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8章 人渣
这话一出，秦殇再度瞪眼。
这件事牵扯的隐情似乎有些多啊。
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能给得起一千万，这个手笔非富即贵。
关键张晓芬母女找了对方这么多年，人家都不曾露面，结果轻轻松松就能反向查到张晓芳母女，而且仅仅一面，就能笃定对方就是17年的那个被自己玷污的女孩，那个小妮子就是自己的亲生闺女。
这样说起来，那个人的势力就有些恐怖了啊。
几年未曾谋面，提前却能够把张晓芬母女调查得一清二楚。
甚至只一面便能弄清楚，这是自己当年一夜风情生下来的孩子。
那就说明，对方这些年肯定也没少关注张晓芬母女。
一直在关注张晓芬，才能够清楚这些……
包括母女二人的下落，包括张晓芬产女等等事情。
但却始终不曾露面，任由张晓芬一个人承担流言蜚语……
呵！
人渣！
“所以，你姐姐没有同意？”
秦殇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话刚出口，就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同意？
一名花季少女，在自己最美的花期，莫名其妙怀上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孩子。
要面对父母的不信任，亲人的怪异眼神。
各种异样的目光，然后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将孩子生下来。
不觉得，这对于女人而言太残忍了一点吗？
不过，秦殇心中也有个最大疑问；
“你老姐为什么当时……没想过把孩子给打掉？”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这个孩子的来路毕竟莫名其妙，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闻言，张晓芳幽幽的长叹一口气。
“我老姐检查过，医生说她的子宫壁很薄，这辈子大概率只能怀孕这么一次。”
“如果打掉了，那就是剥夺了我老姐做母亲的权利，而且还会有风险，说不定得在术后摘除子宫。”
“那样，就彻底没有当妈的希望和念想了……”
这年头，很多女孩子都不太想当母亲。
毕竟，生孩子多痛啊，带孩子多累啊，不过这是以现代人的眼光去看。
如果再往前推几年，很多女孩子的心中，大概也都是希望未来能够成为一个贤妻良母，遇上一位如意郎君。
毕竟，亲自看着一个小不点，从巴掌大小成长到少年青年，再看他结婚生子。
心中那份满足和心悦，以及为人父母的成就感，是没法用言语简单来形容的！
或许，张晓芬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吧！
下一刻，‘人畜无害’低下头，苦笑道；
“我们家是农村的，我父母是本本分分的农民，老实了一辈子，这辈子都没干过啥坏事，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我们姐妹俩可以找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
“可是我对老一辈的教育理念根本不敢苟同，我老姐反而是一直很向往能够成为一名母亲，一个合格的母亲，亲自教导孩子，让孩子不要走我们的老路，给孩子的未来打下光明前途。”
“你可能想象不到，我老姐怀孕的那一年，来自自己家庭的压力又有多大……”
其实，我勉强能够想象得到。
秦殇心头微微叹气，怪不得，这下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老姐当时的确没有同意那个男人的要求。”
“一千万，母女二人隐姓埋名，她自己无所谓，但是不想让孩子受委屈，最大的痛点是来自于父爱的缺失。”
“张小桂不知道多少次瞪着乌黑的大眼睛问过我老姐……”
“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
“结果，好不容易见到了爸爸，可是这个当父亲的却是什么态度？”
“一千万花钱了事？我老姐的青春不值钱吗？我老姐在女人最美的花期，却成了一个单亲妈妈的生活不值钱吗？”
张晓芳越说越愤怒；
“我老姐明明可以遇见自己生命中的白马王子，相夫教子，然后和她所爱之人白头偕老，全是因为这个人渣！”
“额……”
秦殇抬手突然打断；
“咳咳，这也不能笃定那个人就是「神路」玩家吧，我不是抬杠，我意思是那个人渣……姑且喊他人渣吧。”
“这个人渣万一身边有催眠师职业的侍从小弟。”
张晓芳立马摇头否决；
“不可能！”
“因为那个男人给我老姐说了一句话。”
“他会派人继续监控我老姐，如果我老姐有透露出一丝一毫的风声，就会再给她「催眠」一次。”
“他的原话是，自己马上要成为不良人的高层了，我老姐和女儿会是绊脚石，所以如果不想再经历了一次当年的事情，就乖乖地拿钱走人，守口如瓶！”
畜生！
秦殇听到这话，纵使这样一个情绪不喜怒于表的人，都是没忍住，心中暗骂了一声。
这他妈是人说的话吗？
毁了别人的一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
甚至似乎还觉得一千万了事，别人是沾了自己莫大的便宜。
这他妈简直是畜生啊……
