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马副局长的绯闻

    4位科长的骂娘声还没消停，又发生了一件让李亚骂娘的烦心事。马平阳副局长刚上任不到一个月，铸造厂妇女主任刘晓被正式调入局人事科，具体负责计划生育工作。


    听到这个消息，李亚心里五味杂陈，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一个大下午，李亚的肚子始终是一鼓一鼓的，自己虽然是业务骨干，但在他局长林中和眼里，竟然如此的无足轻重，突然又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悲哀来。


    晚饭时，李亚和王娟两口子对着头喝粥。李亚没忍住，还是把刘晓的事告诉了老婆王娟，不想王娟一下就炸了锅，馒头从餐桌滚落到地板上，粘粥碗也差点扣了瓢，“这算是什么事啊，还有没有公道了。我看领导都瞎了眼了。她刘晓初中没毕业，不过就是马平阳家里的小保姆，照顾了几年病号，马平阳就给她花钱买了城镇户口，办了农转非，然后又参加了厂里的招工。进厂后所有人都下车间，上生产线。可她刘晓却直接安排到我的政工科。她工作能力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被窝里几根腿都数不过来。可人却风流的很，30多岁离了婚，整天就知道往厂长办公室跑，一呆就是大半天，鬼知道她去干什么。”


    换了一口气，王娟又继续愤愤不平地说：“局里要人，轮上四百八十回也轮不到她刘晓，我好歹也是厂里的中层干部，专业对口，为什么他林局长就说不行，说到底，还不是看不上你，你别以为你是业务骨干，在人家眼里屁都不算一个。说不定那个外戚、宦官也没起什么好作用，你整天看不起人家，你的事人家还能让你办成？成了也给你搅黄喽。”


    “你现在就去他林局长家，当面问问他，局里还有没有人事，用人还有没有标准。既然她刘晓能调进来，你老婆为什么不能？”


    李亚和王旭住的是单位的同一个大杂院，一个大院住着五六家，单身职工一间，结婚有小孩的两间，门前窗户根搭个小伙房，用来烧水做饭，一家改善伙食全院跟着沾光闻味。谁家有秘密事商量，两口子得学地下党接头，关紧窗户，有保密意识强的甚至打开电视，放大音量，制造干扰，防止有人窃听。今天，李亚没有充分预判事态的严重性，低估了王娟的能量，所以没有事前采取信息保密措施。糟糕的是，今天的话题政治性强，李亚认为老婆的态度还有一定的反动性。


    于是，两口子的对话当晚就在家属院、在全局上下开始发酵，经过一夜的口耳相传，改编加工，衍生出一万多个版本，其中让人们最乐于接受的版本是：刘晓是邻海镇刘家寨的，初中没毕业，辍学后到县城打工，马乡长看她水灵伶俐，便让她去他家当保姆，当保姆时，与马乡长越了界，成了相好。之后，马厂长想甩却甩不掉，不得已给她转了户口，办了招工。刘晓结婚后，两人的奸情被老公发现，果断和她离了婚。离婚后，刘晓更是牢牢地粘住了马厂长。现在企业快不行了，马局长无法不管她，又想办法把她调到了局里。


    人们一听，这个版本符合大众口味，故事惊艳曲折，喜闻乐见，雅俗共赏，有很强的民间传播价值！


    王旭和李亚两家中间只隔了一堵墙，王娟的一通演讲自然也让王旭和苏颖听了个全本。苏颖说：“邻居这么长时间了，王娟嫂子小人小马的，平常看着温柔和顺，真没想到气性还这么大。”王旭就说：“女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潜在的能量是难以估量的，要么怎么叫母老虎、河东狮呢。”苏颖就问：“没想到你对女人还挺有研究啊！哎，你说说我是母老虎，还是河东狮？”王旭忙说：“你不是老虎也不是狮子，我媳妇是不折不扣的贤妻良母。”


    三岁的女儿小雅听见两人谈论动物，欢呼雀跃地嚷嚷着：“爸爸妈妈，我明天要去动物园看狮子老虎。”


    王旭和老婆两人相视一笑。王旭把女儿抱过来，指着老婆对女儿说：“乖女儿，现在就可以看，还不要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