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荒界行 第一千零四十章 昔日的因果

    不要说是白夜，拿他那个年代的洪荒众生来说，几乎是所有对世界略有认知的生灵，都对青帝这个名字不陌生。


    提起这个名字，人们率先会想到的便是这个人身上的那些辉煌。有人说，青帝是俊美绝伦的美男子，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虽是有棱有角的阳刚，却也不失淡淡的柔和，而俊美异常还仅仅只是对这个人的一种形容。


    他的气质同样也是放荡不拘的，至少在白夜看来是这样，因为前世的他，阴差阳错之下曾于一场盛大的宴会中得见过青帝，他知道那些传言非虚。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们虽然一见如故，却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只不过他见到的那个青帝，已然是经历了无尽岁月洗礼之后的青帝了。


    那个时候的青帝，与传言中也有所不同。传言中，青帝是一头白发，白发之上生有青色纹理，而寻常之时，这白发会被青金之冠高高挽起。


    可是白夜见到青帝的时候，他却是已经没有这般顾忌自己的形象了。他们相见时，青帝是披头散发的样子，尽管这样的装扮会给人一种不羁的独特之感，可是不得不说，还是会让人感到邋遢。


    不过对于青帝来说，外形并不重要。那个时候，青帝的身上也多了一种沧桑万分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是被青帝自己深深的埋藏在他的气质之中的，若非后来他们两个喝酒颇多，青帝也不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可是，不管青帝的气质怎么去变，他也终究还是他。那一双剑眉下，有一对桃花眼。


    尽管平日里那眼眸之中尽是平静和冷漠，可是无形之中，却也充满了多情。


    从那个时候起，白夜对青帝的评价便是极高。那个时候的白夜还是墨承，可是在他看来，青帝的眼神，绝对可以让人在一不小心的时候就深陷其中。


    也许那个时候白夜还不能从青帝的身上读到太多东西，可是现在，白夜却是于隐隐之中明白了青帝为何会是那样一副模样。


    他原本以为，那只是青帝面对洪荒尘世的伪装。可是现在，白夜明白了，青帝也只是为了找人而已。


    他要找的应该就是那个因为沐浴将他唤醒的女子了。那是一段绝佳的缘，只不过青帝好像没有找到她。


    “她，一定很好吧。”


    “是啊，真的很好。”


    “可是，我没找到。”……一切有关于青帝经历的画面全部都在一瞬间碎裂开来，而数不胜数的碎片也在那个时候充斥在白夜的识海世界之中。


    不过也没用多久，这些碎片便全部都消逝在了识海世界中。而紧接着，白夜的识海世界中却是又再度有光明浮现了，只是这一次，演化出来的依旧是一幕幕光景。


    而这些光景赫然就是青帝出世之后的经历了。在这些光景之中，青帝初入世的时候便是无比的不凡了。


    因为白夜亲眼看到了，一个还没有学会战斗厮杀的青帝，曾于挥手之间使得亿万强大的生灵消亡。


    “我依稀记得，我当年生长在混沌之中的时候，像那样的水池并不是只有一处。好像有一个人，他自称盘古，于距离我那处水池不远的一处水池取走了另外一株青莲。”


    “那是……混沌青莲吧。”尽管白夜在此之前就已经很是震惊了，可是他听到这样一段话的时候，他那震惊的程度却还是加深了几分。


    混沌青莲可是混沌之时便存在的至宝。盘古开天之后才有的洪荒，而洪荒就是盘古的身躯所化。


    但是盘古在开天之时，却是有三件至宝伴身的，而这三件至宝，分别就是混沌青莲、造化玉碟以及开天神斧。


    造化玉碟，自盘古开天之时便碎掉了，开天之后也仅仅只剩下半部。可偏偏就是这半部造化玉碟，使得鸿钧道祖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洪荒第一人。


    而开天神斧在盘古开天之后，随着盘古的陨落亦是陨落。这件至宝化成了三件先天至宝，分别是斧刃化成的盘古幡，斧头化成的太极图，斧柄化成的混沌钟。


    当然了，混沌钟又被称为东皇钟，因为它后来就是为妖族的东皇太一所得。


    至于太极图则是一直都在太上老君的手中，为这位圣人所掌控，是绝对的至宝。


    至于盘古幡这件至宝的下落，白夜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洪荒的岁月漫长，这宝物也难免易主几次，再者，到了后来，一切可也就通通都成了历史了。


