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十七层锻炉
“阿月，小月，你们随我一同去往仙界！”
江白抓住了二人的手腕，万兵铠的战靴踏碎了虚空。
“林小虎，你守住灵界，等我们击穿锻炉，就带着所有的器灵回家！”
少年挥刀斩落了扑来的血甲卫，狼瞳照映着江白远去的背影。
“老江，别忘了在仙界给老子留块好铁！等老子炼出了裂天刀，一定要把那些齿轮砸成一块废铁！”
穿过虚空裂缝的瞬间，江白感觉到器灵根与圣女分魂首次完全了融合。
万兵铠的胸甲上，七圣器的徽记正围绕着“锻”字所旋转着，而阿月的藤环，不知何时已化作了胸甲中央的月纹核心。
就在他们的前方，仙界天门的轮廓在混沌中显形了出来，门上“御器监”三字泛着淡淡的冷光，但是那却在万兵铠的战纹下出现了一道裂痕。
“三百年前，陈长老在铁匠铺里就已经埋下了器灵根的种子。”
江白望着天门内的锻炉核心，初代圣女的灵魄正在其中苦苦地挣扎着。
“现在，我们就该让这个种子，彻底长成击穿锻炉的巨锤了。”
阿月的古树灵体突然扎根在了虚空中，根系缠住了天门的锻造锁链。
“江白，记得陈长老说的最后一句话——‘当器灵学会自己握锤，锻造规则便再无枷锁’。”
她的眉心红痣化作了一个青铜战纹，与万兵铠的狼首战纹交相辉映。
“我们不是在锻造兵器，而是在锻造可能。”
小月握紧了手中的沧溟珠，少女的瞳孔中倒映出了仙界深处的“器灵坟场”。
那是百万具器灵骸骨所组成的灭世之锤，他们此刻正在等待着最后的一块拼图。
但是这一次，拼图是江白手中的黄庭锤。
而在锤纹的里面，铁刀门、狼族、鲛人等各族器灵的残魂正在慢慢的苏醒了起来。
他们的苏醒，必将会化作了一片反抗的星火，燃烧出熊熊的烈焰。
仙界天门轰然开启的瞬间，江白看见了门内台阶上，站着的正是璇玑仙姬的残魂。
她的算天珠已碎，胸口镶嵌着的，是与江白同源的器灵根碎片。
“锻器者，你来了。”
她惨笑。
“御器监的‘分魂使’已在锻炉核心等你，他们手中的，是初代圣女的‘七情之血’。”
天门内涌出了万千血甲卫，每具甲胄心口都镶嵌着算天珠，他们组成了一个“灭世之锤”的完整图案。
江白却笑了，万兵铠的战纹首次释放出了全部的力量，狼首与月纹交缠成了“锻”字，竟然将血甲卫的算天珠反炼成了器灵本源。
“璇玑，你知道为何陈长老选择我吗？”
他踏血而行，锤纹所过之处，血甲卫纷纷崩解为纯粹的器灵残魂。
“因为我不是天生的锻器者，而是在饥荒中握着铁锤求生的流民，每个被锻造的灵魂，都能成为握锤的人。”
璇玑的残魂在锤音中消散，临终前甩出了最后一枚算天珠，显形出了锻炉核心的景象。
十七层锻炉的最深处，御器监三尊正围绕着初代圣女的灵魄布阵，他们手中的，正是七圣器的完整形态。
无锋剑、焚天鼎、沧溟珠、万兵铠……
“江白，”
阿月突然指向了锻炉的核心。
“圣女的灵魄在召唤七圣器，她的七情分魂，就藏在每一件圣器里。”
万兵铠的胸甲突然开始发烫，江白看见甲胄内刻的小字此刻正在发光。
“勇之魂归位，七情共鸣。”
他握紧了手中的黄庭锤，锤纹与阿月的藤环、小月的沧溟珠、林小虎的裂天刃同时亮了起来，七道光芒在虚空中凝聚成了初代圣女的虚影。
“锻器者，”
虚影开口，声音混杂着万器共鸣。
“以你的器灵根为炉，以我七情为火，锻碎这层锻炉，还万界器灵自由。”
江白点了点头，万兵铠的战靴终于踏上仙界的土地。
前方，十七层锻炉的齿轮正在转动着，每一层都刻着“器灵为奴”的密文。
但在他的锤纹所及之处，那些密文正像锈蚀的铁衣般纷纷剥落了下来。
