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呼吸也是一种修行

    冰冷的现实如同兜头一盆凉水，把林枫浇了个透心凉。


    他瘫在硬板床上，望着那灰蒙蒙的、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界面，以及那个孤零零、仿佛在嘲笑他的【一个馒头】，内心一片悲凉。


    横扫八荒？屹立世界之巅？就靠深呼吸和冷馒头？


    这系统怕不是对“最强辅助”有什么误解？或者干脆就是个山寨劣质产品？


    “咕噜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剧烈的饥饿感伴随着伤痛一起折磨着他。穿越前加班没吃晚饭，穿越后这身体更是被打得奄奄一息，能量早已耗尽。


    林枫的目光再次投向系统空间里的那个馒头。


    虽然看起来粗糙无比，甚至怀疑能不能吃，但注释说了“绝无添加剂”……大概，也许，毒不死人？


    “妈的，死马当活马医吧！”他心一横，意念一动。


    下一刻，一个实实在在、触手微凉、确实有点掉渣的灰褐色馒头出现在他手中。分量倒是不轻，闻起来有一股最原始的小麦香，虽然淡，却勾得他肚子叫得更响了。


    也顾不上脏不脏了，林枫艰难地挪动身体，靠着冰冷的土墙，忍着肋骨传来的刺痛，小口小口地啃起了馒头。


    口感粗糙，拉嗓子，味道寡淡，确实是最劣等的粗粮馒头。


    但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此刻对于饥肠辘辘的他来说，却堪比山珍海味。几口下肚，一股实实在在的暖意从胃里散开，驱散了些许冰冷和虚弱。


    “唉，系统兄，虽然你废，但这馒头……好歹能顶饿。”林枫苦中作乐地吐槽了一句，“下次能换个肉包不？菜包也行啊！”


    系统毫无回应，只有那个【连续深呼吸一百次】的任务面板固执地亮着。


    吃完整个馒头，虽然离饱还远，但总算有了点力气。伤口的疼痛似乎也稍微缓解了一点点——或许是心理作用。


    无所事事的林枫，目光再次落在那任务上。


    “深呼吸一百次……这玩意到底有啥用？”他嘀咕着，“反正闲着也是等死，不如试试？万一这‘气息悠长’的称号真有点鬼用呢？”


    抱着一种破罐破摔、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林枫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自己呼吸得顺畅些。


    “一、二、三……”


    他开始默默地计数，每一次吸气都尽量深长，每一次呼气都尽量彻底。


    起初几十次毫无感觉，甚至因为动作牵扯到伤口，还疼得他龇牙咧嘴。他一边吸着冷气一边骂系统废物。


    但渐渐地，当他数到七十多次的时候，或许是身体逐渐适应，或许是那馒头提供了些许能量，他感觉似乎……没那么痛苦了？


    呼吸变得稍微顺畅了一些，胸口那火辣辣的憋闷感似乎减轻了一丁点。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当终于数到一百时，林枫长长地、下意识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叮！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坚韧不拔的起步。】


    【任务奖励已发放：称号“气息悠长”已自动佩戴。积分+10。】


    【当前总积分：10。】


    系统提示音响起。


    林枫立刻仔细感受身体的变化。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空气还是那个空气，伤口还是那么疼。


    他试着又深呼吸了几次。


    “嗯？”林枫微微一愣。


    好像……是有点不一样？气息吸入肺腑的过程，似乎真的比刚才要顺畅了那么一丝丝？非常微弱，但持续存在，就像一直堵着的鼻子稍微通气了一点点的感觉。


    “这称号……还真有点用？”林枫感到不可思议，“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确实有！”


    这让他死寂的心湖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涟漪。


    这废物系统，好像也不完全是摆设？至少它给的东西，哪怕再坑爹，描述倒是实话——说“一点点”，就真是“一点点”，童叟无欺。


    正当他琢磨着这10积分能干嘛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嚣张的叫骂声。


    “林枫！那个废物死了没有？没死就给老子滚出来！打翻了老子的凝血草，以为躲起来就完了？”正是张彪的声音！


    林枫的心猛地一沉！


    张彪是外门弟子，淬体境三层的修为，对付他这个一层的小杂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现在这状态，对方一拳下来估计真能送他归西！


    怎么办？跑？往哪跑？求饶？对方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就在他惊慌失措之际，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冰冷而突兀：


    【紧急任务发布：直面恶霸！】


    【任务内容：请宿主立刻出门，正面回应张彪的挑衅，并对其说出以下指定台词：“你昨天的拳头软得像娘们，没吃饭吗？”】


    【任务奖励：基础疗伤药×1。积分+20。】


    【失败惩罚：系统将启动“轻度电击疗法”，帮助宿主活动筋骨（持续10秒）。】


    林枫看着任务内容，尤其是那句指定台词，眼前一黑，差点真的背过气去。


    “系统我日你大爷！你这是让我去直面恶霸？你这是让我去送死啊！还‘软得像娘们’？这话说出去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林枫在心里疯狂咆哮。


    门外的踹门声已经响了起来，破旧的本门摇摇欲坠。


    【请宿主尽快执行任务，倒计时10秒开始：10……】


    冰冷的倒计时如同催命符。


    【9……8……】


    张彪的骂声越来越近。


    【7……6……】


    林枫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出去是死，不出去……要被这废物系统电击？他现在这身子骨，10秒电击跟直接送走有啥区别？


    【5……4……】


    “妈的！横竖都是死！”林枫把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被张彪打死好歹痛快！被这智障系统电击太憋屈了！”


    【3……2……】


    就在倒计时即将结束的瞬间，林枫猛地吸了一口气——佩戴了【气息悠长】称号后，这拼尽全力的一口气似乎真的比平时更足了一些？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门外，一脸凶恶的张彪正抬起脚准备猛踹，看到他突然出现，愣了一下。


    所有看热闹的杂役也都愣住了。


    只见林枫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却梗着脖子，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对着张彪嘶声喊道：


    “你……你昨天的拳头软得像娘们，没吃饭吗？！”


    喊完，林枫双眼一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