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收割完成

　　命运神国之战落幕，拉开了反攻的序幕。

　　联合起来的人族各大势力，借助传送阵的便利，率先发起了反击。

　　短短三个月之内，分布在大陆四周的神国，尽数落入人族之手。

　　原本异族联盟也想要参与进来分一杯羹的，怎奈缺乏精灵族那个领头羊之后，联盟实力锐减。

　　尤其是海上力量匮乏，人族可以用魔晶炮洗地，他们连一艘像样的军舰都没有。

　　强行出兵参与神国争夺，那就要拿命去填。

　　纵使侥幸拿下神国，也要担心人族在背后下绊子。

　　不需要正规军出手，光活跃在各地的海盗，都能够让他们这帮旱鸭子难受。

　　并非他们不重视海权，主要是联盟中实力最强的四大异族，获得海岸线才数十年。

　　上一次大陆战争期间的伤疤，都没有来得及修复，更不用说投入大量资源发展海权。

　　权衡利弊之后，异族联盟被迫选择躺平。

　　如果不是有停战条约的束缚，没准他们会选择与虎谋皮，同入侵者们合作一次。

　　现在明显不可能，即便是掌权者有想法，缔结契约的强者也不会答应。

　　无法参与进去，稳住自家战线之后，异族联盟直接选择了冷眼旁观。

　　丧失了神国这个大后方，缺乏后备力量补充的入侵者，很快在大战之中陷入颓势。

　　岌岌可危的大陆局势，一下子翻转了过来。

　　作为人族第一强者，哈德逊就苦逼了。最近这些日子不是在战场上，就是在奔赴战场的路上。

　　打完神国之战，只是一个开始，各路战场依旧需要强者支援。

　　付出和回报是成正比的，当人族数百名圣域强者一起行动后，原本艰难的战斗一下子变成了简单模式。

　　当所有圣域强者都放下架子，开始对普通士兵出手后，一众入侵者纷纷倒了血霉。

　　主要是人族行动的太快，入侵者们的消息又太过闭塞，情报搜集仅限于一片区域。

　　没有来得及串联，就被逐个击破。

　　随着深渊通道被封印，为这场入侵画上了句号。

　　剩下的残余入侵者，各国自己都能够解决，不需要一众强者集体行动。

　　行动进行的太过顺利，诸神的谋划就像是一场儿戏，顺利的哈德逊都感觉不可思议。

　　世界意识还没有在重立神灵的问题上妥协，本以为诸神的转世之身会跳出来捣乱，结果啥也没有发生。

　　作为胜利者，哈德逊这一次没有出现在庆功宴会上，而是带着疑问进入了皇宫。

　　眼前的一幕，将他吓了一跳。

　　此时的玛德莱娜大公，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往日的玛德莱娜气质同样出众，但那是贵气和强者的英姿飒爽，眼前这位的气质完全就是不食人间烟火。

　　如果不是样貌和灵魂气息没有发生改变，他都要怀疑是换了人。

　　直觉告诉他，诸神的转世之身没有采取行动，应该和眼前的变故有关。

　　“元帅，您似乎有很多疑问？”

　　玛德莱娜大公的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殿下此时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哈德逊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什么不对，无非是为过去的行为，付出代价罢了。

　　我记得元帅说过，命运中的所有馈赠，都在冥冥之中标好了价。

　　可惜我真正领悟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玛德莱娜大公的感叹，让哈德逊心神一震。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玛德莱娜大公的变化，明显是滥用世界权柄的后遗症。

　　贵为神灵的时候，作为合法的世界管理员，行使世界权柄自然不会有问题。

　　可跌落凡尘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没有神位在身，动用世界权柄那就属于越界，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从诸神陨落就可以看出来，世界意识明显不是好相与的。很有可能诞生了思想，不再是凭本能运转。

