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脱团

　　李闻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那个叫荷的姑娘。

　　两人走了一会，王婶忽然说：“我到了，你不用送了。”

　　然后她跳下自行车，打开门回家了。

　　李闻推着自行车，站在村子里面，忽然欲哭无泪：我家在哪啊。

　　刚刚穿越过来，还不熟悉情况啊。

　　白天的时候也就算了，这黑灯瞎火的，可怎么办呐。

　　李闻推着自行车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看到有两扇大门长得比较像，就去敲门了。

　　敲了十来分钟，终于有人开门了。

　　光头说：“倒没看清楚，但是我认识那辆破自行车。肯定是村长家的，除了村长，谁家有自行车？”

　　李闻：“……”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李闻正不知道去哪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争执声。

　　李闻也不说话，又朝李大器拍过去。

　　这个小院，倒是有点像自己家的。但是李闻也知道，村子里的院子，其实都长得差不多。

　　李闻想起来，自己家卧室的窗户上，好想贴着一个红色的剪纸，是一只大公鸡。

　　“而且村长家有两辆，一辆是好的，一辆是坏的。坏的那一辆，没有车链子。”

　　老妇叹了口气，弯腰捡红枣。

　　老妇说：“什么李闻？难听死了。他叫狗剩，叫着多顺口。”

　　李闻看着满是尘土的房梁，心里面有些疑惑：我睡的这么死吗？

　　李闻说：“这个你不用管了，给我几个月时间，到时候还不行，你再卖血也不迟啊。”

　　老妇顿时眉开眼笑：“那就好，那就好啊。折腾的这么晚了，你赶快去睡觉吧。”

　　光头男人说：“这倒也是。咱们别管他了，走走走，去睡觉。”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是老妇的声音：“我怎么就不能卖了？我的血也是红的。”

　　荷忽然小声说：“狗剩。”

　　他愣了一下，问：“挨揍了？”

　　老妇苦着脸说：“什么时候说一块钱一天了，没有啊。大器啊，我这还有点红枣，要不然你拿回去吃？”

　　李闻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在村子里跑了一大圈，然后又看到了一扇门，和自己家的比较像。

　　老妇的声音有点苦涩：“要是吃得起鸡蛋，谁还来卖血？”

　　光头站在村中破口大骂：“兔崽子，跑了有个屁用？你跑了老子也知道你是谁。”

　　老妇在数钱，而李闻知道，这些钱远远不够。

　　开门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光头男人。

　　他找了很久，又发现一扇门和自己家的比较像，于是开始敲门。

　　女人有些崇拜的说：“你真厉害，让你这么一说，跟真的似的。”

　　光头冷笑着说：“等着吧，明天我给李大器装一对熊猫眼。”

　　李大器随手把红枣扔地上了：“什么脏东西，我瞧不上。”

　　也幸亏这么一声，否则的话，李闻还真找不到家。

　　而光头穿上老婆递过来的裤头，一路苦追。

　　尤其是自己初来乍到，之前根本没有仔细看，所以，还得再仔细瞅瞅。

　　老妇叹了口气，对李闻说：“不卖血怎么办啊。”

　　李闻走出去找了找，想问问老妇现在是什么时间。结果老妇不见了。

　　…………

　　老妇使劲叹了口气，嘴里念念叨叨的。

　　李闻家，老妇正在准备五百块彩礼。

　　李闻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你等我神功大成，看我不弄死你。

　　邻居欲言又止，然后对李闻说：“听人说，村西头包谷地里，有人买东西。她可能去卖东西了。”

　　李闻忽然觉得有点困，于是坐在椅子上想要休息一会。

　　李闻对老妇说：“其实也不用着急，以我的能力，几个月的时间，就把这钱挣出来了。”

　　忽然，李闻打了个寒战，他忽然回过味来了，老妇很有可能是去卖血了。

　　女人问：“你看见了？”

　　荷低着头说：“我有道题不会，来问问李闻。”

　　女人打了他一下：“呸，你是去睡觉吗？整天折腾我，你不嫌累啊。”

