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四年的漠北战役,大将军卫青领兵五万从定襄出兵,霍去病领兵五万从代郡出兵,随军战马十四万匹,步兵辎重队几十万人。

  霍去病不理会个人恩怨,任用李敢做大校,担任副将,又毫不避讳地大胆重用匈奴降将复陆支、伊即靬等人,旗下会聚了一批能征善战、勇敢无畏的从将。这支虎狼之师在大沙漠地带纵横驰骋,行军两千多里,与匈奴三大主力之一的左贤王相遇。

  虽然是在匈奴的腹地打匈奴,但霍去病对匈奴的地形气候十分熟悉,冒险抛开辎重队,深入敌人后方,采用取食于敌、就地补给的策略,他率领的马上军队比匈奴的骑兵更灵活、更迅捷、更勇猛,将左贤王部打得大败,捕获单于近臣章渠,诛杀匈奴小王比车耆,斩杀匈奴左大将,夺取了左贤王部的军旗和战鼓,匈奴军心大乱。随后,霍去病又快速翻越离侯山,渡过弓闾河,捕获匈奴屯头王和韩王等三人,以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共斩杀匈奴七万余人,匈奴左贤王部几乎全军覆灭。

  卫青率部北进一千多里,穿过大漠,遭遇匈奴单于所率主力精骑。卫青将军下令军中以武刚车环列为营应战,又命人将匈奴在赵信城积攒的粮食物资全部焚毁,失去补给的单于大军失去作战力,汉军乘乱斩杀匈奴近两万人。

  卫青一则因为刘彻的叮嘱,一连串的前例让刘彻迷信地认为李广打仗运气不好,二则因为想让公孙敖立下更多战功,所以虽然李广一再请求做前锋,但卫青仍旧只让李广做了策应。

  李广在沙漠中再次迷路,未能与匈奴交战,又错失了一次封侯机会,白发将军悲愤交加下,在卫青面前挥剑自刎。

  虽然汉朝的胜利中蒙着一点李广自尽的阴影,但毕竟是汉朝开国以来,对匈奴史无前例,也许再无来者的巨大胜利。

  至此,继元朔五年卫青将军灭杀匈奴右贤王部众后,汉朝匈奴之间历经整整五年的交战,匈奴三大主力单于部、左贤王部、右贤王部全部被汉朝击垮,漠南从此无匈奴王庭。

  霍、卫两军胜利会师于瀚海。为庆战功,霍去病决定在狼居胥山立祭天高坛,在姑衍山开祭地广场,准备祭拜天地。

  捷报传回长安,我虽不能亲见去病,可也能想象到他那副表面上冷静淡定,骨子里却志得意满的样子。现在肯定骑着马耀武扬威地审视着已经臣服在他脚下的匈奴大地。

  从小就听着舅父和匈奴人作战的故事长大,他从舅父教他第一次骑马、第一次挽弓起,就梦想着有朝一日站在匈奴的土地上俯瞰整个匈奴大地,而今,他的梦想实现了!

  霍去病人还未回到长安,他在祭拜天地时作的歌赋就已经传唱回长安。

  四夷既护,诸夏康兮。

  国家安宁,乐未央兮。

  载戢干戈,弓矢藏兮。

  麒麟来臻,凤凰翔兮。

  与天相保,永无疆兮。

  亲亲百年,各延长兮。

  小风学着街上的人唱完后,我心中满是疑惑,戢干戈?藏弓矢?

  天照嘴角噙笑:“此歌前三句实写,后三句虚写。‘载戢干戈’出自《诗经·周颂·时迈》,把兵器都收藏装载起来,喻战事平息,从此后不再动用武力,此句还有歌颂天子英明贤德的意思,很应现在的景。但‘弓矢藏兮’没有写好,‘载戢干戈’的下面一句原本是‘载橐弓矢’,霍将军的上句既然已经原文引用了《时迈》,下一句也应该照旧化用,这样才更暗示出原文接着的四海停战,赞颂周武王功绩的意思,也和下面三句相合。不过作为武将能写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九爷扫了眼天照,天照立即敛去了笑意,我边思索边道:“‘藏’字的确没有用好,一字变动,味道大异,不但割裂了全文原本借《时迈》表达四海无战事的喜悦和没有直接说出的称颂天子的意思,而且一个‘藏’字倒是更像从范蠡的警世明言‘飞鸟尽,良弓藏’中化用。”

  九爷的脸色一变,眼中疑惑,但看到我的神色,明白了他所想到的有可能是真的,露了一个恍惚的笑,笑容下却藏着绝望:“霍将军赞赏范大夫?”

  我轻轻点了下头,心中透出几分欢欣,可又立即担心起来:“陛下能看出这个‘藏’字的变动吗?”

  “全文就这一字而已,何况‘橐’和‘藏’在此处本就一个意思,你是因为知道霍将军赞赏过范蠡,所以能想到,整个大汉朝有几人如你一般了解霍将军?一般人应该都会把霍将军当成一个武夫,作文章时用词不当而已。”

  一旁的天照听到此处才明白我和九爷说的意思,脸刹那涨红,有点儿结巴地问:“霍将军又不是司马相如,为何好端端地突然作这么一首歌赋传唱回长安?”

