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事实上，破斧酒吧几乎已经荒废掉了。


    那个驼背、无齿的老板汤姆，正在吧台的后擦着玻璃杯，一对巫师正在远处的角落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瞥见赫敏后又回到阴影中去了。


    “莱斯特兰奇夫人，”汤姆低声说道，当他看到赫敏停下脚步时，谦恭的低下了头。


    “早上好，”赫敏说，此时的凡林正背着拉环在隐身衣的保护下从他们身边悄悄地溜过去，他看见汤姆听了赫敏的话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这实在是有些不太和谐。


    “你对他太友善了。”凡林在他们穿过酒吧走到那个小后院的时候，在赫敏耳边小声提醒着说，“你应该像对待一堆垃圾一样对待他们，贝拉特里克斯是不可能瞧得起这些人的。”


    “好的，好的！”赫敏忙不迭的掏出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在他们面前那看似平淡无奇的墙上轻敲了一下。上面的砖块马上开始振动旋转，一个小洞出现在了墙壁中央，越变越大，最后一个拱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座拱门通向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街道，那就是对角巷。


    现在的对角巷太冷清了。店铺前门庭冷落，街上行人寥寥，一派萧条破败的景象。这条鹅卵石铺就的狭窄街道与凡林多年前第一次去霍格沃兹报道前比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那时候凡林还算的上是天真无邪，说实话，长大了以后总在不经意间开始怀念过去的日子，不过现在后背上背着一个妖精就另说了。


    事实上，你不能指望一个吃生肉的家伙嘴里能有什么好味道，凡林只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街道上。


    过去这条街道人头蹿动，热闹非常，但就算和上一次来的时候比起也变了不少，许多店铺都已经用木板封了店，而与之相对的几家专营黑魔法的商店却大模大样的冒了出来，凡林看到许多窗子上都贴着他哈利还有赫敏的通缉令。


    凡林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哪里搞来的相片，不过现在，那上面的自己正对他怒目而视，而通缉令下面毫无疑问的是“头号不受欢迎人物”几个大字。


    哈利的称号成功的扩散给了所有人，而金额看起来又涨了不少，这足够掏空一个传承数百年的古老家族全部的金币储存了。


    自己的人头这么值钱了？


    不过想想汤姆有整整一个吸血鬼族群的支持，那帮老蝙蝠可是一点都不去的财富的。


    讽刺的是，许多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店铺门口，他听到他们不住的对寥寥无几的行人呻吟着，一面乞讨，一面强调着自己是个真正的巫师。其中一个人的眼睛上还缠着血迹斑斑的绷带。


    他们大多数都是被清除的，混血的血统让他们难以生存，而被剥夺了魔杖之后，他们只能够任人宰割。


    事实上，当他们走在街上时，乞丐们一看到赫敏，恨不得马上从她面前消失，他们用头巾遮着脸四散躲避。赫敏正为眼前的景象纳着闷，突然，那个缠着血绷带的男人一瘸一拐的挡在了她面前。


    “我的孩子，”他指着她，吼道，他的音调很高，声音嘶哑，听起来已经快要发狂了，“我的孩子在哪？他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你知道的，你知道！！”


    “我……我真的……”赫敏结结巴巴的申辩到，不过显然眼前的人已经被逼疯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只见那个男人喘着粗气，直扑赫敏的喉咙。


    正当凡林打算出手保护的时候，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红光把他击倒在地，不省人事。


    罗恩的反应很快，也有了必要的觉悟，他现在手里还举着他的魔杖，不过他胡子下所露出的表情说明，他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街道两旁的窗户上探出几张脸，而街上聚集的看热闹的行人则抓紧身上的长袍小跑着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身后的对角巷入口快要看不到了，此时的凡林拿不准他们是不是该马上离开回去另想办法。


    正当他们举棋不定想要相互商量一下的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叫声。


    “啊，莱斯特兰奇夫人！”凡林急忙转身腿到一旁，而拉环把凡林的脖子勒得更紧了，这感觉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可是凡林并不是那块木头。


    顾不得拉环，凡林赶紧又后撤了两步，这时候，一个高高瘦瘦的巫师大步向他们走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鼻子又尖又长。


