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44章 用你的矛刺你的盾
“可以证据？”
“大人，我有！”
那些关心秦婉兮的人，纷纷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欣慰。
而李栋和秦书禹则目瞪口呆，满脸难以置信。
心中疯狂地嘀咕：“林凡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证据？”
吕闻达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林凡，把证据呈上来！”
林凡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大人，证据就是李栋的那份契约。”
这明明是李栋状告秦婉兮的证据，怎么变成他诬告的证据了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充满疑惑。
吕闻达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语气严肃道：“林凡，此乃公堂，可不是你说笑的地方。”
林凡连忙拱手，一脸恭敬地说道：“大人，小的自然清楚公堂的威严，怎敢在这里开玩笑呢？这契约确实就是证据。”
“你且说来，本官倒要听听，这契约上哪一点能证明李栋诬陷。”
吕闻达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林凡。
林凡转过身，面向李栋，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笑道：“原告，契约上的提货日期是腊月十四，你可有异议？”
李栋原本打定主意不回答林凡的问题，可是这问题契约上写得明明白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回答道：“是啊！”
“那我再问你，今天是几号？”
“腊月十三。”
林凡呵呵一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你告我当事人赔违约金，那她明天要是能拿出一万件冬衣，算不算违约？”
“当然不算。”
李栋挺直了腰板，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就一天时间，她又不是神仙，还能变出来一万件冬衣不成？”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林凡笑眯眯地说道，“那我问你，我的当事人今天违约了吗？”
“这······”
李栋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仔细一想，今天还真不违约。
他暗暗埋怨王耀宗和秦书禹，都怪他们急着想看秦婉兮从天堂掉进地狱的狼狈样子，才让他今天就来告状。
明天告才合适。
李栋犹豫片刻，缓缓开口：“今天······不违约？”
林凡再次拱手，理直气壮对吕闻达道：“大人，李栋在我当事人不存在违约的情况下，贸然对簿公堂，告我当事人违约，这就是诬告。
李栋的犯罪事实，在场的各位都看在眼里，请大人判李栋有罪，赔偿我当事人精神损失费二十万两白银。”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林凡说的诬告是这个意思。
这漏洞找得虽好，但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李栋挨顿板子，明天他还可以继续告。
“二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李栋气得满脸通红，大吼道，“我只是提前告了一天，哪有这么大的罪？”
“这罪可大了去了。”
林凡双手抱胸，侃侃而谈，“首先，你让这么多人陪着你看这场诬告的闹剧，损失的难道仅仅是时间吗？当然不是！好多都是生意人，这段时间他们损失了多少钱，你算过吗？
比如我的当事人，如果不是来衙门受审，她完全有时间为你订做一万件冬衣而四处奔波。假如她找的裁缝店多，很有可能明天就能完成任务。你就是故意这么堵她的，就想让我的当事人没有机会，你好讹钱。李栋，你这个恶贼！”
“大人，他这是在胡搅蛮缠，一天之间，怎么可能做出一万件冬衣。”
李栋气得跳脚，向吕闻达哭诉。
“我是说可能。比如我的当事人要是找到一千个裁缝店，一个店十件，不是很轻松的事吗？你别太较真，理论上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林凡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
全场议论纷纷。
林凡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他就是在胡搅蛮缠。
只不过是把案子搅成一团乱麻，让秦婉兮担的责小一些。
如此看来，秦婉兮可以少赔违约金，但官司还是输了。
生意人嘛，虽然看重金钱，但更看重名声。
名声一旦臭了，以后谁还愿意和她合作呢？
“肃静！”
吕闻达一拍惊堂木道：“林凡，李栋诬告一事证据确凿，本官会依律对其进行惩罚，但赔偿秦婉兮二十万两······这个数额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大人，一点都不大，这已经是最低线了。”
林凡夸夸道，“我当事人被诬陷后，整日精神恍惚，度日如年。秦老爷见爱女如此，更是心力交瘁，无心经营。这样下去，整个云隐县的经济都会衰败，导致朝廷收不上税，百姓没钱买粮。百姓要是饿肚子了，就会聚众造反，国内一乱，外夷就会趁机侵略，大炎就会内忧外患，国将不国。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原告毫无底线的诬陷！所以，我强烈要求原告赔偿我的当事人二十万两银子，这不仅是对她个人损失的弥补，更是对这场因诬陷引发的巨大灾难的一种偿还！”
后世一个小学生，在作文中都推出，由于他一场小小的感冒，引发了地球爆炸。
我这么推理，没错！
众人听了林凡的这番话，都惊得目瞪口呆。
林凡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一转眼的功夫，大炎国都要灭亡了。
有些人觉得林凡说得挺有意思，有些人则认为他纯粹是在胡说八道，扰乱公堂秩序。
吕闻达感到十分为难。
他清楚，林凡说的这些话一点都不靠谱，但讼师就是这样，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估计这一番折腾下来，秦婉兮的赔偿会少很多。
同时李栋诬告罪名成立，还得受处罚。
不如趁机当个和事佬，让他俩和解，也算是给钱铎一个交代。
“原被告双方各执一词，本案缺少人证物证，本官觉得双方和解为妙。原告李栋订购冬衣没押押金，说起来也没有损失，而且你诬告罪名成立。如果和解，本官可以不追究你诬告罪名。
被告秦婉兮，你的契约上字迹消失，而且也没有财产损失。如果和解，本官也不追究你违约的事。你们看，如此可好？”
秦婉兮微微欠身，轻声说道：“民女愿意和解！”
李栋早就打起了退堂鼓，听到和解，顿时喜出望外，脸上堆满笑容，刚要开口答应，就听秦书禹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