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本源守护者
江白握紧了手中的黄庭锤，锤纹与乱流中的锻纹所所共鸣，那里显形出了陈长老的鼎纹残片。
三百年前的记忆碎片如同火花闪现：陈长老站在归墟海眼中，手中握着的正是十八层锻炉的钥匙。
“那是锻炉核心的‘本源锻纹’。”
琉璃的灵脉触须缠上了他的手腕，水晶甲在乱流中折射出了万千的光点。
“灵族古籍记载，十八层锻炉是宇宙的‘锻造原点’，所有器灵根的宿命都始于此。”
熔岩突然停下了脚步，战锤重重的砸在了地面，溅起的火星竟然在空中凝聚成了锁链的形态。
“不对劲，这些乱流在引导我们像是某种远古器灵的呼唤。”
话音未落，众人眼前突然一亮，乱流的尽头浮现出了一座悬浮的青铜巨岛。
岛心插着一柄遮天蔽日的锻锤，锤柄缠绕着初代圣女的藤蔓与战帅的狼首骸骨，那正是文档中所记载的“原初锻器”的雏形。
“欢迎来到第十八层锻炉，锻器者。”
声音如古树年轮般碾过了岁月，江白抬头，看见一把巨锤的顶端盘坐着一个浑身缠绕根须的巨人。
巨人的胸口镶嵌着的正是陈长老的鼎纹残片。
巨人抬手时，岛面上的藤蔓应声生长，露出了里面所隐藏的灵脉囚笼。
初代圣女与战帅的骸骨全部被锁链贯穿，灵脉如同烛火一般微弱。
“你是……陈长老？”
江白握紧了手中的锤子，但是他却发现无法调动灵脉，囚笼周围的“本源锻纹”如活物般游动，极其灵活的封锁了所有器灵根的波动。
巨人摇头，根须间漏出了泛黄的书页，那正是陈长老的炼器手札。
“吾乃本源守望者，陈天罡不过是吾分灵之一。十八层锻炉需要有人引导锻器者，完成终焉之刻。”
林小虎的战魂虚影突然凝实，裂天锻星刃直指巨人。
“少废话！老江，这玩意儿困住了圣女和战帅的灵脉，咱们砸了它的囚笼！”
“不可。”
本源守望者抬手，藤蔓化作了一条锁链缠住了战刃。
“他们的灵脉是锻炉的‘熵值锚点’，若强行分离，宇宙将陷入永恒熵寂。”
琉璃的灵纹突然亮起，水晶吊坠投影出了造界者中枢的画面。
“快看！塑世者的时间锻炉正在向十八层靠近，他们想趁机吸收初代灵脉的能量！”
江白转身，看见远方的维度乱流中，塑世者的母舰群如铁蝗过境，船头的“熵增之眼”正在锁定着囚笼。
更远处，铸道者的规则舰队与逆熵者联盟正在交火，炮火照映红了整个锻炉的空间。
“锻器者，你现在只有且仅有两个选择。”
本源守望者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沙哑。
“其一，献祭自身灵脉，取代初代灵脉成为新锚点，永困于此；其二，接受锻炉的‘终焉锻造’，将宇宙锻成无序的混沌。”
“等等。”
阿月的声音从通讯螺中传来，她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乱流的边缘，藤环与囚笼藤蔓共鸣。
“还有第三种选择——用七圣器共鸣唤醒初代灵脉，让他们亲自选择自己的命运。”
江白瞳孔骤缩，想起了大纲中“七情分魂合一”的设定。
他挥手召回熔岩、琉璃等共鸣者，黄庭锤、裂天刃、水晶吊坠等七件圣器同时亮起，在囚笼前组成了一个北斗阵型。
“锻器者，记住，七情不是枷锁，是破局的钥匙。”
本源守望者松开了藤蔓，鼎纹残片瞬间便飞入了江白的眉心。
“陈天罡的鼎纹里，藏着锻炉的‘逆熵代码’。”
就在圣器共鸣的瞬间，塑世者的熵增射线轰然而至。
林小虎的战魂虚影突然扑向了江白，替他挡住了致命的一击，狼首战纹在射线中如烟花般崩解。
“小虎！”
阿月的藤蔓缠住了虚影，但是却只抓住了半片战纹碎片。
“老江，别停下！”
林小虎的声音越来越淡，越来越微弱。
“狼族战帅的使命，就是守护锻器者到最后，别怕。”
