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没有无用的法术
另一根石柱上。
年轻人拄着剑，乱糟糟的黑色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额头，藏在发间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安瑟。
‘施法者啊，应该有办法的吧？’他的眼神透出几份希冀。
可眼看安瑟开始收拾战利品，没有搭理自己，他有些着急。
“嘿，兄弟，干得漂亮——”他的声音很清亮。
安瑟随手将收集到的武器、包裹等杂物丢在地上，走到石台边缘。
“别急，没忘记你。石柱快塌了，我们必须尽快自救。”他提着一根从地精包裹搜出来的绳索示意道。
两根石柱相距二十米左右，对方的石柱矮了数米，正在遭受上方水流的直接冲击，危险程度更高。
“我懂我懂，我叫布拉特，你的绳索够长吗？”布拉特咧着嘴，露出一口微黄的牙齿。
安瑟解开绳索，扔在地上比量了一下，大概十几米的样子，根本不够。
“不够！”
布兰特一脸失望，无奈道：“你还有别的方法吗？”
“我先上去，然后找绳索救你。”安瑟早就思量过。
他选用的法术功能性很强，专门用来针对现在的情况。
如果没有绳索，他就用塑土术加跳跃术，配合攀爬能力，直接爬上去。
有绳索就更加简单了。
“啊？好吧，我……等着你。”布拉特微低着头，刚燃起的希望顷刻破灭。
上面怪物肆虐，对方一旦上去，恐怕会立刻逃走，搭救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安瑟没说太多，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会不会救人。
跟自己一起跌下来的学徒连尸体都看不到，肯定凶多吉少，生命脆弱，活着很重要。
他把武器、钱袋等值钱的物资打了一个包，背在身后，其他杂物全部丢到一旁。
“જાદુગરનોહાથ”（龙语）
伴随一声低沉威严的龙语，斜上方的石壁上出现一只漂浮的幽灵手。
这就是零环法术法师之手，原主心心念念多年，却怎么都学不会。
幽灵手持续时间一分钟，能飞行，像人手一样灵活，但它最多负重10磅，也不能离开自己超过30尺。
多出一只手的感觉很奇妙，安瑟嘴角荡起一丝微笑，凭意念控制着幽灵手到处游走，试探哪里更牢固，避开裂缝或松散的土石结构。
时间紧迫，迅速选定第一个落脚点后，他大概从崖壁上规划出一条攀爬线路，之后再次施法。
戏法：塑土术！
一声简短有力的咒语过后，上方一处崖壁如泥水般蠕动起来，眨眼间化作一个带有固定环的小巧石台。
高度九米，这是法师之手和塑土术的标准施法距离。他感觉还能更远，但为了求稳并没有那么做。
“呼——”
安瑟深呼一口气，简单活动身体，顺便平复躁动的精神。
戏法不需要消耗自身魔力，引动空气中的魔力即可施法，但魔网紊乱让施法难度大增，对精神有一定负担。
他抓起绳索用力向上一抛，幽灵手轻松接住绳头，将其系在固定环上。
绳子是粗糙的麻绳，拇指粗细。安瑟用力扯了扯，还算结实，当即不再迟疑，抓紧绳索，手脚并用，快速向上攀爬。
耗时十几秒，他轻松翻上石台。
“比预想的简单，继续！”
接下来就是重复之前的动作，终于赶在第二个法师之手效果结束时，爬上第四个塑造出来的石台。
这个石台位于坑壁下一米，是他刻意选择的位置。
他没有贸然爬上去，身体蹲在石台上，侧耳倾听。
临近傍晚，天色昏暗，巨坑周围的光影凌乱，哗哗的水声中混着凌乱的脚步声。
‘有人！’
他攀登的位置离法师塔不远，这里地基牢固，垮塌的风险相对较低。
法师塔位于布兰普顿区东南部，向南俯瞰浩荡的冲萨河，东面就是尘鹰山下的外城区-滚落区，两区中间隔着一道城墙，以悬崖门连通。
‘地底生物的登陆点在西北方向，这边怪物少，难民很可能想穿过悬崖门逃往尘鹰山。’安瑟稍一寻思就明白难民的动机。
他悄悄探头扫了一眼，零零散散的人群正朝东南方跑去，脚步凌乱，边跑边四处扫视，仓皇如惊弓之鸟。
‘跑错方向了吧？’安瑟心头疑惑，他侧头瞥了眼决口的冲萨河，‘难道……悬崖门被堵了？’
之前他注意到两区之间有数段城墙垮塌，已经连通，但穿行困难，除非迫不得已。
情况不明，但暂时没遇到怪物。现在他有两个选择，要么立刻跑路，要么想办法救布拉特。
他侧头看向脚下深坑，一个黑色人影正静静立在石柱边缘，半边身子都被水瀑冲击，没有喊叫，双眸隐在暮色中，如同一尊雕塑。
‘这心性……很不一般。’
安瑟收回目光，还是决定去救他。
如果之前布拉特使坏或者不够机灵被灰矮人察觉，他没那么容易上来。
两人初步建立信任，可以尝试一起逃难，他也需要一个帮手，战斗时还能充当“前排”帮他抗一抗。
‘先去法师塔找绳子。’
确认附近没有怪物后，他翻身爬上地面，左手握紧水晶，狗狗祟祟跑向数十米外已经倾斜的法师塔。
天色暗淡，整个城市却昏暗一片，几乎看不到几点灯光。
幽暗地域的生物大多拥有黑暗视觉，这种能见度对他们来说跟白天没有区别，而城市居民只顾着逃命，根本不敢点灯。
安瑟避开满地狼藉，频繁借阴影藏身，悄咪咪靠近门口。
法师塔有六层，近二十米高，曾经是悬崖门附近最高的建筑。此刻却残破不堪，塔体倾斜超过十几度，墙面布满巨大的裂缝，妥妥的危楼。
‘不会塌吧？’
不过安瑟转念一想，那些地底生物恐怕也不愿意待在危楼里，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他从破碎的大门往里张望，只看到几具人类尸体，并没有发现怪物或其他异响。
蹑手蹑脚走进去，身体贴墙而行，慢慢绕大厅一圈，终于确认那些怪物已经离开。
他弯腰捡起一根短棍，从尸体上扯下一块儿破布将其遮住大半。
“પ્રકાશકલા”（光亮术）
魔力灌入，短棍立刻亮起来，明亮的白光照亮大半个大厅。
安瑟赶紧遮住，用破布缠绕多层，只露出头部一点点，光线随之暗淡下来。
‘差不多了。’
光亮术能让物品发出20尺（≥6米）半径的明亮光照以及额外20尺的微光光照，持续一个小时，很给力。
但太亮也不见得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