  我道:“去病应该是借此歌谣试探陛下的心意。周武王是帝王中罕见的以武力威慑四海,却得到百姓爱戴的天子,去病明是赞誉周武王,实际却借了周武王表明自己的心意。”

  九爷垂目看着地面:“当今陛下对打仗用兵情有独钟,匈奴打完了,只怕还想打西域。可霍将军连现在没落的匈奴帝国都已经不屑一顾,又怎么会对欺负这些没什么还手之力的小国感兴趣?他想要的是如强盛时的匈奴那样的势均力敌的对手。”

  天照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表面上看霍将军行事张狂随性,似乎只知道一往无前,可就看此歌,从作歌到传唱回长安,霍将军的心思细致处不比一向行事沉稳的卫大将军差。”

  去病最大的聪明就是让所有人都以为他除了战争外其余都不够聪明,我心中几分得意,刚露了一丝笑,对上九爷的眼神,笑容立僵,嘴里竟有苦苦的味道。

  九爷扭过了头,推着轮椅向外行去:“我们不打扰你了,你早些休息吧!”

  再过十几日,去病就能回来,自他出征后,我一直悬着的心缓缓搁回了一半,可另一半却因为卫少儿和卫君孺的到来提得更高。

  这两姐妹一反以往的冷淡,对我竟露了几丝热情。原来刘彻想接我进宫待产,臣子的儿子一出生就拥有能同皇子比肩的圣眷和尊贵,她们是来道贺的。

  天大的尊荣和圣宠?!我看到她们的笑颜,直想拎起扫帚把她们都打出去,她们究竟懂不懂这无比的尊荣和圣宠之后的东西?是根本不懂,或根本不在乎?毕竟富贵险中求,卫子夫这个皇后又何尝不是做得饱受风刀霜剑?

  已近夏末,墙角处的一丛荼藤花仍旧累累串串、缀满枝头,一团一团的红开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但荼开过花事了,这已是夏日最后的一朵花,烈火喷油的绚烂中透出秋的肃杀。人生不也是如此?水满时则代表快要溢出,月亮最圆时则代表快要月缺,权势最鼎盛时也预示着盛无可盛,必将转衰。

  刘彻此举是否也算是对去病歌赋的一个回应?等去病回来,我已入宫,难道要他公然反抗皇帝已传的旨意,强接我回府?权势越是鼎盛时,越不可行错一步,否则埋下祸端,粉身碎骨只是转瞬间的事情。

  随手掐下一朵荼花插在鬓边,心中主意已经拿定。

  书房内,九爷正在翻医书。我径直进去,坐在他对面:“九爷,我想求你一件事情,求你务必答应我。”

  九爷握着竹册的手一紧,迅速地说:“我不答应。”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这段日子几乎翻遍了医家典籍,却很少有文章提及用药物催生孩子早产的记载,其中风险可想而知,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么可能出此下策,用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冒险?”

  九爷眼中全是痛楚,缓缓道:“还有别的方法,我们可以立即离开长安,远离这里的纷扰争斗。”

  我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回应他的话:“如果你不答应,我会设法去找别的医师。”

  我知道我在逼他,可在这一刻我别无选择,我不可能跟着他离开长安城,那样置去病于何地?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惨白中透出的全是绝望。我的心也痛到痉挛。我们已真正错过,我已经选择了去病,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遇到什么磨难风险,我都不会离开,不会留去病独自一人去面对长安城的风雨。

  我沉默地起身向外行去。他的声音在身后微弱地响起:“我答应你。”

  我知道他会答应,因为他绝对不会放心把我的性命交给别人。我身子没有回转,脚步平稳地向外走着,声音没有一丝异样,甚至冷淡平静:“多谢!”眼中的泪却悄无声息,迅即疯狂地坠落。眼泪虽因他而掉,却绝不要他知道,宁愿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一场夏末的雷雨刚过,地面犹滑,我送宫里派来探看我的太医时,一失足,竟然从亭子台阶上摔落。落在外人眼里,我是肚子着地,实际上落地的一瞬间,我已经用一只手和膝盖化解了全部冲力,只是为了效果逼真,刻意把另一只胳膊想象成全然不懂武功的人所有,任由其重重滑过青石地面,刹那间半边衣袖全是血迹。

  手中捏着的荼花被揉碎,原本浸在花上的药香飘入鼻中,立即引发了早已喝下、蓄势待发的药。不一会儿,我已经痛得全身缩在一起,一身的汗混着血渗透了衣服。太医慌乱地大叫着人,九爷仓皇地从地上搂起我,我的血在他的白袍上漫开,仿若灿烂的红花怒放。他的脸上却无一丝血色,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瞳中凝聚着海一般深的恐惧。

  九爷明知道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却表现得真实无比,这下再精明的人也看不出任何破绽。可看到他额头冒出的汗珠,心中反应过来,他哪里是演戏?这根本就是他真实的反应,从我喝下那碗催产的药时,我的生命就悬在了一线之间。

  我强撑着想向他一笑,表示自己无事,却发觉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整个人疼得不停哆嗦,上下牙齿咯咯打响,唇不经意间已经被咬出血。九爷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把手掌伸到我嘴边,让我去咬他,不许我再伤害自己。我想避开,不想伤害他,打战的牙齿却已咬在他的手上。

  他额头的汗珠顺着鼻翼脸颊滑下,看上去仿佛泪滴,一滴滴落在我的脸上。我的血,他的血,我的汗,他的汗,混杂在一起,我的嘴里又是腥甜的味道,又是咸涩的味道。力气从身体中抽离,神智开始混乱,身体的疼痛似乎在离我远去,心的疼痛却越发清楚。感情失去了理智的束缚,全表露在眼中,而眼中的泪也失去了控制,在他眼前纷纷而落,陷入昏迷前,只听到一句话反反复复,是哄,是求,是宠溺,是悲伤,是喜悦,是绝望:“玉儿,不要哭,不要哭,不要哭……”

