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点菜的学问

　　“小虎，看开点……”

　　“学治安管理，将来先去派出所，锻炼一阵子，也不是坏事。”

　　“公安这个行业变数大，警种之间的交流，是常有的事。”

　　“不是说进了派出所，就一辈子在派出所了……”

　　“不是这样的……”，曹炎忠安慰道。

　　“是啊，再说了，辖区派出所离你家又不远，以后去派出所上班，十分钟就能走到单位，多好？”

　　“等你当民警了，哥就跟着你混了！”，杉卯接在后面劝道。

　　钟小虎撇了撇嘴，尽管心中再不甘，亦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

　　解决了最大的难题，饭桌上的气氛，很快就又火热了一层。

　　钟小虎父亲的待客技巧，在此时展露无遗。

　　曹炎忠，说着自己在派出所，这几年来，所见、所闻的几个，有意思的警情。

　　杉卯不甘落后，接着也讲了些许，自己当初辍学以后，闯荡社会的心得感想。

　　杨丹比较安静，听着众人的交流，只是偶尔致以微笑。

　　方运和蒋浩珉，则在一旁，时不时地加以点评，并附上个人的一点见解。

　　边吃边喝，觥筹交错，氛围活络……

　　这一顿饭，众人都吃得极为尽兴。

　　一小时后……

　　晚餐到了尾声。

　　蒋浩珉、曹炎忠、方运等人，纷纷和钟小虎的父亲握手，感谢后者今天的热情招待。

　　钟小虎父亲，一一回应。

　　临走还坚持把客人们，送到了楼下。

　　一群人在楼下，畅聊了足足十来分钟，才依依不舍地相互告别。

　　等到钟小虎的父亲，送完客人上楼，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们知道，夏季的天，总黑得很迟……

　　太阳刚刚沉下西山，星星还没来得及在空中，露出若有若无的影子。

　　时针已神不知鬼不觉的，指向了“7”这个数字。

　　下午七时，也就是二十四小时制中的十九点。

　　很多人家再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开始吃晚饭。

　　可在钟小虎的认知里，这个点结束晚饭，却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因为从初中起，家里的晚饭，就开始吃得越来越早。

　　初中，下午七点半，要上晚自习。

　　所以钟小虎七点之前，就得吃完晚餐。

　　七点得准时，从家里出门，才不会上学迟到。

　　到了高中，晚自习的时间更早。

　　班主任要求六点半，就要再位置上坐好，等着上课。

　　长此以往，习惯也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中，渐渐养成了……

　　“小虎，别愣着！”

　　“把碗筷收拾收拾！”

　　“杵再那里，像根树棍子一样，想什么呢？”

　　母亲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哦哦，好！”，钟小虎答应一声，走到桌子旁，慢吞吞地挨个收起了碗碟。

　　收拾完碗碟后，把碗碟和筷子一齐，送进了厨房里的洗漱台。

　　然后拿了块抹布，费劲地擦拭桌子。

　　再念书时期，父母要求钟小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读书上，很少让他做家务。

　　这猛然一下做起家务来，钟小虎多少还感到不太适应。

　　“哗啦啦……”

　　厕所传来一阵，马桶的抽水声。

　　“嘭！”

　　紧接着，门被大力撞开。

　　钟小虎的父亲，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钟小虎的面前。

　　一把从钟小虎手里，夺过抹布，擦起桌子。

　　一边偏过头，语气得意地问道：“小虎啊，今天晚上这个饭，吃得怎么样？”

　　“正好吧？”

　　“是不是不多不少？”

　　“既没有浪费，也没有不够？”

　　“这就是配菜的艺术，你知不知道？”

　　说话间，酒气直袭进，钟小虎的鼻孔。

　　后者清楚，父亲这是喝多了……

　　钟小虎走到一边，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同时点头应是，道：“对，今晚的菜，搭配得很好。”

　　“不多不少，刚刚好。”

　　酒喝多了的人，就像个小孩子。

　　甭管他说什么，只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就行了。

　　没什么好较真的。

　　等醉酒的人，第二天醒来。

　　自己前一晚上，说了什么话，十句里能回忆起一句来，都很不容易了。

　　跟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争论的？

　　钟小虎的父亲，却不这么想。

　　听到儿子的亲口承认，他顿时来了精神，道：“你不懂，我懂！”

　　“今天……我教你！”

　　“这个点菜，是有大学问在里面的。”

　　“有一个最常用的原则，叫做‘N+1原则’！”

　　“你听没听过？”

　　“没有。”，钟小虎老实回答。

　　“来，你没有听过，不要紧！”

　　“我讲给你听！”，钟小虎的父亲，说话语无伦次。

　　可这并不能影响到，他科普的激情，道：“这个N，指的是吃饭的人数。”

　　“N+1，就是吃饭的菜数。”

　　“意思就是，吃饭的时候，菜的数量，一定要比人数多一个！”

　　“为什么这样点，我也不知道。”

　　“你记住这个结论就行了，不需要管它是怎么来的！”

　　“将来朋友聚会啊……或者同学小聚啊……这个结论，你能用得上。”

　　“嗯，知道了。”，钟小虎答道。

　　“哎……你想想，起初我打电话给你妈，让她晚上做菜的时候，让她准备八个菜。”

　　“你知不知道，原因在哪里？”，钟小虎的父亲问道。

　　问题问完，不待钟小虎给出答案，他就自顾自地往下说：“因为那个时候，是七个人！”

　　“不算杉卯那个傻缺，你方叔叔、小蒋叔叔、杨阿姨、曹叔叔，四个人，再加上我们一家三口，只有七个人。”

　　“所以根据‘N+1原则’，七加一等于八，我们就需要八个菜。”

　　“后来你妈非要把，杉卯那个傻缺拉过来。”

　　“人数就多了一个，对应的菜也就要加一个。”

　　“于是变成了九个菜，四荤四素再添一个汤，正好！”

　　“明白了吗？”

　　“明白了。”，钟小虎点点头。

　　说完，弯下腰，把垃圾全部扫进簸箕里，回头就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的那只垃圾桶，通常被用来装厨余垃圾。

　　垃圾放错了位置，是会被母亲骂的。

　　可还没走两步，钟小虎的父亲，丢下抹布，又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