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笑面

    bgm：犯人（羽佳）


    “你们好啊，年轻人。”背对着他们坐着的男子发出奇怪的问候声。说着奇怪，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瓷器摩擦一样，夹杂了一些杂音。


    这个人转过身来，却不并不正脸面对着他们，而是侧身对着兄妹两人。


    他的脸上是斑状诡异的“笑脸”，侧面看上去像是圆形，白色底子，上面用红色的纹路简单的画出了一个笑脸的形象。


    这个笑脸有别于正常的面具，它就像是贴图一样出现在男子的脸上，仿佛一层单纯的投影，不具有实体。


    这个男子暴露出来的，是左边的侧脸，左边笑面上的图案，红色的嘴唇像是裂开了一样，翘得很高。向上弯曲充满笑意的一条弧形红色线条代表着眼睛，眼睛的，外眼角上流淌出一道细细的红线，与嘴角连接在一起。


    男子的身上披着奇怪的黑夹克。下身穿着牛仔裤，他的一身装扮都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


    当然对于你们兄妹两人而言，普普通通本毫无意义，因为他们没有见过除了白色连衣裙和白色衬衫以外的衣服。


    对许多事情都有个大概的概念，也可以通畅地用语言交流，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行走，但唯一立刻就能表现出的的不同就是他们缺少常识。。。当然，还要算上他们一直都互相粘在一起，一刻也未曾分开过。


    “年轻人，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笑脸男继续，以奇怪的语调说道。


    “为什么？”柠檬直接反问道。从进来开始他就注意到房间中，许多地方，都有细微的腐蚀痕迹，看上去很是怪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于是多了几分警惕。


    阿克张开双臂做出掩护自己妹妹的动作，如临大敌，随时准备逃走。


    “。。我现在很痛苦，算我求求你们了积点善心。”笑面男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带上了明显的哀求意味。


    “我们要怎么才能放你出去？”柠檬开口，阿克只是有些担心地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只要你把那个红色的把手向上推就可以了。”笑面男很兴奋的样子。


    柠檬看到旁边的电子仪器上面的确有一个红色把手，可以抓着向上推。


    柠檬没有有照做，还是继续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里面？”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在里面了。”笑面男说的像在诉苦一样，语气委屈。


    “你有见过其他人吗？”


    “不，我只见过你们。”笑面男说的很肯定，但是柠檬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而是把所有东西都建立在谎言上，试图从他的嘴里套出一些情报。


    “这是什么地方？”


    笑面男的反应有些慢“。。不知道。”


    “你确定什么都不知道吗？”


    笑面男犹疑了一阵，然后回答道“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根据我的推测，这应该是一处非法监管设施。”


    “是吗？那说起来为什么这么久？你都侧脸对着们?而且你脸上那奇怪的笑脸又是什么东西？”


    “奇怪?”笑面男很是气愤的样子，但是似乎是相当还需要别人的帮助，于是耐着性子答道“我比较害羞，所以平常都尽量以半张脸面示人，至于这张笑脸就是我独特的面具而已。”


    “你既然都知道自己平常有半张脸示人，但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还请放了我吧。我会记住你们的恩情的。”听起来恳切而具有诚意。


    “妹妹。”原本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阿克突然插话了。


    “怎么了？”柠檬没有在理会笑面男，转头温柔的问道。笑面男看到这一幕并不激动，只是另外半张脸微微偏过来一点，这个角度正好让人无法看清。


    “你要看看这个吗？”阿克手上拿着从桌子上找到的一叠文案。


    “这上面写的似乎和被关在那里的家伙有点关系，但是我看不懂。”


    柠檬接过看了看，然后有些无奈，上面密密麻麻的蝌蚪一样的文字，她也看不懂。


    不过，在翻了几页这样的文档之后，上面又多了一些图片。


    画面上是一个普通人身高的男子，其外貌装扮以及脸上奇怪的贴图笑脸，都和眼前的笑面男，完全一致。


    画面中的笑面男站在一片广场上，周围是装扮各异，男女老少都有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但有一个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的脸上都有着这种，光影一样的笑脸贴图。白底红纹。


    他们的手中拿着各式各样奇怪的东西，有铁棍，又有菜刀水果刀，折凳，总之都是日常用品中比较危险的那类。


    随后的几张照片，则是这群笑脸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对那些脸上没有笑脸贴图的人施以暴行。或者活生生的用指甲或开瓶器将他的眼睛挖出来，然后塞到自己的嘴里吃掉。或者从下身将肠子掏出来缠绕在受害者的脖子上将她深深勒死。


