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一战只剩下了两天,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

  凌晨时分,唐浔和他去了一趟飞鸢谷,熟悉地势。

  沼泽里散发着一种混合着石楠、酸果、苔藓、芦蒿以及硫磺、白垩、草根的气味。他很容易将它与赛场背后的一大片松林区别开来。

  “荆有云梦,犀凹麋鹿满之。当年楚宣王曾在这一带狩猎,据说结驷千乘,旌旗蔽天。野火若云,虎嗥之声惊若雷霆,”唐浔一向话多,滔滔不绝地介绍,“千年之后,这里地势更加低洼,泥沼四布,据说非轻功高手难以逾越。”

  他点点头。

  唐浔很喜欢用的一个词就是“据说”。他武功不坏,但从不参与任何赛事。每次热闹他都到场,真正开始了,却又找不他的人。书读得不少,却老记不住书名,也记不住典故的出处。他的父亲唐隐僧是唐潜的亲叔,唐潜一直认为,这个名字应当给唐浔才对。就因为加上了“据说”两个字,后面接着的话都显得不够权威可信。

  所以,大家都知道唐浔武功不错,却不知道好在哪里;都知道他有学问,却又不怎么佩服他。

  唐潜认为,如果他能少说几个“据说”,情况会好得多。但这个建议憋在心中十几年也从未向他提过。他是个瞎子,所以无法“看”不惯谁。他也不好为人师,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别人长进。可是唐浔的建议他却总是听了进去。比如唐浔说,一个男人至少要背诵一千首唐诗,才能吸引住一个有点意思的女人。为此他背了三千首,却连一次也没用上。

  “我一直以为古云梦指的是洞庭一带。书上不是说‘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么?”

  “那是南泽,这里是北泽。据说方圆有八九百里,原先也一片烟波浩淼的大湖,现在渐渐干涸了。”顿了顿,唐浔黯然一笑,结束了考证,“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好像不是游览。我带了一些香和纸钱,或许我们该去刀客们的墓上拜祭一番。”

  “几时变得这样信鬼信神?”

  “我不希望你死在小傅的刀下。”

  坟地就在松林之后。凌晨时分飘着薄雾,轻风乍起,几滴松露滴在他的肩头。

  在松林旁边他们就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接着发现韩允的墓边站着一个黑衣青年,在薄雾中垂首肃立。

  那人的个子并不高大,腰上别着一把漆黑的刀。

  漆黑的刀把,漆黑的刀鞘,黑得就像他的眼睛。

  他的手始终放在刀把上,好像一副随时准备拔刀的样子。

  青烟在湿雾中冉冉升起,天空中飘着几张破碎的纸片。

  唐浔刚要开口,唐潜忽然道:“小傅?”

  黑衣人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是。”

  ——他的口音遥远而奇特,音调与中原相异甚远。

  看样子他并不想被人打扰,两人知趣地打算离开。

  刚走两步,小傅忽然侧过身来,问道:“你就是唐潜?”

  “我是。”

  “你看不见我的刀?”

  “看不见。”

  “我看得见你的刀,所以也希望你知道我的刀是个什么样子。”说罢,解下刀,递了过去。

  他明白他的意思。对一个刀客而言,刀的质量、厚度、长短、轻重、上面的刻痕、弯曲的弧度、乃至刀把的形制、握刀的手法都能说明刀主用刀的习惯和细节。

  任何一个用刀的人,都会认真观察对手的刀。

  “不必了,”他没有伸手去接,“我对刀的形状不感兴趣,只对刀的声音感兴趣。”

  小傅一怔,目光陡寒:“我的刀下没有活口。”

  唐潜微笑:“我则恰恰相反。”

  回去的路上唐浔叹道:“这人看上去简直和书上的傅红雪一模一样。”

  唐潜摇头:“我不这么想。”

  “你怎么想?”

  “第一,他不跛。第二,他好像也没有癫痫。第三,他的刀可以离开他的手。”

  ——武林中人都知道这位昔年风靡江湖的天下第一刀先天残疾、身世凄凉、且患有折磨终生的癫痫病。他对刀有一种奇特的情感,即使是睡觉的时候也刀不离手。

  “这说明?”

