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接！化！发！
尸山血河死战舞台，一个在同名的亚种特异点出现过的特殊结界空间，其效果说来也简单，将是创造一个死斗的环境，让败者的灵魂被吸收献祭而已。就跟游戏王里面的黑暗决斗差不多。
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卫宫也不敢保证这个结界是否和自己认知里的一样。
所以尽管对面的宝藏院胤舜发出了堪称通天彻地的战吼，但是卫宫依旧不慌不忙，他先是打量着天空上那轮赤红色的妖异血月……没有太大的异常，顶多看着让人感觉不舒服，又不是无限月读能把人拖进无尽幻境里面。
而除此之外最大的异常，就是脚底下这些被他们踩着的骷髅了，这些白骨骷髅层层迭迭，彼此堆垒才形成了尸山血河舞台的决战地面。
卫宫弯下腰来拾起一个骷髅头，这枚头骨的表层蒙了一片薄薄的灰烬，吹开之后才显露出森白的骨质和具备凹凸起伏的外壳。
他没来由的联想到了赫尔佐格之前所述“失控后的从者见人就杀”的说法，难不成他们脚底下的累累白骨，正体其实是那些在火海中消失不见的城市居民？
“来吧来吧，血战到底！”宝藏院胤舜怒喝，蓄势之后直接冲了上来！
旁观者们之中的阿巴斯几乎被那充溢了嗜血和残暴气息的大喝声震慑心神，这和一般混血种堕落成为的死侍完全不同……
那种实质化的气息化为无形的气势蔓延开来，令人身体不适心神不宁，宛如传说中的“妖气”，连天上的赤月仿佛都更红了几分。
但比起这个，更让他惊讶的是宝藏院胤舜笔直的冲向了卫宫，而后者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防备。
“卫宫领队！小心！”阿巴斯忍不住提醒，他虽然不是很了解卫宫领队，进入迦勒底以来到现在也不曾听闻弑神者的威名，但是轻敌松懈万万不可取啊！
说完之后，阿巴斯又看看bb和玛修，却见到原本紧张兮兮架起盾牌的玛修，居然舒了一口气：
“宝藏院胤舜……居然是那位令宝藏院流枪术发扬光大的武僧！据说历史上的他创造了‘里十一式’，被誉为‘可臻神佛之境地’，还和最出名的剑圣宫本武藏对决过！……还好他主动找上的是卫宫前辈！”
玛修不愧是迦勒底人形小百科，对于各种历史知识手到擒来，但唯独最后一句让阿巴斯懵了。
什么叫还好他找上了卫宫！？阿巴斯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家是队友啊，队友之间不是应该相互支援吗，哪有这样怀着侥幸心理、感叹倒霉的不是自己这种话的呢……好在他疑惑的时候，清晰的战局已然做出了完美的解释。
乒！
十文字镰枪的利刃刺破大气，掠过极速的残影，却被卫宫随手投影出来的小刀拦住，发出清脆的金属音。
“如此狂悖的猛士！真是狂悖！”宝藏院胤舜的表情依旧癫狂。
“妄图以如此短小的刀刃抵挡宝藏院流的精髓吗！区区人类，可笑可笑，着实是不自量力！”
十文字镰枪瞬间变幻，多重招式在宝藏院胤舜的操弄下信手拈来，劈砍、挥斩、棒打、三段突刺……
里式十一式的组合如同一个精妙嵌合的机器，又仿佛暴风骤雨的倾盆攻势，将任何抵挡住面前的阻碍统统贯穿刺破！
这种攻势在黑化状态“英灵剑豪”的加持下力量狂涨，比正常的从者状态还要猛烈数倍，十文字枪的每一道残影都在刺破大气发出尖啸，哪怕是无形的余波扫过地面就会剜出数十米长乃至上百米不等的深痕。
因而仅仅一两秒的功夫，整个白骨铺就的大地便无法寻见完好的地方了——山丘崩塌，地面如细密的蛛网般寸寸开裂，不远处的玛修架起盾牌使劲抵挡，才让队友们有了观战的余裕。
然而令阿巴斯惊掉了下巴的是，卫宫的手速更是惊人，手上的小刀跟随着胳膊连续翻动，短小而坚硬的刃口飞出了无数的残影，将近乎包围自己的十文字枪招式尽数拦截！
阿巴斯目光继续下移，他甚至看到了卫宫脚下方圆数米的土地没有丝毫的损伤，完全将枪影伴随着的致命风压冲击拦截在外！
历经五年的自我锻炼，卫宫的心眼也早已出神入化，他现在的这种操作，更像是自我缩减输出强度，用更小规模的力量验证自己的心眼强度，宛如试着用精巧而渺小的打火机，引发巨龙怒号才可制造的火海的大师级操作一般。
