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人生龙鳞
將最近发生的事情关联起来,我的心越发冰冷。
洪星辰的死,绝对与郭保才脱不了关係。
我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郭坤。
电话接通后,我颤声问道:
“师父,郭哥回家了吗?”
“还没有,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陈九,你也別著急了,等他回来,我先抽他一顿,再联繫你!”
我叮嘱郭坤,有郭保才的消息,一定要赶紧联繫我。
掛掉电话后,我思考片刻,又给童谣打去电话。
“童谣,你在哪?”
“上班路上呢。”
听筒里传来卖葫芦的吆喝声。
“童谣,你先別往酒馆走了,跟我去个地方。”
“哪?”
“你还记得上次咱两个去救灵灵的烂尾楼吗?我们工地门口集合。”
“好!”
我带著胡眉,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烂尾楼,赶到时,童谣已经到了。
她疑惑的问我。
“你喊我来这干吗?”
我问童谣。
“你还记得,咱们上次来这救灵灵时,碰到过一个模样古怪的神像吗?”
童谣稍加思索,回忆了起来。
“那尊半人半龙的神像?”
“没错!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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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谣不解的问我。
“我当时还警了一眼,虽然神像看起来有点古怪,但就是一块普通木头雕刻的,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还很大!”我深吸一口气,接著问童谣,“你昨夜跟我说的那个枉死之人,是不是叫洪星辰?”
听到这个名字,童谣当即皱起了眉头。
“这可是阴司机密,除了经手的阎王、判官和鬼差,没有其他人知道,你从哪里得知的?”
“你跟我来!”
我带著童谣来到烂尾楼的楼下,洪星辰的尸体已经运走了,但地面的缝隙中,依旧残留有红色的血跡。
我指著身前,回答道:
“洪星辰就死在这!”
童谣蹲下身子,伸手在地上摸了一下,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確实是他的血跡。”
她这下更惊讶了。
“洪星辰的魂魄有损毁,神志不明,我们都没问出他具体身亡的地方,你怎么找到的?”
“上新闻了!”
我让胡眉用手机找到新闻,递给童谣看。
童谣看完,呢喃了一句。
“这傢伙,死得確实有蹊蹺。”
她把手机还给胡眉,再次与我对视。
“所以,这和你说的那尊古怪神像,有什么关联?”
我把近些日子,郭保才供奉龙太子神像,以及他和洪星辰之间的关係,讲了出来。
童谣听后总结道:
“按你的描述,洪星辰与郭保才的前女友即將结为夫妻,而郭保才一直供奉龙太子神像,许愿前女友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而想要龙太子神像实现愿望,就需要付出活的祭品,
而死者洪星辰,就是实现郭保才愿望的祭品!”
我“嗯”了一声。
“我目前是这样怀疑的。”
“那你的意思是,郭保才是杀害洪星辰的凶手。”
回答这个问题时,我犹豫了,倒不是因为郭保才是我学习金雕所拜师父的亲儿子,而是没有证据。
“应该不是他亲自动的手,”我解释道,“虽然这是一片烂尾工地,但四周街道都很繁华,监控绝对没有死角,如果是郭保才亲自动的手,新闻上绝对会写疑似刑事案件。”
我顿了一下,又想到一点。
“按照新闻中的说法,洪星辰是莫名失踪,又突然出现在济城的,两个地方距离很远,如果他是开车、坐火车、坐飞机赶到济城的,新闻上应该不会用失踪二字。”
童谣听明白了。
“所以,你怀疑是有人用特殊的手段,將他转移到了这里?”
