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当你睁开左眼

    bgm：街谈巷说（神前晓）


    学园守则第十九条：学园永远抵制信仰与神祗，与信仰神祗勾结的成员将被视为与第一条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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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充斥着不公或者生而为凡人，遭受欺压与不公，或者生而为神为圣，高高在上，全知全能。


    但不管是人还是神，终究都会有消散陨落的一天，名为死亡的终结是公平的，你我都明白这一点，正因如此，我们才会更加奋力地挣扎——假如此刻还认可此身存在的意义，认为自己还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的话。


    少女如同咆哮的陨石流星一般堕落向大地。


    即使到了这种地步，她也依旧闭着自己的左眼，或者说。。无法睁开。


    一边感受着风压，一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那就是被从十万米的高空砸下去，无论现在是否能调动气劲，身体是否完好，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了，因为绝对不可能活下去。


    ——除非。。偏执地相信自己能够活下去。


    少女唯一的独眼中绽放着不屈的光芒，进而愈发冰冷，充满攻击性。


    所谓的“永恒”如果真的存在。。如果那种东西真的有的话。。只能是纯粹的超脱的意识了。


    虽然传说非常笼统暧昧，但是本身意识层面的东西就是无法用言语解释清楚的。。。物质终究会有终结的那一刻，我们所看到的也只是它现在显现的样子，即使是我们所处的世界，宇宙也会走向灭亡的一天。


    所以才会有学园。。不，是整个此间的里世界都公认的一点——


    能够真正永恒存在的，唯有超脱性的，那爬墙相对于整个世界都具有统治性优势的意识，思想，真正永恒不灭的意志。


    从鹊表现出异状开始，少女就有些不敢相信这种只会存在于传说，神话典籍中的事情有一天也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即使是在学园，能够拥有这种资格，将纯粹的意识作为自己力量的核心和根基，立身之本的家伙不是没有，但也少之又少。这些人无一不是天赋异禀的妖孽，不过这些人必须自己遇见的这个家伙简直就是。。垃圾！


    因为没有哪怕一个人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觉醒这种能力，一个都没有！


    本来，如果只是精神干涉之类的粗糙应用那么能够做到的大有人在。。只是这个家伙直到不久之前还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虽然有些小手段，但那些都只是借助外物，属于不值一提的东西。


    然而现在。。。


    这一幕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因为哪怕他真的够天赋高到可以在没有引导的情况下自我觉醒，发动能力也依旧需要消耗能量和体力，这是不可能依靠那种濒死的身躯达成的。


    能够在莫名其妙觉醒能力的下一个刻熟练应用，然后仿佛无视体力消耗一般将自己和另一个超凡者困在其中随意戏耍，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妹妹呀。。你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敌人？不是说只是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无能力者吗？间谍？有这等天赋才情，怎么可能去做间谍？他要图谋什么还会这么简单地失败被活捉？


    少女的心中异常的平静。


    能够活下去的道路，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到此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应该没有那么快踏出那一步才对。


    。。如果已经是真正的纯粹意识影响物质，一念之间能够改天换地的存在，那种层次已经是被称为“唯心者”的最高位怪物了，哪怕只是刚刚触及到这个领域，也是足以与古神比肩的伟大存在，自己绝无幸理。


    少女已经回想起自己在学生时代获取的部分知识。


    如果只是单纯的幻觉的话，只要坚信自己不会死，那么自己就不会死——熬过死亡的幻想，在濒死体验中保持本心不变。承受下对于精神的恐怖蹂躏，这才是唯一的活路。


    目光简单，心如磐石。


    少女面对青空背朝大地飞速地下坠着，有些模糊的眼帘中有一颗血红的星在闪耀，口中发出无声的呢喃


    妹妹啊。。。我会回来的！


    至此，她的速度一加快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周围的场景变成模糊拉长的扭曲，仿佛正在跨越一个又一个世界，以至于最后到达地面的前一刻都毫无所觉。


