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转战

　　蓝色的业火焚烧着僵硬的尸体，几名匈奴人冲上来想用脚踩灭火焰。结果城墙上忽然扔下来一个燃烧着的皮囊，“嘭”皮囊在空中爆裂开来。

　　燃烧着的火油沾满了这些匈奴人的全身，冲上来那十几名勇敢的匈奴人顿时变成了一个个火人。他们长着双手，无助的扑打着身上燃烧的袍子。嘴里喷出来自胸腔中人类最原始的惨叫，即便是战场上见惯了死人的厮杀汉听了也不禁毛骨悚然。

　　很快他们被烧倒，无助的在地上打着滚。队伍里有他们的亲人，这些人冒着生命的危险冲上来，脱下袍子妄图拍熄他们身上的火焰。不过等待这些勇敢者的，是另外的一个燃烧着的火油包。

　　“嘭”第二个火油包从天空中落在，同样在半空中便炸裂开来。四散的火油沾在哪里便在哪里燃烧，那些光着膀子的匈奴人更是悲惨。燃烧的火油直接的淋在了他们的皮肤上，白皙的皮肤一瞬间便被烧得焦臭四起。

　　匈奴人惨叫着哀嚎着，他们的身上升腾起滚滚的青烟。口中发出的惨叫好像从地狱里面传出来恶鬼的申银，他们步了亲人的后尘。与他们的亲人一样，被烧得倒地。剧烈的疼痛折磨的他们翻滚嚎叫，双手无助的四下抓挠。而他们的亲人已经倒伏在地上不动，身体别扭的扭曲着冒着青烟火蛇从嘴里眼睛里向外冒着。

　　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活活烧死，这个震撼是巨大的。即便是再勇敢的人也难以接受这样的死法，太惨了没有人敢于上前救助甚至是靠近他们。生怕自己也会遭受跟他们相同的命运。

　　十几个火人在城墙下很快清理出了一大块空地，同时他们身后的尸体也被扔下的火把点燃。在烈火的炙烤下，很快尸体便滴出了尸油，人油与火油的混合物更加剧烈的燃烧着。

　　蒸腾的焦臭人熏得人纷纷刨开，人们好像躲避瘟疫一样的躲避着熏人的尸臭。就这样足足有两里地长灵武关隘口的厮杀声暂时的停止了。

　　军臣单于看着被烧的狼奔突豕的匈奴人，嘴里的牙齿差一点都要咬碎了。他的身后是不断又蹦又跳的大祭司们，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牛骨乞求昆仑神不断的将力量赐予那些忠实的拥趸。这些大祭司都是军臣单于连夜从饮汉城召唤来的，他们的任务是确保攻城的匈奴军卒们不再遭受汉人魔法的攻击。

　　不过看起来昆仑神好像睡着了，又或者是抛弃了他的这些子民。他的力气并没有在这些匈奴军卒们的身体中生长，也没能保佑他们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面对着潮水一样退下来的匈奴军卒，大单于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想让骑兵杀进长城，攻破眼前的关隘是最简洁的办法。否则善于骑射的匈奴骑兵就只能和步兵一样的作战，用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来拼，这是不智的行为。

　　匈奴人只能撤回到汉人的弓弩射程之外，等待着这些尸体烧光。反正这些尸体不能烧一辈子，匈奴军卒们坐在雪地上。一边吃着肉干喝着羊奶，一边咒骂着城墙上的汉军。

　　刘成与卫绾支撑得很辛苦，他们守卫的这段长城城墙没有灵武关那样的高大。匈奴军卒顺着云梯爬不了多高可以爬上来。前些时便已经被数度攻破，云啸是凭借着蛮牛的悍勇才硬夺回来的。

　　尤其是土伦阵亡的那段城墙，也就只有一丈多高。匈奴人爬起来十分的方便，已经有数十名匈奴军卒爬上了城墙与羽林侍卫肉搏在一起。

　　羽林侍卫昨天晚上打了一夜，还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经是人困马乏，卫绾指挥着一队人跑到了城墙的下面，骑着马射击那些爬上城墙的匈奴人。长城在建造的时候，只有面向匈奴一面有墙垛，而面向大汉的一面没有任何的墙垛。

　　狭小的空间让暴露在外的匈奴人没有丝毫躲闪的余地，人挤人好像靶子一样的被城下的汉军射杀。他们这些攻城的人，拿的都是刀剑斧头，根本没有弓箭连还击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加上两端的羽林侍卫用的都是长戟，在博弈上占了很大的便宜。匈奴人的刀剑还没有递到汉军的面前，已经被长戟扎出了几个窟窿。

　　两下夹击之下，居然将这些匈奴人顶了下去。

　　另外一边的陇右军卒已经打油了仗，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死拼硬砍。长期的战斗让他们无意间发明了撞杆这种东西，四个人合抱着用长戟改造的撞杆。喊着号子将那些匈奴人竖起来的云梯推翻，虽然城墙不高但是冰天雪地的摔一下也够呛。

　　许多的匈奴人摔断了胳膊腿，不堪再战被同伴搀扶着回去休养。

　　“大单于，咱们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你看看这些士卒们已经生出了厌战之意，这样的军卒怎可再战。依老奴来看，攻破灵武进攻长安是不可能了。这一个冬天，咱们已经在河套损失了近十万兵马。我们需要修生养息，奴才看不若我们撤离河套。转而进攻云中与代郡，现在汉军的主力都集中在河套，根本没有办法调去云中代郡。咱们去代郡掠夺一些人口牛羊，补充一下军资也是好的。”

　　中行悦看见那些骂得没有力气，低头吃喝的汉军无奈的劝慰军臣单于。

　　常年带兵的军臣单于怎么会看不出，手下的这些战士已经生出了厌烦的情绪。入冬以来，在河套的战役便一直的不顺利。总是在用自己的短处与敌军的长处作战，这道该死的长城连在一起。连围困都做不到，强攻有只能让骑兵变成步兵。

　　从东线打到西线，损兵折将数万人。加上伤者数字已经接近十万之数，这对于人口不过两百多万的匈奴人来说可是巨大的损失。也许这个中行悦说的对，眼下只能艰难的放弃河套。不过汉人想将河套圈起来，没有十几二十年是完不成的。

　　先去云中与代郡抢一把，明年回来再和你们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