  “这说明他的刀法可能比傅红雪还要好。”

  ……

  唐潜四岁开始练刀。除了出游及假日,二十年来每天练刀两个时辰,从不间断。即使大战迫在眉睫,他也不会更改自己练刀的习惯。

  所以这一天他过得与平日并无二致。练完刀后,照样坐在竹椅上喝茶,照样在傍晚的清风中闲坐片刻,又照样出门散步。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晚饭十分丰盛,很多人向他劝酒,他亦只如往日那样有节制地小饮了两杯。喝完最后一口汤,他决定离开酒桌,早些歇息。

  乱哄哄中有人问道:“老大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刚要起身,忽听“砰”的一声,一件重物扔到他的桌上,正好砸中一碗鱼汤,顿时杯盘狼藉、水浆四溅。一旁的唐浔正要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不知何时,玉瓷杯中多出一点红晕。红晕渐渐漾开,化作几缕浮丝。

  一滴血。

  大厅忽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眼睛都瞪在桌上那只血淋淋的包袱上。

  沿着包袱扔来的方向,他们看见门边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紫衫女人,看上去个子很小。

  “老大回来了,”那女人似笑非笑,手轻轻一挥,“就在桌上。”

  那包袱上的绳结忽然断开,露出一个熟悉的人头!

  唐澜。

  瞬时间,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变了,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目中充满了恐惧与愤怒!

  已有不少人认出来者是楚荷衣,那个把慕容无风从地牢里救出来的女人。

  意识到事情不妙,老四唐淮厉声问道:“唐五呢?”

  唐五是唐澜最亲近的谋臣和保镖,武功也很惊人,是唐家四大青年高手之一。

  唐门的各种“复兴计划”几乎都出自唐五之手。

  “砰”的一声,楚荷衣扔出了另一个沾着血的包袱。大家都是江湖上人,一切都用不着解释。

  唐浔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你杀了他们,还敢到这里来找死?”

  紫衣女人一声冷笑,手一扬,一粒鲜红的药丸落入桌上的一只空碗。

  那药丸色子般在碗中滴溜溜地乱转,停下来的时候,已变成一堆红色的粉末。她走到桌边,将桌子轻轻一拍,那粉末腾空而起,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三“倏”地站了起来,向桌后一闪,大声道:“大家小心!这是迷药!”

  顷刻之间,众人纷纷后退三尺。心中暗忖:那药粉早已融入空气之中,只怕早已中毒。

  荷衣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道:“他说的不错,识趣的人现在最好老实一点。我有两条路,各位可以自己挑。第一,想要命的人统统滚,刑堂的人留下来。或者,所有的人都留下来,每个人都斩下一条腿。”

  话音未落,唐三已经柱着铁杖飘出了大门。

  “我先走,我只有一条腿。”

  霎时间,人影闪动,大厅里的人忽然都不见了。

  只剩下了唐浔和唐潜。

  荷衣将两个人左右打量,问:“谁是唐潜?”

  唐潜道:“我”。

  “你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他是我的兄弟,与刑堂没有任何关系。”

  荷衣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请他出去?”

  唐潜拍了拍唐浔的肩,道:“你先出去,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你在这里,麻烦只会更多。”他板起脸,加上了一句。

  唐浔迟疑了一下,推门而去。

  他微一吸气,发觉内力丝毫无法运用,知道迷药已开始生效。

  大厅里飘浮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连壁上巨烛燃烧的烟味也难以掩盖。他拉了把椅子,干脆坐了下来。

  “隐刀与潜刀两位先生,当年也是我极佩服的人。”

  他的父亲外号“隐刀”,与号称“潜刀”的母亲何吟春在江湖上地位尊崇,可以算是唐门上一辈的奇迹与神话人物。他们曾连续十年双双出现在刀榜的前三名。这种夫妇均是顶尖高手的情况在江湖上极其少见,近五十年来几乎绝无仅有。

  “他是刑堂的总管,我早该想到他就是给慕容无风行刑的人。”荷衣眯着眼,话中隐藏着杀气,“只是不肯相信一代刀法的宗师,也会做这种卑鄙龌龊的事。”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实际上给慕容无风行刑是唐澜的决定,父亲当年曾极度反对,认为如此会激怒云梦谷,给唐家堡带来更多的危险。可是唐澜根本不听,说服七位长老同时向刑堂施压。根据家法,长老会的决定刑堂不能违抗,必须执行。

  他知道一些内幕,却不想解释,只淡淡地道:“家父家母均已去世。不论你有什么帐要算,都可以来找我。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很容易。”荷衣道,“现在得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

  “云梦谷。”

