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手套

　　“杀！”

　　伴随着主帅一声令下，各族联军发起了冲锋，顷刻间血肉之躯与骨头在草原上碰撞到了一起。

　　吵归吵，闹归闹。

　　对这些威胁到种族安危的亡灵大军，兽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约定好了出兵人数，各族立即展开行动。

　　眼前的这场厮杀，只是兽人和亡灵交锋的一个缩影。一个围绕着亡灵大军活动范围的巨大包围圈，此刻正在不断收拢。

　　短暂的交锋，就冲散了眼前的骷髅架子军团，狮人皇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眼前这些亡灵生物，都是死去的牧民转化而来，在这次亡灵天灾中，只能算是不起眼的杂鱼。

　　不怕亡灵数量多，就怕亡灵有智慧。种种迹象表明，掀起这次亡灵天灾的亡灵大BOSS，就是拥有智慧的亡灵生物。

　　疑似是亡灵君主是（圣域亡灵），详细的情报，兽人帝国还没有掌握。见过亡灵君主的兽人，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不需要任何后勤保障的亡灵大军，学会了玩战术，后果是极其恐怖的。

　　为了把这些家伙一网打尽，兽人帝国只能不惜代价，拉起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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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人主力就快要杀过来了，阁下考虑的怎么样啦？”

　　听到虚影的问话，王座上的亡灵君主桀桀一阵怪笑之后说道：“你倒是真会算计，可我干嘛要和你合作？

　　那些兽人大军，顶多只能算一个小麻烦。绕开他们的主力，跳出这个牢笼就行了！”

　　对亡灵君主来说，亡灵大军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再拉起一支队伍。

　　物质位面别的不多，就是生灵多。制造一场杀戮，亡灵大军就有了。

　　没有亡灵大军的拖累，圣域层次的亡灵君主想要跑路，实在是太简单了。

　　后面在大草原上随便一躲，只要自己不冒头，兽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

　　“这里终归是物质位面，阁下能够躲得了一时，不等于能够一直躲下去。

　　兽人帝国虽然最近这些年不在状态，但家底还是有一些。一旦被他们盯上了，你未必能够走掉。

　　据我所知，兽人帝国中有一帮老家伙，正在闭关突破圣域。

　　要是他们中有人侥幸突破，阁下还有自信，能够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么？”

　　虚影的话音刚落，亡灵君主身上的杀气，一下子就喷涌而出。

　　刚脱离了暗无天日的亡灵世界，还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他可不想这么早将自己玩死。

　　真要是兽人大军中有圣域强者坐镇，再这么高调折腾，就显得非常不合适了。

　　主要还是时间太短，要是让他经营几年，整个草原都会变成亡灵的乐园。

　　“不用浪费时间了！

　　你就算说的再多，我也不会和一个连真身都不敢出来家伙合作。”

　　亡灵君主没好气的说道。

　　合作的前提是了解，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后续还怎么亲密配合？

　　都是在黑暗世界混的，互相挖坑是常态。尔虞我诈、背叛都是常态，道德底线约等于零。

　　能够从一名死灵骑士，一路晋升成为亡灵君主，可没有少过杀伐。

　　选择这种不靠谱的队友，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半条命交了出去。

　　“不要急着下结论，或许下次我们见面，你就改变了看法。”

　　说完，虚影直接在空中消失。

　　这一幕落入亡灵君主眼中，瞬间变成了惊骇。虚空投影来去自如，可不是普通圣域能够做到的。

　　即便是在亡灵界，有这份实力的，也没有多少。在物质位面，更是少之又少。

　　“装神弄鬼！”

　　心里满是忌惮，嘴上却依旧不肯服输。物质位面这么多新鲜灵魂，足以支持他更进一步。

　　如果不是为了提升实力，他早就已经离开。留下来指挥亡灵大军，为的就是搜集生魂。

　　同自身实力的更进一步相比，战争的输赢反倒是不重要。退缩是不可能的，生魂都搜集到了一半，岂能在这种时候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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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草原上的混乱，很快反馈到了哈德逊手中，不过并没有被他当成一回事。

　　“魔灾”肆掠大陆，他这个王国的灭火队长，都隔三差五的出手，兽人帝国发生点儿变故，有什么好奇怪的。

　　要是天下太平，那才有问题！

　　亡灵天灾很恐怖，其他的魔灾同样恐怖。地牢里关押的魔物，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实力较弱的魔物，被哈德逊陆续卖了出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家伙已经出现在了各路强者实验室中。