“对,而且前天晚上,我还做了一个很特別的梦。”
我將梦中的內容讲述出来。
“梦醒后,我还特意来这检查过,当时这里並未有异样,如今看来,应该是我不知何原因,看到了未来。”
我彻底讲完了,童谣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虽然我暂时无法理解,一个看著很正常的神像,如何做到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既然你怀疑是它搞的鬼,那我们就把它取走,仔细研究一下。”
我把童谣喊来,为的就是这个,龙太子神像实在是太古怪诡异了,虽然我的道行刚刚获得提升,但安全起见,把童谣这个判官喊来,出意外的可能性会小一些。
我们三人踏上楼梯,来到往常郭保才供奉龙太子神像的楼层。
然而奇怪的是,这楼层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龙太子神像不见了,供桌、香炉、供品也都不见了。
胡眉猜测道:
“会不会是办案的警察给带走了?毕竟洪星辰大概率是从这一层掉下去的。”
“应该不会,”我走到龙太子原本摆放的位置,用手指在地上抹了一下,“地上的香灰也没了,警察办案,总不至於把地给扫一遍吧?”
最直接的证据没有了,就算我有心进行调查,也是失去了方向。
童谣对我说。
“关於这个龙太子,我会跟阴司里的同僚们核对一下,看看其他判官或鬼差手中,有没有关於它的线索。
如果洪星辰的枉死真的与它有关,应该不会是孤例,只要查到其他相似案件的卷宗,
总能找出蛛丝马跡。”
如今来看,也只能这样了。
三日后,童谣还没给我回復,郭坤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我急忙按下接听键。
“师父,有郭哥的消息了吗?”
“他回家了。”
郭保才回家了?我立即打车赶了过去,敲开门时,发现师娘正坐在沙发上,抓著一个年轻女人的手聊家常,她满脸笑容,眼晴都弯成了月牙。
“陈九,快进来。”
我进门后,郭坤喊了一声。
“保才,快点过来跟陈九道!你离家这几日,陈九可是一直在找你!”
或许是郭坤的语气稍微凶了点,师娘当即瞪了他一眼,似乎在告诫他,家里有客人,
收收脾气,不要训儿子。
郭保才立即走到我面前,不停的向我道歉。
“陈九,对不住啊,我走得急,手机半路摔坏了。”
“郭哥,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
“我去找晓燕了,晓燕,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爹新收的徒弟,叫陈九。”
晓燕?!王晓燕?!
我的自光立即落在年轻女人的身上。
这个女人长得非常漂亮,郭保才说她上学时是校,確实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王晓燕起身跟我打招呼,落落大方,举止优雅,而且身上散发著一种“贵气”,一看就是富贵书香人家教育出来的千金。
“郭哥,你们—”
郭保才满脸的喜悦,他笑著对我说。
“没错,我和晓燕已经复合了。”
郭保才告诉我,自从他得知王晓燕即將结婚后,日常思,夜不寐,最后决定再去见王晓燕一眼,不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
他当即出发,急到没给任何人打招呼,等下了火车想报平安时,被人群挤了下,把手机给摔坏了。
他著急见王晓燕,也就没修,靠著记忆里王晓燕说过的家庭住址,寻了过去。
两人见面后,旧情復燃,王晓燕后悔与郭保才分手,毅然决然的选择逃婚,跟著郭保才回了家。
郭保才说得眉飞色舞,我却是越听心越沉。
谎言,全都是谎言!
可当著郭坤和师娘的面,我也不好直接拆穿他,於是旁敲侧击道:
“郭哥,既然你和嫂子已经复合,以后还去拜龙太子吗?”
听到我的话,郭保才一脸错。
“龙太子是谁?”
他表情的变化,十分自然,这演技,怕是很多娱乐圈的小鲜肉,十年都学不会。
郭保才已经拜龙太子很长时间了,之前他去供奉时,我就跟在他左右,况且他的父母也知道此事,他现在跟我演的是哪出?
就在我准备张口时,郭坤质问郭保才。
“保才,龙太子是什么?你该不会是入了什么邪教了吧?”
师娘用力拍了下他。
“瞎说什么!咱家保才上过大学,怎么可能会搞封建迷信!”
“你小点劲,我这不是听陈九这么说,怕保才误入歧途吗?”