  他心中一寒,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腿:“你若要杀我,最好现在就动手。”

  “你若不跟我走,我先杀了你,再去杀唐三唐四唐七唐八。”

  鉴于她已杀了唐大和唐五,这句话看来不假。

  他只好站了起来。

  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奔驰,荷衣显然对他憎恶之极,一路上懒发一言。行了约有半个时辰,马车渐渐停下来,大约是到了云梦谷的大门。他听见守门的人问道:“是哪一位?”马夫简短地答了一声:“是夫人。”于是马车通过,又驶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方缓缓停定。两人下了车,沿着一条鹅卵石的小路步行片刻,他忽然闻到一股沁人的桂香,便问:“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

  荷衣没有回答,打开一道门,将他推了进去。

  他好像走进了一道有着潺潺流水之声的院落,四周阒无人声,只听得木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一路上他都在通关打穴,企图恢复一成内力,却不料那迷药异常顽固,竟毫无作用。才走几步,双腿直如灌铅一般,所幸入门即是曲廊,他不得不扶着廊沿方能勉步向前。

  来至一扇门前,荷衣敲了敲门,回首对他道:“我不是唯一恨你的女人,她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里面有个很低很温柔的声音轻轻应道:“是谁?”

  “是我。”

  “他是不是已来了?”

  “来了。”

  那温柔的声音似乎含着笑:“拜托你莫要告诉先生,他若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当然。”荷衣道,“我告辞,人交给你了。”

  “慢走。月儿,送夫人。”

  “不必了。”

  ……

  湖上夜雾初发,流烟澹沱。天际间疏星朗朗,一钩新星淡淡地挂上远处浓黑的山巅上。

  “这么晚了还没睡?”一双手从他背后环了上来。

  她紧紧地拥抱着他,呼吸吹入颈间,热得有些发烫。而他的身子却是冷的,在亭中久坐,不免浑身僵硬。

  他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说罢将头埋入他的颈中,亲吻他微微敞开的胸口。她的唇温暖湿润,融化着他几乎快要失去的知觉。他伸过手去,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

  “在这里坐了很久?”她问。

  “不算久。”

  ——不知道她究竟干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晚才回来。他没有问。

  回来就好。

  “坐累了吗?”她将他膝上的毯子掖了掖。

  “有一点儿。”

  “臂上的伤可好些了?”

  “已不碍事了。”

  ——下午回谷途中,他们的马车忽遭突袭,饶是荷衣反应极快,他的臂上还是中了一箭。虽仅伤及皮肉,因箭头淬有剧毒,一时间整条臂膀都发起黑来。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地配出了解药,只怕性命难保。即使如此,也让荷衣大大地虚惊了一场。回到谷内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发现荷衣已不在身边。

  他猜到她多半去干了什么,想劝她不要意气用事,忽觉胸中一阵烦恶,忙转身拾起漱盂,无法抑止地呕吐了起来。

  “怎么啦?”她失声道。

  他吐得很凶,身子紧张地弓着,腹部一阵阵地抽搐。她端来浓茶帮他止吐也不管用。喝进去的水不到眨眼功夫便吐得精光。折腾半晌方停歇下来,已是精疲力竭。

  他近来胃口一直不好,吃饭吃得很少,人也格外消瘦。天山归来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原本就很严重的风湿已延至全身。气候稍寒,右手关节便会肿涨僵硬,左手也渐渐不大灵活。在最困难的日子里,他非但无法行医,连起坐也不能自如。去年冬季格外寒冷,致使他的风湿、心疾、旧创交替发作,竟有三个多月卧床不起,连医案也无法批阅,只好闭门谢客。

  他是个高傲而倔强的人,一向不愿麻烦别人。看着妻子日益尖瘦的脸,心中不忍,开始同意改由手下的学生轮流照顾自己。可是荷衣坚决反对,当天就把学生全部轰出门外。她深知慕容无风生性腼腆,不喜与外人交接,沐浴更衣换药之类的事情必由她亲自料理。除非自己倒下,绝不许外人碰他一下。

  渐渐地,他开始隐瞒自己的病情,开始将一切痛苦说得轻描淡写,开始格外认真地服药。

  “再喝点水。”她抚着他的背,轻声劝道。

  他直起腰来,接过茶杯,漱了漱口,不忘安慰她一句:“没事,老毛病,偶然发作一下而已。”

  “这几日大雾天气,只怕是刀伤又犯了。”她叹息了一声,“夜里老听见你在床上翻来覆去。”