　　魔法师、炼金术士、奥术师、巫师……大大小小十几个职业的强者，都对这些异位面生物感兴趣。

　　哈德逊也不例外，此刻正打量着一副骷髅架子。有些像是骨龙，却又缺乏了龙威。

　　“马克西姆，这就是你们的骨骸？”

　　贝尔斯登的话刚说完，一旁的马克西姆就气炸了，当即怒斥道：“大笨熊，你没长眼睛么？

　　这哪里像巨龙了？

　　分明就是一只大蜥蜴！

　　一看就知道是用多种魔兽骨骸拼凑出来，没准里面还有你们大地之熊的。”

　　“我感应过了，非常确定没有大地之熊的气息，反倒是有你们巨龙的气息。

　　该不是哪头未成年龙，被人家给提前屠了，搞出来的半成品？”

　　贝尔斯登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吵架模式正式开启，一龙一熊展开了激烈辩论，哈德逊在一旁吃瓜看热闹。

　　在他看来，巨龙就是放大版的大蜥蜴，没准两者祖上还是近亲；也有可能蜥蜴就是某头渣龙和其他魔兽杂交出来的。

　　亚斯兰特大陆上强大的蜥蜴，都觉醒了体内隐藏的巨龙血脉，算是亚龙兽的典型代表。

　　“马克西姆，仔细鉴定一下。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就把堆骨头架子做成标本，拿出去供人展览！”

　　哈德逊郑重提醒道。

　　骨龙，他可不敢玩儿。

　　这种挑战龙族尊严的事情，一旦被龙族发现了，通常都会死的很惨。

　　折腾亚龙兽的大蜥蜴，那就无所谓了。傲气的巨龙可从来都不承认这些家伙是他们的同族。

　　闲聊的瞬间，哈德逊已经出手抽离了“伪骨龙”的灵魂之火，充当自家罗盘的口粮。

　　在众多异位面生物中，这些骨头架子是最有没价值。就算是拆了炖汤，都没有营养。

　　一度哈德逊都想要炼制吸收灵魂成长的“万魂幡”，直接对着亡灵大军一阵猛吸，那成长效率还不嘎嘎猛！

　　可惜脑子会了，就是手不会。想法再怎么好，也没有能力变成现实。

　　“啪！”

　　一声巨响之后，大蜥蜴架子直接粉碎。干了好事的马克西姆，理直气壮的说道：“哈德逊，不用这么感激的看着我。

　　替战斗伙伴消除潜在隐患，是本龙应该做的！”

　　满地都是骨头渣子，估摸着让晨曦之主过来，都不一定能够还原粘贴起来，标本展览彻底没戏了。

　　凡事都有两面性，这挫骨扬灰的残忍一幕，直接震慑了地牢的其他魔物。

　　黑暗世界奉行的是丛林法则，表现出杀伐果决的一人一龙一熊，在一众异位面生物眼中变成了最恐怖的存在。

　　大开杀戒没有发生，勤俭持家的哈德逊，不允许轻易挥霍财富。

　　“下不为例！”

　　严厉的警告了马克西姆一句，哈德逊走向了最受瞩目的堕落天使关押区。

　　“人族元帅——哈德逊-科斯洛，来自异位面的堕落天使，请进行自我介绍！”

　　对待强者，哈德逊习惯的给予尊重。哪怕对方现在是自己的阶下囚，他还是没有改变这个好习惯。

　　“天使长阿莱克斯！”

　　为首的一名堕落天使朗声回答道。

　　哪怕是与黑暗为伴，与生俱来的傲气，现在依旧没有消失。

　　“阿莱克斯先生，你们为何要入侵王国？”

　　哈德逊试探性的问道。

　　关于幕后黑手的身份，他分析了很多种可能，最终还是没能下结论。

　　相比去审问谎话连篇的恶魔，他觉得还是和这些堕落天使打交道更好，最少这些家伙长的更符合人类的审美。

　　再配上一股子邪异，那就更能勾人心神。可惜这一群堕落天使俘虏，全部都是男的。

　　“入侵？

　　明明是你们人类召唤我们过来的！

　　原本我们在天使界好好的，接到了召唤邀请，才按照上古盟约降临的。

　　结果一下来，我们就受到了污染，直接沦为了堕落天使！”

