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汞中毒

    豪华的马车，缓缓朝着皇宫方向行驶而去，坐在马车上的冯玉，微微皱着眉毛，看着姜云开出的药单。


    土茯苓、金钱草、甘草……


    这些东西，真能炼制出所谓的仙丹？


    马车之内，冯玉看着这张药单，皱了皱眉，缓缓说道：“小子，这些东西，真能炼出丹来？”


    姜云闻言一笑，说道：“公公放心，能练出来。”


    闻言，冯玉也就不再多问。


    皇宫后面，一处不算大的宫殿，如今已经批给了楚方士炼制丹药。


    据说，这位楚方士乃是海外仙山而来，自称跟随仙山上的仙人，修炼了九百九十九年。


    如今已寿达千年。


    当然，这些也都是楚方士的自称。


    诺大的宫殿内，中央放置着一座大鼎，许多小太监正拿着昂贵的木材，在鼎下烧着火焰。


    楚元更穿着一身蓝色道袍，手拿拂尘，看起来约六十余岁，面色红润，看起来倒是有些仙风道骨。


    萧宇政则坐在一张蒲团上，双眼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一幕。


    “楚仙师，这仙丹需要服用多久，才能让朕长生不死，达成仙体？”


    楚元更脸上浮现出笑意，缓缓说道：“陛下，虽说是服用仙丹，可要成就仙道，也没那般容易。”


    “需要持之以恒，等服用的仙丹，到达一定数量，陛下您便可以达成仙体，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就在这时，炼丹房的门外，一位小太监走了进来，低声在萧宇政耳边说道：“陛下，冯公公和东镇抚司的姜千户来了，说要见您。”


    萧宇政听到姜云来了，眉毛微微皱了皱，也猜测，恐怕是因为张玉虎将他给停职，恐怕来找自己求情的。


    想到此，萧宇政说道：“让他们二人到旁边的房间等朕，不能影响了楚方士炼丹。”


    姜云和冯玉，来到了这间被改为炼丹房的大殿左侧，这里有一间稍小用于会客的房间。


    没过多久，萧宇政便风风火火的赶来。


    “坐吧，姜云，你来寻朕，有什么事？”萧宇政坐到上座后，问道：“是为张玉虎的事情来的？”


    姜云却并未提及关于张玉虎的事，反而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陛下，卑职前来，是想为您炼丹。”


    炼丹？


    萧宇政愣了一下，微微眯起双眼，显然有些不满的看了冯玉一眼。


    此事莫非是冯玉给姜云说的？


    冯玉被萧宇政用这个眼神看了一眼，心里也暗暗有些无奈，陛下之所以将炼丹房，设置在皇宫后面，就是不想让自己沉迷仙丹的事情，让外界所知道。


    可事实上，京城的上层之中，此事早已传开。


    冯玉也没法解释，只能是笑着回答道：“陛下，奴才得知姜云对炼丹一术，颇有研究造诣，这才将他给请来，为陛下炼丹……”


    萧宇政疑惑的盯着姜云，问道：“你会炼丹？”


    “回陛下，会。”


    过了片刻后，姜云继续说道：“另外，我也听闻了楚方士的炼丹之法……恕卑职直言，楚方士所炼的丹药，乃是剧毒之物，若陛下长期服用，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姜云的话说完以后，这个房间中，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姜云，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萧宇政面色平静，目光盯着姜云。


    “当然。”姜云点了点头。


    “毒药？”


    萧宇政缓缓起身，姜云是他颇为欣赏的年轻英才，并且在锦衣卫之中，破案无数。


    若是其他人的话，萧宇政或许会彻底不予相信，但姜云的话，不得不让他严肃几分。


    “你可有证据？”萧宇政闻言。


    姜云脸上露出笑容：“当然有。”


    “随我来。”


    萧宇政一挥手，转身大步朝着炼丹房所在的方向走去，姜云和冯玉对视了一眼后，也迅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炼丹房内的温度颇高，里面负责烧火的太监，基本上都汗流浃背。


