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废除陋习
老祭司看着徒弟冰冷的脸色，心中暗叫糟糕。
他就是怕这丫头接受不了，所以才特地没有告诉她需要活幼崽做祭品。
甚至还特意吩咐兽人把笼子盖着。
等祭祀结束，直接让人把笼子悄悄沉到水里就好了。
这会被徒弟眼神盯着，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丫头啊，这是祭品啊，年年规矩如此，选一对健壮的幼崽献祭给兽神，祈求部落繁衍昌盛、狩猎平安……”
话未说完，便被苏曦月冷声打断：“谁定的规矩？用活幼崽做祭品，兽神知道了也不会答应。师傅，亏你还是祭司，这种残忍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她看向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幼崽，那惊恐无助的眼神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原主记忆里那些模糊的祭祀片段瞬间清晰起来。
除了刚穿越过来之时，不熟悉这个世界情况，看过几次原主记忆，后来基本没怎么去翻过，更不会注意到这些事。
她怒火直冲头顶，目光看向在场所有兽人，无视大家奇怪的目光，大声道：“兽神仁爱，泽被万物，怎么会需要牺牲无辜幼崽的血肉来取悦？此等陋习，今日起废除。”
“丫头。”
老祭司急了，压低声音，“这是祖辈传下的规矩，突然废止，兽神会降罪的，后果我们承受不起。你看……”
话音未落。
祭坛下人群中已响起压抑的哭声。
一个雌性红着眼冲出来，想要扑向那笼子。
却被她身后的兽人伴侣死死抱住：“别犯浑，献祭给兽神是荣耀，兽神会保佑我们的……”
“可那是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崽啊……”
那雌性泣不成声，哭的眼睛都红肿了。
在场不少有幼崽的雌性都红了眼眶，低声抽泣起来。
往年春季祭祀，她们最害怕的就是自家幼崽被挑中。
一旦被挑中，就只能沦为兽神祭品。
哪怕她们再如何不舍，也不能改变。
这是部落的规矩，亦是整个兽世大陆的规矩。
周围的兽人目光复杂，神色敬畏，又觉得苏曦月的行为很奇怪。
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兽神使者怎么了？规矩就是规矩啊……”
“是啊，年年都这样，突然说不行？”
“兽神要是发怒，猎物减少，瘟疫再来怎么办？”
“可……使者大人说的也有道理，那崽子看着真可怜……”
……
苏烈眉头紧皱，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看着女儿异常激烈的反应，心中极为困惑。
月儿从小在部落长大，祭祀参加过无数次，往年虽然也会流露出些许不忍。
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当众激烈反对，甚至直接斥责这是“陋习”。
这太反常了？
他目光一一扫过夜翎、墨凛、青竹、玄冥、凤夙、轩辕冥七个女婿的脸。
发现他们竟然半点不觉得惊讶，反而还一副理解支持的样子。
他眉头皱得更深，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莫非……是兽神通过月儿传达了新的旨意？
对，定是如此。
月儿是使者，她的改变，必然是得到了兽神新的启示。
这个念头瞬间压下了他所有的疑虑。
至于自己的闺女体内换了心子，这样的念头他从未想过。
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被他潜意识给压下。
就在质疑声浪渐起，场面开始不可控制时。
夜翎突然走了出来，目光看向在场所有兽人，声音冷冽：“月儿乃兽神认定的使者，她所言，即是神谕。质疑使者，便是质疑兽神。”
他周身寒气四溢，让整个祭坛温度骤然下降。
在场的兽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墨凛只是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月儿说陋习就是陋习。”
他幽深的眸子扫过人群，无形的压力让嘈杂声瞬间低了下去。
白祁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笑意，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以幼崽之命换取福泽，此等杀孽，非但不能取悦神明，反而会折损部落气运，招致灾厄。”
他这话既是对在场兽人说，也是对老祭司说。
同时也是对他自己说。
自从得知自己的气运由紫金跌落为红色，就越发相信因果。
青竹翠绿的眸子淡漠地瞥了一眼脸色涨红的老祭司，清冷的嗓音带着惯有的讽刺：“祭司大人主持祭祀几十年，难道只学会了用幼崽的血去讨好一个虚幻的存在？兽神若真嗜血，又与凶兽何异？冥顽不灵。”