　　阿莱克斯真情流露的说道。

　　不过眉宇间的那丝坚毅之色，还是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为堕落的事情懊恼。

　　此刻选择说出来卖惨，主要还是为了争取最后的一线生机。

　　在亚斯兰特大陆，人族是晨曦之主的信仰区，大家对天使敬若神明，对待堕落天使却是除之而后快。

　　能够活下来，没有人愿意轻易去死。

　　刚成为堕落天使，阿莱克斯满脑子的计划都没有完成，可舍不得现在就去死。

　　一瞬间，哈德逊就想到了教廷。天使降临，这门绝活可不是谁都会的。

　　不过纠结的召唤之法意外丢失，还是教廷故意而为之，就没有办法确认了。

　　毕竟，召唤天使降临是教廷的底牌之一。理论上来说，只要准备够充分，就可以从天使界召唤大量的高手下来助阵。

　　这波天使降临后，尽数变成堕落天使，估摸着天使界的高层都被气炸了。

　　要不是有世界阻隔，估摸着天使一族的大军已经杀了过来，找教廷算账。

　　从大陆各地反馈的情况来看，天使一族这次的损失最少也是数以千计，光在阿尔法王国就折损了两百多名天使。

　　如此大的损失，往后莫说是召唤天使降临，估摸着听到天使的消息，教廷就要头疼。

　　有“上古盟约”都没用，吃了这么大的亏，依旧死守着盟约不放，那就不是天使而是傻鸟。

　　“阿莱克斯，对你们的遭遇，我深感同情。

　　但是没有办法，你们现在已经是堕落天使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堕落的，都是不被允许的。

　　尤其是你们在降临之后，还大肆屠戮民众，更是不能原谅。

　　我北方教廷虽然开明，允许不同的力量体系存在，但原则性问题，还是不能让步的。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我签订契约，要么把你们交给教会。”

　　哈德逊不紧不慢的话，把一众堕落天使吓了一个半死。虽然不知道北方教廷和教廷有啥区别，但只要是教会对待异端，就从来都没有手软过。

　　尤其是他们这些堕落天使，更是被教会认为是：对神灵的亵渎。

　　渎神者，落入了教会手中，下场可想而知。

　　死，都是一种奢望！

　　“尊敬的哈德逊元帅，我们愿意成为你的守护天使！”

　　阿莱克斯立即回答道。

　　只不过这不是哈德逊想要的答案。如果是一群天使来给他当守护天使，出于政治上的需要，他也就认下了。

　　堕落天使充当守护天使，这不是开玩笑么？

　　若是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他哈德逊老爷，岂不成了全大陆的笑柄？

　　“阿莱克斯先生，你理解错了。我不需要堕落天使守护，所以契约上的内容，并不是传统的守护条款。

　　算了，你们自己看吧！

　　要是有接受不了的条款，我们还可以微调修改一下，不过每名堕落天使的申诉机会都只有一次，莫要轻易浪费掉了。”

　　说完，哈德逊直接将准备好的契约文书拿了出来，递到了阿莱克斯手中。

　　眨眼的功夫，现场的气氛就变得凝重了起来。原本还对哈德逊抱有一丝期待的一众堕落天使，此刻一个个都怒目而视。

　　名为互相约束的契约，实际上全部都是约束他们的，对哈德逊的限制都是不痛不痒。

　　除了说法不同，象征性的加了几条约束哈德逊的，这就是一份变了模样的奴隶契约。

　　“哈德逊元帅，这些条款未免也太苛刻了！”

　　阿莱克斯努力争取道。

　　教会他不想去，奴隶契约他同样也不想签。要不然就算是捡回一条命，下半辈子也只能给哈德逊卖命。

　　“阿莱克斯先生，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拒绝。处理事情要学会变通，有些事情忍忍也就过去了。

　　相比你们堕落天使漫长的寿元，我们人族这点儿寿元，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就算是要你们去做事，那也是暗地里进行，明面上谁也不会知道。

　　没人知道，就相当于没有发生。你们做你们的堕落天使，我做我的人族元帅，大家平常时期互不相干。”

　　哈德逊卖力的忽悠道。

　　自己光鲜亮丽了，脏活累活也要有人干。自己培养成本高不说，培养周期还长的不行。

　　这些黑暗生物，就是送上门的“黑手套”。

　　场上的气氛越发凝重，阿莱克斯陷入了沉思中。同时和这么多堕落天使签订契约，对缔约者的实力要求也是非常高的。

　　要是缔约者的个人实力不足，他们完全有机会挣脱契约约束，伺机找机会逃脱。

　　想要同时压制他们这么多堕落天使，最少也要圣域二阶，甚至是更强才行。

　　他可不相信，哈德逊有那份实力！想到了这里，阿莱克斯的立场也渐渐发生改变。

　　“可以，但是尊敬的哈德逊元帅，我们只能和你一人缔结契约！”

　　阿莱克斯故作无奈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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