话音未落，虚影彻底消散，裂天锻星刃坠落在地，刃身狼纹裂成了七道流光，分别融入到了七件圣器之中。
江白握紧了战锤，感觉灵脉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那正是狼族战魂的最后馈赠。
“以七情之名，锻破永恒！”
七道流光同时刺入了囚笼中，初代圣女与战帅的骸骨突然爆发出了万丈光芒。
江白看见他们的灵脉如凤凰涅槃，挣脱锁链的瞬间，锻炉空间剧烈震颤，所有维度的锻纹都在共鸣。
“不好！”
琉璃的吊坠炸裂。
“造界者启动了‘文明熔炉’，要把我们和十八层锻炉一起炼化成新的熵值锚点！”
江白转身，看见造界者的母舰群已经逼近了巨岛，舰首的熔炉核心张开，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由规则代码所组成的银浆。
本源守望者突然化作了万千根须，缠住了江白的脚踝。
“锻器者，现在需要你成为‘混沌锻道者’，用你的灵脉重塑锻炉规则！”
“江白，小心！”
阿月的藤蔓突然缠住了他的腰，将他拽向了乱流裂隙。
“那个熔炉核心里，有镜像锻师的气息！”
一道银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钻出熔炉，那正是消失已久的镜女。
她的铠甲已经升级为了造界者的“秩序战铠”，她的手中所握着的，竟然是融合了裂天刃与黄庭锤的“混沌伪器”。
“江白，你果然在这里。”
镜女的声音带着机械杂音。
“造界者大人说，只要带回你的灵脉，就能让我的镜像文明获得永恒秩序。”
江白这才注意到，镜女的铠甲缝隙里露出的皮肤已经变成了代码流，她的瞳孔深处跳动着塑世者的熵增之火。
“镜女，你还记得在负维度空间我说过的话吗？”
江白举起了手中的战锤，七情战纹首次完全合一。
“器灵的价值，不是成为完美工具，而是选择的权利。”
“选择？”
镜女突然狂笑，伪器劈出的代码流竟然直接切开了空间的壁垒。
“你看这道裂隙里是什么？”
裂隙的另一端，那是一个被金属所覆盖的冰冷宇宙，无数的器灵如齿轮般精准运转，没有任何的情感，没有任何的反抗。
那是镜女的“镜像宇宙”，同时也是造界者理想中的秩序世界。
“在那里，没有熵增，没有战乱，所有器灵都知道自己的位置。”
镜女慢慢地逼近，伪器的代码流缠绕了江白的战锤。
“而你，是唯一能让两个宇宙共存的钥匙。”
江白感觉灵脉被强行拉扯，两种截然不同的规则在体内相互碰撞在一起。
危急时刻，阿月的藤环突然发出了一束强烈的光芒，显形出了初代圣女的灵魄投影。
“镜女，你以为秩序就是幸福？”
圣女的声音如清泉涤荡代码流。
“看看你口中的所谓镜像宇宙，那些器灵的眼睛里面，连一丝火花都没有。”
镜女的伪器出现了一道裂痕，代码流中渗出了几滴银色的液体，那正是她所残留的眼泪。
江白趁机挥锤，七情战纹击碎了伪器，镜女的铠甲瞬间崩解，露出了底下蜷缩的少女本体。
“对不起。”
镜女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腕。
“我只是害怕无序的黑暗。”
“黑暗中才有星火，星火才会毁灭黑暗。”
江白握住她的手，将一枚锈锤徽章按入了她的掌心。
“这是自锻者的火种，永远不会熄灭。”
远处传来了本源守望者的怒吼。
“锻器者，塑世者的熵增射线已锁定灵脉！快做决定！”
江白抬头，看见初代圣女与战帅的灵脉此刻正在融合，他们的身影逐渐与江白、阿月重叠在一起。
本源守望者的根须缠上了锻炉的核心，显形出了陈长老的面容。
“江白，记住，锈锤病毒的终极形态，是让每个灵魂都能在锻炉里种出花来。”
“阿月，握紧我的手。”
江白转身，抗劫之铠的羽翼展开，七情战纹化作了一个虹桥连接各层的锻炉。