　　世界权柄这种东西，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被窃取。

　　诸神的转世之身能够继续保留世界权柄，看似是与生俱来，更多还是世界意识的算计。

　　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前面欠下的越多，现在需要偿还的就越多。

　　难怪人族发起反击之时，诸神的转世之身没有跳出来捣乱，不是他们愿意认输，而是被关了小黑屋，丧失了捣乱的资本。

　　人身自由都无法保证，前面所有的谋划，对世界意识来说，完全就是公开的。

　　就算人族没有及时发起反攻，破坏入侵者的通道入口，世界意识也能够进行自我修复。

　　倘若猜测属实的话，那么诸神从一开始就沦为了棋子。

　　来自各大位面的入侵者，更是凄惨。稀里糊涂的就过来充当养料，为世界发展鞠躬尽碎，死而后已。

　　“殿下能够站在这里和我对话，那么说明事情，还不是太糟糕。

　　那些跳的最欢的家伙，怕是直接沦为了一具傀儡。

　　身在世界牢笼之中，想要和世界进行博弈，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神灵虽然高高在上，但同样也失去了许多，放下其实也未尝不好！”

　　不确定眼前之人究竟是玛德莱娜大公，还是世界意识，哈德逊说话谨慎了很多。

　　尽可能将自己伪装成：信奉命运，顺应命运的人。

　　毕竟，对世界意识来说，诸神的转世之身，都属于需要清理的不稳定份子。

　　想要不被针对，就必须要尽可能的展示顺从的一面。

　　哈德逊的秘密太多了。尤其是穿越者的身份，倘若暴露出来，那就完犊子了。

　　站在世界意识的立场上，穿越者和那些异位面入侵者，除了过来的方式不同，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参考那些入侵者的惨状，哈德逊可不想沦为世界成长的养料。

　　“元帅通透，不愧是修炼命运法则的人。

　　或许你早就预料到这一切，我们的那些谋划，在你眼中就是一个笑话。

　　看来诸神都低估你，掌控最神秘的命运法则，怎么可能碌碌无为。

　　曾经的表现平庸，都是你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误导大家的判断。

　　事实证明，你成功了。

　　诸神的密谋，你冷眼旁观。

　　转世成功之后，更是忍住诱惑，不再动用世界权柄。

　　坦率的说，我之前也怀疑过，可惜终归没能够抵御力量的诱惑。

　　现在的遭遇，完全是咎由自取。

　　世界意识给过我们很多次机会，可惜都被大家错过了。

　　能够保留自我意识，想来已经是世界意识的恩赐，只是这种福泽能够持续多久，那就很难说了。”

　　仿佛是看破了红尘，玛德莱娜大公发自内心的话，居然没有半点儿情绪波动。

　　这一幕对哈德逊的刺激，无疑是巨大的。

　　诸神的转世之身，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被规则给同化掉了。

　　玛德莱娜大公能够保住自我意识，除了动手的次数不多外，估摸着此前拿出传送阵，为收尾之战立下的功劳，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从已知的讯息来看，世界虽然诞生了自我意识，但还是在按照规则行事。

　　“殿下，太悲观了。

　　世界意识那么伟大，岂会和你计较那么多。

　　惩罚结束，事情也就过去了。

　　后面找机会，将功赎罪，把欠债还上便是了。

　　魔法元素浓度再次提升了，圣域三阶不再是上限。

　　随着世界的成长，未来我们有无限可能，岂能轻言放弃！”

　　哈德逊隐晦的拍着世界意识马屁。

　　能够发挥多少作用不知道，反正他是不想得罪这货。

　　“元帅，说的不错。

　　世界意识不能事必躬亲，想要世界正常发展，也是需要有人干活的。

　　没有意识的傀儡，肯定比不上有意识的人好用。

　　想来元帅阁下，已经摸到了圣域四阶。方便告诉我，那个境界究竟是什么嘛？”

　　玛德莱娜大公关心的问道。

　　对诸神的转世之身来说，圣域四阶同样是一个谜。

　　上古时代有生灵突破过，但诸神为了自己的地位，选择了武力扼杀。

　　诸神合力击杀过圣域四阶强者，但对这个境界的了解，却依旧是约等于零。

　　“殿下，这个境界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神秘。

　　同前面三个境界一样，圣域四阶依旧是领域法则。

　　法则远比你想象的宏达，我们之前领悟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当法则领域足够精深之后，自然就可以跨越境界。

