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灵海之下皆蝼蚁
冲进去杀？营帐里至少还有上百人，一旦让他们反应过来，结成阵势，己方必然损失惨重。不如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老巢，让他们自乱阵脚，己方再趁机掩杀，坐收渔翁之利。
剩下的囚犯们眼睛一亮，纷纷点头。
让他们冲锋陷阵或许家的嫡系子弟，身体都在瞬间僵住。
紧接着，他们的身体，便如同风化的岩不行，但放火这种事，他们可都是行家。
夜风呼啸，一根根被点燃的火把被扔向了那些易燃的营帐。火借风势，瞬间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将整个营地吞噬。
“该死的，怎么着火了！”
“外面的人呢，巡逻的都死光了吗？快来救火啊！”
“快冲出去，快！”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一瞬间，营帐内乱成一团，惨叫声、呼喊声、咒骂声响彻夜空。
林羽手提长枪，眼中杀机爆闪：“枪在手，跟我走，杀！”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一个赤云贼光着膀子从火海中冲出，满脸乌黑，身上被烧的大片通红。他刚冲出火场，就看到了如同杀神般冲来的林羽。
“敌……”
他惊恐的大叫，可一个字刚出口，林羽的长枪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
“叽里呱啦的唱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唱歌，还不快救火！”
第二个冲出火海的赤云贼，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火苗，一边骂骂咧咧。
映入他眼帘的，是身上沾满鲜血，眼中闪烁着无情寒光的林羽。
“不是唱歌，是送你们上路的丧歌！”
林羽咧嘴一笑，长枪再次递出。
夏末的夜，风干物燥。
一把大火，足以将这片营地连同上百条人命，一同送入地狱。
“宿主击杀普通级敌人，经验值+1”
“宿主击杀普通级敌人，经验值+1”
“宿主击杀普通级敌人，经验值+1”
“宿主触发二百人斩成就，获得奖励：修为+1”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响起，林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涌入体内，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撑爆，随后融入四肢百骸，让他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
“第二个百人斩，来的真快！”
林羽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看向属性面板，他的修为已经从锻体三阶，一跃提升到了锻体四阶。
这一战，营地里大概有一百五十多名赤云贼，他一个人就杀了超过一百个。
倒不是他非要抢人头，而是那群囚犯根本就杀不动。
哪怕是面对从火海中逃出、惊慌失措的赤云贼，他们也很难占到便宜，甚至还会被对方在慌乱中反杀。
一场大火，将这个斥候营地烧的干干净净。
出营时还满心绝望的囚犯们，此刻站在这茫茫荒野上，看着眼前的战果，第一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个个热血沸腾。
或许，真的能跟着这个叫林羽的男人，活着回去？
接下来，便是打扫战场，收缴战利品。
之后，林羽便带着众人迅速撤离。夜色中的火光太过显眼，一旦引来赤云贼的大部队，他们这点人，连塞牙缝都不够。
这一夜的经历，对于这群亡命囚徒来说，简直如梦似幻。
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能端掉一个上百人的贼军营地。林羽那如同天神下凡般的身影，在他们脑海中挥之不去。
太强了！
直到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众人才在林羽的带领下，找到一处被山岩遮蔽的隐蔽水潭暂时休整。
林羽安排了十几个人在周围警戒，自己则靠在一块岩石上，开始消化这次的收获。
一场夜袭，连杀带烧，让他直接突破到了锻体四阶，战力暴涨，可他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几万人的战场，就是一个巨大的炼狱。别说锻体境，就算是凝气境的高手，一旦被卷入大军混战，也可能瞬间被撕成碎片。
“林羽大哥，别说凝气境了，就算是御气境的高手，在几十万人的大战里，一个不小心也得被绞成肉泥！”
一个面容白净，看起来有些文弱的青年凑了过来，轻声说道。
这青年名叫赵斯文，原是江南一个书香门第的秀才，因为写了首诗讽刺当朝太师，被构陷入狱，成了刑徒军的一员。
也因此，这家伙的眼界和见识，远非其他囚犯可比。
“哦？说说看。”
林羽来了兴趣。
赵斯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林羽大哥，你知道锻体境和凝气、御气境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林羽没有回答，关于这个，他也只是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个大概。
锻体九阶，顾名思义，就是锤炼肉身，熬练气血，将身体的潜能开发到极致。当肉身强大到一定程度，打破桎梏，便能在丹田内衍生出“真气”，那便是踏入了凝气境。
至于真气，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林羽并不了解。
“是真气！”
“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
赵斯文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锻体境，是武道的根基，将自身气血熬练到极致，进而衍生真气，是为凝气。”
“而凝气境与御气境，则都是在修炼自身的真气。”
“有了真气，才能算真正踏入武道之门，才能修炼一些真正的武学功法，爆发出更强的威力。与人对敌时，也能以真气护体，形成一道无形的防御。”
赵斯文的话，让林羽想起了白天在战场上，与那个精英级敌人搏命的场景。
对方赤手空拳硬撼自己的长枪，拳面上那层青色的气流，应该就是所谓的真气了。
“可说到底，锻体、凝气、御气，这三个境界，都还属于凡人的范畴。”
“即便是御气境的高手，他们的真气强度，也不足以让他们刀枪不入。被刀砍了照样会死，被枪捅了照样会伤。”
“这三个境界的武者，在真正的大规模战场上，最大的作用，就是消耗和填命。”
赵斯文的话，让林羽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御气境的作用，竟然也只是消耗？
强如御气境，都无法左右战局？
那他这么一个锻体四阶的武者，岂不是连炮灰中的炮灰都算不上？
“这次赤云贼造反，他们的首领天公将军张角，传闻中就是一位超越了凡人极限的强者。他身边的亲卫，也个个都是御气境乃至更强的高手。”
“林羽大哥，你知道这群高手，在张角身边是干什么用的吗？”
赵斯文再次问道。
林羽心头一跳，一个荒谬却又合理的念头浮现出来。
“这群御气境的高手，最大的作用，就是填命！”
“嘿嘿，当遇到真正的强者时，他们就是冲上去用自己的命，去消耗对方的真气和体力！”
“说的再难听点，就是一群高级的肉盾，专门用来送死的。”
赵斯-文咧嘴笑着，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想要真正拥有自保之力，甚至左右战局，那就要打破凡人的桎梏，点燃丹田灵火，开辟灵海，踏入所谓的‘灵海境’！”
“那，才是修行的第一步！”
“到了灵海境，才有资格被称为军中精锐。”
“我们大炎王朝最精锐的‘玄甲军’，据说最弱的士兵，都是灵海境的强者。再配上特制的战甲和阵法，那战斗力，啧啧，简直骇人听闻！”
“所以啊，我们这群人，其实才是真正的底层，在那些大人物眼里，跟蝼蚁没什么区别，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赵斯文说完，找了块干净的草地躺下，翘着二郎腿，望着天空，眼神却逐渐变得迷茫，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片灰暗。
灵海之下，皆为蝼蚁！
踏入灵海，方为精锐！
这一道道信息，如同重锤般敲击着林羽的心脏。
这么算来，他们这群人，还真是处在食物链的最底端。即便他身怀系统，可若是不小心惹到了真正的大人物，一样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林羽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可他的眼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想，来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