    “那是特莱维尔”，这个妖精在凡林耳边耳语道，但是这个时候凡林根本无心去想特莱维尔是谁。


    赫敏站直了身子，尽可能轻蔑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特莱维尔停下脚步，显然是被激怒了。


    “他是另一个食死徒！”拉环轻声说，凡林往侧面挪过去，然后他的声音立刻出现在赫敏的脑子里。


    “只是和你打个招呼，”特莱维尔冷冷的说，”但是如果我的出现不受欢迎的话……”


    这时凡林听出他的声音了：特莱维尔是被召唤到西诺费利家的那群食死徒之一。


    “不，不，才不是呢，特莱维尔。”赫敏很快反应过来，想要掩饰刚才的错误。”你好吗？”


    “我承认看见你在外面到处跑我很惊讶，贝拉特里克斯。”


    “真的？为什么？”赫敏问道。


    “是这样的，”特莱维尔咳嗽一声，“我听说住在马尔夫庄园的那些人都被关在房子里呢，在……厄……逃脱之后。”


    凡林希望赫敏能够冷静思考。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贝拉特里克斯就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前到处跑……


    “黑魔王原谅了那些过去曾经最虔诚地效忠他的仆人。”赫敏惟妙惟肖的模仿着贝拉特里克斯那种目空一切的神态，“虽然这让我很恼火，但这是黑魔王大人的决定，要我说就应该杀了他们，不过黑魔王大人打算让他们发挥自己的余热，并且，也许黑魔王大人对你的信任不如对我的多，特莱维尔。”


    虽然那个食死徒看上去很不快，但疑心没那么重了。


    贝拉特里克斯说的是实话，不管怎样，贝拉特里克斯在食死徒中的地位是最特殊的。


    或许贝拉不是最强的一个，不过单单贝拉特里克斯还和马尔福家族搅在一起并成功的影响到黑魔王的决定，这一点就容不得任何人忽视。


    更何况，即使在食死徒里，那个传言依旧存在，作为唯一和黑魔王发生过关系的女人？


    他低头看了看被罗恩击倒的那个人。“他怎么惹到你了？”


    “没什么，已经没事了，一个不长眼的家伙罢了！”赫敏冷冷地说。


    “这些手里没魔杖的家伙很麻烦。”特莱维尔说道，”他们求我时我真没法拒绝，但是上周其中有个人真的求我在魔法部替她的案子说话。‘我是个女巫，先生，我是个女巫，让我证明给你看！’”他装出尖声尖气的语调，“这感觉就好像我打算给她我的魔杖……不过你现在用的，”特莱维尔诧异道，“是谁的魔杖，贝拉特里克斯？我听说你自己的魔杖被……”


    “我的魔杖在这儿。”赫敏镇定的举起了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说道，”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谣言，特莱维尔，但是你显然是错误消息误导了。”


    特莱维尔看起来对此有一点迷惑，不过凡林也没有办法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真应该和卢修斯在好好的说一说，不过特莱维尔显然也不打算在深究，他把目光转向罗恩。


    “你这位朋友是谁？我认不出来。”


    “他是德拉克米尔.迪斯帕。”赫敏说道，他们已经想好了，一个编造出来的外国人是罗恩最安全的伪装。“他几乎不会说英语，不过他对黑魔王的大业很有帮助，所以他从特兰西瓦尼亚到这儿来，等着看我们的新政权建立。”


    “真的吗？你好啊，德拉克米尔。”


    “哦，你好。”罗恩伸出一只手。特莱维尔伸出两根手指和罗恩握了手，好像是害怕弄脏自己似的。


    “那么你和你的……者朋友这么早到对角巷来干什么？”特莱维尔问道。


    “我要去古灵阁。”赫敏说。


    “唉，我也要去那儿呢。”特莱维尔说，”金子，肮脏的金子！离了它我们活不下去，不过我得承认，不得不跟咱们那些长手指的朋友们搅在一起让我很难过。”


    凡林感觉到拉环扣住自己脖子的双手在瞬间收紧了。


    食死徒的态度成功的激怒了拉环，不过拉环显然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也仅此而已。


    “一起去吧？”特莱维尔说道，冲赫敏摆了个您先请的手势。


    “别拒绝他。”凡林思考了一下，“我们一起走。”