阿月的藤蔓缠住了锻炉的第一根齿轮，小月的沧溟珠碎引发了水灵倒灌，林小虎的狼火正在灵界点燃了信号，而江白的黄庭锤，正对准锻炉核心。
那个关押着初代圣女、囚禁着所有器灵命运的地方。
“这一锤，”
他低声说道，器灵根血在锤身沸腾。
“为陈长老，为铁刀门，为所有被炼成燃料的器灵”
他手中的黄庭锤狠狠地砸了过去，十七层锻炉的第一层齿轮应声崩裂。
在仙界的天空中，无数器灵残魂的虚影开始浮现，他们望着江白手中的锤子，眼中倒映的不再是熔炉的火光，而是自由的眼光。
阿月的藤环在崩裂的齿轮中找到了缺口，小月的沧溟珠碎片化作了一把钥匙，而江白的万兵铠，正带着所有被锻造者的怒火，向锻炉的最深处。
也是天道锻造的起点，他大步迈了进去。
仙界天门的青铜碎屑在万兵铠的战靴下发出了一声声悲哀的鸣声，江白眼前的十七层锻炉如同倒置的金字塔般悬浮在空中。
每层炉壁都镶嵌着数以万计的算天珠，每颗珠子里都囚禁着下界器灵的残魂。
在锻炉核心之处，三尊御器监使者正围绕着初代圣女的灵魄布阵，居中者手持的分魂幡沙沙作响，幡面绣着的正是三百代圣女分魂的叠加面容。
“锻器者，你来得正好。”
分魂使开口，声音就像是无数算天珠同时破碎。
“第十七层锻炉已吸收赵无痕的灭世之锤，你的器灵根，将成为最后一块炉心。”
他挥动了手里的分魂幡，三百道圣女分魂的虚影从幡面里全都涌了出来。
每道虚影的手腕间都戴着与阿月相同的藤环，但是却在接触到万兵铠的瞬间发出了痛苦的尖啸。
阿月的藤环突然炸裂开来而且发烫，她看见了分魂幡的幡绳竟然是用初代圣女的发丝编织。
每根发丝都刻着“千魂归一”的禁术。
“这些分魂是赵家三百年收集的载体！”
她发出了一声惊呼，翡翠藤蔓缠住了最近的虚影，却发现虚影的眉心红痣正在被算天珠吞噬。
“他们要用圣女分魂重铸灭世之锤的‘剑柄’！”
江白的器灵根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识海深处的七圣器残片正在与分魂幡共鸣。
那是御器监早在三百年前就埋下的锻造锚点。
他突然想起了陈长老临终前的血字。
“七圣器本为一体，分魂幡是最大的骗局”。
原来所谓的圣女分魂载体，不过是锻炉用来同化器灵根的诱饵。
“裂兵！”
江白发出了一声暴喝，万兵铠的狼首战纹首次独立显形，居然如同活物般扑向了分魂幡。
战纹所过之处，圣女的虚影纷纷崩解为了最纯粹的灵血。
这些灵血并未被锻炉吸收，反而融入了江白的器灵根中，让他胸前的“柒”字烙印首次显形为完整的月族战徽。
分魂使得瞳孔骤缩。
“你竟能逆锻圣女分魂？陈天罡那老匹夫，果然在七圣器里藏了后手！”
他挥手间，锻炉第二层齿轮突然逆转，无数血甲卫从炉壁涌出，他们心口镶嵌着的正是林小虎在灵界击败的狼族战魂残片。
“阿月，用海心印唤醒他们！”
江白将沧溟珠碎片抛向阿月，万兵铠的胸甲突然裂开，露出了里面与初代圣女灵魄相连的纹路。
“小月，守住锻炉入口，别让算天珠封锁地脉！”
小月点头，手腕间藤环与沧溟珠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妖界血海的一道虚影。
海水倒灌进锻炉的第二层，血甲卫的狼首烙印在水灵中显形，竟然是白牙当年拼死保护的狼族幼崽。
“原来赵无痕的灭世之锤，是用狼族战魂淬火！”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沧溟珠说，这些幼崽的魂珠，就藏在锻炉齿轮的缝隙里。”
阿月趁机将藤环按在了分魂幡上，古树灵体的根系顺着幡绳蔓延，竟然在锻炉核心显形出了三百年前的场景。
