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给的太多了

    秦王府演武场。


    陆沉跟在秦王身侧缓步前行，听秦王的意思是有意要栽培自己。


    “秦王殿下，是想要让在下在江湖中为君分忧？”


    “你倒是聪明，愿不愿意？”


    陆沉自然是愿意，他本就是为了报仇而来，相比起替朝廷给江湖传话，能得到秦王府和朝廷的臂助，那又算得了什么？


    还是给的太多了！


    “我入得京来，常被人夸天资卓绝。可天赋再好，也要有人教我武艺。若无掌中三尺刀，怎立人间侠客标？”


    云翊明微微颔首，满意的道：“孺子可教。以你的天赋成为武圣并非难事，若再遇机缘，能与天山上那位同台相争，也不无可能。”


    “相信殿下也调查了在下一番，我没有那么大的抱负，如今背负血海深仇，只愿将来能亲手手刃仇敌，让九泉之下的人能够安息。”


    云翊明自然是知道陆沉的遭遇，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其进入幽夜司。


    “此事自有朝廷帮你出面解决，但你如今底气不足，在江湖中能插手的事毕竟有限。想要立足，自己得先练出真本事，须知打铁还需自身硬的道理。”


    陆沉听见这话，心下稍定，“如今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云翊明走到演武场的铁柱前，从案板上拿起一把环首刀，打量着刀身说道：“你既喜欢用刀，那‘惊鸿照影’再是绝世剑法也不适合你用。霍冠的‘斩龙诀’你可想学？”


    陆沉心下大喜，脸上却未露出半分欣喜之色。


    霍冠可是甲子前就是便是上乘宗师的实力，如今恐怕已经到了武圣了，他的刀法能差了？


    这套刀法得名"斩龙诀"，还是因为当年霍冠孤身单骑闯入皇宫大内，生擒前朝末帝，被先帝钦赐此名。


    这要学会了，那还不起飞了......


    “殿下，斩龙诀名震江湖，若有机遇，我自是想学。可霍大人未必会教啊？”


    “此事交由本王即可，霍冠也看中了你的天赋，相信他定不会藏私。”


    “如此便多谢殿下提携。”陆沉躬身施礼道。


    “无需多礼，走吧，随本王去幽夜司认认路，往后不用天天报到。只要本王传召没指明地方，你就去幽夜司候着便是。”


    ......


    幽夜司独立于六部之外，却又能行使六部之权，起到监察百官的职责，就连闻风奏报的御史言官也要惧怕三分。


    陆沉随云翊明来到幽夜司大门处，两尊石兽垂首蹲踞在石阶两侧，眼窝里积着经年的尘灰，却仍叫人觉得那琥珀色的兽瞳正透过迷雾窥探。未进入幽夜司就感觉一阵阵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里便是幽夜司，平日里霍冠便在此处。”说完抬步便往里走，陆沉跟在身后进入了幽夜司，感觉一下就变了，好像刚才的压迫感像是错觉一样。


    青砖地面泛着潮气，陆沉跟着云翊明的皂靴跨过门槛时，忽见门环上蹲着只土狗。那狗儿尾巴卷着半截奏折，棕褐色异瞳泛着冷光，倒比石兽更显机警。


    “这是幽夜司的巡城犬。”云翊明熟稔地挠了挠狗下巴，“上月抓了户部侍郎偷养的雪貂，本王罚他抄《监察条例》三百遍，至今还在南所抄呢。”


    陆沉心下暗忖：幽夜司听名字就这么唬人，办案怎么还带狗。


    正在想着呢，就见弯腰驼背的霍冠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对着云翊明先施一礼，后又转身看向陆沉。


    “陆少侠，老夫以为你昨日便会来呢，还在秦王府等了你一天。”


    在知悉霍冠身份后，本就对这位驼背老翁颇多敬重，如今秦王允诺让霍冠传他‘斩龙诀’，如此一来更是礼敬有加。


    陆沉深施一礼，“霍大人。”


    “陆少侠不必多礼，今后你我便是同僚。”


    云翊明适时开口道：“霍大人，此子酷爱用刀，却不懂刀法，可否将‘斩龙诀’传授与他？他若学了你的刀法，以此子的悟性，将来定能将‘斩龙诀’再提升一个档次。”


    “既然殿下开口了，我岂有不传之理？况且我对此子也颇有好感，加之他的武学天赋，将来也定不会埋没了老夫这一手刀法。”


    说着抬手从陆沉腰侧抽出长刀，“想学老夫的刀法？”


    “霍大人的刀法，甲子前就已经名传天下了，在下自是想学。”


    霍冠左手持刀，以右手屈指轻弹。


    铛——


    “如今刀法却是好学，就是这刀嘛.....”


    “霍大人，在下觉得刀再好，也要看放在谁的手里。若是刀法远在我之上，换成竹节亦能胜过我；若是不如我，给他墨渊又能何妨？”


    “哈哈哈哈，好，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接下来老夫只练一遍，能领悟几层，就看你的造化了。”


    霍冠左手微抬，腕间寒芒乍现，青衫猎猎作响间，刀光已如银河倒泻。刀势起时似苍龙探海，收处若雪落无声，寒刃吞吐之间隐现龙吟之声，游刃有余宛若云龙戏珠，气定神闲处恰似山岳临渊，整套刀法行止有度，浑然天成。


    待到演练完后，霍冠将手中刀丢给陆沉，声音竟无一丝喘息道：“此刀法霸道至极，注重意境。左手起手于后，静若幽渊潜蛟，隐现无常，却总在敌人欲发未发之际，以慢制疾，后发而先至；右手起手于前，势如惊雷裂空，横空劈斩时恰似苍龙搅海，猛虎出林，刀芒未现而杀机已漫天蔽日，先发制人，直取中宫。”


    话音还未落，就见陆沉已经照着自己刚才的路数演练了起来。


    起初霍冠还觉得陆沉有点急功近利，说是只演练一遍，是想让其不要分心，自己连‘刀意’都还没有告诉这小子，就开始演练，若是先入为主了，这套刀法也就可以不用学了。


    可慢慢的，霍冠的表情就变了，从不满慢慢的变成了不解再到吃惊，这一个甲子在他脸上都没有这么精彩的时候。


    霍冠看向秦王，嘴里嘟嘟囔囔道：“这...这...”


    “怎么？练歪了？”


    秦王感觉陆沉应该是练歪了，毕竟刚才霍冠虽然是演练，动作要比正常出招不知道慢了多少倍，自己天赋虽说一般吧，看完这一遍，除了个起手式，往后的招式啥也没记住，这陆沉就会了？


    “旷古烁今，绝世天资啊。殿下，这次您可真是押对宝了，此子这等悟性已非言语所能表达。”


    听到这话，云翊明也明白了为啥一向古井无波的霍冠，如今能这般失态。他看向陆沉，欣慰中又带着几分嫉妒。


    等到陆沉演练完第二遍收势之后，已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这刀法果然霸道，左手出刀与右手出刀截然不同的路数，但又能相辅相成，一个讲究以退为进，一个注重以攻代守。霍大人，您......”


    刚转身看向霍冠，想问问自己练的如何的陆沉，看到两道如饿狼般的眼神，好像要把自己扒光了似的，心里不由的一激灵，刚要问出的话也卡在了嘴边。


    未等陆沉反应过来，霍冠已疾步走到自己身前，双手扶住陆沉的肩膀，“别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