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魔道之人干的

    南方因为战乱，有钱有势的人，基本上都朝着京城和北方逃难。


    真有钱的人，大多数人，并不会选择在京城停留，谁也不知道战况会发展成什么模样，万一好不容易在京城内安顿下来，过一段时间，反贼就打到了京城呢。


    所以真有钱的人，大多数人，会继续往北方逃。


    而许多贫民百姓，跟着逃难，到了京城，已经是极限了，所有人都听说京城富硕。


    都说，就算是在京城内要饭，也能天天吃饱喝足。


    短短时间内，京师周围的拱县等县城，进入了大量难民。


    连外城之中，也有好几处地方，由朝廷设立，暂时用来安置流民。


    华云寺便是其中之一，华云寺坐落在外城南边，本是一处佛寺，但生意凋零，大多数的生意，早就被吸引到了长心寺。


    如今朝廷便将整个寺庙都给征用，暂时用于放置流民。


    燕九，和陈平，白云三便是住在华云寺。


    华云寺的流民可是不少，被安置了足足上千人，原本只能居住两人的厢房，硬生生被挤了二十余人。


    连寺庙的大雄宝殿，都摆满了地铺，许多露天之地，也用茅草简单的搭建了一个避雨的雨棚。


    每天的吃食，倒是有，基本上都是米汤，连米都见不到几滴。


    当然，朝廷的拨款倒是有的，按照朝廷的规定，灾民每天的食物，就是咸菜加一碗稀粥。


    可如今，随着战乱，难民涌入京城附近，米价迅速飞涨。


    陈平和白云三两人此刻，正蜷缩在寺庙的一个角落休息。


    虽说都是流民，但绝大多数流民，都是和同乡同伴结伴。


    像他们这样三个少年，初到此地，倒是显得有些无依无靠。


    很快，便有八九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走了过来，陈平病得很重，一个青年踹了踹他的小腿：“今天的吃的呢？”


    “那个叫燕九的小子没在吧？”


    这群青年本就是地痞，跟着逃难来了京城后，却发现这京城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吃都吃不饱，于是便结伴，抢起了其他流民的事务。


    当然，人多抱团的，他们不敢惹，倒是盯上了陈平三人。


    不过燕九那家伙力气大得很，前天刚和他们打上一架。


    燕九一个人打起来，愣是没在他们手中吃亏。


    说话的地痞，名叫吴玉章，趁着燕九没在，他挥了挥手，说道：“在他俩身上搜一搜，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放开我们。”白云三急忙拿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小匕首，咬牙切齿的盯着吴玉章。


    这是燕九离开前偷偷给他防身的。


    吴玉章见状，竟是笑出了声：“哟，你这小家伙，还藏着刀刃？”


    “来来来，我看你多大胆子，往这里刺。”


    说着，他竟还指着自己的胸膛，料定了这个姓白的小子不敢胡来。


    前几次来找麻烦，这三个小子便是忍气吞声。


    很快，其他地痞，竟在病重的陈平身上，搜到了半个发馊的馒头。


    “藏着馒头都不拿出来。”


    “就你这病恹恹的模样，吃了这馒头也活不成，留着不是浪费吗？”吴玉章说着，拿过发馊的馒头，吞了口唾沫，就要吃上一口。


    别看这吴玉章威风八面，不过也就是流民之中的地痞。


    这段时间也是饿得不行。


    就在他刚把馒头放进嘴里，没想到那个叫白云三的少年，竟是心里发了狠。


    这可是陈平救命的口粮。


    他们三人一起从叛军中逃出，一路患难来到京城。


    想到这，白云三竟是拿着匕首就穿过馒头。


    生锈的匕首，透过馊馒头，竟是直接插入了吴玉章的脑袋之中。


    一滴滴鲜血，从吴玉章的口中流淌而出，随后，重重的倒在地上，瞪大了双眼。


    “杀，杀人了，杀人了。”