  “怎么会?这几天我睡得很好。”

  “一定痛得很厉害,我得去问问蔡大夫。”

  “真的没事。”

  “还说没事!”她急得变了脸,“床单都给你抓出个大洞。”

  他只好不吭声。

  她将他送回卧室,熄了灯,静悄悄地躺在他的身旁。知他还在猜测自已下午的行踪,怕他逼问,故意找了一个轻松的话题:“早上在蔡大夫那里碰到了你的一大群学生。”

  “那是今天例行的医会,我没有去。”

  “他们缠着我,问所有的弟子当中究竟谁的医术最高。”

  慕容无风平日训徒甚严,口不臧否人事。学生们总想从荷衣的口里掏出一点机密。

  “告诉他们:各有所长,难分上下。”

  “我就是这么说的。这一句话没油没盐地说了无数遍,连我自己的胃口都给吊起来了。不如你现在就悄悄告诉我,我发誓绝不告诉别人,好不好?”

  “我想睡了……”

  “是蔡宣?”

  “……”

  “是陈策?”

  “……”

  “是王紫荆?”

  “……”

  “究竟是谁?”

  沉默半晌,慕容无风终于报出了一个名字:

  “吴悠。”

  荷衣长叹一声,忽然道:“你发现了没有?吴悠变了很多。”

  刚从天山回来的时候,谷里人告诉他们,接到慕容无风的“死讯”之后吴悠曾大病了一场。虽然大家都知道是为什么,谁也不敢点破。那段时间,人们常在深夜里看见她穿着一袭白衣幽灵般在湖边徘徊。怕她想不开,郭漆园不得不吩咐一个手下悄悄地跟在她身后。可是她什么也没做,奄奄一息地病了几个月,渐渐好转,整张脸瘦得缩小了一圈,远远望去,只剩下了两只大大的眼睛。她变得格外沉默,脾气却越来越坏,越来越难以捉摸。她挑剔陈策的方子,嫌蔡宣手慢,在医会上与所有的人争吵,让外地的大夫下不了台。渐渐地,谷里的人谁也不敢招惹她。

  有一天,大夫们终于忍无可忍,一起向主管医务的陈策诉苦。陈策只好找个理由把她调到谷外的竹间馆。紧接着,人们迅速发现了这样一个事实:作为大夫的吴悠是不可替代的。她最擅长的手术其它人都没有把握。少了她,谷内处理病人的速度立即慢了许多。

  为大局起见,陈策只好又劝她回谷。这一回,三位主管轮流当说客,谁也没能把她请回谷去。

  直到慕容无风回谷听了此事,亲自跑到竹间馆去说了句“我实在需要你来帮忙”她才乖乖地跟着他的马车回来。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情愿留在谷内。慕容无风只好让她每个月的前十天留谷,后二十天驻竹间馆。他若生病无法起床,吴悠则会自动请求整月留在谷内,替他应付医务。

  “她是有一些变化,”慕容无风承认,“前些时,我总在冰室里看见她独自解剖尸体,很晚也不睡。她不是一个胆小的女人,可是这些尸体大多支离破碎、面目可憎,就是我看久了也会心烦。而她却好像十分喜欢,常常一边干一边吃东西,有时还喝点酒。”

  “你不是也一边干一边吃葡萄么?”荷衣笑道。

  “我和她不同。”

  “有什么不同?”

  “我一直如此,”他道,“而她以前并不是这样。她一向不大喜欢面对死尸。那个冰室,她总是能不去就不去。我们若走了,她也会跟着走,很少单独留下来。”

  “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回来之后。”

  “也许她嫁了人会好些。”

  “为什么?”

  “对于有些女人来说,嫁人本身就是一种疗法。”

关于本章节

《迷行记》是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迷行记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三章 深夜来客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迷行记》,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迷行记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迷行记、迷行记最新章节、迷行记第三章 深夜来客、 迷行记免费阅读、迷行记全文阅读、迷行记TXT下载、 迷行记在线听书、、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她们说我是剑侠

她们说我是贱侠,我说不是,她们打我,说我骗人。   千百年来,有人杀妻证道,有人杀婴食魂,不管是道是佛,是人是妖,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追求,这个共同的追求是什么?   “美女?”男主角小小声地说。   众人狂揍:“长生啊长生!”男主角说:“没有美女,长生个P!”   作者狂揍:“不长生的话,你就算把这一代的美女全都勾过来,又能有多少个?一百年后的美女你就不要了么?一千年后的美女你就不要了么?”   ...

