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这功劳，你吞不下
赵前，竟然真的通敌了，这可是天大的案子！
要不是张奎他们及时发现，后果简直没法想。
他看着张奎他们，眼里充满了赞赏。
“好！真是好样的！”
“你们都是我大雍的功臣！”
周通很激动地一拍桌子。
“本官会马上把这件事上报给千户大人，为你们请功！”
他又看向了张猛。
“你叫张猛是吧？我听张奎说，这次能识破奸计，杀了叛徒，你的功劳最大。”
“不敢当，都是百户大人领导有方。”
张猛不卑不亢地回答。
“嗯，不错，不骄不躁，是个能成事的料。”
周通是越看张猛越觉得顺眼。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巡滚营二伍的伍长了，张奎升为副什长。”
“李三，刘二疤，王莽子，各赏五十两银子，官升一级。”
“至于其他人……”
周通看了一眼那些活下来的士兵。
“阵亡的兄弟，按三倍抚恤。活着的，每个人赏三十两银子。”
“多谢百户大人！”
众人齐声谢恩，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特别是张奎和李三，更是激动得脸都红了。
他们做梦都想坐的位置，就这么轻轻松松到手了。
“至于这些胡迪奸细……”
周通的目光，落在了阿古娜那些人身上，眼中杀机一闪。
“全部押进大牢，给我严加审问，务必把她们知道的所有情报都给我挖出来！”
“是！”
很快，阿古娜她们就被押了下去。
大堂里，就只剩下了张猛和周通两个人。
“张猛，你留下，本官有话要单独问你。”
周通让左右的人都退下了。
张猛心里一动，知道重头戏来了。
周通是什么人？
能在这个龙蛇混杂的屯军镇，稳稳当当地坐了十年百户的位置，绝对不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
张奎那套说辞，骗骗普通人还行，想骗过他，根本不可能。
五个新兵蛋子，加上一群乌合之众，就能干掉一个屯长和几十个胡迪精锐死士？
这里面要是没点问题，他能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说吧。”
周通的目光，像鹰一样锐利，好像要把张猛给看穿。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猛知道，这个时候再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
他抬起头，迎着周通的目光，神色很坦然。
“大人，事情的经过，和我哥说的，其实差不多。”
“只是在一些细节上，稍微有点出入。”
“哦？说来听听。”
周通很有兴趣地看着他。
“其实，杀掉赵前和那些胡迪死士的，主要是我一个人。”
张猛很平静地说道。
周通的瞳孔，又一次收缩了。
虽然他早就猜到了，但是亲耳听到张猛承认，还是觉得非常震惊。
一个人，解决掉一个屯长和几十个胡迪死士？
这小子，是个怪物吗？
“你凭什么？”
周通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家传的武学，天生力气大。”
张猛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
他总不能说自己有系统。
这个解释，虽然有点牵强，但却是唯一的解释。
周通死死地盯着张猛，好像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但是张猛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周通才收回目光，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英雄出少年，古人说的话果然没错。”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只要张猛对大雍是忠心的，那就够了。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结果就是，张猛帮他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还顺便送给了他一份天大的功劳。
这就足够了。
“张猛，你想要什么？”周通开门见山地问。
他知道，像张猛这样的人才，绝对不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伍长位置。
张猛的目光落在周通脸上，这个屯军镇的百户当了十年。
身上那股官威很足，可张猛眼里却瞧不见半点新兵该有的畏惧。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周通这是在试探，在掂量他张猛到底值几斤几两。
区区一个伍长的位置，听着是赏，实则是在捧杀。
周通分明是想用一个虚名，就把这泼天的功劳整个吞下。
到那时，自己这个真正的主角只会被死死按在伍长的位置上。
恐怕直到战死都别想再往上挪一步。
所有的功劳到头来，都会变成周通向上爬的梯子。
而他张猛，不过是这梯子上的一粒沙，微不足道。
这种事，他上辈子在工地上见得太多了。
包工头吞项目经理的，项目经理吞施工员的，一层层往下刮油水。
他早不是那个刚出社会，别人随便画个大饼就感恩戴德的愣头青了。
“大人，一个伍长的位置，恐怕装不下这么大的功劳。”
张猛的声调很平，平得让周通的眼神一瞬间就锐利了起来。
周通双眼微眯，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下地轻敲。
那单调的笃笃声，让整个大堂的气氛都沉闷压抑起来。
他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个瞧着顶多十八岁的年轻人，竟敢当面跟他讨价还价。
不，这哪里是胆子大，分明是在挑战他这个百户的权威。
“哦？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位置，才装得下这份功劳？”
周通的声音里，已经透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冷意。
他脑子里甚至在盘算，要不要随便找个由头。
把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处理掉。
功劳照样是他的，还省得有人分一杯羹。
张猛仿佛没察觉到那股森然杀意，脸上反而露出了笑意。
“大人觉得，巡逻营屯长这个位置如何？”
“赵前死了，总得有个人来坐这个位子。”
“叛徒是我亲手刃的，我来接替他的位置，岂不名正言顺？”
这话一出口，周通的瞳孔骤然一缩，敲桌子的手指也顿住了。
他死死盯着张猛，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入伍不到三天的新兵蛋子，张口就要一个屯长的实权位置。
这等于是要一步登天，直接跳过伍长和什长两级。
手里捏着一百多号人的兵权。
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你凭什么？”
周通冷声问道，语气里尽是审视。
“就凭我知道，这件事若是照实报上去，你我不仅没功劳，怕是连小命都难保。”
张猛这枚重磅炸弹，直接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