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我不相信
二十三日，周一。
陈涛起了个大早，并去了厨房做早餐。
重阳吃啥？螃蟹。
早上就吃蟹黄包，另外也蒸一些水饺，这是主食。
至于主菜就搞了一大盆高汤煮的干丝，辅以河虾、鸡丝和牛肉等肉类，以及香菇、木耳和嫩笋等配菜。
其实，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是为了谁而做。
便宜女儿赵蕊再怎么死缠烂打地撒娇，陈涛都懒得做，更懒得伺候她、但也没找保母。
倒不是陈涛不想花钱，而是她不愿意。她觉得自己一个人独居很快活，不想被人束缚。至于吃穿住行，只要老爹打钱，她可以搞得定。
陈涛当然没轻易同意，拿捏了她一番，说是可以让她先试着独立生活、当然了这得抛开经济独立不提，而一旦她没能把心思用于学习，甚至胆敢在外面玩到夜不归宿，那就搬请她的奶奶过来盯着她。
赵蕊被这么拿捏，自然是老实了不少。
她并不嫌弃奶奶，而是不想被人管束。当然被老爸管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老爸一直以来都很溺爱她，如今的观念更是变得异常开明，虽因她渐渐长大调整相处模式，却还是她愿意倾诉心事的对象。
可惜老爸终究没能继续为她老妈守鳏，四十好几的人又恢复了青春般，一周七天，倒有五天陪狐狸精。
阻止是不可能的。
她是一个带孝女，不会让老爸打光棍，只是不免对神秘后妈太过好奇，心痒难耐，心里作了无数猜测。
还作了心理侧写。
在她的画笔之下，神秘后妈是个三十多岁的美妇、但容貌不如她老妈；气质不错，家里应该也挺有钱；性格温柔，应该还带了个孩子、是个儿子，比她小了十岁左右，叫她姐姐。
总而言之，希望她以后别把下巴惊掉。
早六点半。
郑媛媛穿着有装嫩嫌疑的学院风长裙，顶着一头由小满编的侧麻花辫，俏脸上笑意盈盈地来到了餐厅。
小满今天也将一头柔顺如丝般的秀发、盘至脑后，看起来干练且知性。
她是古人，讲究体面。
在家里倒无所谓。
而如果要出门呢？她可以打扮得朴素，不戴首饰，却绝不会披头散发，也基本不会坐没坐相站没站相、随意轻浮。她的举手投足之间，皆有法度。
事实上不要说她，不少沪上阿姨也相当讲求体面，哪怕烫的发型很丑，香水刺鼻，衣服搭配一塌糊涂，也一定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而说话时，也会特意拿捏腔调。
郑媛媛却很随意，当然也可以说自恋。
她的原烧话如下：我没必要刻意挑选衣服或首饰，因为我就是美貌一词的具现化。外物无法为我增光，反而会因为穿戴在了我的身上，价值倍增。我也不用在意举动，就是便秘，我也照样优雅美丽。
陈涛当然也同意。
不然肯定被她咬。
她的牙口很漂亮，但咬人也是真的疼。
今天当然不会咬，反而钻进了他怀里，以要求他品尝唇膏的鼓励眼神，撒着娇道：“老公～您辛苦啦！”
陈涛故作嫌弃：“几十岁的人还撒娇？”
郑媛媛被他气到，当即勾住他的脖子，逼他品尝。
她研究出来御夫之道其实真的很简单：绝不允许这渣男拒绝她的贴贴，但是她可以拒绝这渣男的求歡、尽管几十年来从没能成功一次，也要保持这个态度。
六点三十五，陈涛结束了有爱的互动，又捉住小满并和她复刻了一遍，以免她觉得被冷落。
七点二十分，两位娘娘都换好了鞋子，接着各自从陈涛手上接过包包，又要求他在自己的脸上道别后，才感觉心满意足地携手下了楼。
第一节课是八点，二十分钟能到学校，不用着急。
陈涛更不必着急，可以等早高峰过去，再去上班。
而趁着这点时间，他还能化身陈养鱼，玩会儿鱼。
没错，他养鱼了，搞了个原生溪流缸。
养鱼就重在养水，但养不好也没关系，勤换鱼嘛！
九点五十八，陈涛终于拎着皮包下楼，开着超配版的a6往陆家嘴驶去。
十点二十五，陈涛走进了一楼的大厅，就见一群大妈大爷围着员工们，叽叽喳喳地说话。
另外还有两个警察。