医道香途

唐川,御医传人,医武双绝,奉四个绝色娘亲之命寻找祖传杏林至宝“九星针”,同时替未曾谋面的总裁未婚妻化解至阴至寒的元阴之体,却因误会使得唐川寄居在周小诺家,随之而来的是各色麻烦事,香艳不断,看唐川如何纵意花丛。

九焰至尊

穿越异世、携带着九焰天火塔,韩风开始了强者之旅!   修炼九焰异火诀,燃尽世间万物!   真元、真晶、领域、神元、混沌、世界、意志,统统化为灰烬!   且看少年韩风,如何在异世各大天才当中一飞冲天,踏破苍穹,成就至尊之位!

破屋开局:我在古代娇养小甜妻

简介:【架空历史,甜宠,日常,种田,女主养成,单女主】 许安穿越到大魏,就遇到天崩开局。 额……不怕,破屋漏窗,四壁不全,穷困潦倒,他就喜欢白手起家; 异瞳幼妻,极品萝莉,可刑可拷,他就好这养成游戏; 内有苛捐杂税,外有蛮夷环伺,大丈夫当展望宏图,岂能郁郁蹉跎人生? 不会阉猪怎么行,脆皮五花肉吃过没?懂不懂“大吃货”时代真宝贝。 扣大棚不得不尝,反季水果并非仙术!异世界“菜篮子”也得跟上啊。 …… 萝莉要养,科技要攀,地也要种,这样才能叫健全! 于是,许安挽着自己小豆芽妻子的手,开始了不负韶华不负君、甜宠美满的生活……

麻衣神算子

爷爷教了我一身算命的本事,却在我帮人算了三次命后,离开了我。   从此之后,我不光给活人看命,还要给死人看,更要给……

三千美娇娘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半生铁总宪,三千美娇娘。   七品小县令,一朝城中坐。   金银不知数,莺燕满偏厢。

大赤仙门

取坎填离会龙虎,铅汞交济求性命。登仙路上,多少白骨?仙山道宗,几家长青? 许玄一朝穿越,为大赤观掌门,师父仙逝,弟子尚幼,群雄环伺。幸得一玉碑,显化古字,拔擢道才,延续传承,且看这小门小派,如何夹缝求生。 (宗门修仙,经营种田流)

佛医古墓

沈南,沈家的第十九代传人,港岛妇科名医,擅长飞刀,精通六国语言,因一次神秘的出诊,卷入伊拉克逃亡者执行的保龙计划之中。   方星,天下第一女神偷,美丽性感,冷静机智,轻功无敌。她身世神秘,背景复杂,在来沈家偷窃的过程中结识沈南。   沈南的同行好友梁举接诊时遇到一位有十条脉搏的孕妇,惊骇之下告诉了沈南,随后却惨遭毒手。在沈南决定查出真相之时,突然受邀为港岛大亨老龙的波斯艳妾诊脉。来到老龙的地下石室...

穿越火线之生化枪神

曾几何时,CF最火的一直都是爆破模式,即便是在世界舞台上也没有生化的一席之地。   然而,就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一款名为《大灾变》的CF续作彻底颠覆了这个局面!   楚凡,一直找不到工作的苦逼大学生,误入美女工作室,靠着非凡的枪法和身法,走上了电竞之巅,延续了中国的枪神传奇!

都市大财子

李小猛,身怀奇技。得罪了杀手组织而避难出走,与世隔绝九年后重返花花都市。   家道中落,一切重头。   扬起铁拳,微笑着掀起腥风血雨,统一黑道,成为地下武道组织的龙头,走上巨富之路。   他,够狠够奸够义气!   他的女人们,有胸有臀有文化。

神鬼召来

突如其来的异变,瞬间崩溃的日常。   面对绝境,凡人会窒息而死,英雄则会脱颖而出。   “相信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温德将散发着光芒的右手伸向面前的少女,“所以,请成为我的力量吧!”

办公室风云

办公室新来了一位女领导,饱满的胸部,傲挺的丰臀,白皙的皮肤,精致绝美的脸蛋,完美的组合到了一块,形成了一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水墨画!   小小公务员,几次偷窥,最终等到机会,抱的美人归,从此青云直上,一步登天!