这家人的对话,把我彻底给听傻了。
郭保才可能在我面前演戏,但师父和师娘-他们为何也是一副完全没听过“龙太子”的模样?
而且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和眼睛中流露出的眼神判断,他们绝不是在演戏。
一股恶寒,在我心底涌起。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我脑海中冒了出来。
龙太子.篡改了这一家人的记忆!
那尊古怪的神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神像的背后,真的有一尊神话传说中没有提及过的...神明?!
“陈九,你刚刚说的龙太子,到底是什么?”
“啊——师父,我跟郭哥开玩笑呢!”
“这样啊,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话题,都听不懂了。”
师娘留我在家吃饭,人家未来儿媳第一次来,我这个外人,著实不该厚著脸皮待在这。
可为了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很不要脸的答应下来。
吃饭的时候,我找准王晓燕去上卫生间的时候,悄悄离开餐桌,来到卫生间门口。
王晓燕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我时,以为我在排队上厕所,把准备关灯的手收了回去。
“那个—王晓燕,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吃饭时,我和王晓燕並未有交流,因此她显得有些错,但出於礼貌,还是点了点头。
“你知道洪星辰过世了吗?”
王晓燕露出疑惑的表情,反问我。
“洪星辰是谁?”
洪星辰是谁?她竟然连自己差点要嫁给的男人,都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郭哥去找你前,你原本是要嫁给谁吗?”
“我原本要嫁给—”
王晓燕卡壳了,她一脸迷茫,似是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名字。
然而就在这时,喝了太多酒的郭坤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在这聊起来了,卫生间多臭啊,回餐桌聊。”
“好!”
王晓燕赶了回去,回到餐桌,我当著郭坤的面,也不好继续刚刚的话题,只能作罢。
但很快,我又有一个新的发现。
在吃饭的时候,郭保才时不时的就会把手伸到背后,使劲挠上两下。
有一次,他痒得实在是受不了,把手伸进衣服內,挠的时候,有白色的死皮掉了出来“郭哥,你咋一直挠后背,不舒服?”
郭保才回答道:
“也不知咋回事,我这两天后背一直痒,有些地方我自己还挠不著,难受死了。”
郭坤习惯性的训自己儿子。
“肯定是你好几天没洗澡了,明天去澡堂找个老头,好好给你搓搓!”
我看著从郭保才衣服里掉出来的死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於是道:
“我给你挠挠。”
“行!谢啦!”
我帮著郭保才挠了几下,顺手把他衣服掀了起来,这一掀不要紧,嚇得我呼吸都停滯了一下。
只见郭保才的后背上,有巴掌大的地方,皮肤泛起许多死皮。
若是换作以往,我肯定先怀疑他是不是得了某种皮肤病,但此刻我却只觉得头皮发麻。
因为仔细去看,郭保才后背起的死皮,是一片片的,虽然不完全规则,但形状大致一样。
这些死皮有点像短一號的指甲盖,也想鱼身上的鳞片。
可结合我做的那个梦,这些死皮,更像是-龙鳞!
我默默的把他的衣服撩下,郭保才身上出现的死皮绝对不正常,百分百和消失的龙太子神像,脱不了关係!
但我没有讲出来,因为郭保才已经忘记了龙太子。
从第二天起,我一直守在烂尾楼所在的工地,可一连等了好几天,也没见到郭保才出现。
这证明了,他的確没演戏没撒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篡改了他的记忆。
我不死心,准备再去见见郭保才,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可还没等我联繫他,便接到一个噩耗,
郭坤给我打来电话,这是一个报丧电话。
电话里,郭坤声音沙哑,悲慟的告诉我。
“陈九,保才他—·没了!”
我脑袋轰的一声响,郭保才死了?!
“师父,您现在在哪?”
“在医院呢。”
我问清哪个医院,急忙赶了过去,赶到时,郭坤夫妇正在给儿子换丧服。
我看到郭保才裸露的皮肤上,露出大片大片的龙鳞状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