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溃败、杀俘（1）

　　蒙古小队出来骚扰，在五寨堡步队两侧的五寨堡骑兵们，自然是要出来迎接，护卫中军步队的安全。

　　城头上，黄思豪的战鼓擂得震天响，在城下的两军阵地前，则是箭矢手铳声不绝，好几只，十人及百人的小队在两军阵前来回厮杀，杀个难解难分。

　　又有一个数十人的蒙古小队嚎叫着冲来，江大忠大喝一声，来得好，又领着一个旗37名官兵，出列催马迎战上前。此时江大忠身上的铁甲上，还软塌塌地挂着几支箭，都是刚才撕杀时蒙古人射在他身上的角弓箭只，并不能对江大忠的铁甲起什么作用。

　　他控制着身下的马匹，口中啊啊啊地大叫着，身下的马越催越快，手中的铁枪直指着前方，旋风般和一个粗壮的蒙古骑兵，看似一个百夫长的人错身而过。

　　双方都是使用骑枪，不过江大忠使用的是铁制骑枪，那个蒙古百夫长使用的是木制骑枪。在错身的一瞬间，江大忠身子微避，那个百夫长的骑枪从江大忠身上的铁甲擦过，擦出一溜火花。

　　而江大忠的铁枪，则是直刺入那蒙古人的胸膛，在那蒙古人的惨叫声中，将他矮壮的身子，直接挑在枪上，其势不变，又策马急奔出十数步后，才枪尖一甩，将那蒙古人甩落在地上，随之被后来的几匹铁骑踏成肉泥。

　　见江大忠如此威势，众蒙古兵都是一窒，而在后方的著力特看得清楚。见这种骚扰无用，除了在双方阵前留下一些各自尸首外，根本不起作用。

　　牛角声响起，那些蒙古小队纷纷收了回来。

　　虽说双方的骑兵杀得难解难分，但五寨堡步队的排兵布阵，并没有受到影响。很快，在喇叭号令声中，以两侧骑兵为左右部，步队为中部。而在中部步队中，以每司为单位。每司的数百人里，都以每个小队摆成两列纵队，每个小队之间相距一丈。几司摆开，形成一个有正面有纵深的大横阵。

　　三辆战车，摆放着军阵的最前面。每旗前面离人一丈远的地方，还放置有虎蹲炮，共有十数门。此外军阵前面还有辎重营军士们摆放的拒马。

　　在正中几个司的战阵中，都是以杀手2局及火器2局的分配。火器局中，每个小队12人，都是配制五寨堡精制的鸟铳，杀手局中则是全用冷兵器。

　　此外，在三辆战车后面，还有一个抬枪队，12人中，使用的全是五寨堡新制作出来的大型火铳。这种火铳声由于太过沉重，使用时，每门火铳都需要配一个三角支架。这种大型火铳，从十一月开始，五寨堡只造出了十五门，黄来福想试试这种火铳，实战的威力如何。

　　很快，双方都是布阵完毕，五寨堡城外的平原上，双方都是安静下来。

　　从著力特这边看过去，不论是对方的骑兵，还是步队，都是旗帜鲜明。从队到旗、从旗到局、从局到司、从司到部，最后是中军，各部有各部的身份色旗，看去一目了然。

　　而每个队长，旗总，百总，把总等人，也都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色旗，各人什么军职，一见便见，指挥起来如臂使指。

　　加上对方阵形严谨，一丝不苟，精锐强悍，著力特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与卜勒图等人商议，如何决战的问题。

　　其实到这个时候，除了硬打硬外，己经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而卜勒图等人有言在先，等会的攻战，如果著力特本部不上，那他们也只能在后方精神上支持，也不会出战。如果著力特上，他们还可以勉强派一些人支持，到了这个时候，著力特不拿出实力是不行了。

　　此次入寇的一万人中，著力特出兵六千，除了在偏关城下留的三千族兵外，在五寨堡境内，他只有三千人本部。眼下进入五寨堡地界的六千五百人，经过几天的五寨堡城攻战后，只余四千八百多人，死伤这么惨重，之所以还没崩溃，是因为著力特的三千本部还在，丝毫无损，镇压得住别的部落的骚动。

