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军转民
第七研究院，这个在外界眼中神秘无比的国之重器，内部的氛围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那些习惯了和高温合金、复杂电路打交道的顶尖工程师们，发现自己面前的图纸，不再是狰狞的武器蓝图，而是一些小巧玲珑得有些过分的玩意儿。
“陈总，这……这是收音机？”
动力组的组长，一位能把燃气轮机叶片误差控制在微米级的专家，此刻正捏着一张设计图，表情像是看到了天方夜谭。
图纸上的收音机，内部结构简洁到了极致。没有复杂的线圈和笨重的变压器，核心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集成芯片，以及一个效率高得离谱的微型电源模块。
“不只是收音机。”
陈致远站在一条临时改造的生产线前，语气平静，“还有这个。”
他拿起一个样品，那是一台造型流畅的台灯。
“它的核心，是一颗我们自己封装的LED芯片，光效是市面上所有产品的五倍，能耗只有十分之一。寿命，理论上可以用二十年。”
工程师们围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他们是造倚天剑、屠龙刀的人，现在却被要求去打磨绣花针？
“美国人想用经济封锁我们，想让我们的工厂因为缺少原材料而停摆。”
陈致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们以为，战争只在天上和海里。那我们就告诉他们，战争，也在每一张桌子和每一个家庭里。”
他环视众人，目光锐利：“我们用全世界最先进的技术，去造最普通的民用品。我们要用他们无法理解、无法仿制的产品，去冲垮他们的市场，去赚回我们造航母、造飞机的钱！”
“当他们的百姓，家里用的都是我们的东西时，我倒要看看，他们的政客，还拿什么来制裁我们！”
一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工程师的脑海中炸响！
他们瞬间明白了。
这不是大材小用，这是降维打击！
是用造星际战舰的技术，去造一辆自行车！
“干了！”
动力组组长把图纸往桌上一拍，眼睛里冒出火光，“不就是收音机吗？咱们造出来的，必须能收到月亮上的信号！”
沉寂的斗志，被瞬间点燃！
庞大的军工体系，第一次为了“赚钱”而开足了马力。
陈致远从系统中兑换的技术，并非只有“昆仑”、“神盾”这种国之重器。
那些在他看来只是添头的民用技术，比如高效能源管理芯片、新一代半导体材料、精密注塑工艺等等，任何一项单独拿出来，都足以在民用市场掀起一场革命。
仅仅半个月后，第一批产品走下了生产线。它们被统一命名为——“凤凰”。
寓意，浴火重生。
第一批一千台“凤凰”牌收音机，没有经过任何宣传，被悄无声息地投放到了首都最大的百货商场。
它们被摆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旁边就是从国外进口的、价格昂贵的“索尼”和“松下”。
很快，有顾客发现了这个新面孔。
“同志，这‘凤凰’是哪产的？没听过啊。”
售货员按照培训过的话术，打开了一台样机。
“嗡嗡……滋啦……”
旁边的进口收音机，正艰难地对抗着电磁干扰，传出断断续续的广播声。
而当“凤凰”收音机的开关被拧开的刹那，一个无比清晰、干净、醇厚的声音，瞬间流淌出来，仿佛播音员就站在你的耳边。
整个柜台，瞬间安静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清楚？”
“没一点杂音！神了！”
有人不死心，把“凤凰”拿到商场电梯、配电室这些信号最差的地方去试。
无论在哪里，它传出的声音，都稳定得像是在专门的录音棚里播放。
更让人震惊的是价格。
它的售价，只有旁边进口收音机的三分之一。
“给我来一台！”
“我要两台！给老丈人也带一台！”
人群沸腾了！这已经不是在买一个商品，这是在抢一个奇迹，一份属于共和国的骄傲！
一千台收音机，不到两个小时，被抢购一空。
初战告捷！
这个消息，连同惊人的销售数据，第一时间被送到了最高层的会议室。
“两个小时！一千台！利润率超过了百分之三百！”
肖振拿着报表，激动得满脸通红，“致远这小子，他不是在赚钱，他是在印钱啊！”
老将军没有说话，他只是拿起桌上那台小巧的“凤凰”收音机，轻轻摩挲着它光滑的外壳。
他看到的不是利润，而是一条全新的战线。
很快，对外贸易部门接到了指令。
他们带着“凤凰”系列产品，参加了即将召开的广交会。
起初，那些见惯了好东西的外国商人，对这些来自红色中国的“小玩意”不屑一顾。
然而，当现场演示开始后，所有人的表情，都从轻蔑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了贪婪。
“哦我的上帝！这是什么魔法？！”
“不可思议的性能！无法想象的价格！我要独家代理权！欧洲的！”
“五万台！不，十万台！我立刻下单！现金支付！”
美国的经济绞杀，在这场由技术代差引发的商业海啸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他们的封锁网，被从内部，用他们自己最推崇的商业规则，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凤凰”的名声，一夜之间响彻海内外。
第七研究院这个神秘的代号，也第一次以一种全新的姿态，走向了大众视野。
最高层的会议室里，陈致远再次站到了地图前。
“首长，初期的试探已经结束，效果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
他将一份报告放在桌上，上面是天文数字般的海外订单和利润预期。
“但是，研究院的体制，毕竟是为了科研和生产武器而设计的。用它来做民用商品，效率还不够高，束缚也太多。”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老将军，提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设想。
“我建议，以第七研究院为基础，成立一个独立的商业公司，彻底军转民。让它按照市场规律去运作，去全世界攻城略地。”
“它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赚钱。赚来的钱，一部分上缴国库，另一部分，直接反哺我们的国防科研，建立一个自我造血的循环！”
用一个国家的顶级军工研究院，去改制成一个以盈利为目的的商业公司？
这个想法，在当时，是石破天惊的！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被陈致远描绘的蓝图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老将军沉默了许久，他锐利的目光在陈致远的脸上停留了整整一分钟。
最终，他缓缓站起身，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做出了决断。
“我同意。”
他转向身边的秘书，一字一句地命令道：“立刻拟定文件，以第七研究院为第一个试点单位，进行军转民改革！给他们最大的政策自由度，给他们最高的自主权！”
“就让这只‘凤凰’，”老将军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正在拉开序幕，“飞出去，去告诉全世界，封锁，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