“之后，我老姐并没有拿钱接受他的请求，于是，他派人盯上了我老姐的住所，老姐忍不了这些委屈，反而在知道了对方身份之后，天天写各种举报信和材料。”
“只可惜当时我一概不知，如果我知道这件事的话，我肯定会杀了他。”
“那些举报信和材料并没有提交上去便是都被人给扣下了，那个畜生当真是说到做到，派来很多人盯着幸福里小区。”
“翻垃圾桶，敲门询问各种邻居，对老姐接触过的每个人都进行深入调查。”
“老姐后来也发现了，当初和那男人见面，不仅不是他负责的开始，而是囚牢监狱的开始，她的一言一行，一切行踪都被无数人盯着。”
“她担心小桂死于非命，毕竟孩子才是唯一的证据……证明那个男人当初那些龌龊事的证据，那个男人如果足够丧心病狂，剑走偏锋是很可能会大义灭亲，杀了孩子的。”
张晓芳咬着银牙；
“于是……”
“老姐忍无可忍的某一日，终于拖了个亲戚将小桂帮忙送到乡下的孤儿院。”
“谁知道，那男人却草木皆兵，以为我老姐想要用孩子当做威胁，也就是那一日，小桂死于车祸。”
“你觉得这只是倒霉，孩子刚好那天碰到了车祸吗？”
这下，秦殇彻底默不作声了。
面对张晓芳的嘲弄语气，他罕见的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说这两件事没什么关联，那就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胡说八道了。
孩子是一个证据，一个能够扳倒那位「神路」世界大人物的证据。
大人物……
猥亵张晓芬的家伙肯定是个大人物。
能够轻松扣下举报信和检举材料，能够在这么多年毫无联系的情况下，一直确认他们母女的行踪。
这份手眼通天，想来就算是尹公子那个层次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吧？
对于那个不近人情的畜生而言，他不会挂念任何亲情。
对张小桂这个野孩子，更是只想除之后快。
冷血，漠然，不干人事。
秦殇默默地在心头给那位「神路」玩家群体的大人物，打上了几个标签。
“孩子死后，我老姐彻底崩溃，她知道凶手就是那个杂种，她悔恨痛苦，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带孩子去见他。”
“那个畜生，真的应该被千刀万剐。”
其实哪怕是局外人，秦殇大概也能感受到张晓芬的绝望。
人生被毁，莫名怀孕。
遭受白眼，尤其是乡下那种地方，单亲母亲，更何况还是未婚先孕，得承受多少白眼？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天知道张晓芬是怎么熬过来的？
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一切，见到过孩子的父亲。
对方却不愿意负责任，只打算一千万封口。
张晓芬这些年受过的委屈就结束了？
遭受的白眼就两清了？
饶是如此，张晓芬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家人，忍辱负重，女人的抗压能力该有多强啊！
她其实一切都是为了孩子，都是希望孩子能够健康成长而已啊！
不然，哪个女人会这么好说话，只是几封检举信？
母女相依为命，好不容易独自带大的孩子，抚养了五六年的孩子，又因为那个冷血的父亲被杀害，简直……
对方，就是想要活活把人逼疯啊！
“也正因为这件事，老姐精神状况变得不稳定了起来时而正常，时而癫狂……”
“提交投诉信和检举说明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我当时在外执行任务，几次三番想要回来照顾她，可是那段时间北岸区的治安问题越发严重，迫不得已，我只能一直坚守岗位。”
“直到过去了快有半年的时间……”
张晓芳讲到这里，声音中也是多了一抹哽咽；
“我和老姐相约在本月十一号见面，她说自己发现了一些痕迹，一些那个人监控自己的痕迹，小区内的怪事，大家口中的议论，其实全都源自于这个人。”
“至此，她才全盘告诉了我，包括自己去年带孩子见过那男人的事情，以及她的推测。”
“只要不是傻子，大概都能把孩子的车祸和那男人联系在一起，我老姐很可能就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一天，我们姐妹电话谈心，就是4.9日老姐告诉了我孩子的事情。”
“告诉了我，其实自己去年就见过孩子父亲的事情。”
“我当时怒火攻心，彻底顾不得其他事情，第一时间就朝幸福里小区赶来。”
“可还是晚了一步……”
“我查监控的时候，发现老姐从走廊的某个角度看上去就像是意外坠楼，但其实画面中，因为是下午，很明显还能看到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下来走廊中另一个人的影子。”
话到最后，张晓芳身躯紧绷，牙齿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也就是说，老姐坠楼的现场，当时在场的还有另一个人……”
“可是我老姐坠楼之后，我看了之后的半个小时监控，那道影子一直都是站在原地盯着老姐的尸体，根本就没有上前打算救人的念头，一丝一毫都没有。”
“我想，他当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大概是为了确定我老姐断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