    然而这一幕再次违反了物理定律，在那么高的地方摔落，恐怖的重力势能全部转化成了动能，本该在这一刻发出天地大冲撞一般的恐怖场景，然而这些都没能发生。


    少女仿佛一片羽毛落到了地上，没有激起半点灰尘，校服轻轻贴在地面上。


    她的右眼已经闭上了。


    双眼紧闭，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仿佛已经永远的。。不会再醒来。


    不过既然没有在下一刻就摔死了，自然也不会永远的睡去，因为她还没有没完成的事情。


    还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还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还有。。妹妹。


    少女睁开左眼——左边的眼睛，正是她之前一直紧闭着的左眼，似乎又不得不闭着的理由，似乎连她自己都不能睁开，仿佛会出访某种禁忌的魔性物质。


    睁开了。


    哪怕是身在高空，模拟着铃兰的力量以至于此时近乎全知全能的鹊都没来的及看清她的左眼，因为她一直闭着缘故，所以鹊也对此感到非常好奇。


    然而瞬间却没有能够看到，只是瞬间有一种皮肤刺痛的心悸感浮上心头，仿佛有人拿着尖锐的物体抵着自己的眼睛。


    二次。。重构！


    鹊在心中呐喊着，下一刻，原本深渊峡谷这情景就已经消失不见，毫无征兆的，突兀地消失不见，某种足以模糊世界的界限，扭曲现实和虚幻的力量也如潮水般退去。


    少女最后是已经站了起来，她眼中的世界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只是那只青蛙连带着金鱼都已经消失不见，自己依旧身处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中，而鹊也还躺在地上，虽然有动弹的迹象但并没有能够站起来。


    不过现在说是狭窄的房间已经有点不大适合，似乎刚才在幻觉中的战斗已经想到了现实，两边的房间都已经被暴力打通，坚固的地面一片坑坑洼洼仿佛被轰炸机轮番扫荡过。


    “呵。。”少女再度扛起手中的锤子，左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闭上了。她望向鹊，不急不缓地踱步走过去。


    她禁闭的左眼眼角流出两行鲜血，顺着脸颊滴落，仿佛某种独特的彩绘，显示出异样冰冷的美感。


    “看来。。是我赢了啊。”


    少女俯视着鹊那古井无波的瞳孔，那里仿佛失去了光彩，没有任何活气。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也对，如果你再有多那么一点的体力的话，或许会干掉我也说不定。。。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少女所以没有参与他废话的打算，运用心灵力量的家伙实在太危险，这群人基本上都是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疯子，并且非常善于寻找他人的心理空隙，更何况眼前之人的天赋简直匪夷所思，这可能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例自我觉醒的“唯心者”。


    真是可惜了。。如果他能正常地加入学园，哪怕成为“crown”中的一员也未必没有可能。现在嘛。。。拖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利。


    所以说不管是人还是神，哪怕是有机会成就永恒的存在。。现在也不过是躺在自己面前的将死之人罢了！


    少女的表情显得非常愉悦，她举起手中的黑锤，忽地落下，有如法官判决死刑，敲响死亡的丧钟！


    “碰！——”


    鹊再一次消失，和被青蛙“杀死”的时候如出一辙。


    “怎么。。可能。。”


    少女陡然想起了鹊那双过分沉静的眼睛。。现在想来那实在太过空洞，里面甚至没有自己的影子，实在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所具有的东西。


    。。自己。。难道还没有。。。


    少女脚步慌乱，匆忙地越过满地沟壑划痕，走到窗边向外面望去。


    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尚未构筑完成的世界，什么都没有，真正的一无所有，真正的空无一物。


    虚无。


    少女有些茫然地跪坐在地，双手捂着左眼，强忍着疼痛，想要再度睁开。然后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巨大的疲倦顷刻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砰！”


    少女手中的狰狞凶器摔落在地，自己也躺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