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残酷纲领（下）

　　“想要接触到东方魔法界的隐士，我必须得苦学东方的文化，于是乎——阿尔忒弥丝，你的寝宫藏书室就借我了！”奥古斯都一改从前，霸道了一回。

　　阿尔忒弥丝还没来得及喊不，他就已经冲进圣女宫内，留下呆滞的阿尔忒弥丝一个人喝着西北风。

　　“别……我……我的衣服……还……”

　　结果，圣女宫里传出一声“狼嚎”——“天！稀世珍宝啊！！”

　　※※东方※※

　　时值天朝最安定和平的年代，奥古斯都不由得对东方的繁荣产生出由衷地赞叹。可是，外来人终究看的是表象；公羊羽（郝一白）看的却是本质。他在见到奥古斯都的第一眼，便说出了“见龙在田”这一卦象。

　　“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呵呵，公羊先生谬赞了！”奥古斯都笑得合不拢嘴。

　　谁知，公羊羽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后半句还没脱口而出：“只可惜，跟的是死兆星，天灾啊……”

　　听到这话，奥古斯都只能缄默。此时此刻，他真心认为本次会面是彻头彻尾的到此为止、失败了。

　　然而一波三折，公羊羽反倒是替奥古斯都引见了天蝎教的教主辜成名，三人很快打成一片——他们都对彼此的底细感兴趣。也就是说，这最初的阶段，依旧是互相试探。

　　不过，试探期很快就结束了，因为“神战”开启了……

　　那是个寒冷的隆冬，天空飘着白的雪，地上流着红的血。最后的“武士”血脉，在预言书的帮助下，保存了下来。

　　这是一次人和神的直接较量。或许很难令人置信，但对手的强大确实是不可否定的事实。对手是一位手捧纯黑封皮厚书的黑羽族，祂能够开启域界，身陷其境的所有人都会被曝出黑历史，所幸，奥古斯都不在乎黑历史，辜成名也早就看开往事，公羊羽更是无牵无挂。至于早些时候死去的一男一女——那对留下小孩先去幽冥的父母，则被奥古斯都留了心眼，看到了属于“武士”传承的证明：卍天魔眼。

　　鉴于此，奥古斯都更是实力全开，所有禁咒不要钱似的狂轰滥炸，黑羽的神立马感觉到压力倍增，想要趁机溜走。本来奥古斯都要是用预言书的力量留下祂还是很容易的，不过，一方面靠“天启”操控“弦”终究有次数限制，若是用来弑神，也一定要留在大牌上，仅仅一名“杂兵”，没这个必要。另一方面，如果将预言书的对象设置为黑羽的神，那么襁褓里的婴儿可未必能活下来……

　　权衡利弊后，奥古斯都果断放弃追击，改由辜成名和公羊羽象征性的追逐，他则来“收养”。

　　奥古斯都抱着婴儿，忽然间，感到人生多了一些盼头和念想，“呵呵……或许这就是新生命的力量吧……嘛，果然还是抛弃你最好……”奥古斯都也怕感情这种纠葛难缠的东西，在他看来，长痛不如短痛，于是便在为小宝宝取名的同时，制定了一套“武士”养成计划。

　　“命强是强，可惜，五行缺丁火，丁火日主，身强。唉，既然身子骨不行，就得好好磨砺一番了。那么……就叫夜焱吧……这玉珏也给你戴上，算是以后我与你相认的唯一依凭了，毕竟，在我看来，你们东方人长得都差不多，谁知道你以后会长成什么样。”

　　不得不说，奥古斯都的这一决定非常具有前瞻性，日后，夜焱三百六十度大变样，从猛男长成“美女”，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我的姓是Night，恰好是‘夜’，随我姓倒显得自然许多。”奥古斯都就这样，成为了夜焱的“舅舅”。而当夜焱开始记事时，奥古斯都就没怎么对他说过中文，这当然是他故意的，为的就是尽量减少自己的影响力，却殊不知，夜焱到后来，一直没有忘却这给了他新生的舅舅。

　　奥古斯都与辜成名、公羊羽有着秘密协定，在夜焱的成长中体现的非常明显：辜成名培养了一名大弟子洛桑，同时用各种方法诱惑他去偷窃、破坏《教典》中的《天心劫》，随后，又“巧合”发现，将其逐出师门。洛桑无处投靠，只好投诚突厥人，再往后，公羊先生的提前出走也是计策，实际上是给了突厥一个相当不错的可趁之机，至于为何立碑时才入侵，这就真是巧合了。

　　当然，万事都有变数，洛桑非常机智聪颖，在很早的时候便看出来辜成名教主的别有用心，不过，他的忠心盖过了他的谋略，直到最后都兢兢业业地执行着辜成名的命令，虽然在奏响生命的终曲时，将所有的事实和盘托出……他至死都贯彻这“心劫、心结”的约定。并且，在夜焱回归时，将这一心境很好地传递给了他。