    “好！”轻微的点了点头，赫敏只好和他并着肩，沿着曲折的鹅卵石街道，走向那雪白的矗立在许多小商店之间的古灵阁。罗恩歪斜着走在他们旁边，凡林和拉环跟在后面。


    碰到一个警觉的食死徒是他们碰到的最新难题，最糟糕的是，特莱维尔走在他以为的贝拉特里斯身边，这样凡林就没办法跟赫敏或者罗恩过多的交流了。


    天知道特莱维尔到底对于魔力波动敏不敏感，但事实上，斯内普教授已经向凡林证实过了，即使是隐身斗篷，那种奇怪的感觉依旧会让斯内普教授在意。


    至于当着贝拉的面使用传音，凡林并不觉得一个精神混乱的人会有什么精力去感受周围的变化，而且，当时她正在折磨拉环不是么。


    三个人，再加上凡林还有拉环，五个人很快就来到了通向高大铜门的大理石台阶下面。


    古灵阁很显眼，从破釜酒吧出来直走就能够抵达。


    正如拉环事先警告的那样，通常守在入口处两侧的穿制服的妖精们被两名巫师取代了，他们每人手中都攥着细长的金棒。


    “啊，正直探针！”特莱维尔表情生动的说，”多么粗劣的仪器……”


    不过特莱维尔没有拒绝，他只是厌恶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迈步走上前去，朝左右两个巫师点了点头，后者举起金棒在他身上上下移动。


    凡林知道那探针可以探测出隐藏的咒语和魔法物品。


    这样的炼金产品在尼可勒梅的收藏室应用的更广泛也更先进，不过隐身衣能不能够被探测出来凡林不太清楚，不过赫敏和罗恩身上的魔法显然不行。


    凡林知道自己只有几秒钟时间，于是用魔杖依次指着那两名守卫咕哝了两遍“乱心”。


    特莱维尔正透过铜大门看着里面的大厅，所以没有发现，那两个守卫被咒语击中时都稍稍呆了一下。


    赫敏微微颔首，从台阶往上走时她的黑色长发在背后起伏不定。


    “等一下，夫人。”一个守卫举起探针说道。


    “但是你们刚检查完了啊！”赫敏装着贝拉特里克斯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语气说着。


    特莱维尔双眉挑起四下环顾。那个守卫不解其意，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根细细的金棒，然后又去看自己那位头昏眼花的同事。


    “是啊，你已经查过他们了，马里乌斯。”赫敏一阵风般的走过去了。罗恩跟着她，凡林和拉环在隐身衣里面紧紧相随。


    他们跨进门内时凡林回头看了一眼，两名守卫都在抓头。


    如果可能得话，凡林更想修改一下他们的记忆，混淆咒可不是那么好用。


    不过特莱维尔也在，显然他不会给凡林机会，除非凡林打算一路杀进去，然后接下来，很有可能凡林还没抵达金库的时候，汤姆就带着他的新魔杖降临这里。


    凡林很想试试汤姆现在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但事实上，一个不小心，凡林连再来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


    内厅门口站着两个妖精，那门是银质的，门上刻着富有诗意的警告语，提醒有歹意的盗贼们偷窃的严重后果。


    凡林抬头看去，突然之间他脑海中电光一闪。


    就像凡林还在为炼金材料发愁的时候，凡林还和赫敏打趣，说总有一天自己要打劫古灵阁的金库，事实↑，凡林也从没想过自己真的要这么做。


    带着邓布利多来不好么，以邓布利多的身份……


    但是片刻工夫，他们就站在银行敞亮的大理石大厅之中了。


    妖精们坐在长长的柜台后面的凳子上，为当天的第一批客人服务。


    赫敏罗恩和莱维尔走向一个正带着眼镜察看一枚厚厚金币的老妖精。


    赫敏很聪明的借口给罗恩讲解银行大厅里怎么办公，好让特莱维尔走在自己前面。


    这个食死徒已经心生疑惑了，在一起走下去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见坐在高台上的那个老妖精把手中的金币往旁边一扔，不知道对着谁喊了一声：“矮妖！”


    然后向特莱维尔打招呼，特莱维尔递过去一枚小金钥匙，妖精察看之后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