  人刚清醒几分,身体撕裂的痛楚刹那充斥全心,一向自制的我,也忍受不住地哼出了声。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觉得屋子中一切都很昏暗。一道帘子从我胸前拉过,两个稳婆在帘子内忙碌,九爷坐在帘子外陪我。他看着虽然疲惫,神情却异样地镇定,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字字道:“你肯定不会有事,肯定不会。”可惜他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他在恐惧。我用力展露一个微笑,虚弱却坚定地点点头。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只有漫无边际的疼痛,孩子却仍旧不肯出现。宝宝,你怎么还不肯出来?娘亲的力气快要用完了。

  随着我的一声痛呼,帘子内的稳婆大叫道:“孩子出来了,出来了,是个男孩,虽然早产了两个月,小得可怜,可真精神,一看就不是普通孩子。”

  九爷神情一松:“玉儿,做得好。”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出来,喜冲冲地让我看,我听到他的哭声,只觉心中大恸,胸闷至极,差点儿昏厥过去。宝宝,你是在哭刚一出生,就要和娘亲不得相见吗?

  九爷急急掐着我的人中,方把我唤醒。九爷和门口的天照交换了一个眼色,探询地看向我,我忍着心中万般不舍,微点了下头。

  天照进来抱起孩子:“奶妈已经候了多时,宫里来的人也一直等着看孩子,我这就带孩子过去。”说着就向外行去。

  我口中呜咽了几声,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说什么,天照立即停住了脚步,我定定地盯着天照胳膊间的小东西,半晌后,猛然闭上了眼睛,九爷对天照轻声说:“你去吧!”

  九爷的手轻搭在我的腕上,神情越来越凝重,手指头变得冰凉。我勉力笑道:“我已经不觉得疼了,只是有些累和困。我的身体一直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睡一觉就能养好身体。”

  接产的老妪脸色惨白:“血止不住,止不住。”说到后来她不敢看九爷的眼睛,只低着头极其缓慢地摇了下头。九爷的身子一颤,低声急急吩咐着老妪该做什么,又命人立即煎药。

  一盆子又一盆子干净的水端进来,又一盆子一盆子鲜红地端出去。我恍恍惚惚地想着,那么多血真的是从我身上流出的吗?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流淌在四肢百骸间,整个人懒洋洋地温暖,只想呼呼大睡。九爷却不许我睡去,在我耳边不停地说着话,强迫我盯着他的眼睛,不许闭眼:“玉儿,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怎么可能忘记?漠漠黄沙,碧碧泉水,仿若天山明月般的白衣少年。

  “还记得那套衣裙吗?那是楼兰的一个好朋友所赠,他说是送给我的妻子,还笑说备好嫁衣,自然有女子出现。你出现了,一身褴褛的衣裙,却难掩灵气,满身的桀骜不驯,眼睛深处有忧伤,面上却只有灿烂到极点的笑,我第一次听见女孩子那样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仿佛整个天地都由她纵横。我当时只觉得你穿上那套衣裙一定会很美丽……可是,我居然没有见过你穿它的样子……”

  我的眼中有了湿意,一滴一滴,落在了他的掌心。

  我很努力地想听他说话,可他的面貌却在慢慢模糊,我的眼睛前蒙上一团白雾,什么都在淡去:“九爷,我是不是要死了?”

  九爷紧紧拽着我的手:“不会的,不会的……”他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我。

  我躺在他怀里,没有恐惧,十分平静,一些不能出口的话终于敢说出:“九爷,对不起,我欠你的,今生只能欠着了。我一直都希望你能过得快乐,我曾经费尽心机做了很多事情,只是为了能让你眉头舒展,不要任何人能伤害你,可最终伤你最深的人居然是我。不要难过,你难过时我也会难过,你心痛时我也会心痛。”

  他的脸轻挨着我的脸,脸上有湿意,是谁落泪了?

  “玉儿,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和李妍之间的恩怨恐怕也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和李妍走得那么近,也不会帮她入宫。你已经做到最好,是我一直自以为是地把你关在门外。如果我肯与你坦诚相对,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苦楚。”

  小风端着药匆匆进来,九爷立即给我喂药。每一次吞咽都似乎要用尽我全身的力气,九爷一面替我擦汗,一面道:“我知道你坚持得很辛苦,可你一定要坚持,不能放弃,否则会有很多人伤心。”

  ……在木棉树空地上坐上一阵,把巴雅尔的心思猜又猜……北面的高粱头登过了,把巴雅尔的背影从侧面望过了。东面的高粱头登过了,把巴雅尔的背影从后面望过了……种下榆树苗子就会长高,女子大了媒人就会上门。西面的高粱头登过了,巴雅尔把我出嫁的背影望过了……东面的高粱头登过了,巴雅尔把我出嫁的背影从后面望过了……

  九爷温和低沉的歌声响在耳边。伴着歌声,他将一枚枚银针插在我的各个穴位上。

  “玉儿,我现在才知道我只要你活着。不管你心里有谁,和谁在一起,我只要你活着,只要知道你能快乐地活着,那我也会快乐,你不是不要我伤心吗?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伤心。”

  眼睛慢慢合上,九爷的声音依旧一遍又一遍:“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这么坚持固执、誓和老天抗衡的声音,即使我的意识已经涣散,可它们却一字字刻在了心上,和很多年前的另一个声音重叠在一起:“一定要活着,答应阿爹,你一定要活着!”

