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算计，录音

　　主事人都握手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中方也不再坚持绝不允许韩国建筑公司协助，韩方也不再纠结那10%虚高的报价。双方各退一步，所有事项飞快达成一致，三十分钟后，李闵和裴道在合同上签字，合作就此达成。

　　接着崔炳会代表李闵在乐天酒店举行一个宴会款待中国朋友，李闵则以还有其他行程为由，表达了自己不能相陪的歉意。好在合作谈成，裴道也不在意李闵是否作陪，寒暄一阵，便放李闵离开了。

　　目送李闵的车缓缓驶离，裴道的秘书忍不住说道：“老大，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我们公司需要储备日元外汇，还那么好心的全额用日元支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看不透啊，看不透！”裴道叹口气说道：“左右我们也不吃亏，他的要求只是分三期付款而已，最后一期只有百分之二十，除去我们标高的百分之十之外，只有百分之十，就算不要了咱们也合算。走吧，吃好喝好，咱们这回算是捞着了。”

　　车内，除了李闵之外，徐贤和恩书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刚才的谈判俩人看在眼里，谁都看得出中方一直在掌握着主动，甚至还在最后提出了那么不合理的要求迫使己方答应，恩书和徐贤作为局外人，都感觉到了憋闷，对方的强势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一点，到底谁才是花钱的人啊。

　　更加让人失望的是李闵的表现，俩女都认为李闵亲自出面谈判，还做了那么细致的准备，局面会因为他的存在扭转过来才对，徐贤想象的画面就是这样。电视剧里不是有这样的剧情嘛，男主角犀利的指出了对方的漏洞，攥着对方的把柄，把虚高的报价腰斩一半，力挽狂澜，打击了对方的嚣张态度。哪有像李闵oppa这样的，不但没有改变局势，还答应了对方所有的不合理要求，这不是无能嘛！

　　李闵看了看气呼呼的恩书和憋着不说话的徐贤，笑道：“怎么了，失望了？”

　　“没有，boss大人。”恩书淡淡的回应一句，一副不关心的样子，反正钱是你的，花多花少，怎么花，都是你这笨蛋的事情！恩书这样想着。但是徐贤是不会撒谎的人，听到李闵的话，立刻说道：“嗯，完全失望。”未等李闵问原因，就把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些说了出来。

　　“哈，原来是觉得oppa不像男主角啊，oppa真的不像么？最近我还真有拍戏的打算呢。”脱离了“社长”身份回归成“李闵oppa”之后，李闵那种不正经的劲儿又回来了，逗弄着徐贤说道。

　　“oppa，我现在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我对oppa现在处在‘失望’状态中，不想和你说话。”徐贤把头扭向窗外的方向，只留下肩膀上的‘雪貂’看着他。

　　也不怪徐贤会有这样的感受，一直以来李闵都是以“全能”的姿态展现在少女们面前，什么都做得好，什么都不会让人失望，徐贤或许自己都没觉得，她已经对李闵有了崇拜感。现在看到李闵无能的样子，就如同知道了‘超人其实是不会飞的’这个现实的小朋友一样，伤心死了。

　　“为什么这样啊，我们已经成功了啊？”李闵纳闷的说道：“你们没看出来么？”

　　“多花了钱，还答应了那么不合理的要求，这样也算成功吗？”听到李闵的狡辩，徐贤忍不住回过头来说道，心中却是更加失望，难道李闵oppa不但是无能的人，还是为了推卸责任狡辩的人么？

　　“原来是这样。”李闵终于明白了原因，笑着说道：“小贤啊，生意上的事情不能这样看的，想事情不能只想如何让对方少赚钱，更多的考虑应该是如何在不损伤自己的情况下，让对方多赚钱。如果每次合作都损害对方利益，时间长了还有人和你合作么？”

　　“嗯？”听到李闵的话，徐贤有些疑惑，难道自己想错了？“都已经多出钱了，怎么还能算不损伤自己的利益呢？”

　　“哎，就让oppa给你讲讲这其中的秘密。”李闵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一点，说道：“我们事先都做过调查。对方知道我们想要速建大厦就只能选择他们，所以在报价上必然会高，但是他们又担心我们放弃速建计划，所以虚高的部分在我们能接受的最大程度百分之十这个数字上，这是放弃有些可惜，接受有些憋屈，但是并不是不能承受的价位。由此可见对方做了不少调查，知道我们的迫切需求。这件事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点破。同样的，我们也调查了对方。”李闵顿了一下，张张嘴，徐贤赶忙拿过水喂给他，她正听得起劲，想知道后面的事情呢。