    甚至有一组连续的照片拍摄的是地铁旁边的情景，一大群的笑面人架起一口口的火锅，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旁边的空地上摆放着一群脸上没有笑面贴图的人，他们都被五花大绑，身体上有各种触目惊心的残缺和损伤，有点像是被刀割下来的，有的则是被铁勺子直接剜下来的，那群笑面人吃着火锅，网络汤里面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肉类组织。一个个蹦蹦跳跳跟开篝火晚会似的，很开心的样子。


    而等到锅里的东西吃完了之后，他们就会轻车熟路地蹦跳着来到一旁被绑起来的人身旁，然后蹲下来，轻车熟路地在他们的身上取肉。那些被不停的剥离器官，取下一块块肉和组织的人脸上是非常凄惨的哀嚎表情。整个这一组图片拍得神乎其技，几乎完美地再现了当时的情形，可见照相者的功力深厚。这些似乎是躲起来偷拍的，最后一张是一个笑脸人的正脸，对方已经凑到了镜头前。。然后这个拍照的家伙是否还活着也是一个疑问。。。


    往后的照片，一个比一个凄惨。绝对不是用R18可以形容的，准确的说，那应该叫R正无限，基本上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这个都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那些精神脆弱的怕是要受到严重的精神创伤。全都是一些挑战人类道德观念底线的东西，简直丧心病狂。


    “妹妹，还放他吗？”阿克平静地看着柠檬，一切都取决于对方的意志，即使要放出一个怪物，那也是得听妹妹的。


    “笨蛋哥哥。。”柠檬嘴上这么说着，却直接在他的侧脸亲了一口“不过谢谢你啦。。这家伙当然不能放，我们不一定能干掉他，那就不能冒险，也没这个必要。”


    “这个东西说此处是个监管设施，关于这点我觉得有些可能，其余都是假话。”柠檬说得理所当然，她抚摸着哥哥的脸“我们走吧，这些房间里怕是有不少都关着这样的危险。。兴许我们也算是一直被这样对待的，只不过现在这个监控设施中，不知为何已经没有了监管者。”


    “喂！你们两个想就这样走了吗？还不快先放我出去!”笑面男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恼火，像是一直被压抑着的怨气和恶意被宣泄出来，这家伙很可能不是人类了，而是“笑面”这种恶念病原体。


    “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可以赌我弄不死你们，或者放我出去。”


    柠檬压根没有看他，阿克自然也不会，两人的视线始终也只在对方身上。像是有某种屏障树立在他们和世界之间，即使来到了外界，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真正的“世界”也未曾有过丝毫的改变，一直都只有两个人，其他人根本不需要，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会是这样。


    只相信两人，只需要两人，极致极端，无懈可击。


    如果说单方面的病娇是属于有可能出现裂痕的不稳定关系，容易出现黑化柴刀的现象，但是双方面的病娇那不叫不平衡，那叫无解。两人现在的关系不同于人类社会中所现有的任何一种，能够因为互相的存在而获得无上的满足感以至于已经不需要其他任何形式的满足。这从人类心理学上属于不折不扣的疾病，但介于两位不能完全算是人类，所以这个得另说。甚至这时候该说是“两人”，还是“一人”，两人的关系都是一个从伦理道德上无法论述的存在。


    所以他们自动无视了那个在叫嚣的可疑人士，径直向门外走去。


    “。。很好。。呵呵，你们错过了最后的机会，永远留下来吧！”笑面男侧坐着，隔着玻璃阴笑，那声音简直吵闹刺耳得不像人，如果是鹊在这里绝对会留下来就“噪音扰民”一点对其进行残酷的批判然后让他蹲号子蹲到死。。。


    墙体开始剥落，各种铁锈一样黑色的恶心物质从各个物体的表面和缝隙角落中伸出，笑面男尝试着将他们两个一起腐蚀掉。


    柠檬皱了皱眉，直接抱住阿克，周围一阵灰雾阴影翻腾而起，这里的金属房间无法像那些石头一样限制自己的能力。


    两人联手直接用灰雾将身体周围的一切都变成奇怪的阴影状物质，然后快步走出来被各种异形充斥的房间。


    笑面男威逼利诱别人帮他开门，这意味着他虽然能干涉到外界，却连把自己放出去都做不到。


    柠檬想着，跑着离开这的时候回头看一眼，这个房间的名牌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上面隐约可以看出刻着0035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