  长长的一条黑暗隧道,只有前方有隐约的光芒,我追逐着光芒向前飘着,看见有狼群在奔跑,其中一只是喂养过我的狼,我忙上前追逐,狼群突然消失,变成了於单,他笑着向我招手,我也呼喊着向他奔去,忽地阿爹出现在於单身后,我高兴地大叫着“阿爹”,如同幼时一样,向他飞扑过去,他却没有如以往一样,张开双臂等着抱我入怀,反倒很生气很生气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想见我。

  我站在原地,迟疑地想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回头处一片漆黑,前方却有温暖的光芒和阿爹、於单。我忍不住地又向前走着,阿爹一脸凄伤,默默无语地看着我,他的神情触动了什么,脑子里滑过一个模糊的面容,又一个模糊的面容,他们也会如此凄伤?

  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虽然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脚步却迟疑地停住。克制着对黑暗的恐惧,向后走了一步,阿爹露了一丝笑,我的身体疼起来。

  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向后每走一步,远离了光亮一点儿,身体就越发地疼痛。

  原来,往前的每一步是幸福,往后的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可阿爹在笑,脑海中的两个面容似乎也是欣慰,那么再大的疼痛,我都可以忍耐。虽然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宁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要他们伤心,一步又一步,缓慢但艰难地向后退去……

  “玉儿!”异口同声的惊喜。入眼处,两张不同的脸,却是同样地憔悴,同样地疲惫。

  两人同时想伸手扶我,快触碰到我的脸颊时,又同时停住,顿在了半空。霍去病侧眼看向九爷,九爷眼中因我苏醒的喜悦退去,满是苦涩,脸上却是一个暖暖的笑,手拳成拳头,上面的青筋隐隐跳动,一寸寸地缩回了手,骤然转身推着轮椅向外行去:“我去命厨房准备一些吃的。”

  霍去病一言不发地侧躺到榻上,小心翼翼地环抱着我,他的双手紧紧扣拢着,胳膊却不敢用力触碰到我。这是一个宣布保护和占有的姿势,可貌似坚强下却藏着不确定和担心。

  我努力把头向他靠去,却动作迟缓,他忙帮我把头挪到了他肩膀上,唇边蓦然有了笑意,胳膊也真真切切地搂在了我身上。半晌后,他低语道:“玉儿,我们以后不要孩子了。”

  一提到孩子就心痛,我强笑道:“以前还有人说要生一个蹴鞠队出来呢!不是上阵不离父子兵吗?”

  他用下巴蹭着我的额头:“都没有你重要。我现在都有些恨这个孩子,我守在你榻边时,一直想着如果因为生他,你有了什么事情,我根本不想见他。”

  我迟疑了会儿,问道:“你见过孩子了吗?”

  他沉默了一瞬,声音暗沉了许多:“没有,我回来时,他已经被接进宫中了。陛下赐名嬗,据说由皇后娘娘亲自抚养,一切待遇和太子同等,比一般的皇子还矜贵。因为早产了两个月,身体很虚弱,一堆太医围着他转,把宫里闹得很是不消停。当时你性命垂危,我只匆匆进宫拜见了陛下,粗略汇报了一下战役过程就赶着过来陪你。”

  看着他血丝密布的眼睛,我心中满是暖意和心疼:“又是好几日没有休息了吧?先去睡一觉!”

  他摇摇头:“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哪儿都不去。”

  我闻着他身上久违的味道,心中说不出地安定:“那就在这里睡,我好想你。”

  我从没有主动对他说过直白的情话,大概因为是第一次,把他惊得立即撑起身子,瞪着我问:“你说什么?”

  我抿着唇,笑着不回答他,他定定瞅着我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慢悠悠地说:“好话不说二遍。”他显了失望之色,躺回枕上,我在他耳边道:“我很想你,很想你,以后再也不要一个人在长安了。”

  他刚开始一脸欣喜,听到后来却满是心疼,眉宇中藏了无奈,手指轻抚过我的唇:“对不起。”

  他应该已经知道自他离开长安后发生的一切事情,不知道他心中怎么判断事情的纠葛。这声“对不起”只怕也包含了他对卫皇后的疑心,以及孩子被带入宫廷抚养的人质命运。

  我心中不安,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他孩子的真相,他忽地说:“匈奴已被彻底赶出漠南,再无余力对汉朝进行军事侵袭,以后最多也就是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了。”

  我心中一动:“陛下怎么赏赐你?”

  “还不就是那些权力富贵的赏赐?”也许因为儿子,他的语气平淡中带出了几丝厌倦,眉梢眼角常有的神采飞扬荡然无存。

  他打匈奴只是为了从小的一个梦想,开始时应该也为随之而来的高官厚禄、长安城内盛极一时的尊荣而高兴过,但伴随着越来越高的官位、越来越大的权力,他的世界不再仅仅是打匈奴,而是渐渐陷入长安城的钩心斗角中。甚至,随着皇子们的长大,从此后,有可能战场越来越淡,权力争斗的繁杂无聊将越来越重。

  他一直不屑在这些事情上浪费精力,用他以前对我说过的话“非不懂,乃不屑”,可现在却终究是避不开,身不由己地被卷入。

  “玉儿,晚上我们就回家,好吗?”一场持续几个月的战役,他在大漠草原中转战了几万里,星夜赶回长安后,又因为我不能休息,此时说着话,已经闭上了眼睛,睡意浓浓。

  我忙放下一切心思,柔声说:“好,晚上我们就……回家。”

  他原本的倦意一扫而去,眉宇舒展,带着笑意睡去。

  我的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平静绵长的呼吸。其实我现在已经在家了!有你的地方就是家,你的怀抱就是家!