　　对面的五寨堡的步队，估计有近二千人。不出硬的是不行了。

　　因此著力特决定，此次出战，一次性出动四千人，而自己本部出动两千五百人，加上一千多的炮灰们，一定要冲跨对方的阵形，以报这些天攻城失利的耻辱。

　　到了这一步，双方都豁出去了。

　　终于开战了。

　　数千蒙古骑兵开始起步，著力特部两千五百骑兵在前，由著力特部一个千夫长指挥，余者在后，这些蒙古骑兵先是慢慢起步，并不急着冲锋。而且他们也知道五寨堡军队火炮的厉害，所以都分散得很开。

　　这时的蒙古骑兵离五寨堡军队有三百步远，不过五寨堡军队的佛郎机火炮可以打到一里远，在蒙古骑兵们慢慢起步后，就开始开火了。

　　军阵前的三辆战车中，每辆都有两门佛郎机火炮，每门都配有几枚子铳，弹药充足。

　　三辆战车相继开火猛射，一时炮声震天，刺鼻的硝烟迷漫。

　　可以看出那火热的铁球，在空中带着青色的烟雾痕迹，不断撞入那些策马而来的蒙古骑兵中，只听人叫马嘶，惨叫声不绝。许多马匹都被铁球砸中或是弹中，或是滚断马腿。运气不好的蒙古兵，如果被砸中或是被弹中，不是成了碎肉，就是缺胳膊少腿，样子非常惨。

　　三辆战车的六门佛郎机火炮，算是火力密集，加上佛郎机火炮换装子铳的速度快，很快就打了几炮。那六门炮不断的火力，是很恐怖的，就算那些冲锋的蒙古兵散得再开，仍是伤亡惨重，被打死打伤一百多人。那种死状的恐怖，这让很多冲锋的蒙古骑兵都是胆战心寒，他们冲锋时都不时看天，怕什么时候一颗炮弹就冲自己而来。

　　好容易可以加速了，看着自己的部下勇士光挨炸不能还手，那个著力特部千夫长早己是一腔怒火了，嚎叫着催动马匹，挥舞着马刀，拼命催马向前。他后面的蒙古骑兵们，也是呼啸着，舞动着手中的兵器，紧跟在他的身后。

　　最后马速更是加到了极速。

　　马蹄翻腾，在潮水般的蹄声中，几千蒙古骑兵，排成一波波队列，滚滚而来。扑天的烟尘中，那种威势，有如天崩地裂般。

　　看到蒙古骑兵这种威势，许多五寨堡战士都是变色，直面对着骑兵，和在城墙上对着，那感觉太不同了，不过各人虽是变色，但平时严酷的训练及军纪，还是让他们一动不动，坚守自己的阵地方位。

　　近了一百步了，中军位置，黄来福身旁的一个号手吹了一长声喇叭。

　　立时军阵前的抬枪队开火。

　　“轰轰轰轰！”一声声的巨响，白烟弥漫，抬枪队中12人同时开火，巨大的后座力，让精铁打造，长达3米，重达24斤的抬枪，身底下的三角支架都有些不稳。

　　只听一片惨叫马嘶，有几个蒙古兵狂叫着被打落下马，身上现出巨大的血洞。还有几匹马被打死打伤。有一匹受了重伤的马，还是疯狂地直冲地来。有两匹受了伤的马，则是往旁边乱跳，捣乱了一些蒙古兵冲锋的队形。

　　看得出来，这种抬枪效果还是不错的。后面的黄来福心想。

　　开完火后，抬枪队的12人，顾不上看战果，只是抱着枪，低着头，迎着各队空隙，往队列后面跑来。

　　那些蒙古兵催动战马，继续狂冲而来。

　　六十步时，中军位置又是一个凄历的号声响起，立时步队第一横排的鸟铳手射击。

　　“啪啪啪啪……”

　　二百多个鸟铳手一齐开火，一道道白色的烟雾从铳管冒起，硝烟弥漫中，对面的蒙古骑兵惨叫着倒下了一片，夹着马匹的受惊嘶叫声。

　　中军位置的号声又是响起，每吹一声，后面两个横排的二百多个鸟铳手相继射击。震耳欲聋的声音响成一片，从各个铳管不断冒出的火光，白色的烟雾，笼罩了阵地。

　　经过六百门鸟铳的三次密集打击，至少打死打伤了三百多蒙古兵，人仰马翻，惨叫声不断，许多蒙古兵都是全身血孔，惨叫着从马背上摔倒下来。此外还有许多受伤的马，惨嘶着到处奔跑。场面一片混乱。

　　五寨堡火器如此之利，这让无论是冲锋的蒙古兵，还是在后面观战的著力特等人，都是一片心惊。