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修途 第五十章：末法天地

    玉虚宫左右两侧各有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古仙山，左侧仙山常被各色灵气缭绕，王不归此刻黑着脸，正在山中的阵法内拼命练习。


    自打小玉兔回去传播他修炼的事后，几乎所有灵兽都齐聚在仙山上观看他修炼。而后每次看见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全部仰天大笑，可以说这里是小灵兽们又一处消遣之地。当然除了麒麟兽，这位罪魁祸首每次都得被王不归按在地上教育。


    “轰隆！”


    王不归每一次与这些陨石碰撞都发出惊天的声响，若是不知道在修炼，还以为是这里降下天雷了。他周身被淡淡金炁所护，释放出如奔涌怒浪般的旺盛血气，挥舞这拳脚与陨石激战。阵中发出耀眼蓝光，全部是由一个个古老繁奥的字符组成。


    它们发出无量光，使得古阵仿若有了生命一般，竟发出各种古老悠远的声音。时而听见道教的各种经意，时而又有佛门禅唱，又或许能听见钟声清荡古筝悠扬。


    隐约间还能听见虎啸龙吟、猿啼凤鸣之声。让人听了恍惚一下子来到了那诸族争霸百家争鸣的上古仙魔时代一般，那定是个璀璨无比的大世。


    这些符号与声音带动着阵中陨石狂乱飞舞，全部砸向王不归一人。他快速出手，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他全部的力量，融入了他旺盛的血气与先天一炁。


    他不断与陨石硬憾，想要击出一点裂痕来。但这些陨石本就被强者祭炼过，又有阵法与灵气加持，他仅是一个炁体境界的小修士哪有那么容易就打得裂。


    可是王不归不甘于现状，他对自身要求无比严格，坚信自己能在炁体境界就能把陨石打出大半裂痕来。肉身力量硬憾不动就加入血气，再不够就加入先天一炁两者相合，到最后甚至加入了范海辛家族的血斗术。


    然而事情总不会顺着人心来进行，修道更是如此。王不归状若癫狂，几乎拼了半条命进去都没有打裂过一颗陨石，最多只是让它们停下来。


    他越是拼命，这陨石所释放的力量就越强，到最后已经超过这一境界的极限了。当王不归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把那双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打得完全错位变形，而那双腿也早已模糊一片。


    他身上亦是血淋淋一片，连森白的骨茬都能看见。只因为他最后几下攻击，让陨石发出超越境界的反扑。


    以炁体境界挥出的雏形崩天拳稍微弱了一分，直接被炁魂力量的陨石打断了双手手骨。紧接着下方又有两块陨石进攻他，又抬起脚与之硬憾，小腿骨被撞得粉碎。在倒飞而出时，又遭遇十几颗陨石重创，肋骨断掉四根，脊柱都快完全散架了。


    王不归忍着剧痛起身运炁恢复，不过效果很慢，他艰难开口，让小玉兔从身上掏出几株老药往嘴里扔。随后运转炁血化开药力，他每天来这里都会事先挖好药草，因为没有一次在山上训练后他是不会不受重伤的。


    打得四肢鲜血淋漓对他那都是家常便饭了，只不过这一次格外惨烈而已，四肢全部被打断，肋骨断掉四根，脊柱差一点就完全被击散，全靠炁血强行连接在一起。他疼得很想大声嘶吼，可却没有力气再发出声音。


    王不归模糊的双眼中，只看得见一片血红的世界，尽管药力化开，也不能支撑他起来。鲜血渐渐流失，他只觉呼吸跟不上，整个世界开始旋转起来，接着双眼一黑，彻底昏阙过去。最后还是被麒麟兽等驮着回玉虚宫，靠他师父才将其治好。


    云惊鸿坐在王不归身旁，早灵兽们将他送过来前，就以神念看到了一切。望着静静躺在石台上的徒弟，伸手摩挲那沾满血液的额头。他眉头微蹙，对这个弟子的努力他是有目共睹。每天太阳刚升起就开始修炼，直到夜深人静才结束修炼。


    自从学会修炼爆发以后，没有哪天不是一瘸一拐拖着伤体回来的，要知道他先后脱胎换骨两次，世间少有能和他相比的体魄，就算还未成长起来也不该如此。


    可是他仍旧充满自信，虽每次只剩半口气，却依旧笑着来找他医治，他忍不住一声轻叹。王不归所要背负的责任太过沉重，那瘦小的肩膀扛起了一个家族的希望，承担起了守护周围重要之人的责任，肩负了救回体内那个他亏欠过的女人的使命。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双眼微润，梁鼻一酸。王不归这种天才，本该笼罩无数光环长大，在他儿时竟发生这种变故。失去一切，还要一人担起一切。拥有罕见的修道天赋，还有上古神物相助，却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修炼，云惊鸿长叹一声，慢慢走过去。


    “啊，师父！呃...”王不归一醒来看见师父在旁就要起身，可自己的身体本能的出卖了他。


    云惊鸿见状也连忙抬手止住王不归，随后起身施法，用自己的先天一炁助他恢复流失的炁血，另一只手注入海量灵气，为其化开药力，加快血肉重生速度。这股精纯的炁与灵力涌入王不归体内，他感觉伤好多了，也跟着运功疗伤，同时心中体会着刚才战斗的点滴，反思自己的失误。


    “不是告诉过你，量力而行吗？为何还如此拼命?”云惊鸿轻声问道。


    “美美的一觉到中午，然后和灵兽们一起游玩净土，这种事我也很渴望。可我的时间不够，最多只有二十年。现在才炁体境界，而未来还有一个真仙级的对手，必须要加倍努力才行。”王不归苦笑。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在这一境界可是呆了三年之久。修真路是越往后越难行，突破至圣人，更是耗费近百年光阴。修真路，难呐！”云惊鸿摇头感慨。


    “在末法时代，师父没有小坠子这等神物，百年成圣还算很慢吗？”王不归挠头，很是疑惑。


    “你要知道，不受末法时代影响者，就算天资卓越者，二十年几乎就能成仙。天资中等之人，修真三十年就可成仙。天资愚钝者，苦修百年亦可成仙。”


    “况且仙之上还有神、上古十大创世神、天尊等更加无上的存在。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只是个连仙位都成就不了的人罢了，逃不脱败在末法世界的命运。”


    “呵呵，道，道！道...成也道，败也道。何法觅长生?何道可通仙?”


    云惊鸿仰天长叹，他心中不甘，而今的末法时代难倒了多少人杰?遥想上古，仙路可寻，凡人修真飞升之事并非无望。至少在拥有完整大道的世界，他亦有希望证道成仙，可偏偏这个世界大道残缺。


    何止是他，这两千多年来无一人飞升，任你天纵奇才，也只能困死在短短千年的寿元中，化成一捧黄土。天道就是如此无情，埋没了一代又一代天骄人杰。


    “师父...”王不归伸了伸手，想说什么，却也不知如何开口。


    云惊鸿回头看着他，那双眼中尽是沧桑，只有看着王不归时，才放出光彩。眉头轻佻，接着道：“没事，虽然我已无望成仙，但还有你在。曾有预言说这一世会有成仙契机，我会倾尽一切让你抓住机会！”


    看着云惊鸿如此决然，王不归只好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努力修行，唯有自己不负他的厚望，才是最好的安慰。


    后来师徒二人谈心，足有一个时辰才结束，没有人知道都说了什么。但二人似乎都解开了不少心结，王不归依然嗷唠着跑去修炼，云惊鸿一袭白衣飘动，依旧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