  说的是晚上,霍去病却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我们从石府告辞回霍府,只有天照出面相送,九爷一句去厨房点菜后再未出现,我们也都装作忘记了这件事情。

  天照交了一个长长的药单给霍去病,说一个月内可以让太医看我,但不要用他们开的方子,一切要严格按照上面所说调理,一个月后可以用信得过的医师开的方子。天照说话时,刻意在“信得过”三个字上顿了一下,霍去病眼中一暗,接过药单后,居然破天荒地对天照抱拳作了一揖,天照也没有避让,淡淡笑着说:“我会转达给九爷。”

  去病不放心让别人抬我,非要自己抱我上马车,我在皱眉瞪眼鼓腮说不行通通无效后,只能由着他摆布。

  经过石府的湖面时,沿着湖岸的鸳鸯藤已经快要开谢,没有白色,只有金灿灿的黄,虽不多,但点缀在一片绿色中越发显眼。霍去病眼光扫了一圈后,没有表情地抱着我穿行在郁郁葱葱的鸳鸯藤间。我头埋在他颈间什么都不敢看。

  回到去病的宅邸,马车还未停稳,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已经快步跑着迎出来,一路大叫着“大哥”,声音中满是欣悦。看到去病正抱着我要下车,他忙帮着打起帘子。

  去病看向他时,眼中罕见地温和:“玉儿,这是霍光,我的弟弟,我这次回来时去拜见了父亲,光弟想来长安,我就带了他来。”

  去病的“弟弟”两字咬得极其重,沉沉得好似直接从心里透出来。霍光面上带了得意和骄傲,眉目间藏着几丝紧张,向我行了一礼,脆声声地叫道:“嫂嫂,你身子好一些了吗?”

  虽然我和去病的关系人尽皆知,可从没有人敢口头直接承认,他一声“嫂嫂”唤得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去病却极是开心地笑了,一面走一面和霍光说:“你嫂子不好意思了。她现在精神不好,等她养好病,你们肯定能说到一起去。你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霍光一边笑着一边细细说着他在长安城的所见所闻,满脸激动兴奋。刚从偏僻地方到了整个帝国的都城长安,即使大人也会惊讶震撼,何况一个少年呢?更何况他一进长安,就是以天之骄子霍去病的弟弟的身份去俯瞰整个长安?

  去病一路只是静静倾听,唇角却一直抿着笑。我看到他的笑意,不禁也笑了。去病的表兄弟虽多,可没有真正亲近的,霍光对他的亲昵,大概是他心里暗自渴望过很久的东西。

  我再看向霍光时,眼中不禁也带了呵护。霍光很是敏感聪慧,虽然我一字未说,他却已明白我从心中认了他做弟弟,眉目间立即释然,虽再未刻意地叫我嫂子来拉近关系,可语气的随和更显出了心上的亲近。

  等我身体基本康复时,已经从夏末到了冬初。

  这成为我有生以来病得最久的一次,以我的身体和九爷的医术都是九死一生,换成其他女子只怕早见了冥王。

  夜深人静时想起,手心会突然冒冷汗,觉得自己真是大胆,如果一切出了差错,去病知道真相后会原谅九爷吗?可当时为了孩子,竟然全都没有去想这些,只一门心思想着我的孩子绝对不可以被带入那个没有阳光的宫廷,也绝对不可以成为钳制去病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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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将她从云端摔向地狱! 再次醒来,睁开幽冷深邃的冰眸,前尘往事暗藏脑后,她是北琉国云相府三小姐。 祸世之星,天生废材? 她暗敛锋芒,惊艳归来!人前虚弱如水莲,不胜凉风,她是相府小姐云倾浛;人后嚣张狂妄、肆意乖张,她是蓬莱宫少主! 他是残暴嗜杀的北琉国钰王爷,华如谪仙,潇洒俊逸,却愿为她驻足。 初见时剑拔弩张,他与她展开一场势均力敌的情爱追逐。 他只手为她撑起繁华盛世,反手点燃乱世烽火,负手笑逆苍穹,携手踏破九霄。 鸾梦初醒,红尘未断。凤归九霄,她以华丽姿态,自地狱归来,血染天下,剑指九霄!