“放屁的老规矩。”
玄冥的暴脾气直接炸了，指着笼子吼道：“拿活生生的崽子去填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兽神胃口？老子第一个不答应。老东西，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
凤夙甩了甩火红的袖摆，桃花眼似笑非笑，语调却带着深意：“祭司，时代变了。兽神已向月儿下达最新指令，以后无需幼崽做祭品。”
轩辕冥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暗金色的眸子锁定在老祭司身上，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无声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具压迫力，仿佛在说：你敢动那崽子试试？
七个顶级兽夫，态度鲜明，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祭坛，将所有的质疑和窃窃私语都压了下去。
老祭司被堵得哑口无言，气得胡子直翘。
目光扫过夜翎七个等人，内心无语暗骂：
整个兽世大陆的规矩就是这样，往年也没见你们这么大反应，现在这丫头说一句不行，你们就一个个的跳出来指责老头？
但一个个说的有理有据，这丫头又是兽神使者，自己也不好反驳。
只能黑着脸站在一边，爱干嘛干嘛，他不管了总行吧？
苏曦月趁机上前掀开笼子，将两只瑟瑟发抖的小狼崽从里抱出来。
两只幼崽明显吓坏了，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钻，湿漉漉的鼻头蹭着她的胸口。
“从今往后，狼部落祭品改用五谷和猎物。”
她目光看向在场所有兽人，声音清亮，“兽神爱惜子民，怎会忍心吞噬幼崽？若真有灾祸……”
她暗暗掐诀，地面瞬间窜出无数藤蔓，在祭坛周围开出一片花海，继续道：“那便由我苏曦月一力承担。”
所有兽人愣愣的看着祭坛周围那无比美丽的花海，神色震惊。
现场寂静一瞬，随后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欢呼声。
是啊，兽神仁慈，又怎会真的需要牺牲无辜幼崽来换取所谓的福泽呢？
那对幼崽的父母连滚带爬冲上祭坛，哭着接过崽子，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苏曦月急忙拦住，伸手把二人拉起来，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只让他们退下。
随后转头看向黑着脸的老祭司：“师傅，接着走流程吧？”
老祭司胡子一翘，气哼哼地甩袖：“你这丫头把祭品都放了，还走什么流程？”
“师傅此言差矣，这不是祭品吗？”
她笑眯眯的指着祭坛上摆放的各种祭品。
新鲜的猎物、新采摘的野果、还有一坛坛新酿的果酒。
老祭司瞪了她一眼，背过身去，假装没听见。
显然是不打算参与祭祀了。
苏曦月知道自己今天让这老头下不来台，这是生气了。
她也不在意，重新站回祭台，高声念诵起祭词。
好在她把流程背熟，倒也不担心出错。
祭祀结束后。
苏曦月回到自己的小院。
夜翎等人跟在她身后，神色各异。
“月儿。”
白祁突然开口，“你今日做得很好。”
她转身看向他，淡淡一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白祁神色复杂，“其实我早就想废除这个陋习，以前也跟父王提过，只不过被父王臭骂了一顿，说这是对兽神不敬。”
苏曦月闻言挑眉：“你现在是兽王城的兽王，直接下令废除不就行了？”
白祁苦笑摇头：“兽王城虽统领下域，但各部落祭祀传统根深蒂固。今日你在狼部落当众破例，倒是个好契机。”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兽王令，把暗中随时待命的兽王城暗卫招了出来。
手里的兽王令交给对方，神色严肃的下令：“传本王令，自今日起，兽王城及下辖所有部落，废除用活幼崽做祭品的陋习。若有违抗者，以谋逆罪论处。”
“是，兽王。”
那暗卫领命，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凤夙眸光微闪，亦是将隐藏在暗中的凤族侍卫召唤出来，沉声下令：“传本族长之令，凤族及附属族群即刻废除用活幼崽祭祀的陋习，违者逐出族群，永世不得归族。”
随后给了那侍卫一个信物。
“是，族长。”
那侍卫接过信物领命而去，身形化作一道火光消失在天际。
轩辕冥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嗤笑道：“龙族祭祖从不搞这套。”
倒不是不想搞，而是龙族幼崽珍贵稀少，出生率本来就很低，
怎么可能拿去当祭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