　　第二个变数便是陆皓雪，公羊羽其实很擅长处理感情事，但大多是“分”，对于撮合，他倒真不在行，陆皓雪和夜焱的天真无邪、两小无猜，公羊羽觉得自己真的难以干涉，只好顺水推舟。

　　第三个变数便是萧斌易，准确的说是萧斌易背后的男人——野心勃勃的天蝎教三代教主元昊。元昊对这一全局的把握非常到位，以至于最终可以给夜焱致命的一击。而且无论夜焱还是其他人，都没办法猜到这个男人究竟想得到什么……

　　第四个变数却是发生在这一布局的过程中，在许多关键性的节点上插入了摇着风铃的阴影，这阴影是促成整个计划不被以上三大变数破坏的根本，但荒谬的是，阴影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

　　或许，这就叫做“浑然天成”。

　　洛桑屠镇、神秘的金线鱼、辜成名莫名其妙地迫使陆皓雪和夜焱分开、元昊支使萧斌易乘虚而入破坏夜焱和陆皓雪的二人世界等等……夜焱的一切几乎都是在别人“有心”的安排下度过的。

　　※※洛桑与夜焱的终会※※

　　天蝎教末期的两大入室男弟子正式会面，这还真是空前的，并且，由于两人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情仇，所以，也必然是“绝后”的。

　　这样一次空前绝后的盛会，实际上是以夜焱一人面对洛桑率领的一万鬼骑开始的。战局毫无悬念可言，掌握了弑神绝技“弦”的夜焱，如臂使指地挥舞着戮力，一道道同陆皓雪两人合力炼就的剑罡飞出，鬼骑便均化作剑下亡魂，成为名副其实的“鬼骑”。

　　最终，洛桑成了光杆司令，也不是夜焱一合之敌。就算洛桑指法再出众，也万难抵过夜焱。

　　“你叫夜焱是么……呵呵，辜老头处心积虑地摆布我这颗棋子，为的竟然就是将你培育成这般‘无敌’却‘无心’的假象吗。真是昏了头啊……”洛桑惨笑道。

　　“你有何遗言？”夜焱淡然处之。

　　“等等，我……我若是不把接下来这段话说完，我是……绝对……不会瞑目的！”洛桑捂住鲜血涓涓流出的胸口，就如开了风箱一般，声音无比沙哑。

　　“洗耳恭听。”

　　“你……一生都活在，别人的操控之中……”

　　当一切都陈述完毕，洛桑望着夜焱那震惊并充斥着彷徨、无助、不可置信神色的脸庞，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如果不是洛桑最后说出真相，夜焱或许不会在见到陆皓雪和萧斌易“成家”时就万念俱灰，一心求死。

　　由此看来，洛桑并非好心好意，也不是绝对忠诚，在生命的末尾，还是出了一口恶气，报复了辜成名。想必，对于洛桑而言，这就是他一生中，最高价值的体现——将辜成名所有强加给自己的任务，忠心地完成后，再一举毁去，不留余地的毁灭！

　　※※

　　“真是……残酷的纲领呢！”奥古斯都制定完计划后，摇头苦叹。

　　作别了幼年夜焱，奥古斯都回到欧洲。现在，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夜焱成长之后，在辜成名那里领取环球旅行的船票——那是他早早就备好的船只，得力于他另一个世界的本体“卡尔丁什”的技术。

　　只不过，在造船之前，他特地拜访了一下巢湖，这湖泊的底部有着曾经居巢国的遗址，可以说是现实版的亚特兰蒂斯。

　　而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悄悄利用了分水魔法进入湖底。入到湖底的那一刻，他发现了另一个神秘的国度，正是在这湖底奇异入口的背后，他取到了“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种”，开始踏上了他制作人偶的不归路……

　　※※

　　夜焱借着神炼之炉的通道来到了布朗古堡，隐隐约约，他发现堡内有无数“剑尸”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新炼成的“天殄”能够闻出来，仿佛它发现了某个同等级的利器，远远比笨拙的戮力更加有吸引力。

　　虽然天殄的兴致很高，但可惜的是，夜焱已经发现了“舅舅”的踪影，比起道具的呼唤，他更加依恋人情。毕竟，此时的夜焱还很“甜”……

　　“舅舅？！”夜焱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狂奔向那个银发的中年男子。

　　奥古斯都以发自真心的笑容和一个熊抱迎接了远道从东方环球而来的“武士”，他柔声道：“夜焱，我们终于见面了。你舅舅我，有救了……”

　　“舅……舅？”

　　忽然间，夜焱直觉性地感到抱住自己的男人，陌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