须知心眼乃是冷静把握自身情况和敌人能力从而寻找正确解法的战斗洞察力。将心眼的这份洞察发挥到极致，便可把握战斗中的无限细节，真正做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而将这份精准的洞察辅以精巧的力量与技巧，便能够发挥更加奇妙的效果。
就具体过程而言，不过是通过心眼感知对方的力量和方向，进而形成周密的防御与对等的反击，层层抵消之后，自然就能让己身的架势始终保持完美，将敌人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用某大师的说法就是，接！化！发！
总之在此操作之下，宝藏院胤舜重重迭迭的致命枪影像是主动撞入了无底的渊海之中，却掀不起一分一毫的波澜，简直打得没脾气。
试问现在，谁才是不自量力？
“……真是惊人！此身获得的怪力与强悍，却依然无法刺破阁下的‘势’！”
此时的宝藏院胤舜，他那充斥了杀戮欲望的大脑中终于闪过一丝对待强敌的凝重。毕竟“英灵剑豪”状态固然让正常的从者变得邪恶而嗜血，但只是思维行事的模式改变，不至于像高度狂化那样失去脑子。
因此宝藏院胤舜攻势骤停，暗暗心惊，这个敌人，不简单啊！居然用小刀挡下了自己的宝藏院流枪术！
其古武之精深，竟然丝毫不下于他！
“现在才感觉到吗？你似乎高兴得太早了！”卫宫忽然气势一变。
接化发的最后一招，“发”还没开始呢！
“嗯？”
保持警惕的宝藏院胤舜枪锋再度扬起，直直突刺而来，因为他看到了卫宫忽然放弃了小刀，而是将之重新在橘色光焰之中熔炼变形，接着刀锋拉长、分叉，甚至延伸出长长的棍形——那是十文字枪！
卫宫现场制造了一把十文字枪！
接着和宝藏院胤舜一样，扬起枪锋笔直反击！
……不会吧？他该不会是要——？
宝藏院胤舜一瞬间有了某个预感或者说猜想，但是这个猜想太过骇人了，让他有些不信邪！
乒乒乒！
更加猛烈的枪刃碰撞声在空地上回响，看似和之前毫无差别。
但是宝藏院胤舜已经在内心高呼不可思议，对方的枪术凌厉多变，短短几招内枪法就从生疏抵达熟练，接着，锋芒甩出一道道重迭的枪影，划破大气掀起了比宝藏院胤舜攻势更强悍的风暴！
宝藏院胤舜差点连同身下的地皮被锋锐的风暴一同刮起吹上天，白骨荒原迎来了一道道横扫上千米的利刃风压，大地哀嚎、血红色沙尘与白骨碎片漫天，而诡异多变的枪影连绵不绝，仿佛势要把骨白色的诡异大地剜出广阔的盆地！
仅仅数十招过后，宝藏院胤舜坚持不住了，连“尸山血河死战舞台”的结界也无法维持，世界变回了原貌。
而宝藏院胤舜本人则是飞出了八岐神社的庭院，如同一团破布被枪锋造就的风暴极速吹飞撞入土坑之内，其全身近乎被撕裂、握着枪柄的手剧烈颤抖，但是比起这些，受伤更严重的是他内在的心灵——
卫宫刚刚使用出了和他一样的枪术，正宗地道甚至可以说精妙的宝藏院流枪术，然后反过来压制了他！
“果然可以！”
卫宫察觉到了心眼确实存在进阶的用法。
当然这不是单纯的心眼（真）才能做到的，而是加上了须佐之男神灵力量带来的心眼（伪），也就是通过第六感本能感知信息并做出最优解的技能。唯有双心眼配置，才能强横到全盘洞察对手的路数，进而加以复刻。
“……唔唔唔，此等强敌远超预料！但是——若非能够斩断宿业之武技，即使再强大的物理创伤或者神秘技法，也不能消灭此身的不死亡骸之力！”
坑洞之中的宝藏院胤舜很快往上爬出，他身上的伤势仿佛像是时间倒流似的全数恢复，变得完好无损。
“这也太快了！竟然转眼间恢复了！”
玛修小声惊呼，阿巴斯也面色沉重，bb从赫尔佐格那里拷问出了黑化从者无法被杀死的情报，他们起初听着还觉得不可思议，但真正目睹了之后就愈发感觉难以对付了。
卫宫固然强大，但是对方可以无限重生，耗死迦勒底的人！
“……当真是不死的？”卫宫自己也有些不信，主要是赫尔佐格那个白王太过水货了，虽然透露了情报但也需要验证一番。
所以试招完毕，心眼的用法也实验成功之后，卫宫手中的十文字枪转瞬间再变，变成了金光璀璨的神剑。