　　最后老妇数完之后，发现只有一百二十块，还差得远。

　　光头男人正在兴头上，又被吵起来了，憋着一肚子火开了门。

　　老妇还没有睡觉，也舍不得点灯，就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一个劲的向荷家的方向望。

　　荷笑了笑：“谁家小孩不挨揍啊？行了，我先回家了。”

　　荷小声说：“我昨天和我爹妈说过了，他们同意了。咱们俩可以先结婚，有多少拿多少，剩下的可以欠着。”

　　结果他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光头正抱着胳膊等在那里。

　　然后好奇的问：“光头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两个黑眼圈？昨天没睡好？”

　　老妇拿着一袋红枣往李大器手里面塞。

　　李闻一看门里面的光头男人，愣了一下，推着自行车拔腿就跑。

　　李大器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指着李闻说：“狗剩，你是不是找死？”

　　李闻走到门口，发现是一个年轻人，正在和老妇争论。

　　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苦口婆心：“大娘，不是我不买，你太瘦了，我真要抽你的血，你还没回家就得晕在路上。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不成了谋财害命了吗？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用了这么长时间板砖，李闻论起来虎虎生风，格外顺手。

　　李闻有点奇怪，只好敲了敲邻居家的门。

　　仿佛有人拖着进度条，把那几个小时的时间直接省略过去了。

　　大概就是在这年代，这一带的农村当中，出现了买血的人。

　　荷指了指李闻：“就是他，他大名不是叫李闻吗？”

　　荷只好说：“李闻，你们家是不是没有一千块？”

　　…………

　　结果李大器抬脚把几颗红枣踩到了泥里边。

　　老妇立刻撇下李闻，把荷拉进去了。

　　李闻哦了一声，就躺到床上了。

　　李闻听的云山雾罩：“卖什么东西？我这家里还能有什么东西？”

　　李闻吓了一跳：“难道是卖肾？”

　　李闻一听这声音，顿时快疯了：我特么是遇见鬼-打qiang了还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是这一家？

　　他把自行车贴墙放好，然后翻墙进去了。

　　买血的男人顿时眼睛一亮，小鸡吃米一样点头：“对啊，你的血好抽。”

　　于是李闻趴在窗户上看。

　　李闻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想起来，这人就是村长的儿子李大器。

　　李大器骂骂咧咧躲开了，然后推着自行车跑了。

　　李闻不忍心说实话，干咳了一声：“他们很满意，拉着我不许回来，好吃好喝的招待我。”

　　妈的，这村子怎么回事？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李大器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

　　“刚才那兔崽子快被我追疯了，到底也没有骑车，可见这辆车是坏的。再结合那小子的年纪，我就知道了，一定是村长的儿子，李大器。”

　　如果不是身上没穿衣服，光头男人肯定会追到底，直到把李闻给逮住再说。

　　女人说：“不可能是狗剩，狗剩家穷的叮当响，哪来的自行车。”

　　老妇苦笑了一声，只当李闻在说胡话。

　　贫苦的农民卖一次血就能得不少钱，于是趋之若鹜。

　　李闻翻了翻白眼：“我的不卖，你走吧，别再来了啊。”

　　屋子里面出来个女人，两腮还带着坨红：“谁啊，这么讨厌。”

　　老妇有点纳闷：“李闻？”

　　灯下，李闻给荷讲了两道题。

　　光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恨得牙根痒痒。

　　仿佛上一秒还在昨天晚上，刚刚闭上眼一秒钟，就到了第二天。

　　李大器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你等我找人，回来就弄死你。

　　结果刚看了没两眼，就听见屋子里有个女人尖叫起来了，声音极为尖锐，叫了足足四五秒，才语无伦次的说：“人，人，有人偷看。”

　　开门的光头男人快气死了，在后面骂：“王八*的，大半夜不睡觉，找揍呢？”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争执声。

　　与此同时，李闻还在推着自行车找家。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

　　她远远的看见李闻推着自行车过来，不太自信的叫了一声：“是三儿吗？”

　　荷抿嘴笑了。

　　说完之后，光头搂着女人的肩膀：“走走走，咱们继续。”

　　结果那些买血者重复利用针头，导致很多人染病了。

　　李闻立刻回过味来，敲错了。

　　这里的时间肯定有问题。

　　老妇说：“那你少抽一点啊。”