    其他地痞见状，也被吓坏了，他们纷纷一哄而散，朝着四周逃去。


    ……


    “陈平，老白，我回来了。”燕九的手中，揣着两只烧鹅，背后还拿着抓来的中药，迅速的跑进寺庙。


    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药，若是能再到姜大哥所说的三清观内休养几天，陈平就肯定能活下来了。


    可到了华云寺，来到住的地方，地上，只剩下了一滩血渍，看到这一幕，燕九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他赶忙朝周围的流民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最终，这才有人说道：“嗨，刚才你那俩同伴，杀了吴玉章，然后京兆府的捕快便来了，将他俩抓走。”


    “京兆府的捕快？”燕九闻言，心中顿时着急起来。


    开口说话的人，年龄倒也不小，善心提醒说道：“你可得抓紧时间去想想办法，最近这段时间，咱们流民但凡是闹了事，第二天就得消失无踪，再也见不到。”


    “好好好，我马上去寻京兆府衙门。”


    燕九一听，心中也有些着急起来，临走之际，还将买来的烧鹅送给了这人。


    他慌慌张张的跑出了华云寺，正准备找人打听一番京兆府衙门怎么走呢。


    就看到姜云远远的带着二十多个锦衣卫，骑着快马赶来。


    看到燕九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燕九并未给自己说过住在什么地方。


    后来姜云想寻他时，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京城此时安置的流民数不胜数，没办法，最后还是让锦衣卫沿街打听。


    燕九打扮如乞丐，又买烧鹅，又买中药，倒是颇为引人注目。


    最后得知他来了华云寺的方向。


    “姜大哥。”燕九快步跑到姜云面前，三言两语的将此事说出。


    听完以后，姜云眉毛皱起，沉声说道：“你别着急，来人，问问华云寺，谁管事的？”


    很快，便有几个锦衣卫手下进入寺内。


    “姜大人！”


    没过片刻，一个小吏便急匆匆的赶来，他恭恭敬敬的说道：“下官是华云寺临时安置处的管事，姓张。”


    “张管事，听说你们这，刚才闹了一场命案？”


    张管事连连点头：“对，刚才不久，便来了京兆府的捕快，将人给领走。”


    “现在，应该已经出了城，往城南方向去了。”


    姜云皱眉起来，有些奇怪的问道：“既然是凶案，为何不带回衙门审案，反而带出城去？”


    张管事心里咯噔一声，来到姜云身旁，小声说道：“姜大人，您是镇抚司的大人物，却是不知道咱们朝廷如今颇为困难。”


    “本就财政紧张，如今又要养着如此多的流民，所以上面暗中给了意思……”


    “若是流民中有作奸犯科，违法犯纪之徒，一律处理掉。”


    这也是当时萧景复所批复的。


    姜云听完以后，眉毛微微皱了起来，他虽明白，乱世用重典，若真是流民之中，杀人放火，作奸犯科之辈，用这样的方法，也是有理的。


    他开口说道：“那两个犯人，我要审，我给张管事你半个时辰，人带到这里来，不然，我就请张管事回诏狱坐坐。”


    张管事一听这话，脸色煞白，忙不迭的朝南城门的方向跑去。


    “放心，有我在，你同伴不会有事，你先回东镇抚司等消息吧。”姜云拍了拍燕九的肩膀。


    让手下的两人，先把燕九给带离此地。


    随后心中也有些不放心，骑马带着剩下的手下，朝南城门所在的方向而去。


    寻了大概一炷香时间，终于，在距离南城门六里外的一处偏僻密林中，可算是找到了。


    可，人已经死了。


    陈平和白云三两人的尸体，便躺在密林的一棵树下。


    杀人的衙役，已经消失不见。


    二人的脖子上，有着明显的掐痕，想必是被人给活生生掐死的。


    看到二人的死状，率先找到的张管事，双腿一软……


    闻讯紧接着赶到的姜云，看到二人的模样后，却是深深皱眉起来，迅速上前，检查二人的死因。


    可很快，姜云便心中微动，这两人，并非是普通衙役所杀。


    四周的空气，还有着淡淡的邪魔气息。


    是邪魔，或魔道之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