这一次，可没有丝毫的留手或者说限制了。他高举神剑，深渊般的神威转化为开山裂河之力的金光，对准刚刚爬上坑洞的宝藏院胤舜一挥。
微小却恐怖的金芒飞去。
迦勒底小队唯一没见识过弑神者伟力的阿巴斯，也终于理解了何为移动天灾——
原本被打出一道坑洞的山野大地，像是被投下了一枚小型的太阳，灿烂的爆炸将赤色如血的泥土碾压为虚无。
高能量的无差别轰炸摧毁万物，宛若灿烂如金阳的神之大手在第一个瞬间就将上千米的起伏山地重重捣毁，甚至向周边继续扩张了十倍百倍。就连赤鬼川的地下河也被爆炸瞬间蒸腾开来，涌出巨量的水汽。
于是乎，这短促的光芒爆炸之后，便只留下了腾出热气烟流的苍凉巨型盆地。
“……”阿巴斯默然无言，原来单人实力可以抵达这个地步的吗，难怪玛修等人表现得如此安然，就连他也快要被同化了……
他抽空回看了一眼，只见玛修竟是从盾牌里侧掏出了两包速溶咖啡，接过bb递过来的茶具开始泡上了，嘴里还念叨着“前辈喜欢的口味是苦味偏低加奶的类型吗？”另一边bb嬉笑着说别忘了再多加冰块……
这画风好像有点不对劲，你们笃定战斗即将要结束了所以开始悠悠哉哉了？而且玛修你怎么在盾牌内侧塞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
卫宫看了看深渊，却没多久就感知到一道身影快速攀上，在崖壁上飞速向上，赫然就是恢复如初的宝藏院胤舜……
那宝藏院胤舜双目通红，似乎煞气更重，丝毫没有退却的态势，他或许是仗着自己的不死之身，胆气十足，“无用无用！若非斩断宿业之刃，便无法击破此亡骸之身！”
其实宝藏院胤舜打得有点内心焦躁了，近战技法打不过，远程轰炸更是拿对方没办法——超级神器都掏出了，焉有他这样的“平民从者”反击的余地？这么下去，自己不就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挨揍沙包吗？
好端端的“英灵剑豪”黑化buff，本来是让英灵无惧死亡陷入战斗狂热的，结果卫宫居然硬生生的打得宝藏院胤舜没办法，脱离了“头脑发热”状态。
他只好故意宣扬自己的不死之身鼓足气势，实则用于掩饰内心的躁动不安。
再说……万一这个人类，其实消耗很大，不能长久的运用神器级别的力量呢？
卫宫不清楚对面的想法，怎么看，他自己的样子都是脸不红心跳不快气息绵长，一点没有消耗过度的迹象。
他只是始终通过打击来观察宝藏院胤舜的恢复过程。只见从虚空中飞来的无数细小灰烬，不断弥补从者全身的裂痕，令对方恢复为原状，看得卫宫有些啧啧称奇。
居然连整个身体炸成虚无也能凭空复活？真就是不讲道理啊！
他甚至一下子就想到了这种不死之身的进阶用法——它可以让英灵的某些损伤灵基甚至毁灭灵基的大威力招数无限制使用！如果实在没有没招的，也可以通过燃烧灵基或者自爆灵基进行超级输出！
此事在《火影忍者》秽土转生之术中亦有记载。
不过，对方一直提及的“斩断宿业”是指什么？
卫宫回想着亚种特异点下总国的剧情，他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
好在这个时候，bb送来了一杯咖啡——
“？你们干嘛呢，”卫宫下意识伸手拿过咖啡杯，杯子放到嘴边才顿时一惊。
他现在正在紧张刺激的激烈战斗呢，能不能严肃点？
“嘿嘿，前辈这不是该试探的都试探完了，现在无非就是解决那个不死之身的问题了吧？”
bb嘴角含笑的看了两眼愈发悠闲的卫宫，还有远处艰难攀爬上来的宝藏院胤舜。
前辈您管这叫“紧张刺激”吗？
“……嗯，说的也是啊。”
卫宫注意到宝藏院胤舜再次哇哇怪叫的冲来，随手一剑，又是一道金光飞出。然后，喝了一口奶味速溶咖啡。
“你妈的！”对方望见金光两眼一凸，本就红通通的眼白似乎更红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卫宫喝着咖啡随手打发掉的态度刺激到了……
结局不外乎是脸接了天丛云剑的平a一击，再度被轰入无底深渊粉身碎骨炸成灰烬。
“所以bb你有什么头绪吗？对方的不死之身……或许其他那些‘英灵剑豪’的不死，好像都和什么宿业有关。”
卫宫心说这玩意该怎么对付？