　　男人叹了口气：“算了，我就当是做善事了。你把胳膊伸出来吧。”

　　光头男人很无辜的说：“我能有啥办法，黑灯瞎火的，除了这个，别的事也干不了啊。”

　　没办法，李闻家太穷了，只能这么干。

　　李闻掉头向西边跑过去。

　　随后，光头一脚把自行车踹倒了，然后抡起拳头，把李大器一顿暴捶。

　　邻居小声说：“卖身上的东西。”

　　李闻拽着她说：“卖血也得是卖我的啊，你在这卖血算怎么回事？”

　　天微微亮的时候，李闻终于找到家了。

　　李闻快步走过去，拦住了男人。

　　李闻干咳了一声：“我真不叫狗剩。”

　　等李闻和老妇回到家，发现荷正站在门口。

　　李闻顿时大喜。

　　这时候红日西沉，光线越来越暗，举目四望，都是高高的玉米。

　　昨天刚刚揍了自己一顿。

　　李闻翻墙跑了，推上自行车，一路狂奔。

　　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娶不上媳妇，就是最大的没脸。

　　“欠钱期间，你要帮我们家干活。什么时候还清了，你就自由了。”

　　老妇看见李闻来了，吓了一跳。

　　李闻看着土炕上的钱，一毛的，五分的，两毛的……

　　光头傲然说：“怕什么？我爹还是会计呢。”

　　甚至整村整村的患病。

　　光头傲然说：“就是真的。你别忘了？我三舅的邻居可是在县城当交警呢。我这推理能力，就是经过他指点的，错不了。”

　　李闻看的火冒三丈，直接冲过去，捡起一块板砖向李大器砸过去。

　　李闻听了一会他们争执的内容，发现老妇的自行车就是跟李大器借来的。

　　男人有点失望，不过还是迅速的离开了。

　　光头说：“没有。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他是谁了。”

　　光头男人说：“不知道，黑灯瞎火的，推个自行车，看走路的姿势像是狗剩。”

　　光头呵呵笑了一声：“你小子还给我装蒜是不是？”

　　他循声跑了过去，钻进了一块玉米地里面。

　　他担心老妇再缠上他。

　　李闻从床上爬起来，摇了摇脑袋：“八成是我太累了。”

　　女人有点担心的说：“他爹是村长，你别乱来。”

　　但是想想也不可能，以现在的技术，这个小村子里边，也卖不了肾啊。

　　光头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李大器趾高气扬，对老妇说：“借车的时候说好了，一块钱一天，怎么？你不认账了？”

　　回到家之后，老妇问李闻：“怎么样了？人家相中你没有？怎么这么长时间啊。”

　　光头男人肺都快气炸了，冲着李闻破口大骂：“王八*的，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女人问：“追上了吗？”

　　老妇带着哭腔说：“我家三儿要娶媳妇了，差三百多块。我除了卖血，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就看着抽一点行不行？”

　　男人苦着脸说：“那能抽多少？我建议你养一养再来。家里有鸡蛋没有？多吃点鸡蛋，多吃点肉，加强营养。”

　　女人踹了他一脚：“继续个屁，你还有心思干这个呢？牲口啊你？”

　　光头打完就回家了，李大器坐在地上恨的牙根痒痒：你给我等着，等我叫人。

　　他也没说话，推着自行车跑了。

　　李闻越跑越快，后来干脆把自行车当成滑板车，渐渐的将光头甩开了。

　　忽然，他发现荷的胳膊上有一些伤痕。

　　这一次，李闻打算吸取教训，不再贸然敲门了。

　　李闻有点无奈：“你觉得呢？”

　　还好，针头没有扎进去。

　　于是两人摸着黑又进了被窝。

　　结果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天快黑了。

　　女人睡了。

　　紧接着，里面的人大声吼道：“王八*的，老子今天弄死你。”

　　李闻把荷送到门口。

　　没敢送太远，主要是担心一会找不到家。

　　李闻看着荷的背影，心脏砰砰的跳：哥不是单身狗了？妈呀，跟做梦一样。

　　谁说好好学习耽误找对象？我这不是用数学题找到对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