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意料之外的机缘

    一道道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甘。


    李琼看着他们，心中豪气顿生！


    这些人，还没死透，他们心中的火还没灭！


    “好！”李琼大喝一声：“既然都还当自己是条汉子，那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李琼的兵！”


    “我不管你们以前犯了什么事，也不管你们现在是缺胳膊还是少腿！”


    “只要你们还想活，还敢拼，我就带你们杀出一条活路来！”


    他眼神一厉，扫视众人，语气中带着一股疯狂的决绝：“王胡那老狗，给我们三天时间整顿，五日内出发祁连山烽火台！”


    “时间不多了，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


    “在这炮灰营里，给我搜刮一切能用的东西！”


    “吃的，穿的，兵器，伤药，木炭，火油！”


    李琼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


    “不管是去偷，还是去抢，甚至去骗，只要能弄到手的东西，都给我弄来！”


    “我们人少，装备差，但我们命贱，我们豁得出去！”


    “反正他娘的去祁连山也是九死一生，大不了一个死！”


    “被发现了又怎么样？跟他们干，死之前，多拉一个垫背的，咱们就赚一个！”


    这话一出，不仅是窝棚里的残兵，就连张龙、二狗这些跟着李琼出来的人，也都听得目瞪口呆，随即热血上涌！


    疯了，琼哥这是彻底疯了！


    但不知为何，他们却觉得，这样的疯狂，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无形之中，李琼的身影，在众人眼中变得无比高大。


    他已经成了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的魂！


    就在众人被李琼这番话激得心潮澎湃之际。


    “嘿……”


    那先前讥讽李琼的跛腿瘦小汉子，突然咧嘴一笑，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


    他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脸上竟是多了几分赞赏。


    “小子，你他娘的真是个疯子！不过，老子喜欢！”


    他撑着一条好腿，努力想站得更直一些，目光炯炯地看着李琼：“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老子我李显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李琼眉头一挑：“哦？李显扬兄弟有何高见？”


    李显扬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高见谈不上，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有不少好东西。”


    顿了顿，李显扬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一丝挑衅和蛊惑：“就是不知道，哥几个，敢不敢跟我做票大的？”


    李显扬这话，像是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做票大的？”


    张龙和二狗等人，眼中瞬间冒出精光，连带着那几个刚归顺的残兵，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在这鸟不拉屎的炮灰营，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关乎他们的生死。


    李琼眼皮微微一跳，深深看了李显扬一眼，沉声道：“二狗，你出去盯着点，别让人靠近。”


    二狗答应一声，立刻提着他那把破刀，闪身出了窝棚，警惕地望向四周。


    李琼这才压低声音：“都凑过来点。”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目光齐刷刷地盯在李显扬那张瘦削却透着精明的脸上。


    破烂的窝棚内，光线昏暗，气氛却因这未知的大买卖而变得有些灼热。


    李显扬嘿嘿一笑，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彩，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蚊蚋：“诸位，你们可知我李显扬，以前是做什么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残兵，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来历？


    李琼不动声色：“愿闻其详。”


    李显扬猛地挺了挺那并不直的腰杆，脸上露出一丝傲然，又迅速被苦涩所取代。


    “说出来不怕吓着你们，老子我，曾经是大齐最精锐的虎贲军中的一员！”


    “虎贲军？”


    惊呼声此起彼伏，就连李琼，瞳孔也是微微一缩。


    虎贲军，那可是大齐的王牌，拱卫京畿，百战精锐！


    一个病卒沙哑着嗓子问道：“那你怎么会……”


    李显扬眼中闪过一抹刻骨的恨意：“何止是虎贲军的一员，老子还曾是虎贲军一营统领！”


    此言一出，窝棚内霎时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统领，那可是从五品的武将！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沦落到炮灰营，与他们这些烂命为伍？


    李显扬自嘲一笑，声音里带着血腥味：“三个月前，虎贲军奉命奇袭蛮夷一个重要据点，结果呢？”


    他顿了顿，仿佛又回到了那片修罗场。


    “上头那帮蠢猪瞎指挥，坚持错误路线，我军一头撞进了蛮子的包围圈！”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我虎贲军三千儿郎，十不存一啊！”


    李显扬的声音哽咽，眼中泛起血丝，仿佛那惨烈的一幕就在眼前。


    众人听得心惊肉跳，仿佛也闻到了那刺鼻的血腥。


    “老子拼着一条残命，带着仅存的几十个弟兄杀出重围，退了回来。”


    “可结果呢？”李显扬猛地抬高了声调，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他们不追究指挥失当的将领，反而说老子指挥失误，贻误战机！”


    “他娘的，老子就成了替罪羊！”


    “一身伤病，换来的就是这个下场，直接被打入炮灰营，自生自灭！”


    李显扬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伤腿，眼中尽是绝望与愤恨。


    窝棚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李琼默然，他李家何尝不是功高盖主，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世道，忠良总是难容。


    半晌，李琼才缓缓开口：“李兄弟，你说的大买卖，与此事有关？”


    李显扬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眼中重新闪烁起精明的光。


    “不错，也正因为被贬到这炮灰营，我才带着这个秘密，一直保存到现在。”


    “当初我们虎贲军奇袭行动时，曾短暂攻占过一个被蛮子占据的村子。”


    “那村子，被蛮子当成了临时的据点，囤积了不少好东西！”


    “哦？”李琼眼中精光一闪。


    李显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带着一丝贪婪和兴奋：“甲胄至少上百副，还有不少制式兵器，更重要的是，还有大量的粮食和肉干等补给！”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在窝棚内响起。


    这些东西，对于他们这些连饭都吃不饱的炮灰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的稻草！


    张龙急不可耐地问：“那些东西现在在哪儿？”


    李显扬嘿然一笑：“当初我们攻下村子，还没来得及清点转运，就被迫急行军，准备深入敌后。”


    “为了不让那些物资再次落入蛮子之手，也为了日后或许能用上，我们将所有缴获，都就地掩埋了！”


    “若是各位信得过我老李，我愿意带路，咱们去把那些东西给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