他不会要搞出《只狼》“不死斩”那种针对性武器，才能把这些无限复活的从者解决掉吧？
“所谓的‘宿业’，就是指因果啦！佛教有言过去所做的善恶业因，可产生当今的苦乐果报！”
bb快速解释道，“这善恶因缘即为宿业，换言之就是因果！哲学上一般称之为事物之间的联系性。”
“因果……”
经过bb这么一提醒，卫宫倒是想起来了，有不少英灵的手段涉及了因果，最知名的就是库丘林的宝具魔枪、巴泽特的逆光剑能逆转因果，宫本武藏的宝具能斩断因果，千子村正的“业之瞳”能看穿因果……
不过再对照一下自己的已有能力模板，他或许应该久违的精进一下村正的“业之瞳”和武藏的“六道五轮·俱利伽罗天象”？
卫宫挠挠头，没想到以前一度放下的东西还要再捡起来修炼。
兴许这年头光练基础数值还不够，得要多准备点应对机制怪的手段才行。
他看了眼再度爬出来的宝藏院胤舜，随手又是一道威力不减金光闪闪的神剑斩波。
本以为这个倒霉从者的结局再度复刻的时候，一道赤红色的身影却极快的闯入现场。
“——不动如山！”
男人的声音威势浓重，低沉厉喝，金光在红色身影的面门上爆炸，然而其全身装备闪烁明亮的红色辉光，本应该摧枯拉朽的金光硬生生的在止住了！
轰隆！
神威爆炸，宛若太阳之炎的奔流摧灭大地，烧灼万象，但却在那坚硬铠甲的阻挡下被分流，从男性身影的两侧分开形成两道狭长“支流”，在左右各自轰出了斜向的深渊峡谷，而宝藏院胤舜恰好位于男性的后方安然无事。
过了片刻，金芒对于地面的摧残终于结束，那男性的身影喘息着踉跄退了好几步，身上的赤红宝甲也黯淡了几分。
“咦？”
卫宫放下咖啡，远眺凝望，能挡下天丛云剑限制出力下的平a，说明对方穿戴的防具至少是神器级别。
“呵呵呵！此亡骸之身，乃是‘英灵剑豪’武田信玄！没想到对手居然是御使神灵之力的战士！如此有份量的对手，我这赤红的鲜血也要沸腾起来了……！”
身披大氅和云肩的男人豪爽的笑着，报出了名号。这个男子虽说和宝藏院胤舜一样双目赤红，但是他并非煞气浓重，而是洋溢着一种强烈的领袖气质，兼具好勇斗狠的气势。
似乎不管有没有转化为“英灵剑豪”，都不会影响此人的好斗与霸烈。
“哦哦，居然是武田信玄！是那个‘甲斐之虎’、传说中的东瀛战国时代第一名将吗？据说他率领着的是那个时候最为强悍的骑兵军团，与‘越后之龙’上杉谦信斗得旗鼓相当，其后还击败了织田信长和德川家康的联合军！”
玛修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很快说出了武田信玄的历史事迹。
“原来如此，武田家啊！你身上的神器铠甲就是传承自源氏的盾无之铠吧？”
卫宫刚好了解过这个，是因为和蛇岐八家有关，源氏的盾无之铠传说源自神赐，这副铠甲在后世传给了武田家——武田家是源氏分家，和上杉谦信的上杉家也算是有着不解之缘。
“没错！武田是拥有绝强实力的骑兵队啊，除非越后之龙前来，不然谁也无法阻挡——”武田信玄公然宣布。
“你是说上杉谦信？倒也不是没有……”卫宫心说绘梨衣刚好就是寄宿了上杉谦信的拟似从者呢。
“呃——我是说笑的，别叫她来！”
武田信玄摆摆手，“那么，久违的有了新的对手！高举风林火山的旗帜！驰骋天地、于此亮相吧，赤红色的武士们！”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动，城市那边的建筑开始成片成片的倒塌，烟尘与火光之中，隐隐有成群的古代骑兵们，他们像是踏着火光，缠绕着赤炎奔腾而来！
玛修惊讶的说，“武田召唤出了自远方而来的骑兵！那莫非是闻名战国的武田二十四将？还是昔日的武田军？”
“呵呵，非也非也！有些猛将自己就有旗帜亦或者理念，可未必愿意听从我的这面‘风林火山’！”
武田信玄话音刚落，那驰骋而来的骑兵团就接连有两道身影，从马上跳了下来，提前一跃落到了武田的旁边，分别是手持武士刀与火枪的男性从者，和握刀并且身背弓箭的女将从者。
他们是骑着武田召唤的军团马匹赶来的，无疑也是杀不死的“英灵剑豪”！
卫宫凝神，认出了身份，土方岁三、巴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