陈天罡跪在初代圣女灵魄前，将江白的器灵根种子埋入了铁匠铺的炉火中，而御器监三尊正用分魂幡抽取圣女七情分魂。
“原来七圣器的‘情魂之力’，就是被他们这样剥离的！”
她咬牙，翡翠血滴在了幡面上，烧出“锻器者自由”的月族密文。
锻炉第三层突然传来了一声狼嚎，林小虎的裂天荒狼刃破虚而入。
少年的战魂印记已与灵界地脉共鸣，身后跟着的竟然是被唤醒的蚀骨狼骑残兵。
“老江，灵界的器灵残魂都醒了！他们说，锻炉的齿轮里藏着狼族圣物‘裂天刃’的最后碎片！”
江白的心神猛地一震，万兵铠的肩甲狼首突然发出了一声真声咆哮，刃身碎片从锻炉齿轮中飞了出来，与裂天荒狼刃完美融合。
当林小虎握住完整的裂天刃的时候，狼族战帅的虚影首次完全显形，其背后浮现的，正是剑域壁画上月族圣女与狼族战帅并肩的完整画面。
那是三百年前未被改写的真相。
“原来战帅与圣女，本就是七圣器的‘魂与血’。”
江白低语，万兵铠的战纹突然覆盖了全身，甲胄表面浮现出初代圣女的锻造手札。
“以狼族战魂为骨，月族灵血为髓，器灵根为炉，方成抗劫之铠。”
他终于明白，为何七圣器会与自己的器灵根、阿月的圣女分魂所产生共鸣。
分魂使见势不妙，突然将分魂幡插入了锻炉的核心，初代圣女的灵魄发出了悲鸣，其胸口竟然露出与江白相同的饕餮纹核心。
“锻器者，你以为反抗是自由？”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癫狂。
“第十七层锻炉，本就是仙界用来筛选锻器者的熔炉，而你，是第一个通过考验的合格燃料！”
锻炉的齿轮突然开始加速转动，江白感觉器灵根正在被强行抽取，万兵铠的战纹出现了一丝裂痕。
关键时刻，小月突然将自己的沧溟珠碎片按入了锻炉的地脉。
“海心印能逆流时间！阿月姐姐，用圣女分魂的记忆干扰分魂幡！”
阿月闭上了双眼，藤环映出三百代圣女分魂的记忆。
每一世的她都在寻找器灵根转世，每一次相遇都伴随着锻炉的轰鸣。
当记忆照映到分魂幡上，幡面的圣女虚影突然流出了泪水，算天珠符文竟然开始吸收这些泪水。
那是圣女分魂从未被锻造规则污染的纯粹灵血。
“就是现在！”
江白抓住机会，锻魂三式最终式“共锻”首次被完全释放了出来。
万兵铠的战纹与阿月的藤环、小月的沧溟珠、林小虎的裂天刃、甚至灵界苏醒的器灵残魂连成一体，在锻炉核心显形出真正的“抗劫之阵”。
阵图中央，初代圣女的灵魄与江白的器灵根首次重合，形成“锻魂者-圣女”共生核心。
分魂幡在阵图中猛地被崩解，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七枚算天珠，每枚都刻着七圣器的锻造代码。
江白挥锤砸向那些算天珠，却在接触的瞬间陷入了识海。
他看见十七层锻炉之外，更上层的锻造文明正在观测这场战斗，他们的锻造台中央，摆着的正是江白等人的命运沙盘。
“原来我们的世界，只是更高维锻器者的实验场。”
他低语，器灵根血突然开始变得沸腾。
“但陈长老说过，再坚固的锻炉，也有生锈的齿轮。”
锤音落下，七枚算天珠同时炸裂，锻炉第七层齿轮崩裂。
初代圣女的灵魄趁机挣脱了锁链，她的指尖抚过万兵铠的月纹。
“锻器者，七圣器的最终形态，是‘万魂共生之铠’，唯有让所有器灵握住自己的锤子，才能击穿锻炉的最底层。”
分魂使发出了最后的尖啸声，身体被吸入锻炉裂缝，露出了他背后的“锻炉核心”。
那是一个直径千里的青铜巨茧，茧内沉睡着的，竟然是与江白容貌相同的锻器者傀儡，其心口镶嵌着的，正是未觉醒的器灵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