就行。”
我急忙喊了声“候叔”,候谷笑道:
“別听鬼爷瞎说,我只是土生土长的平阴人,可不是什么大佬。”
鬼爷又向候谷介绍我。
“这小朋友叫陈九,他手段很有意思,回头我详细跟你讲讲,说不定哪一天,你就能用到他。”
候谷来了兴趣。
“能让你鬼爷觉得有意思的手段,那肯定是真有意思,等事情忙完了,我做东,大家好好认识认识!”
时间紧迫,我请候谷上了我们的车,隨后直奔云翠山。
在车上,我把自己从神秘空间出来后,见到的场景讲了出来,候谷听后很是异。
“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云翠山我这辈子少说爬过三百回,从没见过山洞,
陈九,你確定没搞错?”
我非常认真道:
“错不了!一定有的!”
隨后,我问了候谷一个问题。
“候叔,您听说过龙太子吗?”
“龙太子?”候谷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当然听说过!这可是我们当地的传说!”
候谷告诉我们,龙太子最初就是在平阴诞生的,至於诞生的时间,可以追溯到金末元初时期。
“金朝末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许多老百姓压根活不下去,当时我们这里有一条河,据说河底住著一个河龙王,百姓们为了有吃的,便將童男童女扔进河中,乞求河龙王能给他们一些鱼虾果腹,可等祭祀完,百姓下网捕鱼时,却是什么都捞不上来。
就在百姓们绝望之际,一个老婆婆从河的上游飘了下来,百姓们把她救下后,老婆婆说河龙王犯了事,被天上的神仙给抓去斩首了,如今掌管这条河的,是龙王的儿子。
於是百姓们重新祭祀,把供奉的对象从河龙王,改为了河龙王的儿子—“
听到这,胡眉感嘆道:
“怪不得叫龙太子呢!”
我问候谷。
“接下来呢?百姓们打到鱼虾了吗?”
“打到了!一网下去,鱼虾多的差点把网给撑破!”
候谷接著往下讲。
“从那之后,我们这地方的老百姓,再没缺过吃喝,只要向龙太子祈愿,要粮食穀物丰收,要肉吃鱼虾满网,哪怕你要金银珠宝·“也能得到!”
开车的黑哥很是疑惑。
“这听起来,像是个好神仙啊?候叔,你口中的龙太子,跟我们遇到的,该不会是同一个吧?”
“呸!”候谷了一口,“它是个屁的好神仙!”
候谷凝声告诉我们。
“供奉龙太子必须用活物,除了最开始用了童男童女,后来百姓们发现,宰鸡杀鸭,
甚至杀只老鼠,龙太子也会实现他们的愿望。
百姓们都以为龙太子是个好神,可他们渐渐发现,隨著供奉龙太子的时间越长,龙太子的胃口越大,一开始,杀老鼠不管用了,到后来,鸡鸭鹅等家畜也不好使了,直到最后,祭祀用的供品,只能是活人!”
鬼爷冷笑一声。
“候老弟,你讲得不对吧,从陈九总结的经验来看,普通活物实现不了愿望,並非龙太子胃口变大,而是许下的愿望变大了吧?”
候谷点了点头。
“鬼爷,还是你懂人心啊!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当百姓们发现不管许什么愿望,只要供品足够,龙太子都可以实现后,大家的愿望,就不再限於吃饱穿暖了。
有人想要腰缠万贯,有人想要升官发財,有人想要趁著乱世立不世之功供奉者的欲望不断膨胀,为了实现愿望,有人杀妻杀儿,有人亲手送双亲归西,杀到最后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便化身匪徒,四处掠杀无辜之人!”
候谷的讲述,让我脊背发凉。
“候叔,后来呢?龙太子一直作恶到如今吗?”
“这倒没有,在我们平阴的传说中,龙太子作恶不过三五十年,便被镇压了。”
镇压?
“是谁镇压的?”
候谷问我。
“你知道丘处机吗?”
“金庸小说里的那个丘处机吗?”
候谷笑著解释。
“是那位,不过並非小说里虚构的人物。”
他告诉我,丘处机在歷史上是真实存在的,其道號“长春子”,登州棲霞人,是道家全真派的“北七真”之一,也就是金庸小说中的“全真七子”。
丘处机在世最大的功劳,便是“西行止杀”,公元1220年,丘处机以73岁的高龄,带著尹志平等18名弟子从鲁地出发,赶往西域。
歷经曲折,两年后,丘处机抵达“大雪山”,覲见成吉思汗,史称“龙马相会”。
成吉思汗与丘处机长聊三日,询问治国和养生的方法,丘处机让成吉思汗“內固精神,外修阴德”,也就是减少对外征伐,去暴止杀。
自那之后,成吉思汗统治中原的政策有所缓和,对於各地反抗大都採用招安措施,固然是有多种因素推动的,但丘处机与成吉思汗的“雪山论道”,一定是起到了重要作用。
讲完丘处机的生平,候谷告诉我,云翠山上有一座道观,名为南天观,曾是丘处机的修炼之处。
“丘处机来我们这后,发现了將平阴搞得民不聊生的龙太子,出手將其镇压封印,从那之后,百姓们从疯癲中清醒,重新过起了平静的生活。”
候谷感嘆道:
“这些传说,我还是从我爷爷那听来的,昨夜鬼爷打电话跟我说龙太子出现在济城,
我是真被嚇了一跳。”
结合当地的传说,我做出一个判断,当年丘处机也没办法將龙太子彻底毁灭,只能以封印將他困於自己修行的地,也就是我们正在赶往的云翠山,而我看到的山洞,便是龙太子的封印之地。
丘处机已经死了近千年,封印应是破碎不堪,龙太子这才得以逃脱出来,他没有选择在人人皆知自己邪恶的平阴继续作乱,而是去了外地重整旗鼓。
我还猜测,封印没有完全破碎,否则山洞之中,不会摆有它的神像。
龙太子的本体,尚在神像之中!
