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连夜到来

    两口子说笑打趣着，一个像企鹅似的，一个搀扶着她在厅里消食的时候，知明从县城回来了。


    回来的还不止他一人，还有王掌柜夫妇俩人拎着大包袱小包袱的从青阳县一道而来。


    “快请他们进来。”


    周半夏得麦黄进来通报，吩咐一声之后便转头用揶揄的目光看着顾文轩：没想到吧，你也有猜错的时候？


    顾文轩失笑点头。


    他承认他也没想到王掌柜今晚便亲自到来，看来他还是大大低估了他媳妇在高府众人心里的份量。


    “咱们去那门口迎接一下。”


    周半夏心知顾文轩不会让她晚上天黑的时候还出大厅，在外面等客人到来，于是便拍了拍顾文轩搀扶着她的胳膊。


    “应该是知道咱们惦记京城那头，回来先上我们这儿唠唠，要不就是三夫人有什么书信让他带回来。”


    顾文轩猜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就是不知王掌柜在府城这些天，高老夫人是不是又刚好从京城那边给她的心腹高管事来信说了什么。


    只是，齐府这门亲事，是锦上添花了，但也应该还不至于让王掌柜今晚连夜到来，难不成王掌柜昨儿已回来？


    “来了。”


    反手拉着顾文轩手指的周半夏刚走到厅门，正想趁他不备之余率先抬脚迈过门槛，就听前面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脚步声中还夹杂着隐隐约约地交谈声，说话的刚好是王掌柜，毫无疑问，这是王掌柜两口子已经走到前面穿堂了。


    周半夏既然听见，顾文轩耳力也不差，眼疾手快地拦住她的同时就是来个侧身往前一挡，挡住门外的冷风。


    须臾。


    果不其然。


    顾大昌家的在前面迎路，后面便是王掌柜和知明，接着是王掌柜家的和麦黄，从穿堂出来，鱼贯而出的从回廊而来。


    顾文轩按了一下周半夏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跑出去就这么站这里等他们过来好了，松开手，自己便先走出去。


    等他走出去，因廊前苇帘子已经和身后门帘子都已经掀起一部分，周半夏倒是能一眼可见外面情况。


    只见顾文轩走到廊前，还站在台阶上方就和从回廊而来的王掌柜两口子打起招呼，而那边过来的速度也在加快中。


    转眼间便见一行人走到东厢房廊前，这一下子哪怕院子里点着灯笼，倒是被回廊苇帘子遮住，看不见他们了。


    当然，说话声还是能听得见，不到一分钟，她家这位便和王掌柜在东厢房往上房而来的拐弯处顺利汇合了。


    周半夏觉得他们“喜相逢”的场面好有趣，王掌柜和顾文轩在看到上房廊前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周半夏也是觉得好笑不已。


    尤其是顾文轩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好在还知披上斗篷，“她早惦记你啥时回来。


    今儿午时赵家兄弟回去以后，她还说你咋没回来，想派个人上家里瞅瞅伯母一个人在家有啥搭把手的。


    还是我说早让知明过去了，她才安心睡了会儿，起先还问知明啥时回来，幸好你回来了，不然今晚都睡不踏实。”


    哪有，又在人前帮她说好话了，周半夏捂嘴而笑着，看着王掌柜他们走近，先行了一个福身了礼。


    不待她开口，走到最前面的王掌柜和他身后的王掌柜家的便几乎异口同声地责怪笑骂她瞎讲究。


    说说笑笑的一行人进入正厅，得知王掌柜是在田府吃了过来，顾文轩和周半夏就如他们夫妇俩所愿不急着设宴了。


    毕竟这个时辰到来，城门已关，今晚自然要住一宿等明日再回城，榆园就有现成的客房可以直接入住。


    迟点，等他们去客房休息的时候，顾二郎基本上从岳家归来，到时再邀请上宋大夫等人，再设宴刚好的。


    住乡下单凭这一点就要比城里自由多了，不管什么时辰，邻近几个村子可来回，不像城里还宵禁无法随时走动。


    待坐好，上茶，闲杂人员退下，包括原本还想禀告今日去县城所见所闻的知明也只好先退下之后。


    王掌柜心知周半夏如今双身子月份大了，自然早点歇着更好，要不是有些事情还需要当面和她提起，他即使来了也不会进内院。


    于是，他就话赶话的，见开门见山地说了，他来之前因田老爷邀请，申时去的田府，到的时候还见到谁谁谁。


    好比如说，程县谕。


    他到的时候，程县谕已经在田府，他还从早到一步的赵二爷口中得知程县谕几乎是第一位到田府的客人。


    今日的程县谕不单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被田老爷邀请到，还第一位到场，程县谕还同往日不同的谈兴极浓。


    对于程县谕此人，不说在县学深受程县谕看重的顾文轩，即便是周半夏对此人为人处事也有所耳闻。


    何况这位之前在外地当县令当的好好的，结果突然来个辞官不干的程县谕，原本还是她程师伯的族兄弟。


    她就曾听她程师伯亲口提起，对方与其说是辞官来青阳县回报泰山大人大恩，还不如说对方是受不了宦海勾心斗角。


    可今天，田府今天将城中大户集聚在一去干什么？


    明摆着的，不管什么名义的聚会，目的不就是为了几家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聊聊黄县尉一案被抄没的资产。


    如此有辱斯文的本地乡绅分赃聚会，他一个受不了勾心斗角的县谕不要第一个到场，还在场的，想干什么的？


    “你回来的，县谕大人还在田府？”周半夏稍作迟疑，见顾文轩不开口询问，她只好当了一回嘴替。


    王掌柜听到周半夏有此一问，他不由笑了，“一起出来的。不去不好，去了坐会儿，我就先行告辞。


    就是我告辞的时候，程县谕也站起来了，让他们慢用，我们出来的时候，差不多要到正戏了。”


    这点，周半夏倒能理解，程县谕即便想入手此次县衙抄没得来的哪处产业，本地乡绅谁还会和他抢不成。


    而王掌柜，高老夫人更不会因小失大，凭高府如今权势，何须王掌柜等到正戏开始，想白送给高府的，多的是。


    要被新上任的小辈得知她一个超品夫人连区区一个被抄没的县尉家底都惦记上，那真成京城第一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