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苛的内心世界

　　对于王萌的提议，钱院长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老刘年纪大了，一个人推不动车，所以只能忍痛拒绝了。

　　李闻怜香惜玉的表示，可以由他来开车。让钱院长下去，把王萌换上来。

　　钱院长惋惜的表示，让病人开车，影响太坏。

　　这样一路争论着，面包车已经走走停停的，回到了精神病院。

　　本以为回去之后就解脱了，李闻伸手就要脱掉约束衣，谁知道钱院长对李闻说：“你的情况还没有定论，必须经过检查，确定没病之后才能放人。”

　　这时候李闻已经困的神魂颠倒了，无奈的说：“查，赶快查。”

　　钱院长打了个哈欠，指了指住院楼：“太晚了，明天吧。在哪睡不是睡？你先住病房吧。”

　　李闻差点骂出来。但是钱院长软硬兼施，把李闻塞进了232。并且假惺惺的说：“对面就是王苛，你们俩搭个伴，交流交流病情。互相有个照顾，挺好的。”

　　李闻很想知道，隔着两道铁门怎么照顾。

　　李闻把手机放到衣兜里，死死的盯着王苛。

　　李闻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忽然心中一动，把手机拿出来了。

　　李闻加快脚步，来到永康精神病院，他发现院子里面立着几座坟。分别是自己的、王萌的、钱院长的、老刘的。

　　李闻拉住其中一个，问他：“怎么回事？”

　　忽然，李闻听到外面有声音。风声，掘土声，火焰燃烧枯草，发出来的毕毕剥剥声。

　　李闻忽然明白过来，棺材其实是一扇门，打开门，才能进入王苛的内心世界。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李闻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懒得和院长废话，躺在病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王萌平时嘻嘻哈哈的，但是李闻能感觉到，每次提起这个妹妹，她都有些黯然。

　　李闻拽了拽病房门，发现门被锁了。

　　从李闻进永康起，王苛就被关在231，从来没有出去过。钱院长说，王苛的情况有点特殊，最好不要接触别的病人，会恶化他人的病情。

　　昨天晚上刚刚获得了一个聆听的天赋，也许可以用在王苛身上。

　　李闻随便猜了几个数字，但是都不正确。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摸索着转动着表盘，输入了王苛的病房号：231。

　　这密码锁是无意中形成的，还是她特地把自己的内心锁起来的？

　　很快，他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极为局促的空间中。这里很窄，很小，很闷，像是太空舱……不不不，这根本就是一口棺材。

　　李闻摇了摇头，一路走，一路观察。他所看到的，都是魂魄在埋葬自己的尸体，再给自己烧纸钱。

　　几秒钟后，他渐渐反应过来，不是自己失明了，是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

　　李闻先设了一个五分钟的闹钟。毕竟一分钟要消耗一天阳寿。他可不想进入内心时间太长，把寿命都耗干了。

　　李闻伸手推了推，棺材盖纹丝不动。随后，他摸到棺材盖上有一个巴掌大的圆形凸起。凸起外面似乎刻着一圈符号。

　　聆听天赋的最后，有几个警告，其中一个就是，不要让对方察觉。现在王苛睡着了，正是好机会。

　　定好闹钟，李闻打开求不得，点了聆听的天赋。

　　王萌安慰他说：“这也是为了医院好，你就牺牲一下吧。”

　　李闻听得脸都绿了：“你看见我板砖了吗？”

　　李闻有点无奈，坐在病床上玩了一会手机，然后在二楼瞎转。

　　鬼魂给自己的尸体挖坑？王苛怎么想象出来的？果然是精神病人思路广啊。

　　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似乎都睡木了。

　　李闻看着自己的墓碑，手心有点冒汗：“王苛，到底怎么想的？”

　　这样转来转去，就转到了231。

　　李闻总觉得，王萌的神色像是在幸灾乐祸。

　　查看她的内心，也许可以找到她得病的原因，到时候对症下药，或许能把她治好。

　　李闻头皮发麻：这就是王苛的内心世界吗？

　　李闻伸出手，试探着向周围摸了一下。

　　李闻觉得这话挺邪门的，精神病又不能传染，怎么恶化他人病情？

　　李闻给王萌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王萌上来把病房门打开了，并且给李闻带了两个包子。

　　这么多年总呆在病房里面，王苛的肤色很苍白，而且生活黑白颠倒。看起来很可怜。

　　咔哒一声，棺材盖裂开了一条缝。光线从外面漏进来，刺得李闻眼睛生疼。

　　一，二，三，四，五……

　　李闻有点无语：“真把我当病人了？”

　　李闻接过包子，纳闷的问：“怎么？我还不能走？你不会也以为我有病吧？”

　　这不就是自己生活的城市吗？只是城市当中，到处都是死人。在死人中间，有几个无精打采的人，正在扛着铁锹挖坑。

　　周围猛的一黑。李闻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瞎了。

　　王萌说：“放心，这没人以为你有病。钱院长想让你再住一下午。他约了个记者，想采访咱们医院。到时候你有上镜的机会。”

　　透过小窗户，李闻看见王苛正躺在床上睡觉。

　　那人木然的看了李闻一眼，继续挖坑。李闻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地上躺着的人，和挖坑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吃完包子，王萌走了。她没有再锁病房门，不过也嘱咐李闻，不要出住院楼，记者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极度疲惫下，很容易进入深度睡眠。李闻只觉得自己刚刚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天就亮了。

　　看看表，现在是早晨九点钟，也不过睡了五个小时而已。

　　有一行字浮现出来：紧紧的盯着对方，五秒钟后，进入其内心世界。在彼端，你可以用意念随时退出。

　　李闻揉了揉眼睛，四处打量这个世界，顿时心里发凉。

　　人的眼睛看不到，触觉会格外的发达。李闻摸索了一会，确定这东西应该是密码锁。外面那一圈则是从0到9一圈数字。

　　他捂着眼睛推开棺材，从里面爬出来。一阵烟尘味扑面而来，呛得李闻连连咳嗽。

　　早饭是赶不上了，等午饭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径直上了住院部二楼。二楼的病房都没有上锁，包括王苛的231。

　　李闻站在门口，看见王苛坐在椅子上，正冲他微笑。李闻注意到，她的手和脚都被铁链锁着，铁链的另一头，筑进了水泥墙面当中。

　　李闻沉默了一会，问：“外面的死人，是怎么回事？”

　　王苛的目光很清明，不像是有精神病。她盯着李闻说：“人，总是要死的。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