“陈九,我们到了。”
黑哥停下了车,候谷抬手指向前方的山。
“那就是云翠山了。”
我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座低矮的山峰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山总共也就五百米高,但十分的漂亮,山势由南向北,遍山青翠,荫接影连,峻峰陡立,奇景叠现。
下车后,胡眉深吸一口气。
“奇怪,空气里一点阴邪之气都没有,龙太子真的会在这里吗?”
她是妖,感官敏锐,连她都没在空气中察觉到异样,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发现什么。
候谷问我。
“陈九,你看的山洞,在山的哪个方向?”
我盯看云翠山看了好一阵,指向山的东方。
“那!”
我记性不错,发现了一处凸出的山石,与之前所见一模一样。
“山腰处吗?”
“对!”
候谷道:
“往南不远,就是丘处机留下的南天观,別看距离很近,东面山坡很陡坡,想要爬到半山腰,可不容易!
他问我和胡眉。
“你们两个,什么道行?”
“都是三钱。”
候谷又看向一直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的明月。
“这位小道士呢?”
这可把我问住了,我看向明月,示意他自己来说。
“我—”內向的明月脸色羞红,“我不知道。”
候谷皱眉。
“你自己的道行有多高,怎么会不知道?小朋友,咱们出来可不是玩的,可不要顽皮胡闹。”
见候谷不信,明月的耳根都红了。
“我真不知道——”
鬼爷帮他解了场。
“候老弟,这小道士你不用担心,他现在的道行啊,说不定比陈九两口子都要高。”
此话一出,不光候谷愣住了,我和胡眉也是惊讶不已。
明月的道行比我们两个还高?这可能吗?
倒不是我小瞧明月,只是他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除非他和我一样,拥有特殊的修炼法门。
等等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棲春道长突然衰老的模样。
莫非棲春道长將自己的道行,全部传给了自己的徒儿?所以他才放心让明月跟著我出来见见世面。
若这世间真的存在传功之法,那明月的道行,恐怕真的比我高!甚至比鬼爷还高!
鬼爷的话,候谷很是信任,他將目光从明月身上移开,对我们说道:
“云翠山的东面几乎没有路,所以很多地方需要靠我们的双脚去爬,大家都小心一些。”
我安排黑哥留在山脚下等我们,隨后,我们在候谷的带领下,来到云翠山的东侧,开始攀爬。
候谷的提醒一点没错,前方哪里有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上爬,好在修士的身体素质强於常人,否则不是摔死,就是累得走不动道。
不到三百米的高度,我们几人足足爬了三个小时,终於来到我指定的地方。
我看著寸草不生的山壁,开口询问。
“候叔,这里虽然石多泥少,但也不该连根草都没有吧?”
候谷听后愜了一下。
“你说得对啊,我还真没想过这件事!”
整个云翠山都是鬱鬱葱葱的,唯独这片山壁寸草不生。
候谷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仔细回忆。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这片地多少还有点绿色的,莫非真让你给说中了,龙太子被丘处机封印在山体里?”
胡眉把脸贴近山壁,使劲噢石头缝。
“有点阴邪之气的味道了,这里面肯定有东西!”
胡眉的话给了我希望,但我没有王灵官的金晴火眼,看不穿漫山的石头。
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鬼爷,派你的鬼护卫,钻山里瞧瞧,成吗?”
“成!”
鬼爷隨手从腰带上摘下一块木牌,放出自己的鬼护卫。
这只鬼护卫有两钱的道行,他在得到鬼爷的命令后,一头扎进山壁,不见了踪影。
我们耐心等待,可等了半天,鬼护卫也没回来。
候谷打趣道:
“鬼爷,你这鬼护卫该不会迷路了吧?
“瞎说!”
鬼爷对著木牌施展秘法,看样子是在召唤鬼护卫回来。
然而他刚念完咒语,木牌上的名字像是融化的冰激凌,化作一摊黏液。
鬼爷脸色大变,我问他。
“前辈,鬼护卫被杀了吗?”
鬼爷摇了摇头。
“不是被杀,被杀的话,木牌会裂开,而名字被涂抹———-是被困住了!”
他断定道:
“里面確实有东西,但不能派鬼去探!”
这下麻烦了,人又不会遁入山体,如何寻找入口?
就在我烦恼之时,明月开口了。
“我进去瞧瞧吧!”
我惊讶道:
“你能进去?”
明月“嗯”了一声。
“师父教过我穿墙术。”
“好!你来试试!”我叮嘱道,“明月,你只需要看看里面有没有山洞,入口在何处,千万不要深入!”
明月是棲春道长託付给我的亲传弟子,他要是出什么事,我得愧疚一辈子。
“好!我会小心的!”
明月掐了个指诀,下一秒,他的额头上,突然浮现出一道红色的纹,仔细去看,是道家的符。
这道迷你的符中,释放出与浑厚的无,而且有棲春道长的气息。
怪不得之前鬼爷说棲春道长“你真捨得”,原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棲春道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趁著自己还活著,將苦修数十年的道行,全都传给了明月。
明月施完遁术,一头扎进山壁,身形瞬间不见。
大约过了三分钟,他又从山中遁了出来。
“找到山洞的入口了。”
他又往上爬了几步,指著一块外凸的山壁。
“这是块大石头,就是它堵住了洞口!”
看著与山壁浑然一体的堵门石,我忍不住在心中感嘆,多亏了明月在,否则用常规手段,光是找门,就得浪费不少时间。
门是找到了,可新的问题又摆在我们面前。
如何才能移开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