嫡女当嫁:一等世子妃

《嫡女当嫁:一等世子妃》 【本书完结】楚世子身世显赫,俊美无双。但第一纨绔的名头,全京城都知道。 这样一个人扬言要娶云王府大房那位以美貌扬名天下的第一美人二小姐,云王府上下吓坏了,可阴差阳错,圣旨却变成了那位名不见经传,自小在乡下长大的大小姐。 殊不知,人家楚世子真正要娶的,就是这位乡下长大的大小姐…… 这是一个小小嫡女把霸道世子爷打造成绝世好男人的故事,同时也是一个傲娇男人狂宠妻儿的故事。 简介小白,内容不白,正剧文风

我在逃荒路上开宝箱

【女强+逃难+无CP+宠妹+开宝箱】刚穿越,就要逃荒,陈初雪麻了! 面对缺水、缺粮、战乱以及嗷嗷待哺的妹妹,她有些欲哭无泪!好在,金手指出现,每天都能到处开宝箱。 水,食物,金银珠宝,知识技能,只有想不到的东西。别人逃荒,她在到处开宝箱。 别人为一口水发愁,她已经泡上牛奶浴。别人挖草根,她已经吃上燕窝和鱼翅。 等逃难结束,她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全国首富。

她的汽水味男友

《她的汽水味男友》 这是一个为了得到心上人宠爱,不惜化身奶狗,最后发现对方过于迟钝,狗急跳墙,暴露狼性的—— 小怪物追妻史。 五岁来到青竹镇,他自闭,他有病,所以被排挤,被人骂是小怪物。 可她却跟他说:“小怪物怎么啦,你比他们可爱多了,是宝藏,是天才。以后不许拿剪刀指着别人,不然你被抓走,我就没有宝藏了。” 因为她的这句话,自闭小男孩爱上了小怪物这个称呼,当然,是要她这么叫自己才喜欢。 十八岁时,成年小怪物终于开启

毒妃逆袭:巅峰召唤师

神级魔法难求?顶级神兽难寻?至尊毒术难学?珍奇异宝难得?     紫夕勾勾手指:“这些分分钟值得拥有,从废物到天才的逆袭就是这么自信!”     本该就此踏上人生巅峰,找个高富帅,升任大盟皇,却引来各路妖孽挡住去路……     紫夕眯起眼眸:“不管劫财还是劫色,保证你们哭的很有节奏!”     (群【萌杀派】18031685,微博搜索霜月眸可关注)

穿成恶婆婆,我洗白后带飞全家

《穿成恶婆婆,我洗白后带飞全家》 太惨了。 居然穿越臭名昭著的恶毒婆婆,虐待儿媳、红杏出墙、重男轻女,无恶不作。 不能忍,赶紧洗白。 情人邀约,一脚踹开,家中美男夫君不香吗?穷到接不开锅?系统在手,大鱼大肉吃起!孩子生病?神医妙手,一针病除! 我,疯狂洗白,带飞全家!

宿主求你做个人

【绝对强势女主】【无男主】 因太过娘炮,隔壁男频系统误绑了个女宿主,从此以后,它每天都生活在被自家宿主抹杀的恐惧中。 系统颤颤巍巍地打开资料,上面写着:该宿主美丽优雅端庄大方。 还没来得及质疑,扭头就见允枫一腿踢塌了一栋大楼,毫不拖泥带水。 系统掀桌:见鬼的美丽优雅,那资料怕是宿主自己填的吧!? 【主线任务:惩治花心渣男,拯救小姐姐!】 宿主!请自由发挥,为民除害哦! 允枫:安排,务必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很低调。 又名: 《那些年被宿主吓死的追求者》

豪门替嫁:重生王牌大佬

【宇宙无敌超级第一宠文、打脸、虐渣、双强!】 自幼被父母抛弃,在乡下长大的宋婳,某天突然被豪门父母接回家中。 父亲告诉她:“你跟你妹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前途无可限量,是翱翔九天的凤凰。自然不能嫁给一个残废!便宜你了!” 母亲警告道:“郁家家大业大,能代替你妹妹嫁过去,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不知道好歹!” 郁廷之,闻名江城的天才。 一场车祸之后,天才郁廷之不仅双腿残疾,才华消失,还是个连高中都没考上的废物。 一个是乡下来的小村姑; 一个是人尽皆知的废物; 这样的两个人,倒也是绝配。 一时间,人人都在等着看宋家大小姐的笑话。 .. 某日, 众人眼中那个小村姑和废物,同时出现在大佬云集的酒会上。 宋婳表示: “我是来端盘子做兼职的。” 后者不慌不忙: “好巧,我也是来做兼职的。” 于是,众人便目睹了两个大佬为了隐瞒身份,在酒会上端了一个晚上的盘子。 .. 婚礼当日,京城大佬云集。 大佬一号:“三爷大婚,我等为三爷开道!” 大佬二号:“欢迎宋小姐回京!” 大佬三号:“......” 大佬四号:“......” 看着这些平日里在新闻专栏里才能看到的大佬,宋家人傻了,宋宝仪哭着说自己后悔了。

柔情似野

《柔情似野》 白梨生活在一个表面富贵光鲜,实则腐烂发霉的重组家庭。 她画了一本漫画,换取逃离家庭的经费。 却从没想过在路上,漫画里的人物竟然走进现实了。 那天狂风大作,眼看着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她冒着暴雨狂追了上去。 少年眉眼狠戾,咬着一支烟,转身问她。 ——“看了那么久,你认识我?” 白梨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摇头。 因为漫画的原型,她的继兄,早就已经死了。 就当她以为少年撑伞要走时,少年把伞放进她手中。 ——