韩娱之单身爸爸

2014年1月1日,悲剧的李胜林因为和身为李胜基狂粉的女友吵架而被车撞死,而附身穿越到了2006年一个同名的韩国人身上。   然后居然一个不小心成为了一个单身爸爸,接下来就让我们看这个单身爸爸能不能在韩国娱乐圈给自己的宝贝儿子找到一个合格的妈妈,或者找回孩子他亲妈吧!

仙魔道典

世人皆称我为魔,吾以魔道度仙佛!   ……   小小凡人身患恶疾,生命垂危迫入魔道,与世挣扎间,被世人追杀唾弃,索性,我就做一个六道天魔!   ……   身死之人多年后神奇复活,交易之时对方诡异死亡,自己成了凶手,自身被困绝阵,敌人意外陨落,这一切,是巧合?还是阴谋?   ……   身具轮回之道。   掌握幽冥神剑。

人来寻山山见人

【庐山】【青年发展】【微群像】【非遗】【时代叙事】靠写爽文过上了爽文人生的男频作者把文创设计当作爱好与事业的毕业生见过外面又回来的00后官号融媒运营总见来人却没离开过庐山的90后导游怎样的因缘际会,让他们——从见山、写山、画山、讲山到见心、写心、画心、讲心是来自家人的质疑与支持,是人来人往的今朝和明天,是青山着红霞,悠然自见心

巫中仙

绝地天通,巫师衰落,儒道兴起。   儒道圣人诸子频出,祭祀天神地祇人鬼。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天人感应,构建秩序,为世之显宗!   而巫师沦落乡里,成为装神弄鬼的下九流。   就在这种时代,一个穿越成为巫师的家伙,开始学习道法。

三国之我乃刘备

三国,重生成为刘备。   陶谦曰:非君不能安此州,只是尔如何能急之?   袁术曰:吾乃仲家皇帝,汝如何敢藐我太甚?   刘表曰:君与我同为汉室,借荆州虽不成,非欲夺邪?   曹操曰:竖子欺我,如何骗走吾之良将?   吕布曰:大耳贼,夺吾妻之恨,誓要啖汝肉,锉汝灰!   ……   刘备,不再偏安蜀汉。   这次他誓欲横扫诸雄,诛戮暴乱,宁背负千夫指万夫骂的罪名,也要让乱世止戈。等到天下靡定,自知何人...

超级灵泉

我不是一名奸商。   我的目标是:追求更高质量的健康生活!   因为一场意外,安良获得了一个成长型空间,空间内拥有一口神奇的灵泉,从而致力于有机农业、餐饮业与旅游业的综合发展。   安良不是一名奸商,真的! 作者自定义标签:   宠物、腹黑、学生、种田文

鱼跃农门

投身农家的杜小鱼发现,原来小农女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地少要买田,没肉吃要开源,看病看不起要自个儿学医,除了种大米外还得寻找合适的经济作物,总之,纯靠天吃饭绝不靠谱!   所以,她必须活到老学到老,农书绝不离手,种田高手绝不放过,杜小鱼相信,只要努力,日子总能越过越好,一切都取决于态度!

恶奴

一觉醒来,赵强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名被满清发配关外服苦役的奴隶,震惊与不可思议之后,他不得不接受命运对他的安排。   既为汉人,岂可为夷狄之奴!既来到这个时代,岂能不有所作为!岂能再让百年噩梦重演!   誓诛满鞑,还我河山!大旗树关外,三军再入关!

农家有点乐

《农家有点乐》有人心存大爱,全力付出;有人迎风而上,鱼跃龙门。

又逢君

《又逢君》 亲娘病故,亲爹冤死,留下千万家资。 十四岁的冯少君,成了冯府众人眼中的肥肉。一个个摩拳擦掌,想咬下一口。顺便将她许给病怏怏的秦王幼子冲喜,借此攀附权贵。 日后权势滔天的锦衣卫指挥使沈祐,此时还是个寄人篱下的落魄少年。怎么也没料到,刚回京城的冯三姑娘相中了自己……

傲剑天穹

百年星祭,七星坠落!   究竟是开罪了上天,还是另有原因?   身体羸弱的少年,丹田中蕴藏七星之魂,从此踏上一条登天之路一个浩大的玄幻世界,热血澎湃,神秘无尽。   七星耀,天下惊;叱咤星空,傲剑天穹!

秦时明月之雄霸天下

我一个刺客,为什么要出肉装。   赵爽看着自己一身肥膘,无语凝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