陈涛观察一番，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走过去，严肃道：
“这什么情况？”
胡悦口舌伶俐，又护她喜欢的人心切，急忙道：
“陶无忌之前在对面小区搞反诈宣传，被骗子打了。骗子反而报了警，说是他打人！这些阿婆和阿爷，听了他宣传，才没有上当受骗，所以一起过来送锦旗表示感谢！”
陈涛哦了一声，赞许道：
“好，很好！我们除了本职工作以外，也确实要承担这样的社会责任。小陶要配合警察同志调查取证，胡悦和白珏负责接待阿公阿婆，你们干了好事，没有必要担心。”
其实，陶无忌搞这个也是为了拉存款，并非单纯给这些老年人讲道理。
他的目的性一直很强，但话又说回来，他一个外地人，家境比较普通，若是不争上游，怎么在魔都混？这点不能苛求。
胡悦喜道：“知道了！”
书中的她，其实是吴显龙的忘年之交，关系还特别好，没少出卖身体，积极主动给这个老头铺路搭桥。
其中有个张副行，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自然也就给吴显龙办了不少事。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张副行的原配老婆，是老戴的妹妹，之所以说老戴，是因为书中的他并不叫戴其业，而是叫戴尚德。
所以书剧差别比较大，不能一概而论。
陈涛交代完后，自然是拎着包上了楼。
下午他要出席某个金融投资研讨论坛，上午没什么事，该干的干完了，可以喝茶上网，到点就去食堂，把午饭给吃了。
就在他泡好了一杯芬香馥郁的龙井茶，拿了根贝依可大雪茄出来闻时，苏见仁来了电。
苏见仁没别的事，是老谢亲自找来了，说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他，请他吃个午饭，吃饭喝酒之余，自然也要谈谈搁置的那个项目。
当然，也说要请陈涛。
陈涛自然表示拒绝：“下午还有个会，我得睡个午觉，养养精蓄蓄锐，吃食堂就行了。晚上我也有约，没空陪你们玩，你们就自便吧！”
苏见仁明面上还没有跟谢致远撕破脸，故而也就成了谢致远的中间人，想请他帮忙修复和陈涛的关系。
苏见仁按计划行事，自然不会拒绝他，所以这会儿是打开的免提功能，也让老谢听。
老谢听完倍感无奈，当然也越发后悔、当初真不该说自己也认识周琳。
这样周琳住过去后，就会是缘分使然，是李莹借尸还魂回来找好老公，怕是不用两天就能搞在一起了。
更令他极其无奈的是之前对周琳很上心的苏见仁，现在似乎竟对周琳失去了兴趣，说是新找了个女友，不能乱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美人计不是不管用，但特么不是每个美人都是貂蝉，能一心二用同时搞定两个男人。
想一鱼两吃、不，一杆两鱼的结果就是顾此失彼，两条鱼都没能上钩。
果然太贪心不行。
明明是个撒手锏，他妈的用成了这样，太失策了。
谢致远愁思苦想，找不到破局的办法，同时又特么绝不愿意轻言放弃。
另找出路行不行？
当然可以。
但问题是，这不是嘴皮子一碰就能成的事，更不是什么人都能像赵辉一样、存在被他完全拿捏的可能，反而会把他当白手套随意拿捏。
他也认可赵辉是好人。
好人就应该被他拿捏，听他吩咐办事。而具体到赵辉，办事成本很低，并且风险也小，当然不能放弃。
中午。
金茂大厦，某粤菜馆。
苏见仁跟谢致远推杯换盏客套一番后，依然满面笑容，不经意地说道：“哎呀，老谢，有些话在办公室我不好告诉你，以免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你知不知道老赵现在什么情况？”
谢致远就要打听这个，于是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问：
“老赵？他怎么了？蕊蕊的眼睛治好了，他自己么，很快应该也要升官，这不挺好？”