    不过真正的重点还是那株被盘古取走的青莲，那株青莲是洪荒公认的无上宝物，只可惜在开天之时，这至宝同样也是解体陨落了。


    弑神枪、乾坤鼎以及后世的五朵至宝莲花便是它解体之后才出现的宝物。


    传闻，就在这青莲解体时，由于它的根茎扎根于莽荒混沌之中，不断的吸收凶煞之气。


    所以在日积月累之下，它的根茎也已经逐渐变成了天地间杀气最重的一个物件，即是弑神枪。


    弑神枪虽然是应运而生的东西，可是它的杀伐之威能却是丝毫不弱于先天至宝。


    这青莲的莲蓬掉落，就化作乾坤鼎，拥有返本归元、炼化万物的无上威能。


    而真正的重点其实还是那五枚莲子，那五枚莲子，因为坠落地点的不同，生长出来的莲花也是不同的。


    第一枚莲子，坠落于不周山，因得土之祖源滋养，化作三十六品造化青莲。


    第二枚莲子，因坠落于西方八德池，所以化为十二品功德金莲。第三枚莲子，坠落于冥河血海，化作十二品业火红莲。


    第四枚莲子，坠落于黑暗之渊，化作十二品灭世黑莲。第五枚莲子，坠落于三千落水，化作十二品净世白莲。


    这些后生之莲皆拥有无上的威能，更是为真正的洪荒强者所拥有。它们的存在，也代表了数不胜数的腥风血雨。


    纵然是真正的洪荒强者又如何？为了这些至宝，造就出来的杀戮还少吗？


    白夜对于这些历史都是无比了解的，因为他也曾参与过几次。不过他并不是为了夺取宝物，他仅仅只是想要杀戮而已，白夜以杀入道，那些争端就是绝佳的机会。


    不过白夜却并不是代表任何人参加那些厮杀的，他仅仅只是代表他自己，以杀帝一脉之名去参加那些争端。


    不过在那个时候，别人看他都跟看疯子一样。许多人加入到那些争端之中，明面上也许不会说什么，可是他们真正的意图明眼人也都能够看得出来。


    但是对于墨承，他们明白，这个家伙根本就不在乎宝物之类的东西。墨承所在意的东西，是人尽皆知的。


    试问一下，还会有人不知道这位杀帝在意什么吗？他所在意的无非就是自己的杀道能够提升多少而已。


    可是，那株青莲都尚且如此强大，那么同样生于混沌中的青帝，又该如何强大？


    当这样一个问题出现在白夜心中的时候，问题的答案却是也一同出现在他的识海之中。


    不得不说，这个交流的过程，其实就是他与青帝逐渐接受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的过程。


    而现在，白夜不就正在逐渐的理解青帝的一生吗。至于白夜的一生，青帝却是已经见过了。


    早在苏醒之际，青帝便已经接受白夜的记忆。那个时候的白夜也同他展露出了一份天生的默契，凭借着这份默契，他们两个意识的融合几乎没有任何障碍。


    而随着白夜对于这所谓


    “另外一个他”的认识不断加深，他心中那些震惊之感却是在缓缓的消退着。


    而直到最后一刻，白夜的心态也已经恢复正常了。


    “我苏醒过来，最开始的想法本来还是有些不好的。可就在我看到你修行之道全貌的时候，我觉得我与你原是一人这种事情，其实也并不是无法接受。”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陨落的吗？”


    “若我们在洪荒的时候真真正正的来一场大战，以我的修为，想要镇杀你其实并不难。当然，外界那些传闻你也应该知道，他们都在说，称我为青帝，我便是所谓的帝境修士。”


    “可是实际上，我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帝境修士。他们这样称呼我的最初原因，其实仅仅只是因为，我能打的过帝境修士而已。我这个名字，就是因此而来。”


    “不过我觉得，我的修为应该是圣人之境了吧。在那个时候，我对自己能力的认知还是比较清晰的，不过我只是空有这个境界的力量而已。”


    “我知道了，虽然是刚刚知道的，可是我才发现，你其实可以成为整个洪荒纪元的最大变数。你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修行，你只是拥有力量，天生便如此强大。”……白夜久久沉默，他的两道意识在这个时候依旧还在交流。


    现在正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不管怎么看都是如梦似幻的，可不管事情怎么变化，这都已经是现实了。


    而直到这一刻，在见证了无数道光景的演化，又不断地与自己这另外一道意识交流之后，白夜却是不禁想要感叹。


    可是他现在又该感叹些什么呢？事实已经足够扑朔迷离了。他原本以为他只是墨承，他背负的只是墨承应该背负的。


    这一世修行，是重新来过，也是再度去相逢。他有太多遗憾想要解决，而解决遗憾需要力量，所以他追求力量，要修行。


    而他修行到了现在，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他才猛然发现自己认知中的事情虽然是事实，却并不是完完整整的事实。


    洪荒纪元的神秘强者，青帝，原来竟也是他。而且他们两个人居然还在那个时候偶然间见过一面，这又是怎样的缘法？


    不过现在，白夜却是觉得，有更大的阴影在将自己笼罩着。那阴影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可它绝对存在着。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不需要去仔细考虑的。如此看来。墨夜雪与他在当初那个时候能够引下轮回血誓也绝非偶然。


    毕竟他的灵魂就是青帝的灵魂，他就是青帝。这因果太大，绝对不可以去轻易的想。


    因为贸然去想是绝对想不通的。重瞳，真正想要有所突破，想要解开心中的迷惑，还需要从重瞳所代表的那些因果入手。


    白夜始终都在猜测着，当他与青帝，这两份意识彻底融合之后，让这灵魂真正与这身体契合起来。


    他会不会再度产生蜕变，从而回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然而这样的猜测实际上一直都在被他实现着，因为他始终都在这样做。


    他与青帝交流，就是一个融合的过程，当他们真正的接受这个事实开始，这个过程便要完成了。


    而现在距离那一刻其实已经越来越近，因为白夜已经在逐渐的接受青帝。


    他知道了曾经的青帝都经历了些什么，包括了他的出生和陨落，以及其他的一切。


    当初的青帝之所以会陨落，就是因为他到了后来想要真正的开始修行了。


    而他的起点，却就是别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达到的终点，那就是圣人之境。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天道已经产生异变，天道意志也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个公正不阿的天道意志了。


    所以青帝不出任何意外，在渡第一场修行大劫的时候便出现了意外，因此而陨落。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到现在我也分不清，我到底是最初的那株莲，还是那株莲的莲子。我已经孤独太久了，她……算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我为她而动，因她苏生，从混沌中降生又于洪荒中成长……直到出世，也不过就是为了寻她。可我终究还是没有寻到她，她必然已经消失在了那个纪元之中。”


    “可是我与天道之间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作为一半灵魂的意识，我愿意和你融合，遗忘自己，成为原来的我。新仇旧怨，该和它好好的算算了。来一场大清算，如何？”…………pS：今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