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论外的烟囱

    bgm:over and over（just because）


    空气如同穿越时空的通道在平流层下拉出一条长长的通道，大量的气流不断向后补充气压空洞，如同被虚幻的长鲸吸取。


    鹊眯了眯眼睛，身体莫名悸动了一下。


    某种来自细胞深处的奇异痒感。


    感觉。。。在不远处的目的地有什么独特的东西，它站立在大地之上，如同恒星一般吸引着天地玄黄芸芸众生。


    心念移动，北极星如同撑开的巨伞向外延展，形成九层浅薄的半径百米结界，将并肩飞行的两人包裹在里面。


    这种强度的话。。哪怕是对界打击也能有反应时间。


    鹊想了想，又将心灵同调网络收缩到方圆万米之内，这种浓度的心灵意识波动已经足以瞬间形成反制立场了。


    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程度的东西，光是模糊感应到就产生如此的警觉。


    要知道，就连“王冠”等级的力量也没有给鹊这种战栗感。


    简直就像在面对更高纬度的东西一样。


    虽然这种感应模糊且淡薄，但却也真实存在，偏偏这种存在没有让鹊感受到半分威胁。


    并不危险，但绝对超乎想象。


    ——笑话，真要是危险鬼才回去。。。好吧，我会去的。


    “呐，秋神。”


    “嗯？”


    女孩明显情绪低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露出笑脸。


    “过会儿应该会有很有趣的东西。。话说你有去过学园本部吗？”


    “没有哦。”


    “嗯，那就对了。。。本来只是接到“执黑者”的通知来走个就职仪式的过场，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东西。”


    “嗯。。。”


    秋神看上去很认真地在听，但鹊知道她又自顾自地开始走神了。


    “你不开心？嘛。。说了句废话。”


    “虽说强打起的精神头也是一种精神满满的状态，但还是不要累到自己为好，不管怎么说。。未来的路还很长。”


    “没有什么是你无法跨越的。”


    毕竟。。不是未来早已结束的我，这才是无路可走啊。


    鹊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眉眼低垂。


    说不得这般被动也是一种道路吗？那究竟是谁的安排呢？


    “嗯，我明白，所以也没有打起精神啊。”


    “我大概已经提不起劲了。”


    秋神揉了揉自己的右眼。


    毕竟。。这是我最后的时间了啊。


    各怀心事的两人都不再开口，而是各自陷入到悲观的臆测中，无意识地越飞越快，迎面而来的云朵都被传出空洞，然后拉出一团尾迹，引来沿途都市住民的围观。


    要说两人能成为朋友，不是没有理由的，那就是在心情低落的时候都很悲观——或者说，哪怕实在精神高涨的时候也保持着激烈的悲情。


    悲伤如同河流浸润在每一秒的生命中，不知从何处起。


    十分钟后。


    眼前的云气愈发浓厚，那个东西不断地吸引着周遭的事物向它汇聚过去，如同吃不饱的黑洞，这种引力甚至能够扭曲智慧生物的意志，是他自行奔向那个异常的伟大存在直至力竭而死。


    鹊此刻距离那个东西已经不到十万米的距离，故而这种感受愈发强烈。


    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个异常了，无法被凡物所理解，无法被理性所接受。


    “哇哦。。。”鹊的眼中绽放着不可思议的情绪，好奇心已经使他的心跳不自觉加快，连带着心脏旁的魔方都闪烁着不正常的红光，直接透出体表。


    精神同调立场分出一段，继而收缩成束状向着浓雾中望去，一瞬间感觉经过了什么东西，但毫无凝滞感。


    学园外部的感应结界吗？真是低劣的技术水准。


    目光越过一切不重要的建筑与陈设，直接望向中央。


    那是一个类似于人形的物体，但要说是人类实在太过勉强。


    其大半身体似乎埋在泥土之下，光从露出地面的体积来看，这玩意给人一种它泥土下的身躯已经接触到岩浆的感觉。


    头部类似于一个榔头的形状——或者说它的头被一个榔头一样的尖锥形帽子遮挡住，表面逞黄铜的金属色泽。


    没有眼睛之类的五官，甚至能够判断出这是一个人形也只是因为其类似于人类的圆柱形颈部和与地表齐平的古铜色肩膀了。


    光是看到就充满了扭曲混乱感。。或者说是邪气才更准确，其形体充满了让人想要拜倒的冲动，仿佛时刻都有扰乱人心智的魔音在耳畔上瘾。


    如果表世界人类估计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如同魔瘾者一般无法移开视线。


    恐惧，憧憬，慌乱，沉浸，神圣，罪孽，科学，虚幻——神秘。


    不可解释。


    鹊闭上眼感受了一下，皱了皱眉。


    这里的环境已经不是常人能够生存的地域了，空气中充斥着大量乱七八糟的信息流，表世界人类或者没有精神抵抗力的超凡者，在这里待上一会儿便会被这些污染性极强的意识片段浸染。


    而这些意识片段并不是来自于中心的那尊金属巨象，它们只是之前死去的生命最后的意识汇聚过来的产物而已。


    没有攻击性，但本身的性质就极其恶劣。


    试想一下，在这种环境中死去，然后在扭曲拥挤的空间中不断发酵。。这些东西已经几乎脱离了意识片段的范畴了。


    动物细胞中能够培养到五十代乃至更多的，那绝对不是拥有正常细胞核型的玩意儿，而是无限增殖的恶性细胞系。


    能够观测到的恐怖事物被称为怪物，而不能被观测和感知到的怪异事物。。那就已经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范畴了。


    这东西是。。。。


    鹊莫名想到了最开始的自己所拥有的那一截粉红色翅膀。


    缓缓睁开眼睛。


    此处充斥着人类的理性所不能容纳之物，光是这些核辐射般的诡异波动就已经是绝对的毒水了。


    连他自己都感觉不舒服。


    。。如果说为什么学园不让表世界和里世界适当接触来加快两者的进步，可能原因就在于此吧。


    大多数所谓的“超凡者”在真正的高位存在眼中也与凡人无异，这种区别就和蚂蚁的大小一样。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异常，那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超能力者也好，魔法使也罢，哪怕其中有一部分已经具有了一人敌军的实技，也不足以动摇表世界的根本。


    管理困难又或者混乱与代沟，这些统统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这种。


    “天灾”之上，禁区，禁忌。


    如果说在这片黑暗的泛大陆上，“王冠”级的存在是“烛火”的话，那眼前的东西就是高达百米的烟囱，不断散发着浓浓黑烟。


    其中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所幸——连鹊都不知道为何生出这种庆幸的想法，但总而言之，它已经沉寂了。


    烟囱不再冒烟。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