苏见仁压低声音：“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自己想想，十几年都没能升，凭什么戴行死了之后反而能升？太想当然了。他在总行又没人，根本没戏唱。”
谢致远很是惊讶：“你的意思是……”
苏见仁颇为唏嘘：“也许你还不清楚，但他现在已经对前途心灰意冷。富康大厦的那个项目你听过没？他搞来的嘛！现在却交给了我，让我来负责。又乱花钱买豪车，抽什么雪茄，还约我一起洗脚。你自己说说，这是原来的他吗？他已经变了，已经没心思工作，等着退休了！”
谢致远一脸懵逼：“就是说戴行的死，让他以后没了再进一步的指望？”
妈的，难怪这家伙对我的示好不领情，也没有兴趣玩送货上门的周琳，原来是我间接导致他没法进步！和进步比，周琳又算什么东西？
苏见仁点了点头：“其实在我们分行，也有很多人觉得他会上位行长。但是他心里却很清楚自己没戏。我也打听到这个人选已经定下，而且不是他。所以我劝你一句，没有必要再在他身上多花心思，他肯定不行，当然我还不如他，还得听他的，你得另请高明啊！”
另请高明，请谁啊？李森。
谢致远推了推眼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一脸不忿地说道：
“这太过分了！老赵辛苦干了几十年，无论是功劳还是苦劳一样不缺，怎么就不肯让他往上面挪一挪？”
“谁说不是呢！”
苏见仁附和了一句，随即举起了酒杯，意兴阑珊道：
“老赵的付出其实我一直都看在眼里，也为他不值，但又有什么办法？他不爱钻营，除了咱们的戴行，谁能抬举他？他现在也认了命，说是要给我找一个年轻的嫂子、享受晚年了！我也觉得没意思，事实上我都懒得去管什么项目，这你也知道，毕竟我一贯如此。”
谢致远一脸惊愕：“他真的要找女人？”
在这一瞬间，他真的后悔至无以复加。
若非他脑抽，周琳现在估计已能拿捏了赵辉。
毕竟赵辉就算上不去，也依然是分量不轻的分副行长、滨江支行行长，能给很大帮助。
苏见仁笑着吐槽：“我觉得他真会找。你没见他这段时间专注于锻炼，就连外貌看起来都年轻了不少？若没有女人，夜里怎么睡得着？蕊蕊长大了，不用太顾虑她了，干嘛不找呢？我也找了新女友，那位周小姐，还是由他去追吧！”
谢致远听完后，沉默不语。
老赵不搭理他，这个老苏也相当滑头，怎么搞？一时间他也没了办法。
又喝了一会儿，他终于抛开挫败情绪，关心道：“老苏，你既然知道新行长是谁，那你对他有多了解？他怎么样？跟他打交道难不难？”
苏见仁平静道：“他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不是谁都能像老赵这样有原则，说不定就很好说话。”
谢致远点了点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老赵、老苏既然都是这样的滑不留手，不肯配合，那活人也终究不能被尿给憋死，须得及早另拜码头。
晚上，某足浴店。
苏见仁笑道：“老赵，我什么都没说，就说了个名字，没有叮嘱老谢、让他别去调查。”
陈涛认可道：“很好，光说名字即可，说得太多反而很容易落了下乘。以老谢的性格，就算你不撺掇，他也会去调查。他这些年的确很是挣了不少钱，好日子过多了，也就昏了头搞不清谁才是老大，想反客为主了。吴显龙怎么说？”
尽管“摆烂”，他却也感念救命之恩，所以现在也让吴显龙找苏见仁、继而也就会搭到李森那条线上。
苏见仁神色古怪道：“你真的要搞他？你该不会想把他们三个一锅端，然后自己就一身轻松地上位吧？”
陈涛摇头：“四年！我答应我的女友，等她四年之后从復旦大学毕业，就直接辞职，陪她去周游世界，还上什么位？我打了几十年仗，得享受余生，哪有空去搞他们？”
“哼，我不相信！”
“在你老苏眼里，我难道是权欲熏心，爱搞阴谋？”
“不，你是好人，但我不信你能找到復旦的女友，我特么都没这本事，你能有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