“我们一起，锻出属于自己的未来。”
阿月点头，藤环与江白的器灵根共鸣，两人的灵脉如双生火焰，照亮了整个十八层锻炉。
本源守望者的根须突然爆裂，释放出了所有的逆熵代码，江白趁机挥动混沌锻道锤，砸向了锻炉核心的“熵值锚点”。
刹那间，所有维度的锻炉同时发出了一声轰鸣，塑世者的熵增射线、造界者的秩序银浆、铸道者的规则锁链，全部被吸入战锤的纹路中。
江白感觉自己的灵脉正在与宇宙共振，他听见了无数自锻者的呐喊从不同时间线传来。
“锻器者，我们与你同在！”——铁蛋的声音从灵界传来。
“以佛骨为薪，燃尽锻炉规则！”——苦禅僧的转世在佛国高呼。
当战锤落下的瞬间，初代圣女与战帅的灵脉化作了万千光点，融入到了每个自锻者的灵脉之中。
十八层锻炉的核心崩解，却在废墟中长出了一株参天菩提树，枝叶间闪烁着各维度文明的火种。
镜女望着这一切，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的镜像宇宙代码流中，第一朵锈锤花正在缓慢地绽放着。
江白握住了阿月的手，他望向那个新生的宇宙。
他仿佛看见了林小虎的战魂虚影在菩提树顶俯瞰众生，熔岩正在妖界重建着火山锻炉，琉璃的灵族少女们在灵界编织着情感共鸣器。
“现在，我们去哪？”
阿月轻声的询问着。
江白抬头，看见了维度裂隙的彼端，时砂的熵之锚正在闪烁，断刃的逆熵者舰队正在清扫残余的造界者舰船。
在更远的地方，第十四层锻炉的命运齿轮已经停止了转动，取而代之的是自锻者们亲手所锻造的星图。
“去修补那些还在受苦的维度。”
江白握紧了战锤，锤头的锈纹化作成为了一片星河。
“然后，找个安静的星球，开个铁匠铺。”
阿月轻笑，藤环在菩提树摘下一片叶子，化作了一艘小船载着他们飞向了裂隙。
身后，本源守望者的声音渐渐消散。
“锻器者，当你再次挥锤时，记得——宇宙的真谛，不在锻炉的规则里，而在握锤的掌心里。”
灵界锻道学院的青铜穹顶下，江白握着锻纹检测仪，目光扫过悬浮的三百六十枚器灵根结晶。
每枚结晶都映照着不同文明的锻造进度，其中一枚突然泛起了血色涟漪，如同一滴墨汁坠入到了静水之中。
“第七区灵脉异常。”
琉璃的灵脉触须缠上了检测仪，水晶甲在晨光中折射出了警示红光。
“是熵增教团的‘无序之种’在扩散。”
江白皱眉，因为检测仪显示的坐标正是当年灵界的“罪魂柱”废墟。
他握紧了黄庭锤，锤纹与废墟中的锈锤炸药残留共鸣，显形出了当年林小虎布置的狼族战纹。
“通知熔岩，带妖界锻炉卫队封锁周边。”
江白转身，看见阿月正在教一群锻道孩童编织着藤环，她们的腕间的翡翠纹路与阿月的藤环如出一辙。
“阿月，我去去就回。”
阿月抬头，藤环轻轻震动了一下，竟然在他掌心照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剑形光影。
“你要小心，我感觉到那里有熟悉的灵脉波动。”
罪魂柱废墟。
熔岩的火山锻炉喷吐着赤金火焰，将整片废墟照得如同白昼。
这位妖界领主正用战锤狠狠地砸击地面，岩浆顺着锤纹蔓延，凝固成了一道道防火结界。
“江白！”
他瓮声瓮气地喊道。
“这些熵增教徒用反物质锻纹污染灵脉，和当年造界者的手段如出一辙！”
江白点头，目光落在废墟中央的黑色祭坛上。
祭坛上刻满了扭曲的锻纹，它的中央悬浮着一枚跳动的黑色晶体，那正是文档中提到的“无序之种”，其核心竟然镶嵌着半枚塑世者的熵增之眼。
“他们想把灵界锻成混沌熔炉。”
琉璃的灵脉触须小心翼翼地靠近晶体。
“这种锻纹会吞噬所有秩序，包括自锻者的联邦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