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红尘 第两百零一章：以恶制恶

    “扑通。”


    艾莎闻言，身体恍若失去骨骼，倏地跪坐在地上。她可爱的小脸，此刻木讷无比。如蓝宝石般闪烁的双眼，亦毫无光泽。


    她聪慧灵敏的眼神，被空洞掩盖。片刻后，两行涩泪缓缓流下。可无论是炽热的温度，还是咸哭的滋味，都未能将她唤回。


    “不，艾莎...”凯瑟琳捂着嘴，不忍看到这副样子的小艾莎。


    爱德华只有只手抱着她，眼中也尽是痛苦。不只是他们，所有人心中，都如刀割般。个个双拳紧攥，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艾莎的父母死得太过惨烈，就算真仙降临，也无力回天。一个分尸，一个断首，心脏被捏爆。


    即便神川彦知道一则阴阳术可以换命，但也要尸身完好无缺才行。此时，也唯有蹙眉摇头而已。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呀，艾莎想你们了。我会很乖的，你们回来呀，呜呜...”


    那稚嫩天真的声音传来，艾莎无邪的呢喃，伴随着抽泣重重击打在所有人心头。他们不是凶手，却感觉自己比凶手还罪恶。


    这么多人，当中没有一个是普通人，甚至还有修士。皆可与强大吸血鬼一战，但现在，他们竟只能默默看着一个小女孩无助哭泣。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帮我把爸爸妈妈找回来好吗？我不想他们去天国，我只要他们回家。”


    “我...”


    “艾莎，他们...”


    众人被那无助的乞求目光扫中时，或倒退一步，或低下了头。就连正在诵大悲咒的宁哲，听到那声音后，亦是蹙眉，差点扰乱心绪。


    “艾莎，你的父母不会回来了。天国，只能去，不能回。”王不归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


    “为什么？”艾莎抽泣着，她的双眼已然通红。


    “因为，他们要在天上保护你，让你不被坏人抓走。”王不归又道。


    “我不要，我只想在他们身边！”艾莎双手抱头，疯狂嘶吼。


    王不归沉默了一会儿，道:“艾莎，你想做他们讨厌的坏孩子吗？你父母离开前，告诉我，如果艾莎不听话，他们就永远不回来了。”


    “他们还会回来?真的吗？！”艾莎突然从地上站起，仰着头问身前人。


    见王不归点头后，她似乎想起什么，又一脸惆怅。泣声道:“可是，大哥哥说了，天国去了就不能回来...”


    说完后，她沾满泪花的双眼，偷偷瞄着王不归。神色不定，期待他否认，又害怕他承认。


    “只要艾莎每天听话，做乖孩子。我就可以让你写信给爸爸妈妈，我会送给他们。甚至，可以让你和他们见面。”


    王不归露出温柔的笑容，眼中尽是慈爱。这如春风般的笑颜，似乎让艾莎灰暗的世界，再次明亮起来。


    她即将死寂的心，被这个大哥哥的一席话，从绝望边缘拉回。无论多少年过去，这也会是她心中最温暖的笑容。


    “大哥，你...”


    当他说出那些话时，楚河等人全都一脸惊容。他们再清楚不过，


    艾莎擦干眼泪，但心中还是有些惊疑不定，小声道:“大哥哥，你真的没骗我?”


    “我不会骗你，永远。”王不归点头道。


    “那艾莎该怎么做，才算好孩子?”艾莎总算松了一口气，迫切想知道该怎么做乖孩子。


    “在你爸爸妈妈坟墓前，好好陪他们说话，等哥哥回来。”王不归摸着她的头道。


    “那大哥哥要去哪里？”艾莎抬起头道。


    王不归蹲下来，认真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道：“你的父母就是为了保护你才走的，所以哥哥要去解决那些想要伤害艾莎的人。”


    “他们必须得到惩罚，你能理解吗？”


    “嗯，那大哥哥要注意安全，把那些坏人全部消灭！”


    艾莎是个很聪明的女孩，虽然她相信父母是去天国，还能回来。但，她也知道，现在的父母，已经躺在坟墓中了。


    那恐怖的死亡，已经将他们夺走。而夺走他们的人，正是那些未曾见过的坏人，自然支持王不归如此抉择。


    艾莎知道这些人很强，因为父母是猎人的缘故，见识过不少厉害的猎人。而真正让她母亲如此惊讶的，唯有这群人。


    “嗯，等着我。”王不归点头道，而后起身走向跪在地上的凯茜。


    又道：“凯茜，不必太自责。这次以后，能改过便好，等我回来。”


    “他们的死，有我的责任。放心吧，下一次我会听你的话。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吧。”凯茜缓缓点头。


