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扫荡（9）－－血仇

　　清脆的枪声在晨风里飘荡，一群如狼似虎的鬼子兵一大清早就包围了这个小山村。

　　小山村侥天之幸，靠着山里一条百年未曾断流的小山溪，勉强维持着这个小山村的活路，即便是大灾之年，山溪除了山水小了点，可还是能满足了小村的生活、农事用水。所以，这个仅有五六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没像其他地方一样，早早的拖家带口地外出逃荒，家家都庆幸着老天爷地眷顾，总算有一口吃的可以活命。心眼活些的甚至还省下一口半口的来喂养些鸡子、鸭子、肥猪啥的，在这样的灾荒年头，粮食固然金贵上了天，可产蛋、产肉的家禽家畜，那更是有价无市的难求。

　　灾难的由头，是这个村子靠近王屋山，曾几次遭到了山上的势力下来拉人，致使这么个小村庄竟然有四十六个后生在王屋山上扛枪吃粮，尽管这层关系曾一度让临近的匪徒不敢来招惹，但也为鬼子找茬制造了借口。当然，也有人说是周边有人眼红这个村子的风水，眼馋那条能活命的小山溪，所以特地跑去找鬼子举报的。

　　鬼子行事，向来是肆无忌惮，不留后路的，通常对付这样的小山村，他们会第一时间命令伪军四面包抄围个水泄不通；然后，就是挨家挨户地搜查，抢一切值钱的东西，趁机奸污躲藏的女人，把老老少少都驱赶到一块儿。然后就是让翻译官逼问抵抗军的下落，逼着村民们交人；如果手上有抓获的反抗军，他们还会变着法地折磨，以吓唬村民们。

　　今天他们抓来的就是两个汉子，都是这个村的，也都是在山上的，作战被俘了。日军让翻译官先找出了他们的家人，男的当即绑起来，用刺刀挑了；女的从八九岁的妹娃到五六十的老妇，当场被兽兵们轮.奸，还要强迫两个垂死的汉子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两个汉子咬碎了牙齿怒骂不已，彻底将鬼子的兽性勾引了上来，一个汉子被当众活活剥皮；一个汉子被三四条红眼的鬼子狼狗撕碎。更惨的是那家的小孩，才不过几个月的孩子，哇哇哭的惹烦了野兽们，一把竟把孩子丢进了开水锅里......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小山村被杀的几乎绝户。只有两个天不亮上山下套子套猎物的半大小子逃生了。看着满村的尸体，映红了半边天的大火，两个孩子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连滚带爬地进山报信，请求山里的村人报仇雪恨。

　　这样的恶行已经不是发生在一个两个地方，只要是日本子扫荡过的地方，那就是一片焦土：人杀光了，到处是曝尸荒野的惨景；房倒屋塌，处处是烧成一片片黑灰的断壁残垣；女人不管老少，那是必然要早到兽兵的侵犯的，完事还要被虐杀致死......鬼子所过之处，“百里不见人，千里无鸡鸣”，日军的残暴恶行可见一斑，对中国人民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每一个“九.一八”，每一个“七.七”，都是中国人的受难纪念日！我们世代不能忘记，也不该忘记这样的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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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困龙峪充当县府会议室里，一片压抑。应豫北专区特派员顾顺风的邀请，滞留在王屋山南麓的中央军独立第五旅，和山里的一战区直属纵队的部队，以及大大小小的地方抵抗力量都要过来开会。会前，由自卫队参谋长贺大仁做的日军暴行统计，鬼子一桩桩的残酷恶行，让大家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鬼子已经不算是正常的人类了，他们如此暴行，那就是要亡我们的国，灭我们的种！”谭思虎紧皱着眉头，悲愤地说道，“值此民族危难之际，我们各派各系，各武装势力都要紧密团结起来，摒弃恩怨，枪口一致对外，才可能有我们民族解放的一线希望！所以，我提议大家要结成统一战线，成立我们中王山区的抗战统一指挥部，协调各部的抵抗行动。”

　　“是啊，小鬼子狼子野心，来势汹汹。俺们再各敲各的鼓，各打各的锣，恐怕谁也逃不了毒手祸害。”马知三很赞同谭思虎的提议，毕竟人家还处在山里，一时间还没有多大的危险，能积极赶来开会，又主动提出来合作，十分难得。“俺以为，成立统一领导的抗战组织已经是势在必行，现在急需要打破鬼子的封锁，阻止鬼子的暴行，解救俺们中王山区的老百姓啊！”

　　“额们同意成立个统一指挥部，但这个指挥部要踏实沉下来运转，挂个空名流于形式就没有必要了。”井畅代表独立第五旅表态道，抬手指了下张思云道：“额这边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额们的副旅长张望天先生，职别......国.军正规军上校，从军十一年，跟鬼子干了快六年了，从北平抗战开始，一直打到现在，具备丰富的作战经验......”

　　“嗯？这是个什么意思？抬出国.军正规军的身份，还点名了上校军衔，想干啥呀？想夺权？”谭思虎眉头不自觉地抽了一下暗想道，“不对呀，这小子不是叫张思云吗？咋改名了？而且级别也是少将啊，怎么只报了个上校呢？”

　　“这个井参谋长吧？俺先打断一下啊！”不等谭思虎开口，那边赵雪球不干了，他冷冷地开口道：“俺虽然没有个啥子军衔的，但俺们县大队现在有四个支队，五千多人枪，轮起来给个少将师长也不为过吧！再说俺们和鬼子也打了五六年的仗了，俺自问资格不比谁差！所以，俺们这个指挥部不能凭资格定位置。”

　　“呃——，俺手下大小加起来也有三千多弟兄，都和小鬼子有血海深仇，俺也愿意加入统一，但是俺们家伙事差点，最好能先给解决一批快枪啥的才中！”说话的汉子豹头环眼，颌下杂乱的短须略带点卷曲，他是王屋山周边大大小小地方势力的代表，唤做南山猛如虎。这家伙人虽然看着粗豪如张飞的模样，但一张嘴就是要武器，大眼珠子看来看去，其实是鬼精鬼精的一个人。

　　“嗯，俺觉得赵大队长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像俺们这山里来的，尽管七七八八能调出五六千人，但俺们是属于三个体系的。俺本人是一战区直属部队的，级别也是上校，和那个张......副旅长同级，其实战区早就该给俺升升级的；谭旅长是晋绥军的，级别是少将；俺们那个曲队长，今天有事没来，但人家也有上千的队伍，八路军给个团旅长还是应该的。所以，俺的意见，俺们就不要多谈什么级别、人数、武器啥的，俺们各家代表一个股份，遇到统一行动大家投票表决，形成决议，少数服从多数就可以了嘛！顾特派员，你身份特殊，每次负责召集会议，监督各部执行的事就拜托你了！”陈龙故意插科打诨地一通解说，悄没生息地就把现代公司制概念给抛了出来。

　　“靠，这又不是谈生意做买卖，打仗是要死人的呀！”张思云眼珠转转，总觉得陈龙哪里说的不对，可一时他还没法反驳，只能疑惑地望着这个不断对他使眼色的家伙，心里直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