　　至于大家猜测中的掌控法则，纯粹是一厢情愿。

　　或许一直修炼下去，未来会有掌控法则的一天，但绝对不是圣域四阶能够做到的。”

　　哈德逊一脸无奈的回答道。

　　真相，往往就是这么打击人。

　　只不过给出的解释，他还是有所保留。

　　正常情况下，光领域世界内的法则，圣域三阶就是极限。

　　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领悟更多的法则。

　　哈德逊怀疑上古时代，能够突破圣域四阶的强者，都有过误入异世界的经历。

　　或者说这些人和他一样，本身就是外来户。

　　对土生土长的本土强者来说，这就有些尴尬了。

　　不是他们无能，着实是受到了世界限制。

　　或许随着世界的成长，法则越发圆满之后，光领悟世界内法则，也能够跨越这一步。

　　……

　　离开了皇宫，哈德逊没有立即返回老巢，而是跑去查看其他神灵转世之身的状态。

　　正如他猜测的一样，诸神的转世之身状态都不怎么好。能够保全神智，都算是幸运的。

　　“古娜尊者，你没有受到影响？”

　　小酒馆门口哈德逊惊讶的问道。

　　引异族入侵是诸神共同的谋划，大家都为此付出了代价，居然还有独善其身的。

　　“元帅，不也没有受到影响么？

　　您精通命运法则，能够从命运线中觉察到不对，我自然也可以感知到危险。

　　别忘了，亚斯兰特大陆可是我的主场。在这里我拥有最多的信徒，有一点点加成不过分吧！”

　　自曝身份之后，古娜狠狠的瞪了哈德逊一眼。

　　虽然信仰衰落，主要是众神陨落引发的，但教廷分裂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倘若晨曦教会不发生分裂，依旧屹立于大陆之巅。即便是众神陨落，教会掌权者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想办法稳住信仰。

　　“哈哈……

　　您这真是亿点点加成！

　　不过信仰之力，同样存在弊端。众生欲望太多，信仰之中参杂了无数杂念，根本无法实现。

　　对我们来说，这些宛若蜜糖的信仰，还是趁早抛弃吧！”

　　哈德逊一本正经的忽悠道。

　　语气中包含真诚，眉宇间尽是为你好的表情，仿佛是在劝说一名走错路的老友。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

　　古娜尊者咬牙切齿的说道。

　　毁了她的教会，强占了她赐给信徒的神器，还在眼前充当好人，实在是太气人了。

　　如果不是打不过哈德逊，她早就已经翻脸。

　　虎落平阳被犬欺。

　　世界意识出手太狠，送走诸神的同时，一并毁了他们的神器和收藏，把他们全部变成穷鬼。

　　曾经那些看不上，赐予信徒的神器，一下子变成了香饽饽。

　　经过多次“友好”磋商，晨曦教廷的三件传承神器，她陆续收回了两件。

　　最后的光明圣剑，因为和哈德逊磋商失败，只能忍痛放弃。

　　“都是老朋友了，些许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随风而逝。

　　未来的路还很长，能够陪伴我们走到千年之后的熟人，只会越来越少。”

　　哈德逊略显伤感的说道。

　　长生最大的敌人，就是寂寞。

　　随着身边的旧人不断离去，心态也会不由自主的变老。

　　“你果然不一样了！

　　难道人有了儿女之后，就会变得不靠谱？

　　可是你的修为都快跨越圣域四阶了，也不像是修炼出了问题，这很不正常。”

　　听到古娜的吐槽，哈德逊额头直冒黑线。

　　这是命运之神马甲的后遗症。

　　一名活了十几万年的老古董，独自承受寂寞已经成为习惯，内心早就坚若磐石。

　　感慨时光流逝，故人离去，同马甲人设严重不符。

　　“行了，见完老朋友，我就先走了。”

　　说完，哈德逊直接选择闪人。

　　世界诞生了自我意识，他这种顶尖强者，必然受到重点关注。

　　命运之神的马甲，暂时还不能丢。

　　否则，他现在的修炼速度，根本就无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