婚有所属

订婚礼上再次被抛下,唐瑜彻底不要相恋三年的周阮城了。 可她又遇见了个楼西舟。 海外楼氏家族知天下事,楼西舟身为接班人行踪隐秘,却随处可见他的手笔。 他似乎对唐瑜很感兴趣。 唐瑜专访结束后极尽回避,不想与他有染。 某跨国会,大佬齐聚一堂,楼西舟现身引爆热度。 台上,他深邃含情的视线精准与躲在长枪短炮里唐瑜的视线频频相撞,她淡静敬业接招。 会后,匆匆离开的她,隔着人海接到他极具意味深长的电话。 “我有个前女友——” “抱歉,你打错电话了。”唐瑜不想听。 他紧追不舍,她躲无可躲,成了他女友。 唐瑜偶尔会从楼西舟凝视她的深情眼眸里感觉,他不止在看她。 婚后,唐瑜终于知道,楼西舟在透过她看已故女友。 离婚协议书,是她最后想对他说的话。 那年,国内记者圈笑传,有位姑娘为条不确定的小道消息追出国,就为采访他。 楼西舟也兴起,想见见这位孤勇的姑娘,结果一眼沦陷。 为这一眼,甘愿奉上余生。

穿越异世后她种田搞事业

简介:帝沐,国际顶级杀手组织领导人,在被手下背叛跳崖后穿越到了异世大陆。 只是这异世大陆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男人在她面前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狼,饶是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她也忍不住感到amazing! 穿越到了落后的原始社会怎么办?没关系,她十项全能,带领族人找盐、烧陶器、制铁、盖房子、种植……她还会制作各种美食、开办学堂、创建军队、教授医术,甚至连乐器也没放下。 在系统的帮助下,她完成任务获取积分然后向其他位面兑换物资。总之,这是一个什么都会的女主,携手牛X轰轰的男主,带领部落一步一步走向大部落、氏族、又发展成一个国家的故事。 在这个过程中,她不仅收获了登上大陆顶峰的喜悦,更收获了前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女主属性大佬,杀伐决断;男主实力强大,血统尊贵,属性冷漠冰山,闷骚会撩,自带鉴婊能力。 1V1,身心干净,男强女强,系统助攻。书友群:1061472176

咸鱼求道

【【第四届全国现实主义网络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走别人路,辗转诸天,求自己道。 故事从一个太监开始!

江少家的锦鲤成精了

X市首富江妄有个奇怪的嗜好——养锦鲤。 传说江妄运气不好,生来就自带煞气,需要养些锦鲤中和,方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传说他家别墅后院有片鱼塘,里面养着红的黄的黑的等各式锦鲤,他养的锦鲤,连起来可绕自家公司两圈。 还有传说……一夜之间,江总裁家里的锦鲤就消失了! 别墅后院内,男人面色阴沉地看着地上一堆未燃尽的火焰,咬牙切齿地道: “吐出来。” “唔唔唔……” “你给我吐出来!” “咕噜,嗝~” 女孩咽下最后一口鱼肉,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沈今初!”江妄一把将她拎了起来,“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再吃锦鲤了吗?!” “可是很好吃啊,”女孩睁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养鱼不就是为了吃吗?” 男人阴着脸准备把人关起来,却收到了一连串的消息—— “江总,您投资的那片地要拆迁了!” “江总!大喜事!前天掉进江里的那批货找回来了!” “江总江总!跟咱们竞标的公司老板被老婆打得住了院,没法参与竞标啦!” 江妄看了眼自己手上拎着的小姑娘,默默对秘书道: “去,再订三百条锦鲤,越肥美越好!” 【古穿今全能吃货软萌小锦鲤x口是心非坏心眼毒舌龟毛的首富大佬】

穿越蛮荒:异世夫妻靠种田称霸!

林琅和厉弦一起穿越了。从朝不保夕的异世穿到了蛮荒未开化的原始大陆。 很好,夫妻俩就应该这样子整整齐齐的!一个获得了空间,一个觉醒了异能,他们觉得又可以了! 大不了就是从头再来、重新起飞呗。别的不说,至少原始大陆空气新鲜、食物充足啊。 他们收小弟、建部落、囤物资,一点点发展壮大。什么?有人眼红想要吞并他们捡现成便宜? 真当异能战士是吃素的吗?种田、基建两手抓,发财、称霸两不误!

植物人老公苏醒后,她戏精上身了

林黛黛一觉醒来,竟穿书了! 穿成了反派boss顾三爷的小娇妻。 第一天穿来,她的植物人老公顾琛就苏醒了。 谁曾想,顾琛是贵圈出了名的帅气又多金,圈里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女人,谁不想抱紧大佬的大腿,那可是未来顾氏集团的掌舵人。 一时之间,穿成炮灰女配的林黛黛,成为众矢之的。 顾三爷的伪表妹萧晓:“林黛黛,我哥已经醒了,未来日子有你好受的!” 被顾三爷辞退的宋秘书:“顾琛就没有心,他不会爱上你的!” 被顾三爷拒绝过的众人:我们就等着看好戏! 结果,小哭包林黛黛未来日子不仅过得风生水起,还顺道发挥自身特长成为国际娱乐圈顶流。 冷血无情的顾三爷摇身一变,竟成了爱情里的忠实野狼。 那些瞧不起林黛黛的众女人们全部悄悄闭上了嘴。 当反派boss顾三爷准备施展他的复仇计划时, “三爷,您的计划失败了,是夫人……” “三爷,您的计划又失败了,是夫人……” “三爷,您、您的计划又又失败了,还是夫人……” 男人冷冽的眸子对上小哭包委屈的眼神,竟什么脾气都烟消云散,徒留满心骄纵。 后来,三爷发现:若不是小哭包及时阻止,他这一身罪恶又该如何清偿? 他宠她入骨,她又何尝不是他的救赎! Ps:顶流戏精X高冷霸总

