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众生之敌

    bgm：ユートの熱き魂（游戏王）


    世界之外，星辰之间。


    莉莉的身周围绕着无数的奇异丝线，它们像凭空生出的一般不可触摸，不可捉摸，拱卫在女孩身边。


    在她的身前是个头矮了一截的铃音，冰凉的短刀握在那白皙的小手中，显得是那般的匀称，那般协调，仿佛这两者是处在同一个音阶上的旋律。


    被刀身触碰到的丝线已经被燃烧成灰烬样的物事，四下飘散。


    两人素未谋面，但初见之时，短刀便成为了联系的桥梁。


    “你是谁？”


    铃音平静的双眼一如刀身，与其淡漠，不带丝毫情感。


    “呵呵。。。什么时候？”


    莉莉适应了下那本能的危险感，毫不示弱地回望她，眼中带着好奇的笑意。


    “你，是怎么做到的？”


    莉莉有些惊讶，虽然她没有进入到临战状态，但也不可能被如此简单地近身。


    是的，只是近身，以为毁灭她的肉身就能杀掉她吗？不可能的。


    最高位的心灵能力者足以依靠自身的念头干涉现实，扭曲因果时空，区区肉体，不值一提。


    “女人，回答我的问题。”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小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


    “。。。”


    铃音看了莉莉一会儿，鼻翼微动，然后突然笑了。


    嗅嗅。


    “你的身上有鹊的味道。。。时间是。。今天早上？”


    女孩毫无征兆地冒出这一句，然后缓缓把刀移开。


    “原来如此，你就是我们今天要见的人。对吧？”


    女孩说着看向鹊的方向。


    “啊啊，没错。”


    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没什么动作。


    就连女孩脱离他怀抱的时候都没动作。


    因为，当时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铃音的速度太快了。


    不是指单纯的物理速度，刚才的攻击方式类似于将“果”提到了“因”的前面。


    至于之后？为什么不介入？


    怕死。


    准确的说，他不能保证一旦自己在表现出袒护莉莉的态度之后，伟大的童话冕下还能不能活下来。


    现在看来，那无疑是明智之举。


    鹊不动声色地靠近，然后站在铃音背后，拉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


    两个女生虽然都在笑，但那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对。


    “咳咳。。那么，快点说完吧，莉莉，我还有个研究没做完。”


    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真要说的话，研究什么的不在今天的日程中，正要说的话和铃音玩才是真的。。。


    “是，师傅！”


    我们的童话冕下瞬间换成明媚的笑容。


    “既然师傅这么说，那就算了，小姑娘。。。毕竟我们要是在这里闹起来，估计师傅也会不高兴的呢。”


    原本快要展开扩散成领域（固有结界）的丝线此刻全数收回，如同人畜无害的乖宝宝一般蜷缩在莉莉身后。


    “好。。好，乖。。”


    童话抚摸着扭动盘旋的丝线，如同对待闹变扭的孩子一般。


    铃音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言语，似乎没想过去反驳莉莉的话。


    。。换作以前，或许就不是这样了吧。。


    鹊看着懂事的过分的铃音，心下也不知如何作想，他下意识地伸手，但想到不远处的便宜徒弟，也不得不遏制住那撕裂心口的强烈冲动。


    ——想要将女孩狠狠抱紧疼爱一番的冲动


    要是他忍不住的话，那这次谈话也会吹了吧。


    鹊不是榆木脑袋，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那么。。直接说吧。”


    鹊揉了揉眉心。


    “莉莉，大崩落究竟是什么？”


    鹊强行把话题扭了回来。


    “或者说。。我们的敌人——众生的敌人究竟是什么？”


    在他得到的情报中屡次出现的字样——“众生之敌”。


    ——“举世之敌”


    ——“生者的地狱”


    ——“清道夫”


    ——“调控机制”


    ——“无量量劫”


    ——“应允终结之日”


    ——“世界末日”


    ——“终极恐怖”


    ——“归零”


    人类，神灵，历史，神话，传闻，史诗，神秘，表世界，里世界。


    在所有的记载中都能看见其缩影，随着时间的推进，无数代凡人的兴衰，王朝更迭，政权洗牌，制度改革——终于到了这样的时间。


    虽然还只是开始，但人们已经能听到毁灭的銎銎足音。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烛火还是安分守己的凡人，都无法例外，无处可逃。


    谁都会想到，都会不可抑制地产生这样的预感。


    无法阻止的心悸，就好像有什么大恐怖正跨越时空降临此处。


    曾经已经出现过一次，并且马上就会再度上演的大灾变，大清洗。


    现在已经开始显现的混乱，也不过是一切的开始。


    星坠之年的混乱只是前奏，随着学园与乐园相继放弃治权，混乱的神秘开始在大地上显露，明目张胆。


    此间是神秘的世界，无论是科技还是理性，都要向感性与神话低头。


    而后者，则因为大崩落的预感而疯狂。


    就连伟大的烛火都为之陨落，神灵与人类被逼无奈站到同一战线上。


    这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因为，烛火代表的，已经是超越神魔的力量了，它们能够开辟新的世界，一滴血足以诞生一个新的种族，了解世界一切的知识，永生不朽，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呵呵呵。。。”


    莉莉抬手，将右边的头发撩到脑后，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师傅，我们并非是此间之人，所以不会真正明白的，即使我现在说清楚了，也很难理解它们的感受吧。。。”


    说着，她看了一眼鹊身旁的女孩，两人双手自然地握紧。


    般配的刺眼。


    “。。是世界吗？”


    鹊的表情有些古怪，一种想笑又忍住不笑的感觉。


    “嘻嘻，师傅真聪明，嘛，差不多是这样。”


    “这个世界已经抛弃了其上诞生的生命。”


    “不。。这种说法有些问题。”


    童话冕下的目光闪烁，口中吐露出的每个字都平平淡淡，却有着令人后背发凉的真实恐怖。


    “应该说，从最开始，此间的所有都是因为某个目的而创造出来的。”


    “所有生命，整个自然界，神灵，人类，都是为了达成那个目的而被创造出来的工具。”


    “而工具，就有需要的时候和不被需要的时候。”


    “就好像囚笼，只要囚犯还身在囚笼之中，就说明它还没有被处死，但这也意味着枷锁，意味着失去自由。”


    女孩说着指了指下方翻腾混沌的黑雾。


    “师傅，您知道“那”是什么吗？”


    “。。。。”


    鹊的表情越发精彩了，但没有说话，他此刻的状况有些不大对劲。


    就好像当初算出了电子比荷却不敢承认有比原子更小粒子的科学家。


    “那，是死去的个体。”


    “这是第一点。”


    “在此之后，它才是我们所熟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