    楚元更背着手，正指点着这些太监控制火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楚元更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后微微眯起双眼。


    “陛下，冯公公，这位是年轻人是？”楚元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询问道。


    “锦衣卫千户，姜云。”萧宇政随后说道：“楚方士，你这仙丹，据姜千户所说，含有剧毒。”


    听到陛下这句话，楚元更表情倒是并未有任何变化，反而是呵呵一笑，说道：“陛下，这寻仙问药之道，向来要遭受许多人的诽谤，我也早已习惯。”


    很快，楚元更转身，拿出两颗早已被炼制而成的仙丹，当着萧宇政，姜云以及冯玉的面，拿出一颗：“陛下，既然这位姜千户声称有毒，那在下亲自吃下一颗，以证清白。”


    说完，他便拿出一枚仙丹，放入自己口中，一口吞下。


    吃完以后，他张开手臂，笑吟吟的对姜云说道：“千户大人，您可满意？”


    “当然，千户大人会有此疑问，也不足为奇。”


    “只怪世间骗子太多，辱没了我们方士之名。”


    “要知道，我所炼制的仙丹，那乃是蓬莱仙山之上，仙人所传授。”


    “你们有所不知，这蓬莱仙山，据说，乃在海外之上，我曾乘船出海寻仙。”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


    姜云出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行了，楚方士，不谈剂量聊毒性，那都是扯淡。”


    “你光吃这一颗，当然不会出事，加大剂量试试。”


    “你一口气来个二三十颗试试。


    楚元更脸色微微一变，沉声：“胡闹！我看你是来捣乱的吧？千户大人，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那你为什么还没成仙？”姜云突然问道。


    楚元更眉毛微微皱起，沉声说道：“这仙丹如此珍贵，非寻常人所能寻得。”


    姜云反驳：“主要材料就是朱砂，哪里珍贵了？药材铺，甚至朱砂矿很好买到。”


    “听说楚方士活了快九百多年，这么多年，都凑不齐一些朱砂炼丹？”


    楚元更挺直胸膛：“老夫已活九百年，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此仙丹的功效？”


    姜云扭头问道：“冯公公，宫里有什么动物吗？”


    冯玉闻言，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想？”


    “用动物来试试这东西的毒性，陛下和公公就明白了。”


    萧宇政沉声说道：“去御花园，捉一只兔子过来。”


    “是。”


    萧宇政此时面色阴沉，脸色也颇为难看，没过多久，冯玉便匆匆将兔子捉来。


    楚元更冷哼一声，倒也不害怕，将那枚所谓的仙丹递了过来。


    姜云捏开兔子的嘴，将这枚仙丹喂进去。


    随后便将这只小白兔放在地上。


    楚元更脸上倒是毫无惧色，他深信此乃仙丹妙药，怎可能会是毒药？


    果然，很快，兔子便慢慢动了起来，它红着双眼，竟在炼丹房内活蹦乱跳，不断蹦跶，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哈哈哈，陛下，您看看，这小兔子吃了老夫所炼的仙丹，生龙活虎，动作皎洁，哪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它怕是都要成仙咯。”


    这只兔子不断蹦跳，极其痛苦，最后竟一头撞在墙壁上，碰的一声，血花四溅，死了。


    炼丹房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大鼎下面，木材燃烧所产生的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陛下，这兔子肯定是成仙了，它灵魂恐怕已经飞升仙界。”楚元更吞了口唾沫，脸色有些难看。


    萧宇政的面容，也无比难看，这兔子一头将自己给撞死，若这就是成仙。


    自己成这仙有什么用。


    萧宇政目光看向姜云：“说说吧，这是什么毒。”


    姜云恭敬的回答：“回陛下，真要解释起来，恐怕有些复杂，简单来说，这是汞中毒，人一旦长期大量食用，便会如此。”


    楚元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陛下！”


    “来人，给这楚元更拿下。”萧宇政眼神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