他的小祖宗恃宠生娇了

“再敢离开我,我便把这双腿废了!”暴怒的男人指着自己的大长腿说道。 “不走不走,我不走……”小女人忙的抱住正愤怒要自残的男人,温柔的哄道。 重活一次在某个男人发展成毁天灭地的大变态之前,赵晚伊只能每天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个随时可能为她疯魔的男人。 “季先生善良,聪明,又温柔,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赵晚伊温柔的说道。 众人表示不信! 善良?温柔?她莫不是当他们傻! 谁不知道季大佬出了名脾气不好,暴躁,狠厉无情,发作起来无药可解…… 后来某次场面混乱,季大佬被惹得暴躁发狂之时,那个小女人匆匆的出现,温柔的靠进他怀里,软软的哄着男人。 “别生气了,给你抱抱好不好。” 男人身子僵硬片刻后,眼眸微动,瞬间没了脾气,乖的像条狗! “好。”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他们不仅很傻,还很酸。

越界示爱

云欲晚曾暗恋温仰之,无果后来觉得感情也就那回事,从众多青年才俊中,选定一位陈先生。 一次偶然折返,她去收温仰之寄来的信件,逃过了那位陈先生精心安排的车祸。 终于得知对方只是觊觎她父母留下的遗产所有接近她的男人,都只图她的钱—她不慎弄丢温仰之的信,外国管家却信誓旦旦说 “那是封情书”云欲晚思来想去,连夜回国怀揣着他也喜欢她的心情,她开始回应他在餐桌上一句 “坐过来”她坐到了他穿着西装裤的大腿上。他新买的别墅装修,她撒娇说不喜欢水晶吊灯一段时间后,他的助理却告诉她温仰之寄的根本不是情书,而是一张九位数支票,权当她的生日贺礼。 助理笑得疏离:“温董连礼物都懒得买,云小姐怎么会以为温董喜欢你?”—很久以后,云欲晚羞耻提起这件事。 温仰之没有回答,只是滑动火机砂轮,微小一朵火焰在他俊面上跳动,淡漠难以接近。 他从没说过不是情书不是所有人的情书里都是暧昧字句至少温仰之不是他不干这种廉价又虚伪的事他单纯想告诉她她那点钱,他看不上—九位数支票十天过期,等你十年,无休爱意仍混淆我视听—自恋美艳女主x嘴比命硬男主独立品牌花艺师x意识先驱银行家主旨:成年人不讲虚的

全能祖宗重生后飒爆了

《全能祖宗重生后飒爆了》 【微玄幻+1V1甜宠+双强+神医】 飘荡百年的祖宗大佬变成司家脑子有毛病的正牌千金,从农村回豪门,未婚夫立即上门退婚,转身选择了她的堂姐。 在人人嫌的豪门就连过继的堂哥也讽刺她:“不好意思,占了你的位置。在司家,没实力就只能是弃子。” 在各家豪门等着看她这个废柴千金笑话时,眼尖的人发现,废柴千金她变了! 学习从末尾飙到了第一,嘴巴跟开了光似的说什么都灵验。 就连科技大佬,商界大佬,顶尖古武强者都

绿茶女配在修仙文里躺赢

陆桑酒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将她时常咳血、身娇体弱的无辜形象烙印在七情宗每个人的心中。 实则,时常咳血是真的,身娇体弱倒还不至于。 一开始,她来七情宗的目的只有一个:剥夺叶枝瑶女主命数,解除天道桎梏! 后来她看着师门这些简单善良的二傻子,心想,反正也是顺手,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所谓能打败清纯白莲花的,只有清新小绿茶。 那么,为了与气运极佳、所有男人都爱她的女主叶枝瑶抗衡,她偶尔茶言茶语一下也不过分吧? 于是…… 面对妖兽,陆桑酒一面吐血一面坚强表示:“大师兄别管我,你快去救叶师姐吧,她比我重要!” 暴躁大师兄坚定挡在她的身前,“放屁!我小师妹才是最重要的!” 面对心机婊,陆桑酒一面吐血一面哽咽表示:“二师姐你别误会,她没有欺负我,我一点也不委屈!” 爱哭的二师姐一边抹眼泪,一边当场给她表演了个手撕心机婊。 面对邪修,陆桑酒一面吐血一面倔强表示:“三师兄你先走……我一定会努力坚持到你带人回来救我的!” 胆小的三师兄鼓起勇气,当场突破,碾压邪修! 后来,叶枝瑶剑指陆桑酒,说她是百年前为祸四方的魔修孤凰,该杀。 众人坚定的站在陆桑酒身前,“不可能!小师妹弱不禁风,才不会是大魔头!”

大佬她总爱睡觉

【嗜睡脾气暴躁马甲贼多大佬女主×同样是个大佬藏得深宠妻狂男主】【架空,1v1甜宠虐渣无逻辑爽文】#黎家私生女在安家寿宴上睡着了##黎家私生女在拍卖会上睡着了##黎家私生女在新闻发布会上睡着了#众人惊:这黎家私生女莫不是睡神再世? 某三:……玖爷求你了,下次睡觉换个地儿行吗?某四:……玖爷,你能不能有点儿私生女的自觉? 夺个家产抢个未婚夫它不香吗?为什么要和睡觉干上了?某爷:滚!老子爱搁哪儿睡搁哪儿睡,再bb老子neng死你! 某男:媳妇儿,来我怀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