　　李闵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们的调查更为详细，对方代表裴道有个女儿，正在办理韩国留学资格，而且在韩国留学举目无亲，迫切的需要一个韩国朋友帮忙。另外我们了解到对方公司在东南亚的项目很多，需要日元结算。依据这两点，我们制定了今天的计划。首先，我们在和中方代表接触开始就摆出了一副积极的态度，让他们感觉到我们是非常迫切的想要建设这样的大楼的，让他们有恃无恐。同时又紧张的合算报价，在微小的部分揪着不放，让他们觉得我们的资金链出现问题。这个时候，我又以可以帮助裴道办理留学和安排她女儿生活为敲门砖，引出了我想使用日元支付，但是需要延长时间付款的话，与公与私他都没有理由拒绝，事情就这么谈成了！”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徐贤还是没有明白李闵的意思，这样还是多付了百分之十啊？

　　“笨蛋呐，还要解释的更明白吗？oppa现在没有付全款的能力，如果去贷款，远比多付百分之十更多，分三期付款，资金上就有了周转的余地，其实并没有损失什么，反而节省了一点。另外我在最重要这方面退一步，对方肯定会在次要的方面让一步，毕竟他们也想达成合作。所以他们就同意了由韩方建筑公司协作，这样又节省了一部分人力费用。并且韩国是没有速建公司的，相信为了学习到这么宝贵的经验，会有很多建筑公司愿意出一点小钱吧。”李闵奸诈的笑了起来，恩书只觉得脊背一凉，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不但算计外国人，连本国人也算计，算计也就罢了，还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真是太可恶了。

　　“唔，原来是这样。”徐贤点点头，看向李闵眼神又变回原来的样子。或许是为刚刚的怀疑感到抱歉，徐贤看着李闵，忽然说道：“最高，oppa！”

　　“什么最高啊，小家伙！”李闵伸手把徐贤的头发弄乱，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是鬼！”被弄乱了头发的徐贤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去年出演的《恐怖电影工厂》那个综艺里的鬼，站起来吓唬李闵。这个样子的徐贤李闵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允儿说道是真的，忙内也有顽皮的一面啊。

　　按照李闵的安排，他们回到录音室的时候，美国团队已经准备好了《你是我的幸福吗》这首歌的MR在standby了。

　　录音马上开始，李闵对录音棚里面的徐贤说道：“这段时间看了不少爱情方面的书了吧，按照学到的知识，努力的调整情绪吧，如果还是不行，oppa可是不会让你通过的。”

　　“嗯，我知道了oppa。”徐贤答应一声，她知道李闵是为她的第一首solo负责才这样。不过她却不想按照书里面学到的知识调整情绪了，虽然还不太懂，但是徐贤感觉得到那种突然心跳的感觉才应该是对的情绪，徐贤就是这样，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会去做，虽然嘴上答应别人的劝告，但是做的时候还是不会听的。

　　听到徐贤的话，李闵带上监听耳机，对录音师Bean示意了一下，《你是我的幸福吗》的前奏响起，录音正式开始。

　　“3，2，1！”李闵默默倒数着，数到1的时候，徐贤开始唱了。

　　“总是相信有更好的/会在前方/就不顾一切的飘洋过海去—”徐贤一开口，李闵立刻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他听了很多次徐贤的清唱，每次都少了一点的那种情绪，竟然完美的弥补了，难道，忙内谈恋爱了？

　　想到这些，不知为什么，李闵的心情忽然有点低落。

　　“用尽一生寻找/倦了累了渴望拥抱/却找不到/才忽然想起你还在我身后/静静等着我/给我依靠—”

　　是啊，可以给小贤依靠的那个人，终究不可能是自己，李闵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真是不知足的男人啊，都有了允儿，还在想这些，真是过分。

　　“你是我的幸福吗/为何幸福让人如此忧郁/爱情渐渐模糊/你的付出/我总不够清楚——”

　　李闵自嘲完毕，抬起了头，准备认真的回到制作音乐上来，但是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了徐贤的眼睛，徐贤正在看着他，眼神闪亮闪亮的。李闵愣住了，隔着录音棚的玻璃墙，和唱歌的徐贤对视着，耳边只有还未结束的歌声。

　　“你是我的幸福吗/为何幸福让人变得犹豫/我爱你不再怀疑/只想对你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