    王不归见状亦点头，回身对所有人道：“你们准备一下，前往圣殿布置一番。等我回来后，直接进攻！”


    “大哥，我们也想去解决那个人渣！”吕昊愤然道。


    “不必，你们好好计划布置一番。圣殿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撼动的，有两件武器，几乎堪比仙器。”王不归摇头。


    “就是那天的两股气息？的确很诡异，力量很强，但还不是真正的仙器，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楚河摸着下巴道。


    “所以需要你们事先准备，有什么底牌，全部拿出。圣殿敢如此挑战我们的底线，那就有必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王不归寒声道，而后朝后方走去。将要没入林间时，又回首道：“月颜和宁哲超度完后，直接行动。”


    “嗯。”


    众人点头，此番若非圣殿将他们引开，怎可能造成这种悲剧？对于这种卑劣手段，加上之前的挑衅。


    他们早已怒火中烧，背负这种神圣的称号，却干着这种勾当。腐朽的元老会，必须清除！


    布洛克藏品店，此时已入深夜。昏暗的灯光下，几只飞蛾扑朔，一道长长的影子慢慢变短，走到店门前轻轻敲响那黑色的大门。


    “吱哑——”


    大门缓缓打开，布洛克在前台露齿一笑，道：“这么晚了，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这儿还有什么酒吗？”王不归道。


    “有，一瓶年代久远的伏特加，非常烈。”布洛克笑道。


    “那就好，给我吧。”王不归道。


    “可以，两万英镑。别给我谈什么契约者打折，这就是折扣价。”布洛克早有所防备。


    “这次我用人魂和吸血鬼的命来换，如何？”王不归淡然一笑。


    “今天刚收走两个人类灵魂，是因为这事吧？”布洛克桀桀笑道。


    “没错，能把他们安排好点吗？”王不归道。


    “那就要看，你能给出什么条件了。”布洛克收起笑颜。


    毕竟死神也不能随意安排灵魂，这一切皆有规则，西方的灵魂就算要进入天堂转世，也必须要接受灵魂试炼。


    这个过程难免痛苦，却不可免，要是收买死神改变，当中也有极大风险。毕竟涉及到天道法则，他也不可轻易违逆。


    “无论如何，这一次都不会让你失望。因为，圣殿的灵魂，我也会让你收个够。”王不归目光冷冽。


    “桀桀桀，这样就好办。我的契约者，总算开始履行契约，不容易啊。”布洛克捂着嘴道。


    “对了，我还需要一些花，对你来说很常见。”王不归嘴角轻扬。


    “杀个人还这么多要求，看在你履行契约职务的份上，帮你免费赠送给你吧。”布洛克啧嘴道。


    而后转身没入黑暗中，片刻后，王不归从点中走出，认准一个方向走去。


    在郊外的林中，一个巨大宅邸灯火通明，在外围还有不少人在巡视。


    “今天你看见没，那些家伙又送出去‘东西’了。”


    门前，一个驻守的人道。


    他身旁的人闻言，道：“嗯，好像是今天那个猎人公会的人。长得那么漂亮，居然还没一天就死了。”


    “可惜了，不过为什么还担心会有人来报复？我们连圣殿修女都杀，还怕猎人？”那人又道。


    “这些事我们没资格知道，守好吧，但愿今晚没事。”另一人道。


    整个大门就他们二人守着，实力也有大概B级猎人左右。


    “请问，你们要买花吗？”


    突然，他们的耳边竟是响起了这样一声轻语。


    “啊！谁？！”


    两人各自远退一步，发现有一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他们中间了。


    “你是谁？”


    那两人浑身汗毛炸立，浑然不知这人是从何时出现。


    “我只是一个卖花人。”那个看起来俊俏邪美的男人笑道。


    “我们这里不缺花，不想死就赶紧离开！”其中一人拿出枪指着他道。


    “可是，我卖的，是这种花啊。”


    那人话罢，直接拿出一朵似血红花，正是曼珠沙华。他将这朵美艳的彼岸花放到脸庞，刚好点缀那颗泪痣。


    “曼珠沙华？你想死吗？！”


    两人大怒，各自将冲锋枪对准前方人，就要扣下扳机。


    “噗！”


    在他们的手指将要扣到扳机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节节断掉了！


    “呃啊！”


    紧接着，他们发出一声沙哑呻吟，整条手臂被斩成数段。他们很努力的想呼救，却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


    当二人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头，不知何时已接触到了地面。他们惊恐地大睁双眼，看着上方那个冷酷的男人。


    紧接着眼中画面就此定格，而他们的身躯，也早已断成数截。


    王不归看着地上的一滩碎肉，只丢下手中彼岸花，而后转身朝宅邸内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